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眯着眼,冷冷地瞟了一眼郝萌後,便柔聲向林夫人說道。林夫人見曹操氣度不凡,渾身散發着一股強勢霸氣,頓時心中鬆了幾分,同時嬌媚的細眼連連起着異色。這個男人雖然是第一次相見,卻能帶給人莫名的安全感,好似即使天塌下來,他都有撐天的能耐頂着。
“哇!哇!!哇!!!
曹操在長安的兵馬,可足有四五萬,乃是此時長安城三方勢力中,勢力最龐大的。郝萌不敢得罪曹操,連忙血嘴大張,想要解釋。只是,他的嘴剛纔被典韋那一巴掌打爛了,根本說不出話來。他哇哇大叫着,典韋以爲他想要掙扎,卯起砂鍋大的拳頭,一拳狠狠地打在郝萌的肚子上,拳頭深深地陷入郝萌的肚皮,痛得郝萌頓時厲聲慘叫起來。林家的人聽到慘叫聲,出來一看,郝萌被一惡漢打得快要死去,嚇得個個整張臉都蒼白了,唯恐郝萌事後會找他們算賬。幾個看似應是在林家身份不低的老婦人,指着林夫人張口就罵了起來。
“聒噪!!!都給曹某人閉嘴!!!我乃大漢大司馬,曹操!!!打人者,乃是我麾下大將。你等有何不滿,儘管朝我罵來!!”
林家人雖是家道中落,但曹操和文翰兩方勢力在今日進了長安城之大事,又怎會不知。頓時那幾個罵人的老婦人哭喪着臉,連忙跑到曹操身邊,苦述郝萌的惡行。曹操得知後,連連冷笑,走到正痛得在地狂滾的郝萌身旁,寒聲道。
“郝將軍,你好大的威風啊。在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強搶他人之妻,還敢直言要取曹某人的命。單憑這兩條罪過,曹某人就可治你死罪!!!”
郝萌聽得,從頭冷到腳底,顧不得劇痛,又是哇哇大叫,但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曹操猛地一瞪眼,大喝道。
“若不是呂布有救駕之功,我不好拿你狗命,否則今日你必死無疑。你的罪過權當記下,日後若被我見到你再糾纏林夫人,必取你之頭顱!!滾!!!”
曹操滾字剛起,典韋就一把手抓住了郝萌,未等他答話,將他當做一個球般,奮力一拋,將郝萌連拋出數十米。郝萌又在地下連連打滾了好幾圈後,哪敢放肆,急忙爬起身子,落荒而逃。
待郝萌逃走後,曹操轉過身來,走到林夫人一旁,彬彬有禮道。
“林夫人,這郝萌心胸狹窄,我唯恐他事後會有報復。不如,你暫且在我府中待上數日,待風頭過去後,我再派人送你回林府。當然,林府這邊,我亦會派兵馬來守。”
林夫人聽罷,頓時臉色複雜起來,潮紅的臉色中帶着幾分爲難。她雖是寡婦,但畢竟還是人妻,居住在他人府邸,定會惹來不好的名聲。不過,林家人卻不是這樣想,曹操可是當下長安最有勢力的人,若是能攀上這棵大樹,那麼林家恢復輝煌之日,指日可待。當下林家那幾個老婦人,便是七嘴八舌地勸起了林夫人。林夫人暗暗地觀察着曹操,見他眼中毫不隱藏地露出期待之色,心中連連起了漣漪,最後紅着臉點頭答應下來。曹操大喜,隨即便帶着典韋將林夫人送回了他在長安暫居的府邸。
待曹操將林夫人安頓好後,再來到酒家赴約,已是慢了一個時辰。曹操走到酒家二樓,見文翰一個人正喝着悶酒,先是做了一番賠禮後,纔是坐下。文翰見曹操滿面春風,便是有些好奇地詢問了曹操爲何遲到。曹操當下將林夫人之事和文翰一一說來。兩個多年不見的好友,邊是談話,邊是喝酒。此時兩人都放下了對對方的忌憚提防,就好似回到了許多年前兩人在洛陽時的日子。
而在郝萌逃回其府中後,令府中下人找來大夫做些治療後,郝萌嘴巴起碼能夠慢慢地說出話來。之後郝萌將大夫惡狠狠地趕走,一臉陰沉猙獰回想起剛纔之事,郝萌越想心中越是不忿,在剛纔,曹操待他連一頭狗都不如,此等屈辱,他還是第一次受過!郝萌一雙拳頭拽得發出好似爆豆般啪啦啪啦的響聲,一字一字地從嘴中蹦出。
“曹孟德你如此辱我,不殺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郝萌已被熊熊的怒火、恨意給吞盡了理智,心中一條毒計升起,眼睛一眯,想定好後,整理了一番,便往呂布的府邸疾奔而去。
不久後,郝萌隨着呂府下人來到了呂府前廳,呂布先前收到通報,早在等候。呂布見郝萌來到,還未問話。郝萌便故作神秘地示意呂布將周邊的護衛、下人喚走。呂布皺了皺眉頭,不過又想郝萌跟他的時間最久,他如此謹慎,必有大事,便依郝萌,遂將護衛、下人一一喝退,同時又令護衛這一段時間,不準任何人來打擾。
郝萌凝了凝神後,忽然臉色一變,又慌又急地向呂布低聲說道。
“主公可知大禍臨頭!?”
郝萌第一句話,就直衝呂布中樞神經。呂布嚇得一陣心驚頭跳,連忙一手緊張地抓住郝萌。
“你爲何有此一說,難道你察覺到曹操和文翰這兩人要聯手謀害於我!!?”
曹操和文翰乃是天下皆知的至交好友,當初呂布就是怕這兩人聯手,所以不敢打開城門放他們進來,就是怕他們兩人聯手對付自己。
“雖不中已不遠矣。主公,要害你的可不止他們兩人,我想很可能連那陳公臺!!!”
“不可能!!!公臺脾性忠烈,絕不會有二心!!郝萌你莫要血口噴人,否則我必不饒你!!!”
呂布幾乎不做考慮,忽暴起怒火,打斷郝萌,對着他就是一頓猛喝。郝萌心裡一揪,又起妒意,此時的他心裡,全是黑暗毒火。他對陳宮素來沒有好感,自從陳宮入仕後,地位聲威越來越高,後來更是超越他這個最早追隨呂布的心腹大將。郝萌早想找個機會剷除了陳宮,否則當下他也不會謀害陳宮。
“主公吶!!就是你深信這陳公臺,纔會大禍臨頭還不知要防!!莫非主公望了,陳公臺當初可是救過曹操,這兩人早就相識,而且陳公檯曆來對曹操多有好詞。主公,再想想,若非是這陳公臺,今日長安城內,又怎會有三方勢力!!”
“郝!!萌!!!你再敢對軍師半分不敬,我立刻殺了你!!!”
陳宮可是呂布最爲信任之人,若無陳宮,呂布早就成了喪家之犬,呂布實在不信陳宮會謀害於他!
郝萌一咬牙,怒火、恨意、妒忌已使他變態,此時只要能謀死曹操、陳宮,他連命都能捨得。
忽然,郝萌砰的一聲,重重地跪下,滿臉悽然地喝道!
“主公,我跟了你已有十幾年!這些年,我雖不似那陳公臺、張文遠連立大功,但我這雙手不知爲主公殺了多少的敵人,這具身軀,不知捱過了多少刀子!!我對主公的忠心,天地可鑑!!若非親眼所見,我怎敢肆意妄言吶!!!”
呂布看着郝萌這老臣子那悽然的臉色,心中不覺一顫,後來又聽到郝萌好似看見了什麼,頓時神色大變,驚愕中滿是不可置信,最後則是暴走的狂怒。
“說!!!!你見到了什麼!!!!”
“我今夜親眼看見,陳公臺和曹操一同進入了其府,當時我一時生了疑心,便收買了曹府的護衛,令其打探。後來那護衛告知,陳宮和曹操正在密謀,聯合文不凡,要對主公不利!!”
“真!有!此!!事!!!”
呂布咬牙徹齒,渾身劇烈在顫,血目連連掀起一波比一波狂烈的殺意。
“我可用性命擔保,此時千真萬確!!若主公不信,大可親自審問那護衛一番!!”
在來前,郝萌早就做好安排,令幾個身手敏捷的兵士趁夜在長安城內曹營中,偷了幾件兵甲,然後再讓一人穿上,假裝成曹兵,然後對好口供,隨時準備呂布召見。
“立刻傳他過來!!!”
呂布死死地壓住滔天的怒火,在事情還未落實之前,但仍舊不相信陳宮會背叛他。即使陳宮確實和曹操在舊時有過一段交集。
很快,那假裝成曹兵護衛的兵士來到,他將郝萌叮囑他的話語,照搬照樣的說出。待那兵士走後,呂布剎地好似被抽出了全身的力氣,連退幾步,然後有些癲瘋有些桀驁地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吶!!!沒想到!!!先是貂蟬,後是我最爲信任的兄弟,他們都背叛於我!!賊老天!!!我恨,大恨吶!!!!”
整個呂府,響徹着呂布竭斯底裡的咆哮,那聲音之慘烈,恨意之深,嚇得一衆護衛、家僕皆是戰慄不止。
郝萌默默地看在眼裡,雖然表面在勸着呂布,心中卻是在冷笑不止。待呂布連連大吼,恢復幾分神智後,郝萌又急忙勸道。
“主公,我等不可坐以待斃。主公乃百世不出之豪傑,有天下無雙之勇,只要主公先下手爲強,剷除曹操、文翰這兩人,其兵士羣龍無首,必定大亂,又怎是我等虎狼之師的對手!到時,主公便可挾持當今聖上,已令天下諸侯!成就千秋霸業就在此舉!”
“殺了曹操和文翰!?”
“沒錯,主公,這兩人時下正在長安,又不知主公有殺害之心,沒做提防。此時正是剷除他們兩人的大好時機!!”
呂布心臟好似在蠕動,好似有一道莫名的聲音在叫他,應該聽從郝萌的話,趁現在殺了曹操、文翰。不過,呂布還未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黑沉着臉色道。
“只是沒有時機,能一舉剷除兩人。若我先殺一人,另一人必有防備。”
就在呂布話音剛落,正巧有一兵士快步趕來,這是郝萌早前派出監視曹操、文翰的兵士。那兵士快速地在郝萌耳邊說了幾句。郝萌眼中連起異彩,心中大笑暗道天助我也。
“主公!!時機來了!!曹操和文翰正在一酒家飲宴,而他們都只帶了一個護衛!不過,主公不能動用兵馬,否則必會引起周邊曹、文兵士的注意,然後報之二人,如此便會功虧一簣。
不過以主公無雙之勇,一人足已將他們兩人還有其身邊兩個護衛殺死!!”
“郝萌,你立刻趕去校場營寨,通知宋憲、成廉、李封,待消息一傳起,立馬整備兵馬,偷襲曹、文兩軍!”
“是!末將領命!!”
呂布並無讓郝萌通知張遼,原因無他,張遼和陳宮歷來交好。此時連遭背叛的呂布,已難以深信他人。呂布血目剎地密佈着道道犀利的殺氣,殺心大起的他,甚至沒有留意到郝萌離開前臉上的陰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