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圈很快打完,蹇碩幾乎把注意力放在文翰身上,以至於打錯牌子,放銃給曹操。曹操做的是七對子,贏了蹇碩不少錢。這讓蹇碩不敢再大意,把精神放在桌上。
不過,今日蹇碩的運氣似乎十分差。每當他快要胡牌時,文翰就常把他的上家牌碰走,他很難摸到一張牌,自己要胡的牌子,不知中了什麼邪,常被人扣死。自己打出去的不是放槓就是出銃。
打了幾圈,文翰沒怎麼輸,反而是曹操、何苗二人贏錢,蹇碩則成了大冤頭,不斷地出血。
又是一句牌的開始,文翰蒙着眼睛,右手並起馬吊,左手一摸,皺了皺眉頭,這全是番子的牌。旁邊的何進看到,不自禁地喊了出來:“真是一手爛牌。”
蹇碩則是滿臉的喜色,他拿到的幾乎都是萬子,清一色都快齊了,心裡正想着要一盤翻本。
文翰靜下心來,拿了一手番,並不代表是爛。反而會有機會做打牌。文翰把番子扣下,慢慢地做着自己的牌章,幾人打了半圈牌子,個個都聽牌了。蹇碩清一色叫三六九萬,一臉的得意,那雙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隨時要胡牌。
何進不知不覺走到,文翰的身旁,屏住呼吸。蹇碩以爲何進瞄了自己的牌,要提醒文翰莫要出銃,扯着那嘶啞的嗓子。
“哎,何大將軍,君子觀牌不語。汝莫要出聲。”
何進聽後,翻了翻白眼,走開一邊,也不發怒。
“哎,汝莫是以爲就汝在做大牌。比汝更大的還有!”
何進剛說出口,就後悔了。蹇碩心中一驚,立刻向文翰望去。文翰淡淡一笑,提醒道:“蹇大人輪到汝摸牌了。”
蹇碩望着文翰的笑容,總感覺有鬼,摸了牌子正是一張白板,蹇碩頓時一顫,望着文翰的牌面盡是打的好章,就是沒有番子,和一九萬、一九筒、一九*
“莫非是役滿御三家中的頂級番種,國士無雙!”
蹇碩立刻想要棄胡,但自己手中可是三飛在聽的清一色,只要胡牌就能翻本。蹇碩陰陰地盯着文翰許久,因爲文翰蒙着臉,蹇碩並不知道他此時的神色。曹操、何苗沒有出聲催促,都是在笑。
“自從這馬吊在洛陽城中流行,奴家玩這馬吊許久,還沒見過有人做過這國士無雙。今日就來見識見識,汝這馬吊祖宗有無此能耐,做得出來!”
蹇碩似乎在給自己下暗示,尖銳的聲音刺耳無比,拿起手中牌子,大力地摔在桌上。
“白板!”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文不凡,今日汝真替何某人揚眉吐氣!”
何進朗聲大笑。與此同時,文翰把牌一翻,正是一九萬、一九筒、一九*、東、南、西、北、中、一對發,獨聽白板。
“國士無雙,十三幺九,役滿御八十八番。”
文翰的聲音不大,但沒說出一個字,猶如一個重錘,狠狠敲在蹇碩心頭上。
“哈哈哈。八十八番,就是八萬八白銀。蹇碩,這怎麼好意思啊。”
何進眼睛都亮了,搓着手一副財迷的樣子,走到蹇碩的面前。蹇碩滿臉陰沉,好似灌了一肚子的怒火,卻是無法發作。
“奴家今日只帶了五萬兩過來,剛纔輸了一萬二,只剩下三萬八!”
“沒事。何某人相信蹇大人的賭品,只要立下欠條便可。
“汝!!!不必了!何大人叫上下人,與奴家一同去家中取錢便是!今日奴家頭疼要緊,這就不打了!”
蹇碩站起身子,一甩袖子,就想要翻桌子,但又想到這裡是何進府邸。氣得白臉都變猙獰,哼的一聲,大步離去。
“哈哈哈。蹇大人慢走,待會何某人府中下人來拿,汝可記得開門。”
何進的臉笑得就像一朵綻放的菊花,跟在蹇碩後面喊道。蹇碩怒氣攻心,差點要吐血,不理不睬,只管快快離去。
“哼。這閹狗平日贏了吾不少銀兩,今日一次要吐出來,真是大快人心!”
何進見蹇碩離去,吩咐了下人跟在其後。文翰取下白巾,見何進望着門外冷哼完後,又是笑了起來。看是,今日這一牌局,是解了何進積蓄已久的怨氣。
文翰暗道,自己賭對了。在剛纔,文翰是故意讓蹇碩輸,他要胡的牌子幾乎扣在文翰的手上,蹇碩久久胡不了牌,心中就會急,急了牌就會亂打。曹操、何苗作爲局中人,猜到文翰的心思,心領神會只胡蹇碩的牌。
最後那一局國士無雙,要說文翰運氣好,也不一定。曹操把翻出來後,才發現,他拿了三張白板,若不是蹇碩恰巧拿到最後一張,又腦袋發熱,爲了要胡清一色而不棄胡,文翰基本是沒有任何機會。
蹇碩不但輸了銀子,更輸了面子。文翰清楚,這蹇碩定會對他懷恨在心。不過,文翰沒所謂。因爲,他正是要丟這蹇碩的面子,來取悅何進。
爲何要如此做,因爲文翰熟知歷史,據史中記載,蹇碩後來被封爲西園八校尉之首,直接受何進管理。但又因蹇碩身體壯健,又通曉軍事,很受靈帝信任,因其得寵,連何進這個大將軍,也反而要聽從他的指揮。
迫於靈帝的壓力,蹇碩必須與何進兩人表面相處平和,何進也需對蹇碩擺出一副體恤下屬的樣子。兩人陰奉陽違直到靈帝在病重。
他將劉協託給蹇碩。靈帝去世後,蹇碩想先殺何進再立劉協爲帝,但失敗。劉辯繼承帝位後,何進反而把蹇碩殺了。
由此看出,這兩人是命中宿敵,鬥了幾乎一生。文翰能替何進落這蹇碩的面子,勝於給予何進萬金銀兩。
看何進這又解氣又開心的摸樣,就不難看出,他有多想弄死這蹇碩。只不過,現在漢靈帝未曾駕崩,他的外甥皇子辯仍未登位,又因蹇碩深受漢靈帝信任,苦於沒機會下手而已。而蹇碩手中握有禁軍,在洛陽城內的兵力多於何進,也無時無刻,不想整死何進,免得這何進老壓他一頭。
“文不凡。”
忽然,何進轉身過來,沒有了笑臉,而是神色嚴肅。文翰知這何進定是滿意自己那番表現,連忙向前,畢恭畢敬地施一禮。
“小生在。”
“吾乃屠戶出生,幸吾妹得以聖上恩寵,歷經千辛,才爬到如今高位。但人不可忘本,吾仍記得寒門之苦。汝曾以白身之軀,爲天下寒士喊不平,此舉雖是豪氣,但不免失了分寸,得罪豪門世族。
不過,吾欣賞汝之才能。只要汝日後盡心盡力爲吾做事,吾定不會虧待於汝。保汝平安富貴。汝可願先做吾之幕僚。待日後,汝才能發揮,又有機會,吾定讓汝這隻雛鷹在這天空翱翔。”
文翰聽後大喜,雖是幕僚,並無正職,但所謂宰相府前三品官,只要能待在何進身邊,何愁沒有機會發展。連忙單膝跪下。
“小生定肝腦塗地,爲何大人出謀劃策,盡心盡力!”
“哈哈,好好好!汝現乃吾府中幕僚,就不必裝瘋扮傻,怕那汝南袁氏兄弟。汝現住在曹府,吾看汝與孟德二人感情頗深,就不必拆散,強行要汝住入吾之府中,反而不美。
這樣吧,日後吾若是有大事商議,汝與孟德便一同過來,在旁聆聽,先學學一些緊要之事。不過,議席中不要隨便發言,因他們都是有官位在身,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若是汝擅自發言,定會受到他們抨擊。
當下,汝先把心思放在發明之上,若是再有新穎玩物,就向吾稟來。如這副新象棋,就頗爲不錯,明日吾就把它帶到皇宮,試試是否能取悅聖上。若是龍顏大喜,吾定會對汝有一番賞賜。”
何進一番吩咐,把文翰現今大概的事情,安排下來。除了發明新穎玩物外,讓文翰可以旁聽這羣軍中權勢者商議大事,這可是一個大好機會。文翰清楚發明新穎玩物,來取悅權貴,不是自己要走的道路。
他要的是軍職,兵權。所以,他纔會選擇依附作爲漢朝軍中首腦的何進,就是爲了等待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之後,何進又與文翰說了幾句,把一些話吩咐。說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洛陽權貴,讓文翰留心不要得罪。畢竟,文翰現在身份不同,是何進的幕僚,走出去有着何進集團的身份。
何進聽曹操所說,知文翰爲人有傲氣,怕其會不留心爲自己樹立一些不必要的敵人。雖然何進身居高位,但埋伏敵人卻是不少,現今與十常侍之鬥,正是火熱。內部又有一個蹇碩,在虎視眈眈,要處理這些敵人,已令身爲武將的何進,頗爲費神。
所以,即使文翰再有何進所需的才能,但是若他因此恃才自傲,老是惹是生非,與權貴爭鬥,真惹了麻煩。何進也會毫不猶豫地把他一腳踢飛。
文翰深知何進心意,當下應承會注意這些權貴,表現得又懂事又有禮貌。何進見他,爲人靈敏知趣,也是滿意。吩咐完後,甩甩手,便讓文翰與曹操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