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敵襲!”
劉磐暗叫一聲不好,不過他卻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劉磐雖然年輕,但卻是久經善戰,鎮守長沙之時,就多次和江東的軍隊交手,屢寇艾、西安諸縣,由於劉表的閉關自守政策,劉磐在豫章的軍事行動最終只變成了滋擾型,未取得實質性的戰果,但劉磐的驍勇還是給江東守軍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在庸碌無爲的荊州諸將之中,劉磐那是一枝獨秀的存在。長期的戎馬生涯,也造就了劉磐處驚不變的性格,前方遭遇敵人的暗襲,並沒有出乎劉磐的意料,越過溳水,就進入了徐州軍所控制的勢力範圍,現在徐州軍圍攻夏口,一定會派出兵馬來阻援的。
不過劉磐絲毫沒有擔心,此次徐州軍進攻江夏的總兵力不過才四五萬人,就算後繼會再增調一些人馬進入到荊州境內,但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不會太多,而且徐州軍大多是步兵,成建制的騎兵總共也沒有超過一萬騎,這讓掌握着五萬騎兵的劉磐倒有幾分輕敵的思想。有這五萬騎兵在手,徐州軍就是派十萬大軍前來,也未必能抵擋得了。
“準備迎敵!”劉磐一聲令下,已經全數渡過溳水的荊州騎兵很快就列隊完成,集結完畢,排出陣型,嚴陣以待。
荊州的騎兵全部是輕騎兵,以槍騎兵爲主,以弓騎兵爲輔。相比於弓騎兵,槍騎兵的訓練難度要小的多,槍騎兵配備一支長矛。戰鬥之時發起衝擊,直搗敵人的戰陣,戰術難度較低,而弓騎兵由於在馬背上要施放箭矢,對準度的要求很高,訓練的難度自然要比槍騎兵高的多。由於馬鞍馬鐙的推廣開來,荊州的騎兵也已經全部地配備了新式的馬鞍馬鐙,騎兵的雙手解放出來,弓騎兵的培養在荊州軍中也漸漸地施行開來,所以荊州騎兵中弓騎也是佔有一定比例的。
劉磐將槍騎兵擺在了陣前突前的位置。準備在交戰之時向前突破對方的陣地。弓騎兵則被排在了兩翼,用以迂迴攻擊敵人的側翼,配合主力槍騎兵的突擊。
地平線上,似乎颳起一陣沙塵暴。漫天的黃塵直衝雲霄。如前方激起了一道幕障一般。遮天蔽日,根本就無法分辨出敵人的數量是多少,但荊州軍明顯地感覺到了大地的顫動。劉磐暗暗吃驚,就算是萬馬奔騰,也不會有這般的氣勢。
劉磐雖然略感驚訝,但對方的聲勢浩大更加激發他心中的傲氣,劉磐一聲令下,親率着槍騎兵發起了反衝鋒,迎着漫天激盪的黃塵衝了上去。
騎兵的威力就在於衝擊力,依靠着強大的慣性力量用速度鑿穿對方的防線,如果列成陣形被動地進行防禦,槍騎兵的威力比起刀盾兵來還要遜色不少。所以劉磐根本就沒有坐而迎戰的打算,一看遭遇敵襲,而且從聲勢上來看,敵人排出的也是騎兵陣式,騎兵交戰,先發制人,後受制於人,劉磐立即率槍騎兵迎也上去,想依靠自己的優勢兵力,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但劉磐的如意算盤落空了,雖然他沒有算錯徐州騎兵的數量,但卻算錯了徐州騎兵質量,因爲他面對的,將是一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騎兵——雷騎。
張飛親自率領着第三騎兵師和第四騎兵師的六千雷騎,在蒼茫的平原之上排出了寬約三裡的陣型,向着荊州騎兵的陣地發起了攻擊。
高大神駿的汗血寶馬,除了四條馬腿之外,全身都包裹在了厚厚的馬鎧之下,馬上的騎士,更是全副武裝到了牙齒,除了兩隻眼睛之外,全身都覆蓋在了厚實的鎧甲之下,左手挽着堅固的盾牌,右手持着犀利的長矛,連人帶馬,總重量早已在一噸開外,一名雷騎,就是一座移動的保壘,相當於後世縱橫戰場的重型坦克,在漢末的冷兵器戰場上,那絕對是碾壓一切的存在。
張飛興奮地嗷嗷直叫,這是他立軍以來的首次陣仗,好久都沒有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張飛此刻是熱血沸騰,親自領兵衝在了第一線。六千雷騎在張飛的激勵之下,同樣也是迸發出高昂的鬥志,張郃、武安國、廖化諸將個個爭先,人人奮勇,六千雷騎如決堤的洪波,勢如破竹。
雙方本來相隔着很遠的距離,從最初荊州兵看到徐州軍來襲的情形,至少是十里開外,但雙方相對而進,這看似很遠的距離也不過在數百息之內就已經拉近到了眼前,劉磐也清楚地看到了塵煙之中的雷騎兵。
饒是劉磐久經戰陣,也被這眼前的景緻給驚呆了,除了四條馬腿之外,劉磐充其量也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馬匹輪廓,馬上的騎士更無法稱之爲人了,完全就是一具鐵的雕塑,這還是騎兵嗎?劉磐是一頭的黑線,劉澤居然會搞出這樣一支怪模怪樣的騎兵來,真得太令人匪意所思了!
不過劉磐馬上意識到了對方重甲騎兵的威脅,如此厚重的鎧甲,自己的槍騎兵就算衝擊起來,也很難給對方造成致命的傷害,而自己槍騎兵身穿比一張紙稍微厚點的皮甲,這一點可憐的防禦能力完全是形同虛設,在對方地攻擊下不堪一擊,雙方拼防禦的話,仗還沒打,恐怕就已經輸了。
劉磐當機立斷,壓住了槍騎兵的進攻勢頭,讓左右兩翼的弓騎兵迂迴突進,從徐州重騎兵的側翼發起攻擊,用弓箭對重甲騎兵進行射擊。
弓騎兵輕裝突進,很快地就包抄到了雷騎的側翼,實施弓箭遠程打擊。一時間箭雨如飛,向雷騎的陣線拋射而至。
但讓劉磐相當地失望,弓騎兵射出的箭矢效果微乎其微,根本就無法有效地給雷騎兵造成傷害,雷騎依然是勢頭不減,如洪流一般,呼嘯而至,衝向荊州軍的陣線。
幾萬騎兵的大攻擊,劉磐此時就算想往回撤兵都完全是來不及了,張飛一馬當先,揮舞着丈八蛇矛槍,哇呀呀地叫着,一頭就撞入了荊州軍陣之中。身後的雷騎如黑雲蓋頂,以雷霆萬鈞之勢撲向了荊州騎兵陣線。
雷騎的恐怖和可怕在一霎那就顯現了出來,超過一噸重量在高速奔馳之後帶來的衝擊力那是相當的驚人,單憑荊州槍騎兵結成的槍陣根本就無法阻擋雷騎的可怕衝擊力。如果說槍騎兵是一道堤壩的話,雷騎兵就是一股的驚滔駭浪,只是在一瞬之間,大堤就完全地崩潰了。槍騎的武器很難刺穿雷騎厚厚的鎧甲,雷騎的長矛卻輕而易舉地屠戮着槍騎兵的生命,一個個的槍騎兵被高速刺來的長矛洞穿插了身體,慘叫着栽倒在馬下。
在這裡,人數的優勢已經變得微不足道,雷騎兵橫行無忌,勢如破竹,向前碾壓着,這一座座的鋼鐵堡壘,就如同是絞肉機一般,吞噬着一切,整個的安陸戰場上,陷入一片血海。
劉磐雖然是以驍勇善戰稱著,但這在一刻,卻顯得有些無能爲力,因爲他不知道如何來應對這些龐然大物的傢伙,現成兵書沒有破解之法,劉磐也是無計可施。他大喊一聲,手中的長槍忿怒出手,一槍便貫穿了一名雷騎兵甲冑。雖然雷騎兵的甲冑沉重厚實,但劉磐膂力驚人,含憤出手,威力驚人,直接就被他刺穿了。
劉磐精神大振,接連放倒了幾名雷騎兵。
張飛瞧見了,怒火中燒,拍馬直衝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