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匈奴俘虜 審問也坤

天快要黑的時候,將軍常惠率領一衆人馬回了大帳,馮姝遠遠的可以看清楚,那是打了勝仗,因爲身後男男女女一批身着匈奴服飾的人正被幾百個漢兵押送着。

常惠看了看正在收拾的屍體,而後騎馬走到馮姝身邊,身旁的烏貴下了馬徑直朝馮嫽的營帳跑去。

“聽說今天匈奴騎兵襲擊了軍營,是公主救了我們。”常惠來到馮姝身邊,翻身下馬,微笑着看着馮姝道。

“如果連我都能找到你們的大營,那匈奴軍找過來倒也不奇怪了。”馮姝平淡地望着眼前略帶絡腮的臉,道。

“常惠疏忽,好在沒釀成大禍,不然恐怕無命回大漢了。公主又救了常惠一次。”常惠凝視着眼前女子,黑眸深深,道。

“常將軍何出此言,馮姝不過是自衛,在此當是受將軍保護纔是。”馮姝粲然一笑,道。

常惠深深凝視眼前女子,道:“以後能不叫我常將軍嗎?叫常大哥吧。”馮姝一愣,卻見常惠正深深看着自己,倒看的馮姝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此時常惠方覺自己有些突兀。

似乎想要轉移話題,馮姝轉頭望着右側,看了看那被漢兵挾持的俘虜。常惠見她轉頭,便也順着她的視線轉身向那俘虜看去。

一個熟悉的人影恍恍惚惚出現在眼前,馮姝眯縫着眼,仔細瞧了瞧,脫口而出:“也坤?”

常惠忽聽眼前之人說了個名字,轉頭看着她,道:“這都是匈奴右谷蠡王王庭的人,壺衍鞮單于的叔父,各右谷蠡王閼氏、居次、王子、將軍等。”

聽他這麼一說,馮姝擡眼遠望,到真的看見了右谷蠡王,此刻正無比頹廢的被一兩個漢軍押着往後面一衆帳篷處去了。

凝神深思,馮姝轉頭看着常惠,道:“常大哥,能否幫我一個忙?”

常惠聽她這麼叫他,心中大喜,喜悅很難掩飾的表露出來,道:“公主但說無妨,只要常惠能做到的必定全力而爲。”

馮姝望着眼前之人,淡淡道:“那倒不必,只需將軍幫我提審俘虜中一人,此人名叫也坤。”

常惠略帶疑惑地看着馮姝,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既然是她要做的,就必然有她要做的道理。

也坤被捆綁着帶到了一個帳篷內,眼前是一身着白衣的女子,女子披散着長髮,正背對着自己。也坤定定看着眼前之人,猜不出此人是誰,找他的目的何在?

馮姝轉過頭來,淡淡看着眼前之人,眼前之人似乎大驚,而後驚異之色慢慢淡了下來。

“也坤將軍。”馮姝朝眼前之人喊了句。

“這是匈奴的閼氏嗎?還是漢朝的公主?”也坤慘然一笑,諷刺道。

“即是匈奴閼氏更是漢家公主。”馮姝料到他會有此反應,神情淡然,道。

“請將軍過來是爲了弄清楚一些事情。”馮姝定定注視眼前之人,道。

也坤沒做聲,他也許纔到了馮姝想要知道什麼,他等她提問。

“第一件事、你和左賢王一起去漢朝提親,自然也知道祁連山那場血戰,確切的說不是戰爭,而是屠殺。”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馮姝加重了語氣。

“第二件事、狐鹿姑單于死因我叫你查的證據。第三件事、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殺的,誰指使你的。”她這樣一連串的提問,機關槍似的吐了出來,也坤卻面不改色,淡然應對。

“我爲什麼要回答公主的問題。我不知道。”像是賭氣似的,也坤轉頭不再看馮姝。

料是想到他會這麼說,馮姝淡然一笑,道:“將軍不怕死?”也坤並未看她,只是轉頭,一言不發。

雙腳踢出,馮姝猛地朝也坤胸口踹去,也坤支撐不住,身體向後退了兩步,因爲雙手被捆綁在後,也無力反抗,只是猛地咳嗽了兩聲,胸口猛烈起伏着。

“還不說我可要用酷刑了。”馮姝眼角冒出一絲寒光,深然道。

“也坤乃鐵血男兒,豈能向一女子屈服。”也坤咳嗽兩聲,弓着身子道。

“我念你曾經保護過我,想要留你一命,你不要不知好歹。”馮姝微怒,朝眼前之人決然道。

“哈哈......”也坤揚天大笑兩聲,直起身子,未發一言。身後兩個衛士立即過來將其牽制住。

馮姝向兩邊衛士遞了個眼色,而後轉身,背對着他們。一席悶棍夯來,也坤腿部被重擊彎了下去,跪在地上。又是一記猛棍,噼裡啪啦,直直打在也坤背上。

也坤悶撐着不肯出聲,大概是男人的血性,使他終不肯在女人面前示弱。

“噗”一口鮮血噴出,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棍子。馮姝一直沒叫停,侍衛就一直打着,直打的也坤吐出血來,才停了下來,望了望馮姝,看是否會有什麼指示。

“如果你不想被打死,儘可一直不說,我有的是辦法可以讓你開口。”馮姝並未回頭,淡然道。

“是嗎,那就試試。”也坤慘然一笑,血不斷從嘴角流出來。

“這是我們漢朝的毒粉,我也不知道它用處能有多大,聽他們說這是用來審問間諜常用的。”馮姝轉身,低頭看着單膝跪在地上,正流血的也坤。衛士正將一瓶白色粉末灑在也坤身上。

不多時身體上的皮肉便開始腐爛,吱吱的聲音,燒的也坤難受,一陣癢癢傳來,也坤感覺整個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現在說還有機會,再過一個時辰,你可就沒命了。”馮姝定定看着眼前艱難地扭動身子,萬分難受的人,道。

“沒想到你是如此邪惡的女人。”也坤狠狠注視眼前女子,狠狠道。

“哈哈...”馮姝仰天大笑,還不是被你們匈奴人逼的,她這樣想着卻並沒說出來。

“要殺便殺,我沒必要跟你糾纏。”也坤扭曲着臉,身子艱難抽搐着。

“說一些事,保你一命,你爲何如此傻呢。值得嗎?”馮姝有點不理解了,也坤完全沒有必要受如此折磨,她不過想要知道一些答案而已。

也坤沒有做聲,也許馮姝不瞭解,但是他也坤卻也不是一個能隨便屈服的人。何況那些事情還涉及他的主人,也許匈奴人的忠義並不比漢人少,也許他們寧願死也不願意出賣自己的主人吧。

馮姝爲難了,她不明白也坤爲何如此倔強,看來她只能用最後一招了。向侍衛遞了個顏色,門口侍衛退出去一個,不多時帳門外便一排一排站了好些個匈奴人。

馮姝朝也坤看了看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答案,並不想殺人。你是匈奴的將軍,想必也不想有人爲你死吧。”

也坤朝門外看了看,低着頭,陷入深思。馮姝見他沒反應,微微點頭,帳篷外,一個匈奴人倒地。

也坤大驚,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之人,卻見她眸中一絲平靜,確是絲毫愧疚都沒有,原來他是如此之人,確是也坤怎麼也沒想到的。

啊!幾聲大叫,身後帳外又是幾人倒下,馮姝沒有看帳外,只是神情淡然的低頭看着也坤,毒粉末的毒越來越強了,全身從臉部到腿部都已經腐爛出了血。

馮姝定定看着也坤,等待他答話:“我說。”待也坤低聲說出這一句的時候,馮姝向帳外看了看,遞了個眼色,立即便有人將屍體和一干沒殺的匈奴人帶走。

“參與和親大戰的是我和左賢王,還有匈奴的壺衍鞮單于、顓渠閼氏、衛律、右大將等人。”也坤坐在地上,難受的道。

馮姝眯縫着雙眼,道:“爲了什麼?”

“爲了迫使漢朝發兵匈奴,迫使狐鹿姑單于退位。”也坤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開始不再腐爛了。

“沒想到狐鹿姑單于實力雄厚,並未輕易退位。更沒想到漢朝也沒發兵,而是....”也坤擡頭看了看馮姝,眼中盡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發不發兵不是隨便能決定的,漢朝當時國內不穩,國力貧瘠,南方戰亂,國家災害,無力發兵。”馮姝深深回憶自己自己初次入匈的情景,悠悠道。

“所以纔有了公主和親,狐鹿姑單于被殺。”也坤淡然一笑,身上的血也開始慢慢止住。

“殺人奪位,將罪名堂而皇之嫁禍與我?”馮姝慘然一笑,想着自己這些年在匈奴受的苦,心中不免一陣悲涼。

“是。”也坤低下了頭,這件事確實做得夠卑鄙。

“左賢王他們都參與了?”馮姝定定看着葉坤,道。

“是。”也坤不說話了,他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哼。”馮姝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帳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唯一能聽見的是衆人呼吸的聲音。

“你跟先賢撣是怎麼認識的,我不相信那麼巧合。”馮姝眸中一亮,問道。

“他是狐鹿姑單于弟弟的兒子,是我的舊主之子。”也坤擡頭瞧了瞧馮姝,微微一驚,他是知道先賢撣從不向外人透露身份的,他不知道馮姝是怎麼知道先賢撣的,又想她大概也有她的辦法。

“原來如此,聽說狐鹿姑單于之弟爲了避免兄弟殘殺將單于位讓給了狐鹿姑單于,而後沒幾年便不明不白死了。”馮姝走到一旁的桌案邊,盤膝坐了下來。

“是的,被狐鹿姑單于所殺。”也坤說這就話的時候十分淡然,彷彿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多年。

“先賢撣因爲被追殺,所以失去了雙腿,不得已隱藏起來。過着見不得天日的生活。”也坤說這句話的時候,眸中多了一絲悲涼。

“按照他的脾性,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吧。”馮姝淡然道。

“是的。”也坤沒有看她,低着頭回答。

“所以,遇見我,可能也許能幫助他?”馮姝悽然笑笑,凝視也坤,道。

“起初告知我的時候,確實有利用你的目的,我也只是參與其中一部分,至於到底怎麼做,我也不是很清楚。”也坤低着頭喃喃。

“看來幫他的不止你一人。”馮姝微微一笑,那眸中笑意多了一絲冷寒。

“先主生前曾留下一批舊部,以保護之女安全。”也坤低着頭道。

“穎兒告訴我,曾經在你腿部發現牙齒印,懷疑是你殺了我的孩子。她與那一刻在你腿部留下牙齒印。”馮姝冷眼斜視也坤,眸中寒光一現。

“是。”也坤並未否認。馮姝白皙的面部開始扭曲,雙眸突出,嘴角抽搐着,猛地推開生前桌案,跨步來到也坤身前,嘶吼道:“你爲何要殺我孩兒,他纔不到一歲。”

馮姝跪到地上,雙掌撐着地面,身體不斷地顫抖,淚水經不住喘喘而下。

“先賢撣告訴我,殺了你的孩子可以逼迫左賢王和壺衍鞮撕破臉,這樣對他是有利的。”也坤不敢看馮姝,略帶羞愧道。

“哈哈...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馮姝仰天長嘯,而後低頭望着也坤,大聲道:“那你爲何沒啥穎兒,而是殺了我孩兒。”

“我不想殺害無辜,何況是我熟悉的穎兒。”也坤仍舊低頭不敢看馮姝一眼。

“哈哈...那我的孩兒就該死?”馮姝憤怒着,絕望着,被自己曾經最爲信任的人背叛,害死了自己親生的幼兒,這是一種怎樣的滋味,恐怕沒人能夠理解。

沒想到從那個人救自己一開始就隱藏了陰謀,馮姝只恨自己愚蠢,竟能把自己在匈奴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那人,卻沒想到那人並不是幫她而只是利用她幫自己而已。

那麼他就她替她換臉也是一場陰謀嗎?馮姝不敢想,只是覺得頭痛欲裂,快要炸開似的,馮姝雙手緊抱着自己的頭顱,皺着眉頭閉着雙眼,很多事情她都不敢想象。

“帶下去吧。”似乎要問的都問的差不多了,原本還有刺殺狐鹿姑單于證人一事,馮姝尋思顓渠閼氏已經被她所殺,壺衍鞮單于勢必會被截殺,除了戰爭,弄一個證人又能奈何他。

至於其他兇手,都是匈奴各王,一個證人似乎也就沒什麼必要了。要殺這些手握大權能力極強的人,不能指望一個人,她還需要很多幫助。

衛士拖着也坤出了帳門,留下一地血跡。“公主,是否需要給他解藥,半個時辰毒藥發作他就死定了。”一守衛躬身雙手握拳向馮姝道。

馮姝悽慘的望着前方,一動未動,淡然道:“不必了。”殺她孩兒之人,即便曾經保護過她幫助過她也不能低銷他的罪過。就讓長生天給予懲罰吧。

那侍衛見她如此,也不多說什麼,躬身退了下去。馮姝端坐地上,沒感覺絲毫涼意,她只是在想,後面的路,她該如何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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