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含笑着還了一禮,道:“在下久慕臥龍先生大名,今日登門拜訪,得瞻道貌,實爲萬幸。”
那儒士道:“在下並非臥龍,乃臥龍之弟諸葛均是也。靖王殿下此來是欲見家兄的嗎?”
劉澤不禁一愕,敢情出來的這位不是諸葛亮而是他的弟弟諸葛均,方纔乍見諸葛均少年儒士氣量高雅,竟然錯認爲他就是諸葛亮,其實諸葛均尚未及冠,劉澤只要細心地看一下裝束就會發現,只是關心則亂,才生出了這麼一個誤會。劉澤含笑道:“敢問臥龍先生今日可在家中?”
諸葛均道:“靖王來得很是不巧,家兄於前日剛剛離去。”
歷史上劉備三顧茅廬才得睹臥龍真顏,劉澤也沒有對首次登門就能見到諸葛亮抱有太大的希望,但乍聽此消息,隱隱然還是有些失望,遂問道:“不知令兄所去何處,何時得返?”
諸葛均道:“愚兄弟三人,長兄諸葛瑾現在江東孫仲謀處任中司馬,前幾日傳來書信,在吳會身染重病,二家兄聞之,即刻起程前往江東探視之,臨行之前謂在下,江東千里之遙,少則一月兩月,多則三五個月方可迴轉,囑我在家謹守門戶,勿見生客。靖王若早來三兩日,或許能見上一面,家兄此去,歸途遙遙無期,只怕短期之內難以再見。”
諸葛亮去了江東?劉澤不禁神色爲之一怔,這個情況真的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果諸葛亮避而不見,推託爲出外閒遊,劉澤倒也可以理解,名士嘛,擺點譜也是正常的,但諸葛亮此行居然去了江東,卻是劉澤始料未及的。諸葛亮是真的探視諸葛瑾,還是以此爲藉口,到江東避禍去了?這一點,劉澤還真得想不明白。
三國時期的人才尤其是頂尖級的人才。都有一個雙向選擇的問題。諸葛亮的才華,那是勿庸置疑的,說他躬耕於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那是他的自謙之詞。一個自比爲管、樂的人,豈能有老死田園放逐江湖之意?附濟世之才,處亂事之秋。正所謂時勢造英雄,英雄候時勢,他只是在觀望,等待着一個合適的時機和一個合適的效忠對象。歷史上的諸葛亮沒有投奔雄才大略的曹操,也沒有依附虎距江東的孫權,而是選擇了窮無立錐之地的劉備,究其原因,劉備這兒有着更大的發展空間,可以實現諸葛亮的人生理想和政治抱負。
赤壁之戰前諸葛亮出使江東促成孫劉聯合,其間張昭對諸葛亮頗有挽留之意,諸葛亮回答的很乾脆:“孫將軍可謂人主,然觀其度,能賢亮而不能盡亮,吾是以不留。”諸葛亮看得很清楚,孫權雖然有招賢納士之心,但江東帳下人才濟濟,文有張昭武有周瑜,諸葛亮留在江東幾乎沒有什麼發展空間,只能是去坐冷板凳。同理曹操那邊就更不用說了,本身曹操就是一個強勢的人,乾綱獨斷,才略過人,手下謀臣名將如雲,諸葛亮就算是滿腹經倫,也絕對沒有用武之地,下場好一點就如同徐庶一般,下場慘一點可比楊修。所以對於諸葛亮來說,想要施展才華,必須得有一個良好的可以自由發揮的空間才行,一窮二白的劉備無疑成爲諸葛亮的不二之選。
但劉澤的意外重生顛覆了三國的歷史,或許對於諸葛亮而言,劉澤已經不是如同劉備一樣值得投效的對象了。第一,劉澤的手下謀臣衆多,賈詡、徐庶、陳登、陳宮等皆稱得上是一流的智謀之士,人才濟濟,諸葛亮就算是投到劉澤帳下,也未必就能得到重用,更別說獨擋一面。第二是劉澤在平原在徐州對待士族的政策也讓諸葛亮心生畏懼,雖然說諸葛亮一介布衣,半耕半讀,似乎同那些門閥豪族沾不上邊,但諸葛亮也是世家大族之後,屬於沒落貴族,骨子裡還是有着士家的傳統。諸葛亮的治國理念,內儒外法,實行儒家的仁政,以法輔德,他的政治理念和劉澤的強權法治可以說是格格不入的,道不同不相爲謀。就也就不難解釋爲什麼諸葛亮會在劉澤兵渡漢水之後沒有再選擇觀望而是匆匆離開了荊州。
帶着與諸葛亮失之交臂的遺憾,劉澤回到了泥咀大營。
賈詡那邊的談判進行的很順利,已經和蔡瑁派出的使者王粲宋忠達成了初步的協議,除了由蔡瑁出任南郡太守繼續統領荊襄舊部之外,其他的條款諸如在荊州推行三項法令、實行科舉等方面王粲答應地非常爽快。當然這一切都是稟承蔡瑁的意思,既然劉澤已經同意在兵權和政權方面做出重大的讓步,蔡瑁不妨順水推舟,送一個人情給劉澤。
三項法令之一的禁械令是讓各大士族最爲頭疼的法令,但蔡瑁擁兵自重又兼領在南郡太守的職位,對於家族勢力範圍在南郡的蔡家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反倒是禁械令的推廣,勢必會削弱荊州其他六大家族的勢力,對於這一點,蔡瑁還是十分滿意的,將來在荊州只有他蔡家一家獨大,何樂而不爲。
劉澤召見了王粲,約好了獻城而降的日期,王粲辭去,自回襄陽稟報蔡瑁。
王粲一去多日,蔡瑁心自難安,也不知談判進行的如何,自己提出的條件劉澤接受與否。正當他惴惴不安之際,門人忽報王粲回來了,蔡瑁親自跑到門外迎接王粲,急問道:“仲宣,情形如何?”
王粲從容地一笑道:“蔡公所託,粲幸不辱命。”
蔡瑁大喜,道:“仲宣果然不失我望。”接着又詢問了詳情,王粲一一具告,末了說道:“蔡公,此番劉澤答應的如此爽快,讓人心生疑竇,將來入主荊州之後,還需小心提防纔是。”
蔡瑁呵呵一笑道:“這個無妨,十萬大軍盡在我手,劉澤就算是想動手,他也得投鼠忌器。”
王粲道:“蔡公高見,在下心折。”
蔡瑁得意地一笑道:“方今亂世何爲貴?只有兵權在握,方可高枕無憂。至於什麼禁械令什麼法典,勞什子的玩意,劉澤他想怎麼搞就隨他去,某穩坐南郡,又有誰能奈何得了?”
和劉澤這邊談妥了投降的協議,蔡瑁首先便和蔡夫人、張允等人計議,而後授意劉琮召集荊州屬官議事,共商大計。不過說是共商,徒有其名而已,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東曹掾傅巽首先進言道:“劉澤自年初興兵以來,連克江夏、章陵、新野諸城,強渡漢水,兵逼襄陽,黃祖、劉磐、文聘或死或降,荊州幾無可禦敵之兵,危在旦夕。巽有一計,可保荊襄之民安如泰山,亦可保主公名爵不失。”
劉琮年未及冠,生性懦弱,接掌荊州牧位置以來,根本就不會打理事務,大小政務皆是由繼母蔡夫人和蔡瑁打理,徐州軍大兵壓境,劉琮早就慌了神,自己那裡有什麼退敵之策,聽得傅巽之言,宛如汪洋大海之中撈起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切地道:“公有何計,快快言之。”
傅巽道:“素聞靖王劉澤仁慈德厚愛民如子,此番荊州兵禍,乃是黃祖結聯袁術助逆附叛所致,倘若主公一意堅守襄陽,只怕最終落個城毀人亡玉石俱焚的下場,以某之見,倒不如獻城而降,靖王劉澤與主公乃是同祖同宗,算起來也是主公的叔輩,主公若是以子侄之禮見之,靖王必厚待於主公。”
劉琮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好歹也繼承了父親這份諾大的基業,屁股還沒坐熱就拱手而降,劉琮多少也還是不情願的,聽了傅巽之言,道:“先父創業艱難,歷經多少磨難方有今日這番基業,今拱手而獻他人,異日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面目去見先君?”劉琮轉頭去看蔡瑁,唯今也只有蔡瑁纔是他的唯一倚仗。
其實劉琮不知道,傅巽就是蔡瑁的親信,傅巽的這番話也全是出自蔡瑁的授意,畢竟蔡瑁位高權重,自已率先提出來投降的主意不太好,便命傅巽來打頭炮。看到劉琮向自己投來求助的目光,蔡瑁輕咳一聲,道:“傅公悌之言甚是,今靖王劉澤兵勢強悍,荊州無以爲敵,倘若主公以力拒之,難免生靈塗炭,荊襄富庶之地亦將毀於一旦,吾等豈不愧對萬千荊襄黎庶。主公獻城而降,一可保世襲榮爵不失,二可保荊州民生民計,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
劉琮聞言,心不禁涼了半截,原來蔡瑁也是力主投降的,這讓劉琮頓時大失所望,戚道:“諸公之言,非我不從,但以先君之業,不戰而降,恐貽笑於天下人也。”
這時,階下一人昂然而上,怒目直視蔡瑁,叱道:“爾等內外朋謀,賣主求榮,眼看故主所創的荊襄九郡,就要斷送在蔡氏之手!主公切勿聽信這些奸佞小人之言,卑職願率部死戰到底,決不屈膝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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