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對朱祐說道:“仲先,去查一下,看看縣衙裡有沒有湖陽城內的地圖。”“
是!”朱祐答應一聲,大步走了出去。劉
秀又看向九兒,說道:“九兒,你去查一下寥府的情況,我要知道寥府裡有多少人,還有府內的院落佈局。”九
兒點下頭,也快步走出大廳。
廖恆敢如此囂張,先傷了劉承,再來找自己談判,他一定是有所依仗,想來寥府內暗藏的柏鬆門弟子也一定少不了。他
正琢磨着,有一名軍兵走到大廳門口,插手說道:“將軍,許府的許紘攜許府的小姐求見。”怎
麼這麼多事!劉秀揉了揉額頭,心不在焉地問道:“有何事?”軍
兵清了下喉嚨,說道:“將軍,李校尉要查封許府,許紘是來求情的。”
劉秀暗歎口氣,說道:“此事由仲華和季文自行去處理就好。”軍
兵小心翼翼地說道:“對於查封許家這件事,鄧校尉和李校尉也有分歧。”
劉秀聞言,眨了眨眼睛,沉吟片刻,說道:“請他父女二人進來吧!”
“是!將軍!”軍兵答應一聲,轉身離去,時間不長,軍兵從外面帶進來一對父女。許
紘看起來有四十出頭,穿着黑色的袍子,顏色很低調,但質地和做工都很精良,整個人看上去氣度不凡。至
於許家的小姐,臉上帶着面紗,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不過身材很好,勻稱修長,凹凸有致。
兩人進入大廳後,許紘向劉秀拱手施禮,許家小姐低身福禮,齊聲說道:“草民拜見將軍!”劉
秀擺擺手,說道:“兩位請起。”等他二人站起身形,劉秀開門見山地問道:“聽說兩位是爲了許府被查封一事而來?”許
紘看向劉秀,問道:“劉將軍,小人有一事請教。”劉
秀差點笑出來,說道:“許先生有話講清。”
“柱天都部的安民告示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
“柱天都部當真不會持強凌弱,欺壓城內百姓?”
“當然。”“
既然如此,小人要檢舉李校尉,強搶民女!”許紘正色說道。“
什麼?”劉秀不解地看着許紘,強搶民女?哪個民女?他問道:“許先生說的李校尉是?”
“李軼李校尉!”
“他搶的民女是?”“
正是小女,許汐泠!”
劉秀莫名其妙地看看許紘,再瞧瞧站在一旁的許家小姐,狐疑道:“許先生,令媛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這兒嘛,並未被李校尉搶走。”許
紘沉聲說道:“劉將軍有所不知,今日,李校尉來到許府,說是搜查郭登同黨,搜到後院,見到小女,李校尉便起了邪念。下午,李校尉再次來到我許府,說許府資助廉豐、郭登甚巨,罪無可恕,理應查封,但我若是把小女許配於他,讓他納爲妾室,他便可以既往不咎,確保許府安然無恙。小民未允此事,結果李校尉惱羞成怒,立刻令人率軍來到許府,要治罪整個許家,後來鄧校尉趕到,制止李校尉,直到現在,兩位校尉大人還在我許府爭執不下!”劉
秀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在他印象中,李軼並非好色之人,怎麼突然就看上許家的小姐了?他問道:“許先生此話當真?”
沒等許紘說話,許汐泠開口說道:“倘若劉將軍不信,可以召來李校尉和鄧校尉詢問。”倘
若是真,這可真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劉秀還未開口說話,許汐泠將臉上的面紗解掉。劉秀下意識地看去,不由得一怔。
他多少已經猜到了,能讓李軼見色起意的姑娘,肯定是容貌過人,不過他也沒想到,許汐泠竟然如此美豔,不可方物。
她面白如玉,膚若羊脂,黛眉濃密,透着剛毅,但又細長,帶着女兒家的甜美,瓊鼻高挺,下面菱形的小口,殷紅性感。
在她的臉上,尤爲醒目的是那對桃花眼,黑白並不分明,朦朦朧朧,即便她是在正眼看人,都像是在拋媚眼,勾人魂魄,令人魂牽夢縈。
劉秀見過的漂亮女子不少,但在他印象中,單從容貌而論,能和這位許家小姐一較高下者,恐怕也只有麗華了。
難怪李軼會起納妾之心!看到許汐泠的樣貌之後,劉秀倒是能理解李軼了。即便是心有所屬的他,都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好一會。劉
秀不自然地清了下喉嚨,收回目光,看向門外,說道:“來人。”
一名軍兵走了進來,插手施禮,說道:“將軍!”
“立刻召鄧禹、李軼,回來見我!”
“是!”軍兵答應着,退出大廳。
不過在出去的時候,也不知道這位軍兵的眼睛在看哪,腳下被門檻結結實實地絆了一下,險些從門內直接撲出去,踉蹌出去好幾步纔算把身形穩住。
劉秀扶額,和顏悅色地看向許汐泠,含笑說道:“許小姐還是把面紗戴上的好。”現
在他也終於明白許汐泠爲何要帶着面紗前來,還真不是人家矯情,她若是不帶着面紗出門,的確會引來許多的麻煩。許
汐泠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向劉秀福身施了一禮,重新戴上面紗。她的笑聲,引來許紘不滿地一瞪,也讓劉秀不由得再次愣了下神。許汐泠笑起來已經不是美不美的問題了,而是她的笑容像鉤子似的,能勾進人的內心深處,能把人心底的慾望統統勾出來。
劉秀愣了片刻,立刻垂下眼簾,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讓自己靜下心來。
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對勁!即便是陰麗華,也不會讓他如此頻繁的愣神發呆,但許汐泠卻能輕而易舉的做到,他突然想到以前聽過的傳言,狐媚之術。他
不動聲色地向許紘和許汐泠擺擺手,含笑說道:“兩位請坐!”
許紘和許汐泠向劉秀道了一聲謝,在旁跪坐下來。
劉秀又令人端送上來茶水。喝茶的時候,劉秀端着茶杯,樂呵呵地看向許汐泠,狀似隨意地說道:“我看許小姐身子輕盈,想必是練過些武藝吧?”
女子步伐輕盈,可能是練過武,但更有可能是學過舞技。聽
聞劉秀的問話,許汐泠心思一動,她想劉秀笑了笑,說道:“小女子年幼時曾拜師學藝,只略識皮毛而已。”劉
秀追問道:“不知許小姐師出何門?”許
汐泠再次摘下面紗,端起茶杯,慢慢飲了口茶水,含笑問道:“劉將軍可曾聽說過苡塵先生?”
苡塵先生?劉秀心中茫然,不過表面上還是很平靜,說道:“略有耳聞。”
許汐泠又一次被逗笑了,說道:“家師行蹤,飄忽不定,雲遊天下,居無定所,知家師名諱者少之又少,劉將軍竟能有所耳聞,真是令人佩服!”
這個死丫頭!劉秀只是隨口客套了一句,沒想到卻被人家拿來做話柄,挖苦自己。他乾咳了一聲,沒有再往下接話,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看
着女兒眼中的戲謔之意,許紘忍不住暗歎口氣,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別太過分了,現在柱天都部已經掌管了湖陽城,他們許家人的性命還握在人家手裡呢!
許汐泠也不是存心要挖苦劉秀,只是覺得很好玩。
見到她的真實容貌,能不被吸引者,少之又少,看到她的笑容,還能無動於衷者,龍鱗鳳角,而劉秀卻能在她的面前始終泰然處之,這讓她覺得很稀奇。劉
秀被許汐泠挖苦了一把,也聰明的不再和她說話,他轉頭看向相對老實的許紘,問道:“許家可是湖陽知名的士族大家,不知在湖陽封城期間,許家資助了縣衙多少錢糧?”
許紘面色一正,說道:“回劉將軍,共有錢五萬,糧五千石。”
劉秀在心裡默默算了算,以許家的實力,向縣衙捐出五萬錢,五千石的糧食,其實並不算多。
許紘繼續說道:“劉將軍,我許家所捐助之錢糧,並沒有比其它士族捐的多,也沒有比其它士族捐的少,如果僅憑這一點就要查封我許家,小人不服!”沒
等劉秀說話,這時候,有軍兵跑來稟報:“將軍,鄧校尉、李校尉到!”“
讓他二人進來!”
時間不長,鄧禹和李軼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大廳裡的許紘和許汐泠,鄧禹和李軼同是一怔。前者還好,愣了片刻,便向劉秀拱手施禮,說道:“主公!”
李軼的目光落在許汐泠的臉上,目光呆滯,眼珠子都快飛出去了。
以前,他以爲陰麗華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可見到許汐泠後,他簡直驚爲天人,許汐泠倒未必有陰麗華漂亮,只不過陰麗華美的聖潔,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美的讓人覺得高攀不起,而許汐泠的美,是勾人魂魄的美,是能勾起人慾望的美,是讓人感覺自己能真真實實得到的美。看
到李軼一進來就盯着許汐泠發呆,劉秀面露不悅之色,將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放在桌案上。李軼終於回神,他振作精神,向劉秀拱手施禮,說道:“將軍!”
“我聽說,季文要查封許府,而仲華反對查封許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劉秀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掃來掃去。李
軼拱手說道:“將軍,在我軍攻城期間,許家向廉豐、郭登捐獻了大量的錢糧,由此可見,許家與廉豐、郭登之流交情頗深,並極力擁護莽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