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姑身爲下位神靈,自是以信仰之力施展神通,只不過信仰之力還需要元神境界來駕馭,她的元神境界只有第四重天,所以她才自以爲神通粗鄙。
對於劉遷而言,大白貓的形體雖然受到了焦姑元神境界限制,但是大白貓的這一招飛撲捉魚的本事,卻是十分的惟妙惟肖。
若非焦姑說這只是她對靈貓的模仿,恐怕劉遷還真的以爲有一隻白貓成爲了陰神,然後被焦姑收服成了屬神。
可惜的是,萬物想要成爲鬼都難,想要成爲神就更難了。人類有家族供養,倒是可以逐漸成爲陰神,但若是元神境界沒有達到第四重天及以上,便一生無望神靈之位。
野獸想要成神卻很難,野獸族員能開靈智的本就不多,提供的信仰之力也就極少了,鱘龍娘娘是家族龐大,大妖玄黿則是享譽舊曆陽湖,這才得以成爲妖獸神靈。
“焦姑,既然擋路的精怪都被嚇跑了,那我們先去鞋山看看我師父鴻鵠老叟有沒有回來,他若還沒回來,我們便直接進入姥山島!”
鞋山,是由兩座相對的礁石組成,因爲形似木屐,所以被稱爲鞋山,有好事者更是將其編入了姑姥二神的神話故事之中。
等候鴻鵠老叟?
焦姑水杏一般的眼睛不由一怔,然後滿是疑惑道:“公子,你師父不是進入姥山島了,怎麼還需要在鞋山等他?”
卻是劉遷曾說有位元神大修士前往了姥山島支援,焦姑還以爲這位元神大修士就是劉遷的“師父”鴻鵠老叟呢!
劉遷卻也反應了過來,不由笑道:“倒是我沒有說清楚,進入姥山島的元神大修士不是我師父,而是雲條山脈的丹鼎先生,他擅長搗藥煉丹,也算是我的老師。”
壽春城隔着淮河有一條雲條山脈,山脈中甚至還有他父親劉公幹當年修建的一座王宮,據劉遷所知,每年他父親都會在那座王宮舉辦好幾次元神修士的聚會,也算是編撰《鴻烈》時定下的約定吧!
除了有不少門客仍舊隱居在雲條山脈,裡面還有其他隱士高人,可謂是魚龍混雜,因此許多元神修士都自稱雲條山脈之人。
上次他們父子從神山返回之所以趕往雲條山脈,就是爲了將鴻鵠老叟雲條山脈之人的身份坐實。
焦姑駕雲向着鞋山飛去,心裡卻對這位公子更加好奇了,若只是一位元神大修士的弟子,倒也不算什麼,可這位公子卻被兩位元神大修士看重,就必然有着不凡之處。
“公子方纔幫我擺脫鎮壓,算是有恩於我,我一時着急尋找鱘龍娘娘詢問姥山島一事,倒是忘了請教公子的字號……”
對於漢庭人來說,姓氏可以隨便說,字也可以隨意稱呼,但是名卻是非常隱私的稱呼,所以焦姑只是問劉遷的字或者號。
對此,劉遷卻是有些無言以對了,他還未加冠,便沒有如他父親字公幹一樣的“字”。還未在外遊歷幾次,也沒有如晉昌號丹鼎先生的“號”。
劉遷的姓名在淮南國雖然不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對於神靈來說肯定要記住他這位未來淮南王的姓名,因此他是絕對不能將姓名說出口……難不成,要現編一個字或者號?
卻是對於君王來說,他們的名字就不再是秘密,不然人們怎麼避諱呢?
孝漢文帝名爲劉恆,恆娥便因避諱成爲了嫦娥,就連《道德經》中的“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都因避諱改成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當今天子名爲劉徹,爲了避諱,二十等爵位之中的徹侯被稱作列侯或通侯。劉公幹編撰《鴻烈》一書時,爲了避諱父親劉長,所有“長”字皆以“修”字代替……
劉遷看着近在眼前的鞋山,一時之間竟是犯了難,焦姑之前喊他公子,或許在別人看來是在擡舉他,實際上卻是把他的身份喊低了。
春秋時期,天下只有周天子一個王,餘下皆是諸侯。待齊國的齊桓公第一個稱霸,諸侯之子這纔有了公子的名號。
而此時,公卿之子便是公子,劉遷身爲諸侯王劉公幹的兒子,可是實實在在的王太子。若真要比較,傳說中成仙的周靈王太子王子喬,其世俗身份也不過是王太子而已。
就在劉遷糾結給自己起一個什麼字號時,鞋山的兩塊礁石中間忽然飛出了一道人影,此人正是早就將舊曆陽湖查探了一遍的劉公幹元神。
劉公幹這次查探同樣一無所獲,回來之後便在鞋山礁石之間等候了起來,剛好聽到焦姑問劉遷字號的事情,這便讓他心中一動,想起了昨晚對仙炁鶴羽的研究。
“鶴羽由少陽仙炁構成,而少陽乃春之藏相,只是春不適合我兒。五行之木歸屬於少陽,木字卻顯得有些呆氣。”
就在這時,劉公幹元神飛出礁石,恰好看到了劉遷正和肌骨瑩潤如玉,面如銀盤的少女焦姑一同駕雲而落,不由心中一動。
“春乃萬物復甦的季節,亦是草木煥發生機茁壯成長之時,姑且折中取一個青字。我兒明天方纔虛歲十六……可以取一個童字。”
一念至此,劉公幹看了與神靈乘雲而至的劉遷一眼,不由笑道:“青童,我讓你去尋馮老先生,你怎麼帶了一位玉女般的神靈回來?”
劉遷正爲了給自己取字號而發愁,便聽到了父親劉公幹元神的呼喚,不由心頭一動,然後高聲呼喚:“師父,這位便是姑山島的神靈焦姑,”
焦姑剛纔還不確定“青童”是誰,UU看書 www.uukanshu.net 而隨着身邊這位公子的話音一落,她就是心頭一動,先是暗自記下了這位公子的字號,然後便轉頭看向了面前的這位元神大修士。
“想必閣下便是雲條山脈的元神大修士鴻鵠老叟,青童公子爲了尋馮老先生,特地去了我的姑山島詢問……之後我便和青童公子同行了。”
劉公幹本來還是一副打趣的神色,隨着焦姑的述說,他的面色便逐漸變成了凝重之色。
不論是能吞吃大妖玄黿元神的巨鬼,還是使人返老返童的龍珠,都足以引起居巢縣乃至淮南國所有方士、精怪和鬼神的覬覦,因此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必然要在今晚有一個了結!
“既然馮老先生還未歸來,那他遺落的龍珠就可以先由我們來保管,青童、焦姑,我們現在就前往姥山島將禍亂之源的龍珠拿走,這樣姥山島也就太平了!”
若是其他人說這句話,難免有着假借此言搶奪龍珠之嫌疑。
然而焦姑卻從鴻鵠老叟的語氣中聽出了堂堂正正之感,再加上這對師徒本就是馮老先生的熟識之人,這句話便也沒有絲毫問題了。
劉遷所學都是來自父親劉公幹,鴻鵠老叟這般計劃正好和他所想不謀而合:“師父,那我們可以先幫助焦姑查探焦姥的情況,若是有焦姥相助,拿回龍珠便也能輕鬆不少。”
尋回龍珠和解救焦姥並不衝突,所以劉遷纔會如此建議。
鴻鵠老叟卻是先看了焦姑一眼,然後對着越來越近的姥山島緩緩道:“焦姥身爲姥山島神靈,我們第一個要見的當然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