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姨誤會了。我與四香曾有過一些交情,此番過來,只是看看舊人可好。”
“呵呵,冠軍郎,來這裡的男人,都是說與這裡的女子有交情。只不過是看這交情是深是淺罷了。你呀,就別和你鳳姨兜彎抹角了。找哪位姑娘,說吧。”
“不知天香姑娘可否清閒?”
“哎呀,果然是天香那丫頭。不過,這裡也只有她這個魅力,能將你這個鼎鼎大名的冠軍郎吸引過來。
不過,真是不巧。天香那丫頭外出了。冠軍郎,除了天香外你也可試試別的味道,蘭、梅、蓮香那三個丫頭可是都在哦。”
不知爲何,聽到天香不在此,文翰心中不由有些失落。而這種失落十分特別,是他前所未有的,不強烈,但卻是有些惋惜。
明媚的陽光照落,現在快到入冬時節,時不時會颳起一陣涼風,若是穿着單薄,這涼風一吹,就冷得人直哆嗦。
“哈哈,冠軍兒,這糧食老夫可實實在在交予你手上了。這一路你可千萬小心,若是這糧食被劫了,你可別翻臉不認帳啊。”
“丁公放心,待一年後收成之時。無論如何,不凡定雙手奉上一萬石糧食。”
“哈哈,好,好。依先前你我約定,老夫已傳令下去,讓一千幷州兒郎爲你護這糧車。不過這事不能招搖,所以老夫這一千幷州兒郎只能護送到河東邊界。”
“丁公仁義,我已派定公先回河東,到時自會有河東兵馬在邊界接應。”
“嗯,既然你有安排。那老夫就放心了。現在外面可亂得很,特別是那些叛賊,人數雖多,但卻是無糧,到處打家劫舍,劫財劫糧。若是他們得知,有一隊運着五千石糧食的糧車,就如餓狼羣見到羊羣,定會蜂擁而來。
好了,老夫也不再多說。冠軍兒你還是儘快動身吧。”
“如此,丁公保重。”
文翰拱手作禮,丁原略略點頭,兩人對視一陣後,文翰便策馬離開,奔動了糧車的隊伍旁,開始指揮糧車離開。
一車車運着滿滿糧草的推車,駛過晉陽城的大門,在糧車旁身穿軍服的幷州兵,神情冷酷地守護在兩邊。
“文不凡,你這頭頭狼到底能否領着底下的羣狼在這亂世中闖出一片光景,老夫很是期待。年輕人吶,果真是有魄力。老夫越來越感覺,自己當真是老邁了。”
丁原望着走在糧車隊伍頭的文翰,低聲囔囔。這個年輕人每一次出現在丁原的面前,都會帶來不少的驚喜,他在不斷地成長,而且成長的速度極快。
整整五十輛糧車,由一千幷州兵護送聲勢浩蕩地由晉陽出發,而河東郡與幷州的平陽郡乃是邊界,丁原麾下的一千幷州兵將會一直護送糧車到平陽,在那裡與河東兵馬交替。
而周倉早在三天前,已是動身趕往西河,通知鎮守在西河的守將徐晃,令他派出二千兵馬趕往平陽接應。
五十隊糧車行走,一路當然惹來不少大夥小夥的賊子窺視,小夥的賊子見到糧車有朝廷兵馬護送,不敢輕舉妄動。而大夥的賊子見那指揮官甚是謹慎,路上少有休息,一直趕到臨近的縣裡,纔會停下,充飢歇息。亦不敢隨意出擊。
但是無論是大夥還是小夥的賊子也好,當下最是缺糧,他們落草成爲反賊,就註定萬事艱難,除了搶一途徑外,很難從其他途徑補充糧食。這五十車糧食,可是夠他們維持好一段時間,只要底下的兄弟吃飽了,才能後圖大事。
所以,這小夥大夥的賊子,紛紛合攏在一起商議,如何搶得這五十車糧食。不過後來這些賊子卻是改變了主意,商議出來的結果是,上白波谷。
白波谷可是在幷州河東這一帶,勢力最大的亂賊團伙,人數足有數萬人。這些賊子早有上白波谷投誠之意,便打算用這五十車糧草消息來做投名狀,加入白波後,也有一個好位置坐坐。
白波谷首領郭大,曾參加過張角的黃巾起義。張角事敗後,他帶着殘兵敗卒佔據了白波谷,打着黃巾的旗號,暗中收編周邊地帶的黃巾殘軍。
而且黃巾雖是事敗,但卻還有許多信徒,這些信徒到處傳播黃天大道,又帶着不少的流離失所的流民上了白波谷,落草成爲反賊。
所以,郭大的勢力越聚越大,簡直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態勢。緊緊半年的時間,就聚集了數萬之巨的數量。
此時,在白波谷內。有一巨大的土壘。土壘周圍遍佈頭戴黃巾的賊子,守衛極爲森嚴。此土壘乃是郭大領人花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建造,牆有數丈高,長二百二十米,寬七十二米,如一隻龐身而據的土獸,可謂是銅牆鐵壁。
“五十輛糧車!每車足有百石糧草!”
楊奉止不住內心的激動,驚呼起來。此時白波谷內,正是缺糧,若有這五千石糧草,那麼就能穩定軍心,繼續收編勢力。
“哈哈,當真是天佑我天軍,有了這五千石糧草,我等就能繼續擴大勢力。假以時日,就能重現天公將軍鼎盛時期的天軍輝煌!
哈哈,小馬賊你做得很好,可知這糧車隊運往哪裡!”
在楊奉旁的是一長得粗獷醜陋的大漢,名叫韓曤,他滿臉鬍鬚,牛眼大目,一激動起來整個人顯得特別的凶神惡煞。
那馬賊似乎被韓曤的兇相嚇到,哆哆嗦嗦地應道。
“回大人。看這糧車隊所走的方向,應該會途經平陽,若是大人當下立刻出發,兩日後應該能在平陽截住他們。”
“哈哈,好,好!那還等什麼,我等趕快整軍出發,將這五十輛糧車搶來!”
“聒噪!”
忽然,坐在高臺正座上的郭大站了起來,楊奉韓曤二將不約而同地將眼神投去。
“這事情,鄙人知道了。你下去領賞吧,若是你等想要加入天軍,下去後可找李樂,就說是鄙人讓他爲你安排一個職位。”
“謝郭天師!";
郭大乃是黃巾餘孽,而現成爲白波黃巾首領的他,借鑑張角大賢良師的名頭,自號爲天師。
馬賊臉色一陣狂喜,跪下連連磕頭。雖然他原本乃是一賊夥的首領,但他明白,這小團伙的首領根本比不上白波谷內的一個小頭目。而且小團伙,實力不足,每日都要擔驚受怕,害怕哪一日朝廷會出軍來征討他們。現在他加入了白波軍,大樹底下好乘涼,最起碼的他能吃得安樂,睡得穩定。
郭大任由那馬賊磕完頭後,揮了揮手,便令他出去。待那馬賊走後,郭大臉色一沉。
“此事不能太過招搖。鄙人只能派出五千天軍去奪這五十糧車?”
“五千?天師這數量是否少了一點。白波谷這裡可是足有四五萬天軍吶。”
“愚昧!”
郭大驟地一聲暴喝,頓時嚇得韓曤不禁地縮了縮頭。別看郭大生的一副書生的瘦弱身板,但他手段狠辣,不苟言笑,喜怒無常,殺戮果斷,一旦發起怒來,要下令處死一個人,誰的話也勸不進去。
“汝等可別忘了,當初天公之所以敗得如此之快,就是因爲被其逆徒背叛,逼得他不得不提前與朝廷正式對抗。這五十車糧草非是小數目,而且又是兵糧,若是鬧的動靜大了,勢必令朝廷忌憚,到時派重兵討伐我等天軍,那麼白波谷被夷爲平地的日子不遠矣。”
郭大的每一句話,都同一根根利箭,穿透在韓楊奉的心上。
“是屬下愚昧,天師責備的是。”
韓曤不覺已是滿頭大汗,臉色一陣後怕,他亦是黃巾餘孽,當初在黃巾軍時經歷過不少與朝廷的戰事,黃巾軍除了開頭能佔據上風,打得數十場小勝外,後來的戰事簡直是兵敗如山倒,被殺得遍地都是屍野。
“哼。鄙人做事自然有鄙人的理由,若是下次再聽得你這莽漢隨意質疑。鄙人定當不輕饒。”
“是,屬下知錯。”
郭大見韓臉上閃過畏懼之色,眼內的銳利才漸漸收斂,他就是要讓這些人怕他,畏懼他,這樣他才能將他們管牢,管得服服帖帖。
“好了,此事到此爲止。楊奉、韓鄙人派汝等立刻整頓五千天軍趕往平陽,將這五千石糧食爲鄙人的天軍奪來。”
“是,屬下等領命!”
楊奉、韓曤兩將單膝跪下領命後,便出去了外廳,往土壘的校場趕去,準備調配兵馬。
兩個時辰後,土壘一陣人潮涌動,在楊奉、韓曤的指揮下,五千賊子穿好兵甲,拿起武器,一隊隊輜重運往五千賊子的隊伍身後。楊奉、韓曤騎馬走在隊伍前頭,紛紛舉起各自手中利劍,領軍出發。
而在另一邊,白波谷對面的某一山頭上,一身戎裝兵甲的徐晃見到一支支賊軍隊伍從白波谷走出,不由地冷冷一笑。
“哼哼,這羣膽大包天的賊子,果然如我所猜一般。”
徐晃低聲囔囔,又是看了一陣後,便和身邊的幾個騎兵一同下了山。
兩日後,在平陽郡。
文翰與一臉風塵僕僕的徐晃來了個重重地擁抱,兩人兄弟情深,擁抱過後,笑臉相視。思念之情,不言而喻。
“哈哈,既然徐將軍已到。那麼我等幷州兒郎亦功成身退。文冠軍、徐將軍,保重。”
被丁原派來護送糧車的一千幷州軍的領軍之將邁步走來,一臉笑容地拱手道。
“呵呵,將軍莫要急着離開。我等還要麻煩將軍還有你麾下兵馬半日的時間。”
“哦,這又是爲何?”
徐晃笑臉一收,再換過來的是一張冷漠佈滿殺氣的面容。
“白波谷的賊軍要劫糧。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馬上就到平陽了。”
文翰聽之,不由劍眉一皺,這五千石借來不易,且事關重大,不容有失。誰敢來搶,文翰都會與之拼命。
“四弟,這賊軍有多小數量?”
“五千。三哥放心,來前我已看過平陽地圖,來時也順道考察了地勢。只要三哥稍作配合,四弟自有辦法讓這五千賊子有來無回!”
“呵呵,四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四弟早知這賊子會來劫糧。而且也想好了應對之策。”
“那是自然。今夜,就看吾徐公明如何使計殲滅這羣膽大包天的賊子。”
徐晃說畢,朝文翰、和那幷州軍的領軍之將收了個附耳來聽的手勢,說到如此如此。文翰和那幷州軍的領軍聽罷,不約而同地朗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