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七日,劉弘病體痊癒,全家人喜不自甚。
俗語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在劉弘病癒後不久,涿郡新來了一個太守,姓程名濤字子波,原來擔任過東郡範縣的縣丞,那時劉弘父劉雄便是東郡範縣的縣令,這位程太守當年便受了劉雄的提鐫任了縣丞,從此平步青雲,一直坐到了太守位置。感當年劉雄的知遇之恩,乃提拔劉弘做了功曹椽,秩比四百石,從此劉家衣食無憂。
劉澤在家裡不方便用筆記本,如果真被家人察覺的話他還真不好解釋,所以劉澤便溜達到外面去。
涿縣城南有一條河,不甚太寬,但河水清洌,不過在古代,要找出一條像現在那樣污染嚴重,混濁不堪的河流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後,雖然打開過兩次筆記本,但劉澤還是沒有系統地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現在回家之後終於有空閒的時間好好看看這本子裡的東西。
這本子裡的那套百科全書堪比度娘,包羅萬象無所不有,上下五千年,縱橫八萬裡,相當的全面,雖然在知識的深度上差了很遠,但知識的廣度上卻是無與倫比,許多的資料分門別類,還建立着索引,查找起來很是方便。
就在劉澤入迷的時候,身後忽地傳來一聲斷喝:“嘿,俺當你看什麼寶貝呢,原來不過是個破鏡子。”
這一聲也太大了,似乎是睛空打了一個霹靂,劉澤打了一激靈,回頭看時,但見一個約摸十一二歲樣子的孩子,長得又粗又壯,眼睛大的象個銅鈴,皮膚黝黑,好似黑炭一般。
他正好站在側面,筆記本的屏幕從側面看到話是無法看到畫面的。
劉澤看到他就想笑,那整個人就如同剛從煤堆裡爬出來的別無二樣。
那黑小子見謙沖着他笑,不禁把臉一沉,喝道:“你笑什麼?!”
劉澤合上筆記本,站起來說道:“沒什麼,我就是看這天好像快黑了。”
那黑小子擡頭看看那青天白日,豔陽高照,不禁有些納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搔搔後腦勺,疑惑地疲乏:“沒有喔,看這天還挺敞亮的。”
劉澤更是大笑,心道這黑小子倒也憨直,口中道:“你往那兒一站,把太陽一擋,那天豈不就黑了半邊了嗎?”
黑小子再愣也知道劉澤正拐着彎說他長得黑呢,不由大怒道:“小子,敢說我黑,你是不是想找打?”這黑小子顯然不怎麼喜歡別人說他長得黑,一聽黑字就怒火衝,攥緊了拳頭要跟人打架。
劉澤曾經在武術學校做過幾年的教練助理,武術、拳擊、跆拳道以及劍術、刀術、槍術都曾練過,後來雖然不在學校做事了,但手裡的功夫也沒落下,把練功當成了一種體育鍛煉。這次回家之後,每天早起的晨練也是風雨無阻的。
可惜他大哥劉備似乎對學武不感興趣,更多的是喜好音樂、犬馬、好穿漂亮的衣裳。今天看到這個愣頭青的黑小子,年紀和自己相仿,倒有心真和他過過拳腳。當下抱拳道:“劉某今日也有些技癢,到想討教一二。”
黑小子一看有人敢和他叫板,氣得哇呀呀直叫,扔掉手裡的東西,雙拳直揮,向劉澤便撲了過來。
那黑小子雖然來勢兇猛,但劉澤身手敏捷,只輕輕一閃身,便躲開了他的這一記重拳,伸出右腳一勾,便勾在了他的腳脖子上,黑小子收勢不住,一頭便栽倒在地,啃了一嘴泥。
劉澤笑侃道:“這麼樣,這狗啃泥的滋味不錯吧?”
黑小子一骨咕從地上爬起來,氣得肺得快炸了,顯然他從前可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大叫:“好小子,俺今天和你拼了。”
又撲了上來,不過這次他沒有冒進,大概也看出劉澤的身手極爲靈活,並不急於進攻,而是穩守下盤,步步爲營,揮動雙拳,左右開弓,不給劉澤趁虛而入的機會。劉澤一看,這黑小子粗中有細,倒也不算笨,心中便有了幾分佩服,也就不感再大意,用心對打。
只見黑小子拳腳並用,攻得甚猛,劉澤一時無可閃避,只得硬生生接了他一拳,兩拳相交,劉澤只覺得右手如遭重擊,震得胳膊痠痛,心中暗道,這黑炭頭力道蠻大的,這力氣可一點都不遜於一個成人大漢,看來我的使點真本事出來才行。當下便使出了跆拳道的側踢,跆拳道重視腿部的力量,出腿迅速成有力,快捷凌厲,一腳踢出,當有雷霆萬鈞之勢。
果然,劉澤這幾腳側踢,快逾閃電,那黑小子反應的時間的沒有,就被劉澤連連踢中,饒是他皮糙肉厚,也架不住這幾腳連踢,登登登地連連後退。
劉澤欺身上前,使出了擒拿手,死死地把他按在了地上,道:“黑炭頭,你服是不服?”
那黑小子好似一頭犟驢,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一樣,連聲叫道:“不服!不服!俺死也不服。”
劉澤放開他,道:“好,那再打。”
兩人一直從日中打到了紅日西沉,直累得精疲力竭,這才罷休,仰面朝天地躺在草地,大口的喘着氣。劉澤只覺地痛快淋漓,心中有說不出地舒暢,道:“黑炭頭,你功夫也是不錯嘛。”
黑小子喘着粗氣,一聽劉澤又叫他黑炭頭,便又是怒火中燒,大聲喝叫,但顯然無論聲音還是氣勢都比原先小了不少。“不要叫俺黑炭頭,俺有名字的。”
劉澤一聽有了興趣,是啊,打了一天了,居然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麼,便道:“那你叫什麼?”
“俺叫張飛!”
那黑小子話剛一出口,本來累得半死,八匹馬也拉不起來的劉澤一骨咕地便爬了起來,失聲叫道:“你就是張飛?”
張飛反倒有點驚訝,瞪着他的大眼珠子,納悶地道:“怎麼了?俺叫張飛有什麼錯嗎?”
劉澤那叫個興奮,跟撿到寶似的,不,比撿到寶還高興,張飛吶,那可是三國之中的第一流的猛將呀,當陽長阪坡上的一聲斷喝,喝得江水倒流,曹兵皆退。居然讓自己在這兒碰到了,算一算張飛今年正好十三歲,而三國演義裡劉備結識張飛時張飛已經二十六歲了,想想都是羅貫中瞎編。關羽倒還罷了,河東解縣人,相遇那得看機緣。而張飛就是涿縣人,那時候人口少,一個縣有萬戶四五萬人就算是大縣了,一個方圓不過數裡的縣城裡能有多少人?何況劉備家在縣城東南的樓桑村,而張飛家就在城北,兩家相拒不過十幾裡,對於喜好結朋喚友,“合徒衆”的劉備而言,放着張飛這樣的蓋世豪傑不結交或者乾脆不相識,可能嗎?今天自己居然搶先結識了這一位猛將中的猛將,而且是不打不相識,那可不是令他興奮不已。
劉澤連忙輯了一禮,道:“不知是張飛兄您,方纔多有得罪,請多多包涵。”
張飛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一笑道:“應該是俺陪理道歉纔是。不過你拳腳功夫如此了得,俺天天打架,今天才打了個痛快,爽!回去就算挨老爹的板子,也值了。”
劉澤這纔看到張飛的慘相,那豹頭環眼被自己打成了豬頭熊貓眼,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好幾個地方還滲着血跡,身上的衣服更是慘不忍睹,破爛成縷,更是滾滿了泥土柴草,顯得狼狽不堪,回頭看看自己,也是好不到那兒去,不禁哈哈大笑,道:“今日就且做罷,張飛兄若有意的話,咱們來日再一較高下如何?”
張飛一聽,又來精神,連聲道:“好好好,來日再分高低。不過你比我大,該叫你一聲大哥纔是,還未請教大哥如何稱呼?”
“樓桑村劉澤是也。”
“好,劉大哥,明日這老地方,咱們不見不散。”
於是兩人各自收拾東西,劉澤剛把筆記本及太陽能光伏電池裝到揹包裡的時候,只聽得身後一聲慘叫,忙回頭去看,只見張飛哭喪着臉道:“慘了,今天一副畫都沒畫,回去老爹肯定要把我打死了。”
劉澤只得給他出主意,讓他回去和他老爹說,今天在集市上碰到幾個小無賴在調-戲良家婦女,自己見義勇爲,上去救人,反被小無賴打得鼻青臉腫,如此云云,相信可以騙得過他老爹,至於劉澤自己豈不成了小無賴,他也就沒有多考慮,反正爲朋友兩脅插刀也是義不容辭的事,何況張員外未必來找自己。
張飛得了這錦囊妙計,興沖沖地回去了。劉澤也回了家,父親在衙署當差今天輪值夜班,母親在廚房正張羅晚飯,而劉備根本就跑得沒影,劉澤鬆了口氣,悄悄地溜回了自己的小屋,換了身乾淨衣服,把臉洗了洗。但鄧氏還是在吃晚飯的時候看出些端倪,便問他,他只得推託說不小心在河邊摔了一跤,所幸鄧氏沒有再問,只是叮囑他小心點。
而隔個三五日,或者十來八日,便和張飛在一起一論拳腳,雖然再沒有上次打架那般拼命,但一來一往之間,劉澤還是獲得了不少實戰經驗。劉澤更是將一些適合張飛的招式套路傳授給他,張飛癡迷武學,倒也學得十分快,勇猛之中更兼變化多端,武功提升地很快,對劉澤更是佩服地五體投地。
劉澤卻是頗感力不從心,自己的身體條件比不過張飛,雖然憑藉着深厚的武術功底倒也不落下風,但他深知,假以時日,先天體質的差異必然使他不可能超越日後將成爲三國一代名將的張飛。想到此節,劉澤不禁有些唏噓,願望雖然是美好的,立馬橫槊笑傲天下,但“硬件”可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壁障,想成爲和呂布、關羽、典韋、張飛、趙雲比肩的名將真是有些癡人說夢了。
但轉瞬他便釋懷了,自己雖然不能擁有強悍的身體,但卻擁有着二十一世紀的頭腦,掌握着這個時代所沒有的知識,上天總是公平的,關掉一扇門的同時,它也會爲你打開一扇窗,曹操、劉備、孫權也都並非是孔武有力的一代名將,但他們最終卻都成爲了一方霸主,所以說這個時代光有武力也是解決不了一切的,頭腦有時候比力量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