“流曲墨玉”四個大字是寫的楷體,遠遠看去字體規整,橫豎飽滿,看樣子寫字的人應該是書法高手。
我們走到門前,伸手推了一下有些陳舊的木門,“吱”的一聲,綠色的門卻是動了一下沒開,裡面有人用鎖鎖住了。
“誰呀?!”一個粗獷的漢子聲音從裡面響起。
“老鄉,我們是想來給您看一塊墨玉的。”七爺笑着回道。
“墨玉?”漢子冷哼了一聲:“什麼樣子的墨玉?現在你們這羣人,好的墨玉不會送到我這裡來的,一般的貨色經過幾道手之後我也賺不了多少,所以要是一般貨色,就別來了!”
“呵!”七爺往門前湊了湊,藉着門縫低聲道:“老鄉,我手裡這塊墨玉,是紅色的。”
“你小子消遣我啊?!紅色的那他媽是墨玉麼?你要是弄塊塑料板來糊弄老子,老子我……”漢子罵到一半停下了,我們聽見了裡面的腳步聲,很快就看到一名披着棉衣戴着眼鏡的壯實漢子來到了門前:“紅色的?當真?”
“當真!”七爺笑呵呵地說道。
壯漢從門縫裡瞅了我們一圈,估計是覺得我們這個組合有些奇怪,問道:“你們是哪裡人?來這裡做什麼的?”
“老鄉,我們都是圈裡人。不過不是本地的。”七爺往前湊了湊身子:“你瞅我們,也不像是壞人不是!”
“看你們有個老和尚,估計壞不了哪裡去!”壯漢說罷將裡面的鎖打開,放我們進去,轉身又鎖上了。
這間屋子從外面的門面看上去很簡陋,裡面卻是不錯,精裝修,二十來平米的樣子,一架屏風從中間隔開,外面是櫃檯,裡面估計是壯漢休息的地方。而且,在屏風上,還掛着一件粉紅色的女士羞衣,估計壯漢昨晚一番風雨,現在還在回味呢!
“咳咳!”壯漢見到那件羞衣也有些尷尬,乾咳了兩聲,裡面便伸出了一隻纖細的小手兒,將羞衣給拿下去了。
“那個,請坐吧!”壯漢說着自己坐在了櫃檯裡面,我們則坐在了對面的木椅上。
“紅色的墨玉?你們若是不打假話的話,可是能大賺一筆了!”壯漢點了一支菸環視了我們一圈:“夠你們六個人花天酒地一輩子了!”
“嘿!”七爺笑着朝我招招手,我伸手從腰間取出了那塊包在布兜裡的龍刻玉牌遞了過去。
七爺接過去,站起身走到壯漢面前:“兄弟,若是真的,能賣多少錢?”
“呵!”壯漢深吸了一口煙:“這東西有史以來就
出產過一塊,屬於絕世珍品!說實話,我沒賣過,甚至都沒見過,自然也不知道多少錢,但一定是個天文數字。你放心,現在全中國買賣墨玉的所有銷路,都在我們人的手裡,絕對會賣個好價錢。”
“那你先長長眼!”七爺說着慢慢從布兜裡取出了那塊暗紅色的、雞蛋大小的龍刻玉牌,放在了桌上。
那壯漢看到這塊玉牌,臉上立刻現出驚駭之色,注視了好半天才伸手顫顫巍巍地將龍刻玉牌拿起來,翻來覆去地在眼前看了許久,擡起頭問道:“大、大哥,這塊東西,你們在哪裡找到的?”
“放心吧,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七爺笑呵呵說道:“怎麼樣?這可是?”
“是!是!”壯漢重重點了兩下頭:“我雖然沒見過,但是看光澤與紋路,定然是龍血墨玉,因爲墨玉的紋路跟質地都與其他的玉有所不同,而且這塊玉石中間能夠向光看到點點黑色,正是師傅們所說的龍血墨玉中的墨點!”
七爺笑着點點頭,伸手將龍刻玉牌取了回來:“兄弟,據你所知,這龍血墨玉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什麼時候?”
“唔……”壯漢沉吟了下:“這東西是唐朝時挖出來的,最後一次出現好像是在宋朝,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東西是在哪裡挖出來的?”七爺又問道。
“金粟山啊!”壯漢指了指遠處:“那座山上有墨玉礦,不過也早就差不多采光了。”
七爺一邊將龍刻玉牌包起,一邊走到了窗口,朝着遠處的金粟山看去:“嗯,小華山,這塊龍血墨玉就是在那裡找到的。”
壯漢見七爺將龍刻玉牌包了起來,頓時兩眼冒光:“喂,大哥,你這東西是真的沒錯,可是你也不能讓我看了看就不賣了吧?!”
七爺轉身笑呵呵地看着壯漢:“兄弟,你要是有這個東西,還會賣麼?”
壯漢一愣,接着嘴角一咧露出了一絲獰笑:“大哥,別的地方不說,就說我這裡,要是看到了龍血墨玉留不下的話,傳出去,我這輩子就不用再混這一行了!”
說罷,壯漢取出手機要打電話,七爺臉色一滯便要上前制止,沒料到樑若伊更快,身形一晃就站在了壯漢身側,伸手掏出了短刃架在了壯漢的脖子上!
“這?!”壯漢差點沒嚇抽過去:“大、大姐!不!美女,我就是個正兒八經的生意人,我做生意,但是也要命啊!這、這東西你們不賣,走就是了,我又沒說怎樣!”
我坐在對面看着壯漢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覺得可
笑,也許是我們有點太緊張了。
“罷了!”七爺朝樑若伊擺擺手:“兄弟,你也知道我們不好惹了,我們這次來就是來看看手裡的東西是真是假,謝謝幫忙了,這點,算是報酬!”
說着七爺從包裡取出了一摞鈔-票放在了桌上,朝樑若伊點點頭,轉身帶着我們走了出去。
“小顧,收好。”一出門,七爺便將龍刻玉牌還給了我,還掃了那蛤蟆一眼。
我接過來放好,樑若伊看了看有些陰沉的天空,問七爺跟布袋和尚:“七爺,大師,這種天氣,會下雨麼?”
“下雨?”七爺一愣,看了看天上陰沉沉一團團的烏雲:“這個季節有這個天氣……”
布袋和尚在一邊誦了一聲佛號:“樑施主,你看。”
老和尚說着從一隻布袋裡掏了掏,掏出了一隻套在透明瓶裡的粉色小花。我們湊上前看去,見這只不過小拇指長的花朵上滲着點點露珠,煞是好看。
“風雨花?”七爺見到這花朵驚道:“竟然還有這種花?看花朵的狀態,這兩天附近應該有大雨!怎麼會呢?”
也對,剛剛立春沒兩天,怎麼會有大雨呢?我們沉默了兩秒鐘,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了遠處的那一座座羣山——金粟山。要說這個季節有大雨,也只有山上有可能了。
“七爺,金粟山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宇文泰難道?”我瞅着七爺問道。
七爺笑笑,招呼我們往回走,順便逛逛集市。
“宇文泰死的時候,造了兩座墓葬。”七爺跟我並排走着,一邊看着熱鬧的集市一邊說道:“也叫真假成陵。世人皆知的那座成陵,現在在富平的一座小學內,陵冢很高,沒有打開過,但是應該也早就被人盜了。真的那座,就在金粟山中。不過奇怪的是,這些年雖然傳說有人盜過,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那座墓葬的具體位置跟構造,甚至有圈內人以爲是一座懸棺。”
“懸棺?”我頓時來了興趣:“第一次是地宮,第二次是石壎,第三次是塔墓,這次又變了麼?”
“呵,懸棺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建造的。”七爺笑着搖搖頭:“適合建造懸棺的地方,不僅風水奇特,地形怪異,而且多有稀少物種,雖然建造一座懸棺看上去用不了那麼多人,但是因爲建造困難,基本上那些苦工,多數都摔死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打斷道:“七爺,這龍血墨玉也是在金粟山出土的,您說有沒有可能,那宇文泰就見過這龍血墨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