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馴馬人、左慈、童淵三人已領着衛氏精衛回到城頭。馴馬人望着張遼離去的背影,臉上不覺涌起幾分欣賞之色。而與張遼交過近五十回合的童淵,亦是暗暗點頭。唯有左慈一臉黑沉的死死盯着張遼,暗道若被他捉住這狂徒,定要萬般折磨,讓他知道老頭子也是有脾氣的!
北門這邊戰事結束,再看南門戰事。南門的守將關羽可不是周瓏那樣的戰場菜鳥。呂布的騎軍進攻開始,關羽先令兵士不動,蓄力準備,待後面呂布的步軍衝來,立馬就令兵士朝步軍發射一輪又一輪的箭潮狂攻,然後又再令一部分兵士投下巨石、圓木,硬是讓呂布的軍馬無法接近安邑城百米之內。
呂布的軍馬被殺得毫無反手之力,而呂布遠在河東,無法補充兵力,見戰況不妙,雖是憤恨,但還是下令退兵。
至此,呂布軍兩隊兵馬的攻勢皆以結束。呂布損了二千多兵馬,而張遼則損了一千多兵馬。呂布歸去營寨後,氣憤不已,再想這時間緊迫,安邑城又固若金湯難以攻破,而關羽又好似一副死守的態勢。呂布無計,便是令人趕往張遼的營寨,喚張遼過來商議。
張遼來後,先是將今日的戰況報給呂布,當呂布聽到張遼幾乎攻下北門,卻被三個不知哪裡來的老頭子搗局,氣得咬牙切齒,當場大喝說若是攻破安邑,必將這三個老不死碎屍萬段。
張遼靜靜站在一旁,待呂布火氣盡退後,才張口說道。
“按今日戰況看來,北門的守將才能平庸,毫無戰場經驗。如此,主公何不將兵馬集中一處,攻打北門?”
呂布眼睛一亮,不過很快又搖搖頭道。
“不可。如此那關雲長定會領兵趕去,有關雲長在,那北門守將必會將指揮大權讓於他,如此北門兵力集中,豈不是更難攻了?”
“主公可使疑兵之計。我剛纔來時,見這小村莊裡有不少數百戶百姓,主公可派幾對人馬將今日陣亡的兵士的兵甲脫下,讓這些百姓僞裝成兵士。然後擺陣時令一千兵士在前,僞裝成兵士的百姓在後,如此一來,魚目混珠,關羽縱有再大的本領,一時之間,也難以發現主公的兵馬內大部分皆是僞軍。
而我則領大軍,強攻北門,只要主公能爲我爭取三個時辰的時間,北門必能攻破!!”
呂布沉着臉色,同時在腦裡也想起在來前,陳宮曾再三叮囑,要多聽張遼之言。過了一陣後,呂布似乎已有所決定,向張遼頷首凝聲道。
“好!就依文遠之計!文遠此次若能攻破安邑,我必有重賞!”
張遼見呂布能聽進自己的計策,臉色亦是一鬆。自從陳宮來後,呂布已不像是以往那般剛愎自用,凡事都隨心所欲,一意孤行,漸漸地他也會聽取他人的意見。當然多數都是出自陳宮。或許呂布亦慢慢地成長了,如今的他已是一方諸侯,不似以往屈於人下,現在整個勢力的走向都由他決定。
“主公,對我張文遠不但有知遇之恩,更對我多番栽培,傳授武藝。此等大恩,我張文遠萬死不能報其一。我張文遠,不貪圖富貴名利,只願能成爲主公的鋒刃,爲主公劈荊斬棘!!”
張遼重重拱拳,臉色堅定毫無做作,呂布見張遼如此忠心,心中無比感動。
“文遠!!他日我呂奉先若成大業,必不會虧待於你!!”
呂布一掌拍在張遼肩膀之上,向張遼承諾道。兩人皆是鐵血男兒,話不在多,心中自是領會。後來兩人又是談了談有關計策的細節後,張遼便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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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遼趁着夜色漆黑,從呂布的營寨中領五千兵士偷偷地離開了小村莊,而呂布亦開始着手準備疑兵之計的計劃。
呂布在安邑城外南北的兩支兵馬,在兩日內皆無動靜,這讓周瓏不由大喜,還以爲呂布見無法攻下安邑城,準備撤軍。關羽卻不是如此認爲,他說呂布冒險攻至安邑,絕不會如此虎頭蛇尾的撤軍。
關羽不但沒有任何鬆懈,更加強城中防備兵力提防。
呂布軍詭異的安靜,在兩日後終於打破了。當日霧氣不少,一眼望去都是迷迷濛濛的一片。呂布和張遼先後引軍攻來。
在南門,呂布引軍在距離安邑城千米之外停下,擺開陣勢,在前頭的皆是一千兵士,而後面的數千兵士,皆是由小村莊的村民百姓僞裝。
關羽眯着丹鳳目,在霧氣裡暗暗地打量着呂布的兵馬,見其麾下兵馬陣勢凌亂,暗暗地起了幾分疑心。
就在此時,呂布驀然縱馬飛奔,衝至城下五百米,拿起弓箭對着城上那面書寫着‘河東關雲長’的旗幟就射。
箭矢如同電光火星,衝飛而出,速度快得驚人,待城上兵士反應過來時,只聽得啪的一聲,旗幟應聲而倒。巨大的旗幟好似一棵參天大樹倒下,驚得周邊的河東兵士轟散而去。
轟隆隆~!
旗幟倒地時發出的巨響,令不少河東兵士皆是心中在跳,又見呂布搭弓上箭又再瞄準,頓時不少人心裡更慌了。
“關雲長你這無膽鼠輩,是否已被我呂奉先嚇破了膽子。若真如此,還不快快跪地求饒!!”
關羽的旗幟被射倒,又被呂布發言挑撥。關羽的臉色仍舊是平靜,不喜不怒,對着城下的呂布冷然喝道。
“我關雲長立於天下,心正身直,無所畏懼。不似你呂奉先,背信棄義,弒主殺父,遭竟天下人唾棄。天若開眼,遲早收你!!”
“你!!哇哇哇!!!”
呂布氣得渾身暴火,拉滿弓弦,又是射出一箭,箭矢穿刺虛空,直往關羽的臉龐射來。關羽執起青龍偃月刀朝射來的箭矢,掄刀就劈將箭矢一劈爲二。呂布又是連連射了五箭,皆被關羽揮刀砍碎。
射了一陣後,呂布亦暫時停住了手,冷着血目,暗暗腹誹道。
“關雲長,我就讓你囂張得瑟多一會!只要我將你拖住,待文遠攻破城門之時,就是你喪命之刻!
而在另一邊,安邑城北門。
張遼的大軍在霧氣的籠罩下,不知有多少兵馬,一支支兵士隊伍在張遼的指揮下,瘋狂玩命地向北門城下衝來。
周瓏見這攻來的兵士數量越來越多,比上一回張遼帶來的兵力遠多於一倍,又是驚慌失措起來,向身旁的童淵疾聲求救道。
“童公,敵軍數量足超過萬人,張遼從哪裡找來如此之多兵馬,難道他們還有援軍!可是據探子回報,只見得呂布這兩支兵馬攻向了安邑。若是再有另外一支兵馬攻來,探子定會回報。而且他們來的速度,也不可能這麼快啊!”
此時的童淵,亦是一臉的黑沉凝重,按面前的情況發展,張遼有如此之多兵力,只怕北門這邊難以據守多久。
童淵腦念電轉,思索着各種可能性,忽然似乎抓到了什麼,臉色一變腹誹道。
“難道,這張遼是從呂布那邊抽來的兵力!?”
想罷,童淵立馬向周瓏喝問。
“周主薄,雲長那邊可有派人傳來消息?”
周瓏愣了愣,不知童淵爲何會忽然問起關羽,想了想後還以爲童淵想從關羽那邊調來兵馬。
“童公,二弟此時正在與呂布激戰,南門那邊的所受的壓力亦是巨大,根本無空餘的兵力能夠調來北門!”
“非也!周主薄你誤會老夫的意思了。張遼不可能憑空多出如此之多的兵馬,老夫十有八是從呂布那邊抽來!”
“啊!若是如此,二弟定會派兵馬來援北門!可是,南門那邊不見有任何動靜啊!”
“雖老夫不知呂布和張遼使了什麼瞞天過海的鬼法,但這其中必有謀略。當下周主薄你應立刻派一傳令兵,快馬加鞭,通知雲長。”
在童淵的指點下,周瓏臉上的急色便是褪了幾分。周瓏雖是才能平庸,但卻能夠聽人言語。周瓏向童淵重重地點了點頭後,立馬喚來一傳令兵,快速地交付了幾句後,傳令兵急忙奔下城內,騎已快馬往南門趕去。
此時張遼的大軍已進攻北門將近一個半時辰,不少兵士已衝至城門之內,用木樁撞擊城門。而城上的守軍則個個瘋狂,好似使勁吃奶的力往城下拋去滾石、圓木,或是朝敵軍狂放箭矢阻止。不過,張遼的人馬實在太多,其麾下兵士在張遼的帶頭衝鋒下,遭到其勇猛所染,個個又都像是打了雞血,勇不俱死,冒着箭雨、滾石、圓木,直往城門撲來。看此情況,若城內的守軍再無其他手段應對,或是能有援軍來救,只怕再過不久,北門這邊就會張遼的兵馬攻破。
回到南門這邊。關羽又是眯了眯丹鳳目,這呂布在城下已是叫罵了一個半時辰,若按他那火爆的脾性,被自己連番挑釁辱罵,早就揮軍進攻。可是呂布卻一改常態,只罵不攻,事出反常必有陰謀。
“關雲長你這縮頭王八,只會耍些下三流的手段,勾引他人未過門的妻子。你有何面目立足於這天下間!還算是條漢子的話,就下城與我呂奉先一戰!!!”
呂布好似將所有的怒火都用叫罵的方式來宣泄,罵了足足一個半的時辰,仍舊還在謾罵,而且罵的每一句都是不重複。關羽皺了皺眉頭,忽然將目光投向了呂布身後的那支兵馬,此時霧氣散開了不少,關羽能更加清晰地看清這些兵士所排的隊形凌亂。
關羽神色一凝,喚周倉過來,在其耳邊低聲疾言地吩咐了幾句後,周倉慎重地一點頭,立馬拔起飛毛腿通知城頭上各部隊的百人將,各百人將聽到吩咐後,暗暗地令部隊裡的兵士,藉着城牆的隱秘,搭弓上箭。
待所有兵士都做好準備,過了一陣,正好刮來了一陣順勢大風。須臾,關羽一手勢落下,同時口中毫無預兆地喝出了一個射字。數千根箭矢隨大風而暴射飛出,直往呂布身後的兵馬飛馳而去。
不過這支兵馬距離城門足有千米,雖有大風助勢,但這數千根箭矢形成的箭潮,射得遠的,也僅僅射出了五百米左右。
但這數千根箭矢呼嘯虛空的破音,那駭人的陣勢,足以把呂軍中僞裝成兵士的許多百姓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呼叫起來,紛紛向後狂退。這樣一來,呂軍的陣型便是更加凌亂。
呂布一看關羽忽然命令城上的守軍射擊,原還在暗笑關羽被他氣瘋了,纔會胡亂令城上的守軍射擊。可知他的兵馬可是距離城門可有千米,這射擊根本無法夠到他的兵馬半分!只不過,令呂布沒想到的是,他找來的那些僞裝成兵士的百姓,竟會如此膽小,被嚇得陣型大亂,急忙策馬衝回,連連大喝,止住亂勢。
關羽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在呂布那支兵馬之上,一看其陣內大半的兵士毫無半點戰場常識,竟被這不到身的箭潮攻勢,嚇得陣型大亂,立刻就是明白這其中大部分必定不是久經沙場的兵士,甚至連剛入軍的菜鳥也比不上。
正好這時,從北門趕來的傳令兵急急跑來,在關羽耳旁迅速地說了幾句。關羽越聽丹鳳目就越是凌厲,最後更是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