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問小乞丐:“小狗,你說那天健美大賽鎮上所有的男人都去了嗎?”
小狗搖搖頭:“我們這裡鬧土匪,平時大家都不願意輕易出門的。雖說那天健美大賽人去的不少,不過肯定也有不少人都窩在家裡呢。”
“土匪?”周林皺起了眉頭,這看似太平的霍家寨地盤上居然還會有土匪?
“他們的頭領叫什麼?”周林問道。
小狗嚇了一跳:“你該不會想找他們嗎?他們的頭領叫黑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千萬別惹他們,否則是很難抽身的。”
“怕什麼?不就是一羣污合之衆嗎?”衛長從外面走了進來。
周林一看見她就生氣:“你不怕你去吧,也不知道是誰在臺子下面哭個不停。”
小狗在一邊煽風點火:“那黑鷹還沒有壓寨夫人呢,姐姐要去了肯定不用害怕的。”
衛長大怒,她又要上來打小狗,真是直會撿軟柿子捏,上次周林那麼罵她,她都不敢還手。小狗只不過說了一句,她就要動手打人了。
“你鬧夠了沒有?”周林氣沖沖地說,“如果你有時間打一個小孩子,倒不如出去多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麼線索。”
此時周林真有些後悔讓她來了,他本來是希望找到轉世的霍去病後,能夠讓衛長快點化解戾氣。這樣的話,他們就直接可以去巨菜谷找衛子夫了。誰知道,這衛長只會搗亂,並沒有半點劉徹的心機。
周林使勁地拍着頭,似乎想把它給敲碎。
敲了半天之後,他終於作出了一個決定:“找黑鷹!爲民除害!”當然他還有下文沒有說,那就是也爲了自己。只有霍家寨安靜了,他找人的計劃才能夠順利實施。
小狗哭喪着臉說:“不會吧,大哥哥,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啊?”
祁連山半山腰上,赫然有一座小小的山寨。看樣子,倒有些像《西遊記》裡那些妖怪的府地。一個旗杆上懸着一面黑旗,那黑旗迎風飄展,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在辦喪事呢。
山寨正門上掛着一塊橫匾,衛長讀道:“黑風寨”。
呵,這羣土匪怎麼取了個妖怪的洞府名?也不知道他們是太沒有知識了,還是太有才了?總之,他們肯定是屬於兩個極端的。
守門的土匪見來了人,便把明晃晃的大刀橫在了周林的脖子上,怪笑道:“哪條道上的?是朋友還是仇人?”
周林用手輕輕推開了那柄大刀,笑道:“求助的!”
那土匪哈哈大笑:“笑話,我們只會搶劫,居然還會有人來我們這裡救助?我告訴你,你最好趁大爺心情好,趕快滾。否則的話,別怪大爺我不客氣。”
那土匪一面說着,一面看着衛長。
衛長不悅地說:“我們要見的是你們的首領黑鷹,沒有功夫和你這看門的小卒閒聊。快去通報!”
那土匪詫異地看着衛長,他沒有想到這個嬌小玲瓏的女人這麼厲害,莫非他們有什麼來頭?他想了一下,說道:“我這就去通報,你們在外面等着。對了,先報上名來!”
周林沒有想到這個土匪會突然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只得答道:“劉詢。”
那土匪便進去通報了。
衛長得意地說:“對有些人是不能客氣的,以後你要是真當了皇上你就知道了。對君子要謙遜,對小人要不屑,這種看門狗用的着客氣嗎?”
周林嘲笑道:“對你呢?”
衛長頓時變了臉,扭頭不理他。
一會兒,剛纔那個拿刀的土匪帶着兩個小土匪回來了,說道:“寨主說了,都進去吧。”
兩個小土匪手腳麻利的把他們倆個給捆了起來。
周林驚訝地問:“不是說寨主要見我們嗎?爲什麼還得捆起來呢?”
拿刀土匪笑道:“這是我們的規矩。”
兩個小土匪便推推搡搡地把他們帶到了土匪窩的大廳裡。
只見一個滿臉麻子的人坐在高處的一張椅子上,椅子上還搭着一張白虎皮。他大概就是小乞丐口中的黑鷹了。不過,他叫黑鷹似乎不太適合,叫他黑麻子倒挺適合他的。他渾身上下哪裡有一點鷹的霸氣呢?
果然,那麻子問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周林不卑不亢地說:“我們敬仰寨主是位英雄,所以前來拜訪,想不到寨主原來有着這樣的待客之道。”
黑鷹笑道:“可剛纔守門的說你們是前來求助的,並不是來拜訪的。”
“如果我們不敬重寨主的話,又豈會有了困難向您求助?”
黑鷹搖搖頭:“我只不過是個土匪頭子,從來不幫助別人的。你叫劉詢?”
周林點點頭:“是的,我叫劉詢,來自清平鎮。”
“清平鎮?”黑鷹站了起來,他仔細的打量着周林,問道:“你父母是幹什麼的?”
“殺豬的。”周林不明白幫忙還得查人家的家譜嗎?用不用連十八輩祖宗都給他列出來?再說了,就算都列出來,他也未必認得。
黑鷹命道:“給他們鬆綁!”
於是,幾個土匪連忙給他們解開了繩子。
黑鷹走到周林面前,摒退了衆人。
他看着周林的眼睛,問:“你祖籍是長安嗎?”
“是。”
“你的親生父母早就已經去世了嗎?”
“是。”
“你的爺爺是叫劉據嗎?”
黑鷹這話一出,周林和衛長都變了臉,他們不知道這黑鷹到底是敵是友。爲什麼他會對劉詢的身世那麼瞭解。看來,這事情是越來越好玩了。
周林決定賭一把:“是。”
衛長的臉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哈哈!”黑鷹仰天大笑。
他這笑聲讓周林和衛長都有些緊張。他們不確定,這賭注下對了嗎?
黑鷹一把抱住了劉詢:“主子!我終於見到你了!”
周林嚇了一跳,問道:“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主子呢?”
黑鷹捧着周林的臉流着淚說:“太子曾經託夢給我,說‘日後若遇見一個清平鎮殺豬人的兒子劉詢
來找你,他就是你的主子’想不到這夢居然是真的。”
“你是誰?”衛長陰着臉問。
黑鷹並不知道衛長的身份,還以爲她和周林是一夥的,他對周林說:“我是太子的侍衛黑鷹,當時太子被害的時候我並不在太子宮。當我得知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本來我想以死效忠太子的,誰知太子託夢,讓我活下去日後好保護他的孫子劉詢,並且送了一顆仙藥給我。我吃了丹藥以後,居然能夠長生不死。看來太子是真的爲了你煞費苦心,連仙藥都捨不得自己吃。看來,他就是爲了讓我活着,好在日後爲你效力。”
“等等!”周林的腦子有些亂,突然間冒出了一個長生不死的黑鷹,又像劉徹那樣要做自己的奴才了。這人也許目的不那麼單純,還是仔細些好。反正若有人突然死皮賴臉的非給你做奴才的話,那肯定是動機不純。
周林看着衛長問:“你知道太子身邊有黑鷹這麼一個人嗎?”
衛長搖搖頭,因爲她和太子劉據的關係並不好。雖然是兄妹,可是他們卻很少來往,並不親密。而且衛長死得早,對於後來劉據身邊又添了些什麼人,她更是一無所知了。
黑鷹看周林並不相信,連忙跪下:“我發誓,我真的是太子身邊的侍衛!”
周林覺得應該試探一下,他想了一會兒,從衣領裡取出了紫金長命鎖,問道:“你認得它嗎?”
其實這東西連衛長都不認識,因爲那時她早就死了。
黑鷹看了一會兒,仍然跪在地上:“這是紫金長命鎖,是當年衛皇后爲你打造的。見過這東西的人並不多,除了武帝夫婦外,只有太子、我,還有大將軍灌嬰。這不是一件普通的長命鎖,曾有位仙人爲他持誦了三天三夜《金剛經》,它便有了靈性。只不過你還沒有來得及戴上它,太子就出事了。後來它一直在衛皇后手中,直到衛皇后自殺後,再也沒有人見過。”
周林聽他說得不假,有些相信他。可他還是不放心,問道:“你說灌嬰如果看見它的話,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這也算是個問題嗎?怎麼回答都好像對,怎麼回答又都好像不對。
黑鷹笑道:“他肯定不願意多看。因爲他一看見這金鎖肯定會想起衛皇后的,那是他心中的痛。”
“什麼痛?”衛長沒有等周林開口便搶先問道。
黑鷹猶豫了一下說:“當年衛皇后在公主府當婢女,和灌嬰有點瓜葛。不過後來衛皇后進宮以後,他們便很少見面了。”
周林和衛長的臉色都變了。
“原來衛子夫在撒謊,說她不認識什麼灌嬰,原來那是她的老情人?”周林想。
黑鷹還是跪在地上,他看着這兩個神色有異的人,還以爲是覺得這事太丟人了他們都不自在。可是這是他們非得問的呀?如果不回答的話,那豈不是等於承認自己是假的了?
雖然黑鷹已經有很大年紀了,不過年紀大並不代表他有頭腦。他始終只是個笨蛋,一個自以爲是的笨蛋。自已以爲已經撒開了大網,卻不知道他自己纔是網中的那條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