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孔明似乎早有明主之選。某曾多次打探,孔明對仁義無雙的劉皇叔甚是青睞。只是那劉皇叔還不識得孔明能耐,因而未有來請。不過時下,我家大師兄徐元直已投於劉皇叔麾下,想必不久徐元直必會向劉皇叔推薦孔明。劉皇叔正在荊州新野,離此地不遠。而冠軍侯卻遠在東川之地。到時,只怕冠軍侯便要被劉皇叔後來居上,捷足先登。”
李強聽得臉『色』連變,心中不覺慌『亂』起來,連忙向司馬懿求道。
“我家主公,心繫百姓,仁舉無數,出仕河東不過三年,河東便爲天下福地,百姓富強。再平幷州之『亂』,幷州之地,不出五年,得以復甦,百姓安居樂業。後再定雍州、涼州,兩地此時『亂』勢皆定,百姓得以喘息,不久必能如河東、幷州那般,成爲一片樂土!還望先生出手相助,若能求得臥龍先生相輔我家主公,實乃天下百姓之幸也!”
司馬懿一聽,卻無正面答覆,反而問道。
“你等在此地等候多久?”
“已有一天一夜。”
“先前可有來見?“
“數次來求,皆不得見。
“哦?看來孔明無心要見你等,故而有意刁難,讓你等知難而退。他乃固執之人,其心意難以改變。你等還是回去吧。”
司馬懿手掌一擺,說畢便走向疏林之內。李強一時拿不定主意,忽見司馬懿走向疏林,連忙又喊道。
“先生可否帶我等入此疏林,李某隻想與臥龍先生一見,表承敬意!”
“哼哼,入套了。”
司馬懿臉容頓時變得『陰』鷙起來,嘴角翹起一絲冷笑,暗暗腹誹道。隨即又臉『色』一變,轉身向李強說道。
“誒,某見你等心誠至此,亦不願拒絕。你等隨我來吧。”
李強聽罷,大喜過望,連忙叫從人帶上那些裝滿金銀珠寶的車隊,跟隨司馬懿走入疏林。衆人走入疏林後,司馬懿腳步或慢或快,李強等人追得甚是艱難。
突兀之間,司馬懿走至疏林一處,四周樹木凌『亂』而扎,猝然一陣狂風襲來。待李強回過神來,竟然發覺不見了司馬懿的身影。
“先生!?先生!!?”
李強扯聲大呼,但只能聽得他的迴音在四周回『蕩』。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就在此時,變故又來。只見數百尊手執刀刃的木人,從四面八方緩步圍攏而來。
“哇~!!妖物,又是這些妖物!!!快逃啊!!!”
前番見識過這些木人厲害的那數個從人,一見頓時大驚失『色』,狀若瘋狂地奪路而逃。先前他們所遇的木人尚未有拿兵器,而此時這數百尊木人皆執着一柄柄殺人利器!!
李強臉『色』劇變,忙令從人合攏一處,拔出兵器準備應戰。數百尊木人圍城一圈圈的防線,向李強一衆人圍去,李強最先發作,持着大刀猛地一砍,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那被砍中的木人竟然毫無所傷,那拿着武器的笨重木手,轟地一落,李強忙持刀一擋,哪知這木人力氣巨大,頓時被打得連退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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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強衆人,遭到木人圍殺之時。莊子之內,忽起一陣颶風,正在與黃月英對弈的諸葛亮頓時臉『色』一變,眉頭一皺。
“不好,那些人入了杜『門』!”
諸葛亮喝畢,似乎興趣盡褪,已無心下棋,令兩個書童趕來,教道如此如此。那兩個書童聽言連忙出莊走入疏林,待他們趕到疏林陣中杜『門』時,李強衆人已重傷了大半,李強一條右『腿』更是幾乎被斬斷。那兩個書童看得一陣心驚膽跳,連忙轉動附近某幾處樹樁。
突兀之間,那數百木人猝然紛紛停止。那兩個書童,連忙趕去,但還未趕到時,李強幾個從人忽然如同惡狼般,持刀往書童砍去。那兩個書童受驚,拔『腿』就逃,走至一處,慌忙按下一個機關,隨即一頭頭木虎衝出,將那些從人驅趕而去。後來李強還有一衆傷者,在一些輕傷者手忙腳『亂』地扶救下,逃出了疏林。
後來那兩個書童回來稟報,諸葛亮聽說李強幾乎被斬斷了一條右『腿』,眼神微起一絲怒『色』,沉着臉『色』一陣後,忽然喊道。
“司馬仲達,你之心當真歹毒。”
諸葛亮話音一落,司馬懿的身影緩緩地出現在莊前。司馬懿聽出了諸葛亮話音中的怒火,反而卻是一笑,淡淡道。
“我不過是在幫師弟你趕去一羣煩人的蒼蠅,何毒之有?更何況我並無心加害,是他等要跟着我入這疏林。之後,他等跟丟,誤入杜『門』,受其所傷,亦其自找,與我何關?”
諸葛亮雙目一眯,冷然而道。
“你司馬氏和文氏兩家之事,我不想『插』手。司馬仲達,此次就此作罷,若再如此牽連於我。那就莫怪我不顧你我手足之情!!!”
“哈哈。偌!司馬仲達,在此賠罪!還望師弟你大人有大量恕我之罪。”
司馬懿哈哈一笑,隨後拱手一拜。諸葛亮面無表情,隨即吩咐幾個書童,帶上金創『藥』下山去尋李強,向其賠罪。這金創『藥』乃療傷聖『藥』,價值連城,塗在傷口之上,一般傷勢只需數日便可痊癒,若是較爲嚴重,如李強那樣幾乎斷了一條『腿』,亦只要數來月的時間,便能痊癒。
一陣後,諸葛亮忽然向司馬懿問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乃尋我所爲何事?”
司馬懿聽出諸葛亮話音中的冷淡,知他怒火未消,其實剛纔司馬懿大可帶李強等人入死『門』,一旦進入死『門』,那是必死無疑。但是司馬懿深知諸葛亮的脾氣,不敢做得太過。
司馬懿收斂了臉上笑意,微微一嘆。
“大師兄徐元直已入仕於劉玄德。龐士元時下正遊走天下,尋其歸屬。孔明你回到隆中,如姜子牙直針垂釣,在等候你命中之主。看來我也是時候出仕了。到時,你我再見之時,是友是敵,非你我之願可爲。不過孔明,若你當真投於我司馬氏死敵麾下,我一生必與你不死不休!”
司馬懿說到最後,忽然臉『色』劇變,雙目凌厲恐怖。諸葛亮面『色』平淡,微微撲動手中鵝『毛』扇,漠然說道。
“日後之事,到底若何,非是你我一席之言,便可定奪。我一心只爲天下百姓,所輔之人若可救得天下黎民,我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盡展所能輔佐與他。到時若有人要是攔阻,即使是昔日之友,座下手足,亦不惜爲大義而斬!”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知師弟,可有明主之選。不如你我,坐下一談,一論天下,看天下誰人可值得你我相輔!?”
司馬懿忽然連聲而笑,不顧諸葛亮身上迸發出的強烈氣勢,話鋒一轉,便是問道。
“亦好。”
諸葛亮一拂鵝『毛』扇,轉身走入莊內,同時在莊內的黃月英,聽兩人之言後,很快便起身備茶。
少頃,茶水上好,兩人坐定,諸葛亮、司馬懿盤『腿』相對而坐。司馬懿拿起茶杯,飲了一口,先贊茶好,然後便是說道。
“近年內,天下變故連連。先是西北大變,韓遂、馬騰兵敗雍州,雍州落入冠軍侯文不凡之手,後來此人趁勢而攻,戰敗西涼錦馬超的十五萬大軍,平定涼州。於此西北之地,盡落於此人之手。
同時,漢相曹孟德與坐擁三州,北地霸主袁本初曠世大戰終分勝負。袁本初剛愎自用,優柔寡斷,再加上子嗣相爭,以致被曹孟德有機可乘,七十萬兵甲多數毀於一旦,其餘皆降於曹孟德麾下。袁氏一滅,曹孟德勢力覆蓋半壁天下,實力之強,當屬天下第一者。
而又在江南之地,黃承節趁江東出兵『交』州,成功『誘』殺孫文臺。後又被孫文臺長子,孫伯符復仇於江東。黃承節一死,荊州劉景升趁機奪回江夏。荊州除去一心腹大患,亦算有得利。而孫伯符坐鎮江東,又有揚州、『交』州二地人口糧財,爲其蓄養兵力,擴張兵馬。加之其轄地,皆有長江爲險,作爲屏障。孫氏崛起,已是勢不可擋。
眼下看來,諸侯逐鹿中原的時代已過。漢中張公祺近月已被文不凡所滅,益州劉季『玉』,荊州劉景升皆是碌碌之輩。依我所見,未來或許會是曹、孫、文三方勢力,分割天下,成三鼎而立之勢!不知孔明覺得可是如此?”
諸葛亮聽言,眼神平淡如同湖面,不起絲毫漣漪,執起茶杯輕『吮』不言。司馬懿微微一笑,隨即閉目養神,再不作言。
過了好一陣後,兩人仍未有一字道出,司馬懿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露』出幾分急『色』,最終還是先出言而道。
“不過先前,我聽聞有一奇人,名叫殷馗。此人善觀天文,曾言命局大變,四龍騰飛,未來天下大有可能是,四龍爭天之勢。若真如此,曹、孫、文奪天下根基已立,必在四龍之中,但剩下一龍又是何人。不知孔明可有高見?”
司馬懿此言一出,諸葛亮眼『色』終於有些許異『色』,他緩緩放下茶杯,輕搖鵝『毛』扇。
“將來會是三鼎而立還或是四龍爭天,眼下還是言之過早。不過依我所見,以勢局將會若何分變,全在一人身上。”
司馬懿一聽,嘴角翹起一絲笑意,心中暗暗竊喜,又是問道。
“哦?不知師弟所謂何人?”
諸葛亮平靜地目視着司馬懿,似乎不願在此糾纏。
“師兄之智,並不遜『色』於孔明。何必多此一問?”
“哈哈哈哈哈!!!能以一人之力,變改天下大局,普天之下只有一人矣!!!”
司馬懿忽然又是大笑,和諸葛亮對視一眼,兩人心知答案,卻誰也沒有道出。一陣後,司馬懿笑容一斂,字字錚錚竟是向諸葛亮請教道。
“師弟,我『欲』投效曹孟德麾下,臨行前,還請師弟給予一番贈言予我。”
諸葛亮聽畢,彷彿早就猜得司馬懿會選擇曹『操』,面目毫無驚『色』,緩緩而道。
“曹孟德,『亂』世梟雄也。此人有經天緯之才,行兵打戰、謀策韜略、用人治國之能,皆是絕世無雙。若非時下人傑多生,曹孟德已平定之下,建造不世功業。
此人乃曠世雄主,可比於秦始皇‘嬴政’,漢高祖‘劉邦’。不過凡是這等雄主,爲人處事定是謹慎多疑,且不願給人看出其所思所想。
師兄才智過人,『胸』有無盡韜略,料事如神。若在此人麾下,盡顯所能,必遭此人忌憚。因此師兄在此人麾下,最好收斂幾分,謙虛處事。
曹孟德麾下謀臣多如牛『毛』,且個個都有過人之能,世之俊傑。若曹孟德問計,師兄可不出頭時,儘量避免,萬萬不得已時,計留七分。以曹『操』之智,剩餘三分,他自會來補。以此可顯他勝你一籌,久日之後,他自然對你信任有加。”
司馬懿聽得目光連連迸發異彩,心中一一謹記,然後向諸葛亮拱手執禮一拜,臉『色』真摯,毫無虛假之意。
“謝師弟所贈!仲達必然謹記在心!”
“師兄不必如此。如你所言,此番一別後,你我再次見面,只怕敵友難分。但此時此刻,你還是我諸葛孔明的師兄!”
諸葛亮平淡的眼『色』中,稍起『激』『蕩』,亦拱手回禮道。之後,司馬懿與諸葛亮心中似乎都有一番思緒。
到了夜晚,諸葛亮設宴招待,師兄弟兩人飲酒取樂,只說舊日趣事,再無談天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