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時,馬超已是殺至,提槍一刺,刺向徐榮的咽喉之處。徐榮顧不得面子,作勢又滾,馬超縱馬在其身邊連刺五六槍,皆是差點刺中。後來,涼州軍士見徐榮危急,前頭輕騎隊伍狂策馬來救,馬超遭到圍攻,只是殺了一陣,便將這輕騎隊伍殺退。不過,饒是如此,徐榮亦贏得逃亡的時間,被幾個軍士救回陣中。
馬超殺兩將,敗徐榮。涼州軍士皆是被其威勢所懾住,不知覺衝鋒的速度慢了許多。馬超領軍和前頭的涼州騎軍殺了一陣後,見馬騰已領大軍逃遠,便領軍退去。徐榮見馬超如此威猛,馬騰亦是逃脫,再追無益,只好收兵歸城。
而另一處,韓遂的後軍兵馬遭到張濟的大軍圍殺。馬超見之,未去歸陣,領軍又殺向張濟的兵馬。張濟那邊的將士,不知馬超之勇,幾個將領皆欺他年幼,朝他圍殺而來,被馬超掄槍一陣狂刺,打得其毫無還手之力,不到十個回合,皆被馬超殺死。馬超越殺越是鋒芒旺盛,朝着張濟又是殺去。
張濟暗中見得馬超的英勇,自知非是其敵手,連忙縱馬逃去,同時令周邊軍士阻住馬超前進。馬超在涼州大軍中,殺了七進七出,所過之處,必是一陣腥風血雨,單人匹馬硬是殺得張軍的大軍混亂。
於此,韓遂的後軍得到緩衝的時間,連忙玩命地逃去。馬超待韓遂的後軍逃遠,再次灑然而去。
事後,張濟和徐榮提起馬超都是一臉的難看,心驚。同時馬超的鬼神般的身姿亦深深刻在了與之交戰的每一個涼州兵士的心中。
西涼軍退走,李催壓力驟減,數日後李催正與郭汜、李儒等人商議討伐呂布之事。而張濟和樊稠皆以先是行軍,回去了京兆、弘農,準備與呂布交戰的事宜。就在此時,李催之侄,李別忽然尋來,說找李催有要事稟告。
李催皺了皺眉頭,他那侄子不學無術,能耐一般,不過畢竟是自家親人,所以李催還是決定去見見他的侄子。他向李儒、郭汜告罪一聲後,便走出了大殿。李別正在大殿外等候,見到李催走來,神色一緊,未等李催開口,就在李催耳邊快速地說了幾句。說的話,竟是驚得李催滿臉鐵青。
原來這李別當初見到呂布放走了樊稠,回來後見長安還有外敵,所以一直沒說。而李別乃是李催放在樊稠身邊的眼線。李催聽李別說得真切,又想其是自己的侄子,當下便是信了十足。然後李催又想到,樊稠和張濟受那封假密信所騙,而遭到呂布埋伏的事中,有不少的疑點。頓時對樊稠的疑心不覺地重了幾分,甚至已經認爲這是樊稠和呂布勾結,來做的一場好戲!
李催壓着怒火,讓李別自行去他府中領賞後,便是回去了大殿。李儒和郭汜見李催回來後,一臉的火氣、黑沉,郭汜和李儒相視一眼後,李儒便是張口詢問了李催。李催神色先是一變,看了一眼郭汜。郭汜和樊稠交好,而且郭汜對他雖然表面裡聽從,但暗地裡對他卻一直頗有言辭。李催隨便說了一事推搪,後來亦無心再商議征伐呂布之事,之後又說身體疲倦,欲要休息,郭汜先是離開,李儒則故意走慢了幾步,走出大殿後,一會又轉回來。
李儒心思細密,剛纔他和李催眼神有過數次交流,便知李催有事與他商議,不過當時因爲郭汜在此,不方便說出。
李催見李儒轉回來,暗道與聰明人處事,就是輕鬆。隨後神色一變,他深信李儒,毫不隱瞞,當下就把對樊稠的懷疑說出,並且還欲興兵討樊稠。
李儒覺得其中有不少不明瞭之處,勸李催靜觀一陣再做打算。李催卻說,樊稠手握重兵,眼下快要和呂布決戰,若是到時樊稠臨陣倒戈,必遭滅頂之災。所以執意要除掉樊稠。李儒勸不過李催,只好出計道。
“目今人心未寧,樊稠反叛,其兵士卻無異心。若兩軍廝殺,只會讓呂布得了漁人之利。不若設一宴,請張濟、樊稠慶功,就席間擒樊稠斬之,毫不費力。”
李催聽罷大喜,當即依計行事,傳信通知張濟、樊稠,令其趕來長安。張濟、樊稠雖不知李催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畢竟李催此時是他們的主公,他們兩人不敢不從。張濟、樊稠來後,李催設宴請張濟、樊稠。二將忻然赴宴。
酒半闌,李傕忽然變色喝道。
“樊稠我給予你重兵執權,深信於你,你何故交通呂布,欲謀造反?!”
樊稠大驚,原來這是一鴻門宴,暗道我命休矣,未及回言。只見刀斧手擁出,早把樊稠斬首於案下,嚇得張濟俯伏於地,連連請李催饒命。
李傕的臉上被濺了幾道血液,略顯猙獰,他扶起張濟,冷冷道。
“樊稠謀反,故而誅之。公乃我之心腹,何須驚懼?只要你對我忠心,不起異心,我絕不害你!”
張濟連忙舉手做誓言,若有二心,必不得好死。李催聽罷,臉色好了幾分,又是安慰了張濟幾句,並且將樊稠軍皆撥與張濟管領。
李催的多疑、喜怒無常,讓張濟忐忑不安,張濟不知李催會何時對自己也起了殺心,在長安待了幾日後,便胡亂編了個理由,回去了弘農。同時一邊派兵馬去接管,樊稠在京兆的兵馬。
樊稠交通呂布,被李催誅殺的消息傳出後,讓整個長安城好似蘊藏起一場風暴。不少涼州將領皆是提心吊膽,特別是郭汜與樊稠的交情,人所皆知。李催欲要殺樊稠,事前不與他商量,必定對他也是起了疑心,就算不是,這也表明李催對他郭汜不信任。
郭汜不是一個坐以待斃之人,他唯恐李催也會對他下死手,當下便找了自己的心腹,開始商議如何防備李催。
至此,李催和郭汜兩人表面心齊,暗地裡卻是互相提防。而李催和郭汜兩人在長安的兵力幾乎相當,所以威勢權力都是不相伯仲。所以,一旦兩人出了裂痕,未來帶來的必定是一場極大的風暴。
而正因爲兩人的裂痕出現,征討呂布之事,便被暫時擱置。對此,李儒和徐榮等欲要爲董卓報仇的文武官皆是無奈。李儒有心修復李催、郭汜兩人的關係,哪知兩人都不聽其勸。李儒無奈和徐榮商議後,決定暗中收攏人心,聚集一部本兵馬,若是這李催、郭汜當真反目成仇,他們早作安排,也不會因此受累喪命。
數日後,在上洛郡。
呂布聽得樊稠被殺,李催、郭汜近月來,果然未出兵來攻上洛,臉上喜色上涌,對身旁的陳宮更是佩服幾分。
“公臺的離間計果然是妙。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這樊稠算死。而且樊稠與郭汜交好,樊稠被殺,郭汜必對李催起了忌憚之心。而李催亦會因樊稠之事,對郭汜起了疑心,如此一來,兩人反目成仇的日子,已不遠矣。”
“一山不容二虎,又何況是人,人有時比猛獸巨禽更要可怕。當下主公,應早作準備,休整兵馬。李催和郭汜一旦交戰,長安必亂。
如此,主公就可趁此出兵營救當今聖上,以忠義匡濟天下,興復漢室。如此一來,主公的名聲必有所回震,天下英豪俊士亦會蜂擁投來,到時主公再蓄兵馬以討不臣。主公佔據大義,又有無雙之勇,天下又有何人,能夠抵禦主公鋒芒!”
陳宮忽然張口,一身泯然正氣。呂布卻無受他那豪言壯志半分影響,在呂布心中,漢室早已名存實亡。
“公臺,茲事體大,還容我暫且思慮。而且我接到情報,幷州已是落入文不凡之手。而此時幷州剛定,文不凡在幷州的兵馬皆是疲憊。文不凡在河東囤積巨糧,且河東之地百姓富裕,此時河東又是兵力空虛,若我得之河東,何愁天下大業不定?!”
陳宮眼神驟地一變,凌厲地逼向呂布,凝聲喝道。
“不可!!萬萬不可!!!文不凡新得幷州,收編了大量的白波賊子和幷州官軍,在幷州足有四五萬雄兵。而且文不凡數月前,擊退羌胡,聲勢震天,受天下士子讚譽。主公若是此時偷襲河東,必有再添惡名!”
“大丈夫立足天下,怎能只顧聲名。只要有糧有財,就有塑造出一支支雄兵,而當下亂世,要成就霸業,兵士纔是皇道!”
“主公!!昔日董賊從洛陽擄走不知多少金銀,皆是安置於長安。眼下主公,只要坐等李催、郭汜兩頭惡虎相咬,出兵平定,救出當今聖上。不但能贏盡聲譽,更能得無盡金銀!又何須退而求其次,去攻打河東!”
“夠了!我呂奉先竟有所決定,就不容再議!”
呂布一啪桌案,幾乎將桌案啪碎,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在大殿前的守衛不止在顫。而陳宮卻毫無懼色,雙目直視於呂布,不依不饒地喝道。
“主公!!!!”
“陳公臺!!我是你的主公!!!你如此不分尊卑,忤逆我意,是否想要作反!!”
陳宮似乎看透了呂布所有的心思,一步一步地邁起,走進呂布。
“主公,你如此執着於河東,爲的不過是一女子。爲此,你不惜置當今聖上於不顧,社稷大業而不理。此等千年難得的機會,失之交臂,再難得以。如此你與當年的西楚霸王項羽,又有何異!”
“陳!!公!!臺!!
呂布自知他出兵河東之意,瞞不過陳宮,但卻沒想到陳宮會當面說出。呂布又氣又惱,全身血液都在狂暴奔動。但在陳宮眼神中,那份悲烈那份大義慷昂,令呂布實在無法下出狠心。而且當初上洛被圍,若非陳宮出計,他呂奉先哪有今日的光鮮,很可能早已兵敗城破,領着幾十殘兵敗將在某處苟延殘喘。
呂布深深地吸了幾口大氣,壓着那旺盛的火氣。這天下無雙的呂布,此時臉上竟帶着幾分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