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見到劉澤的時候,劉澤倒是沒有喝醉,只是靜靜地坐在湖邊出神地望着白羽湖裡一對戲水的鴛鴦。
“主公,管都尉在琅琊國邊境地帶巡視之時,捉到了曹操派往開陽的一名信使,繳獲一封曹操臧霸的書信。主公,曹操圖謀徐州之心一直未死,臧霸獨立於徐州之外,始終是心腹大患,倘若他與曹操勾結,琅琊一失,徐州北面的屏障盡喪,徐州無險可依,必危矣!”賈詡給劉澤施了禮,開門見山地道。
劉澤將信接了過去,仔細地讀了起來。劉澤和蔡琰吵了一架,劉澤心情惡劣,情緒低落,這也是人之常情,但由此就認爲劉澤已經喪失鬥志,心灰意冷,從此不問世事,那可完全就是大錯特錯了。劉澤不過是消沉了幾日而已,這幾天他也漸漸地從酒精的麻醉中清醒過來,臧霸一直是懸在劉澤頭上的一把刀,看來已經到了必須要將他解決掉的時候了。
在劉澤看信的時候,賈詡就站在一旁,貂蟬則侍立在劉澤的另一側,賈詡不禁偷偷地瞅了一眼,要單以美貌而論,蔡琰和貂蟬那絕對是難分伯仲,但蔡琰往那兒一坐,雍容端莊的氣質逼人而來,只會讓人心存敬畏而生不出半分綺念,但貂蟬不同,妖嬈嫵媚風情萬種,一個媚眼飄來,就已經讓人神魂爲之盪漾。賈詡只瞥了一眼,趕緊將目光移開了,心中一嘆,這種禍國殃民的尤物,怪不得主公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劉澤看完了信,信上所寫的,自然不外乎曹操對臧霸封官許願,又是表奏臧霸做青州刺史。又是封臧霸爲都亭侯,極盡拉攏之事。不過在劉澤看來,曹操開具的也不過是一張空頭支票而已。青州現在還田楷的手中,與袁譚激戰正酣。估計田楷敗亡之後,青州也將劃歸袁紹的治下,臧霸想當青州刺史,那還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
“文和你怎麼看?”
賈詡道:“曹操雖然封官許願,但臧霸未必肯就範。臧霸在開陽割據已久,其人倒是胸無大志,只想守住琅琊的一畝三分地而已。主公已經決意遷治下邳,定下了南進的策略。但臧霸的問題一日不解決,一日就是心頭之患。屬下以爲,臧霸的問題必須要在遷治之前解決掉,這樣主公才能無後顧之憂,全力經略南線。”
劉澤頷首道:“不錯,解決掉臧霸,纔可以完成徐州真正意義上的一統。臧霸擁兵自重,不服號令,我欲除之久矣,不過。徐州諸事一樁接一樁,先有蕭建之叛笮融之亂,後有呂布偷襲袁術犯境。實在是無瑕分身出來考慮臧霸的問題。不過臧霸只是割據開陽自守不出,呂布以重利相誘也不爲所動,否則真要是在背後捅上咱們一刀,咱們也恐怕是吃不消。現在終於算是騰出手來,是該考慮如何解掉臧霸了。文和,你們參謀署可有計劃嗎?”
賈詡是首席的參謀軍事,他這個參軍的職責當然是爲主公出謀劃策,制定詳細地作戰計劃,對於進攻琅琊賈詡早就有了詳實的計劃。聽劉澤一問,當即道:“臧霸有軍兩萬餘人。獨據開陽,手下有三員大將孫觀、吳敦、尹禮各守即丘、東莞、臨沂。曹操泰山守將徐翕、毛暉在呂布叛亂之時依附呂布。呂布敗亡之後,他們棄了泰山東投臧霸,現在也在臧霸帳下候命。臧霸雖然割據琅琊已久,但兵力有限,他未必有膽量跟主公十萬大軍一較長短,主公可先禮後兵,遣使者招降臧霸。如若不降,主公可遣三路之兵,一路攻東莞,一路攻即丘,一路攻臨沂,將臧霸三處駐軍各個擊破,而後主公親率大軍直逼開陽,臧霸須臾可破。”
劉澤沉吟道:“琅琊多山,臧霸雖然兵少,但若依山險而守的話,我軍也未必能輕易攻克,而且我軍若攻之甚急的話,臧霸勢窮,必投曹操。而曹操一旦入主琅琊之後,曹劉捲入大戰就試不可免了,這與我們北和南進的策略相違,所以處理臧霸問題要謹而慎之,以招撫爲主,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爲上策。”
曹操收買臧霸,意在染指徐州,一旦曹操兵入琅琊,劉澤就不得不與之交兵,這顯然不是劉澤希望看到的結果。雖然現在與曹操對決與泰山琅琊劉澤並不發怵,但交戰的結果註定是兩敗俱傷。曹操的目標是北進,劉澤的目標是南下,而一旦雙方交兵,實力大損,恐怕無論是曹操北進還是劉澤南下,都打上一個相當大的問號。現在曹操只是希望通過臧霸來向徐州滲透,並沒有全面開火的的打算,在這種互存“默契”的情況下,劉澤也沒有與曹操決戰的意圖,和平解決臧霸問題看來是當務之急。
賈詡擔憂地道:“臧霸割據已久,自立開陽,絕不會容許任何人染指琅琊,陶公在時,多次招撫也未能如願,只怕主公派人去招降也難以成功。”
劉澤淡然一笑道:“誰說我要派人去招降?此次我要親自前往開陽,去會會這個土皇帝。”
賈詡聞言臉色大變,道:“萬萬不可,主公乃萬金之軀,臧霸其心難測,主公豈可輕身涉險!”
劉澤不以爲然地道:“琅琊乃徐州治下郡國,本州牧巡狩治下之地,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何況現在徐州現在兵強馬壯,早已不是陶公治下之勢,臧霸未必不會忌憚三分,本公此去,必性命無憂。”
賈詡還想再說,劉澤打斷了他,道:“就這樣吧,文和請先回郯城,我隨後就到。”賈詡只得告退。
劉澤回頭之時,貂蟬已經是眼淚汪汪,劉澤走到近前,道:“紅兒,我現在有公務在身,不能陪着你了,不過多則三五日,少則一兩日便會回還,你勿須擔心。”
貂蟬泣不成聲:“爺是一州之牧,紅兒那豈因兒女私情羈拌,只是紅兒不知爲何心慌不已,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彷彿與爺這一別,再也無緣相見似的。”
劉澤輕擁了她,道:“傻紅兒,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我乃徐州之主,何人能傷得了我,你這在白羽山莊,更是安如泰山。放心吧,別胡思亂想了,此番回來,我定當與夫人商議,無論如何也要給你個名份。”
兩人依依惜別,劉澤讓潘鳳多派錦鷹侍衛守在白羽山莊,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白羽山莊。隨後劉澤打馬回了郯城。
臧霸身材不高,不是那種高大魁梧的身形,但骨骼結實肌肉勻稱,讓人一看,就給人一種相當幹練的感覺,雙目灼灼,目光犀利,在開陽城中,無一人敢對視的他的目光。
屈指算算,從中平六年到現在,臧霸在開陽已經盤距了整整八個年頭,讓臧霸引以爲傲的是,任它四周的徐州、兗州、青州風雲如何變幻,他坐鎮琅琊安然無恙。陶謙死了,徐州的州牧換成了劉澤;呂布佔了兗州,又被曹操打敗了;青州那邊打得更是熱火朝天,袁潭步步進逼,田楷節節敗退。不過這一切似乎都與臧霸無關,只要沒人進犯他的這一畝三分地,臧霸就不用操心。
但臧霸真得就能穩如泰山嗎?這一點恐怕連他自己也不能確定,琅琊南接徐州北臨青州西靠兗州,可以說是三面臨敵,臧霸心裡清楚的很,琅琊就是一塊肥肉,四面的敵人無時不投過覦覷的目光,對琅琊無一不是垂涎三尺。他們不是不想吞下這塊肥肉,而是這些大佬們實在是沒功夫,曹操忙着和呂布廝殺,劉澤忙着平定徐州內部的叛亂。臧霸深知,等他們一旦有了空瑕,首先想到的便是琅琊了。
曹操的任命就擱在案上,青州刺史、都亭侯,兩頂好大帽子。臧霸一聲冷笑,青州刺史,看起來挺美,可袁紹和公孫瓚至今還沒在青州分出個勝負,就算分出個勝負來,誰會認可他這個青州刺史?曹操不過是畫餅充飢,拿着一頂空帽子收買人心,他真實所圖的,不過是琅琊國而已,至於那都亭侯,有名無實的東西,在臧霸眼中,一錢不值。
但臧霸還是隱隱有些擔憂,最主要的影響不是來自於兗州的曹操而是徐州的劉澤,按朝庭的治劃,琅琊國是徐州的轄下,而且臧霸現有的職位騎都尉還是前任的徐州牧陶謙封的,雖然說原來的琅琊國相蕭建早就被他架空了,在琅琊混不下去回到了郯城後來因爲叛亂被劉澤絞死了,但臧霸不能肯定劉澤還會不會再派一個琅琊國相過來?現在劉澤在徐州斬了呂布,打敗了袁術,聲勢正旺,如果他真要有心染指琅琊,自己將何以自處?
就在臧霸胡思亂想之際,手下進來稟報:“啓稟將軍,孫將軍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