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平原城都沉浸在歡愉之中,太守府更是被裝扮得富麗堂皇,滿眼的紅色炫耀着一份喜氣,這份喜氣感染了平原城裡的每一個人,歡歌笑語響徹內外。
今天是平原太守劉澤的大婚之日,對於平原來說也是一個舉城歡慶的日子。隆重、排場、豪華的婚禮從早晨開始,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劉澤雖然不瞭解漢代婚禮的流程,不過有盧植賈詡簡雍等人操持,自然樂得清閒。漢代號稱禮儀之邦,絕非浪得虛名,從着裝、迎親、拜堂等有着一整套嚴謹的流程。
婚服並非是後世的那種大紅色,而是玄衣纁裳。黑中揚赤即爲“玄”。“玄”色較之青、赤 、黃、白、黑等五正色尤爲尊貴而獨居其上。天之色彩即爲玄,實爲至高無上之色 。以玄“象”天,天神尚質,亦即天神尚德。 因此玄衣之用玄,內涵天道思想,以玄擬天,玄乃天道。纁裳者,乾爲天,其色玄;坤爲地,其色黃。但土無正位,託位於南方。火色赤,赤與黃合,即是纁色。親迎時婿着爵弁玄端,婦着純衣纁袡。
迎親的車輿則超越了劉澤做爲太守的等級,按漢制,士人親迎時車輿服制都可上越一級, 不算無禮,在簡雍的安排下,迎親的車輿等級雖然比皇帝娶親時差了一點,但卻可以和諸侯王相媲美了,在這天下紛攘離亂之際,雄居一方的不是諸侯又是什麼,簡雍這樣的安排完全體現了劉澤作爲一方諸侯的氣派。
在鼓樂的開道之下。迎親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向蔡府開去。劉澤看着這麼豪華排場的車隊,大爲感慨,恐怕後世就算清一色的奔馳寶馬迎親車隊也不能跟這個相提並論了。沿路的百姓聞訊而來,夾道相迎,焚香叩拜,人流熙攘。
婚期定下之後,蔡邕一家就搬到了劉澤給他們安排好的位於城西的府邸,結婚當日,蔡府門庭掃灑一淨,華燈高懸。劉澤迎了新娘上車。一路接受百姓的朝賀。
漢代的新婦沒有蓋紅蓋頭的習俗。也沒有坐轎子的習俗,蔡琰就身着純衣纁袡和劉澤手拉手地共乘一車,那種車也是沒有車廂的,僅有玄色的麾蓋。兩位新人端坐在車輿上。劉澤面如冠玉。玉樹臨風。儀表堂堂,俊朗非凡,而蔡琰更是天姿國色。儀態萬方,高貴芳華,傾國傾城,直把圍觀的老百姓看得瞠目結舌,驚爲天人,好一對天璧佳人神仙眷屬。
車隊浩浩蕩蕩地回到太守府,婚禮的高潮部分來臨了。漢代婚禮有七個儀式:拜堂、沃盥、對席、同牢、合巹、結髮、執手。在滿堂賓客的祝福之下,劉澤與蔡邕按步就班的完成了婚禮的每個步驟。
首先是拜堂,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這項儀式幾千年來中華民族代代傳承,幾乎沒有什麼改變。劉澤的父母雙亡,盧植便做爲尊長代爲受禮。
其後便是沃盥,童男童女端上兩盆清水來新人潔手潔面,洗漱一番。男東女西,對席而坐,下人奉上酒菜來,三素一葷,新人同吃一盤葷菜,意爲同食一牲畜之肉,是爲同牢,而後交杯而飲,稱爲合巹。
禮儀的最後部分,就是新郎新娘各自剪下一咎頭髮,綰在一處包起來,大概這就是結髮夫妻的緣由來。
最後,劉澤蔡琰在賓客的歡呼下執手進入洞房,婚禮便完成了。
按下來的婚宴水陸畢呈,賓客盡興而來,自然是喝得是昏天黑地。最善飲的盧植身爲尊長的關係,自然不能豪飲,但酒德不好的張飛和周倉卻是喝得人仰馬翻,早早地就爬到桌子底下。三日之內無大小,劉澤的這些屬下平日可沒機會,今天都有心捉弄一下主公,一杯杯的酒敬過來想把劉澤給灌醉了,但劉澤那裡肯上他們的當,淺嘗輒止,畢竟洞房之中還有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等着自己,讓佳人獨守空房,於心何忍。
衆人無奈,見拿酒灌不倒劉澤,便起鬨着要他賦詩一首,想當年劉澤在洛陽時那可是號稱八步成詩,冠絕天下,最譽爲青年士子之中的翹楚,自征戰黃巾以來,戎馬倥傯,鮮有佳作問世。其實劉澤對自己的詩詞水平實在是不敢恭維,雖然唐詩宋詞浩如煙海,每天抄一首窮其一生也抄不完,但抄襲越多,劉澤便越多負罪感,所以劉澤儘可能地少去吟詩做詞。但看看今天的場合,再想拒絕恐怕也不太可能了,沉吟一下,便將楊炯的《從軍行》吟了出來: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楊炯是初唐四傑之一,這首《從軍行》爲樂府《相和歌辭.平調曲》舊體栽,但其格律齊整,已然超越了漢樂府的水平,首句烽火亂西京直指李郭亂長安,與時局貼合,末句更是直抒胸意,氣勢昂然。
賓客之中,不乏文人儒士,聞詩含笑頷首,頻頻點頭。
“好詩好詩!尤其是末句‘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氣勢沛然。社稷離亂,天下紛攘,好男兒就應當象潤德這般投筆從戎,矢志報國,來來來,當爲此詩浮一大白!”盧植是讚不絕口,舉杯相賀。
衆賓客也是齊聲喝采,痛飲一番。劉澤乘機告退,春宵一刻值千金,衆人也就不再爲難劉澤,讓他回了洞房。
天已經黑了下來,一對巨大的紅燭忽忽地竄動着火苗,蔡琰華服盛裝,靜靜地坐在榻上等候着。
雖然劉澤夠節制的,但依然喝了不少的酒,頭略有點暈,腳步帶有幾分踉蹌。蔡琰站了起來,落落大方地攙住了劉澤,雖然劉澤一身的酒氣,她卻沒有半點嫌棄之意。
“酒多傷身,夫君少飲一些纔是。”
果真是成親便改口,劉澤微微一笑,順勢攬住了她的纖腰,道:“夫人教訓的是,我今後一定唯夫人之言是從。”在現代婚姻的詞典之中第一條就是老婆的話永遠都是對的,第二條是如果老婆錯了,那參照第一條執行。
“夫君說笑了。”
那些想法可是殘留在劉澤腦海之中的一些前世的婚姻觀,顯然不可能到這個時代來通用。劉澤懷擁美人,大笑道:“良宵美景,一刻千金,豈可虛度?夫人,我們同寢如何?”
蔡琰兩頰飛紅,粉拳輕輕地捶在了劉澤的胸前,嗔道:“雖然我們是夫妻了,但你也不用這般粗魯直白吧?”
劉澤將她的雙手握在手心,看着她嬌靨飛紅,如飲瓊漿,聲如乳鶯輕啼,婉轉嬌柔,羞澀之中帶着一絲的慍惱,這番模樣,劉澤竟然恍惚好似回到了八年前一般,不禁動情地道:“我的琰兒又回來了。”
蔡琰微微一怔,冰雪聰穎的她轉瞬間就明白了劉澤的意思,這麼多年來,她心如止水,臉上從來不曾有過歡笑,在高貴矜持的背後,是她一顆冷漠孤獨的心,曾經的青春、曾經的笑厴消逝殆盡,只剩下無盡的哀怨和無法排遣的寂寞。一度她認爲自己已經死了,空留一副軀殼而已,直到再次遇到劉澤,是他用火一般的熱情把她的生命重新點燃。
她的眼圈有些微紅,嗓聲中略帶着一絲哽咽地道:“謝謝你。”
“應該說謝謝的是我,感謝上蒼,將這麼一個完美的女人送給了我做妻子,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琰兒,這是我對你一生的誓言,今生永不相負!”劉澤深深地凝視着她,俯頭吻了下去。
她的脣依舊是那樣的玲瓏柔軟,帶着一絲鹹澀的味道,應該是方纔她剛剛流下的淚水。這應該的她最後的一滴淚了吧?
蔡琰沒有再回避,他的氣息是那樣的熱烈,他的胸膛是那樣的寬厚,他的臂彎是那樣的有力,他的吻依然是那樣的霸道,她沉醉在這種氣息之中,昏亂了、迷惘了,不知身在何處。
劉澤將她橫抱在了懷中,走向了衾帳。
燭光搖曳之下,幾聲輕輕的呻喚傳來,滿屋迴盪譴綣消魂的氣息。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入屋內的時候,劉澤醒了,用手擋了一下刺眼的光線,他的嘴角,掛着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但心底無疑是最甜蜜的。人生有三大喜: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這洞房花燭可是排在首位的。
想想那消魂的一夜,劉澤不無愛憐地回頭去看睡在另一側的嬌妻,一夜的風狂雨驟,顯然耗盡了蔡琰的體力,此時她正沉沉而睡,背對着劉澤,棉被斜搭在她的腰間,將她光潔而挺拔的脊背完全地裸=露出來,劉澤不禁看癡了。
好一具完美的軀體,劉澤真懷疑上天造人時是不是偏心眼。她的髮髻散開了,如瀑的黑髮散披在了她的香肩之上,潔白雪膩的肌膚嬌嫩如嬰兒,彈指可破,曲線畢呈,玲瓏婀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