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汝等這些年輕之人,都是未來的國之棟樑,當要團結友愛。冠軍兒,汝雖然威名已盛,但莫要忘了當日汝爲天下寒門人喊冤的志氣。
吾這徒兒雖然尚未功成名就,但他素有大志,懂仁德之道。雖然他稍大於你,但在功業上,達者爲先,汝可算是他的前輩。日後汝要多多提拔他一番。
老夫若是能有一日,能見得汝與他二人攜手共事,爲大漢開創一片新生未來,那老夫可謂是欣慰喜悅。”
盧植撫須笑道,劉備也趁此再拱手一拜,口中說道拜託二字,令文翰甚是汗顏,連忙答應盧植、劉備這兩師徒,稱日後定會與劉備相互協助。
經過這一夜的宴席,文翰兄弟三人和劉備兄弟三人關係好了許多,從剛開始各看各不順眼,到現在起碼能坐在一席共處,喝酒談事,亦算是半個酒友。當然沒有盧植這個威望極高的老前輩做牽線,這關係是沒那麼快緩解的。
後來,盧植年老不慣熬夜,先是離去。文翰、劉備等人又是聊了一會後,變得甚是熟絡,劉備兄弟仨一直將文翰他們送回帳篷,才肯離去。
一夜過去,到了第二日大早。
文翰與關羽皆赤裸着上身,腿上綁着沙袋,領着麾下士卒在圍繞軍營負重奔跑。奔跑可以訓練人體的耐力、爆發力,是文翰軍中每日訓練必不可少的一個流程,也是每日嚴酷訓練的開胃菜。
文翰對其麾下軍馬訓練尤爲看重,平日裡他待人親善,與麾下士卒可以說笑談心,但是一旦到了訓練的時候,文翰就會變得極爲嚴厲,甚至可以說是刻薄。
每一天的訓練流程絕不允許落下半個環節,無論炎夏寒冬,風吹雨打,訓練的強度也絲毫不會減半分。在文翰麾下,雖然要忍受超強烈的訓練,特別還有一些訓練項目聞所未聞,但是卻無一人想過要放棄。
全因,文翰給予的糧餉十分豐厚,遠優於其他軍隊,甚至連那新入的二千禁衛,剛加入時也被那高糧餉給嚇到了。當然誰也不會嫌拿的錢多,雖然他們疑惑文翰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兩,但是都十分默契地對這個問題不去多問。
文翰和關羽領着麾下士卒跑了半個時辰,因爲士卒腳下都有負重的原因,除了一千黑風騎外,其餘新加入的菜鳥新兵皆是汗流浹背,大氣直喘。
那些新兵dan子望着跑在最前的一千黑風騎老兵,個個雖然有汗,但卻呼吸順暢,特別是文翰。關羽這兩個領頭長官,更是氣定神閒的樣子,差點讓人誤認爲剛纔那負重奔跑只是一般的閒庭信步。
驚得他們,個個瞪大着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文翰讓麾下士卒休息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正想繼續下一個訓練流程。忽然營地三十里外,擂鼓聲大作,鉦聲激烈迴響。
文翰眉頭一皺,向關羽投了一個眼色後,關羽心神領會當即整頓士兵。而文翰則是急急地跑向正在視察各軍訓練的盧植那邊。
“報!盧中郎!在營外三十里,有八萬黃巾賊軍,由賊首張角之弟張樑所領,擺出大陣,鳴金邀戰!”
文翰剛跑過來,就聽到一斥候單膝跪在盧植面前報道。
“哼。好張狂的賊子,老夫尚未主動出擊,他卻敢來邀戰。一羣烏合之衆,竟也敢犯吾朝廷軍威。立刻通知各軍將領,半個時辰後,整頓其麾下兵馬,隨老夫出營應戰!”
“屬下領命!”
盧植眼中寒光一閃,多年的軍涯生活,令他此刻渾身冒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殺戮氣勢。那斥候領命後,很快地就奔向一隊斥候隊伍中,數十人各奔四處,傳盧植出軍之令。
很快軍營中,各軍兵馬迅速集中起來,各軍士卒穿好兵甲,執拿武器,排好隊形。由各將領帶領,來到盧植面前報道,再由盧植領全軍出戰。
除了一萬士卒由盧植麾下軍司馬鎮守營地外,其餘整整五萬士卒由其將領所領,在盧植的帶領下整齊不亂,聲勢浩蕩地直奔營外。
這是文翰穿越東漢後,有史以來第一次參加雙方超過十萬人的大戰爭。心裡興奮雀躍,心臟砰砰直跳,同時亦有一種緊張,不過這緊張非但未令文翰感覺絲毫害怕,反而因其覺得,有一種他確實活在當下的感覺。
文翰緊緊地捉着手中虎頭銀槍,定了定心神,此時兩軍距離僅有不到三裡遠,黃巾陣中形似鍾而狹長,上有柄,用銅製成的一排排鉦器,文翰幾乎能清晰得看到,每一次從其發出的震響,都會令文翰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在極爲興奮地抽動。
八萬黃巾軍,擺出的陣勢極爲詭異,類似一個‘鼎’字,左右上口是由刀槍兵組成,中央後方集聚無數的弓箭手,而最爲中心處,則能見到兩隊手拿大錘的大力士,這些大力士擁護在一個身着黃袍披着一副豹頭雕紋鎧甲,頭裹黃巾的大將周邊,一看就知此人乃是領軍大將,張樑。
盧植沉着臉色,眉頭深鎖,望着黃巾擺出的怪陣,此陣法之奇異,連他這個行兵打戰多年的老將也未曾見過。
盧植唯恐有失,不敢輕舉妄動,正在思考時。忽然有兩名將領跑出其隊形中,從左右兩方奔來。
“盧公爲何遲遲不下令進攻?這場中戰機可謂是一閃而逝,先攻者把握主動,若是慢了半分,失了主動權,盧公難辭其咎!”
“馮將軍說得有理,盧公汝趑趄不前,影響了軍中士氣,更是很可能被黃巾賊軍主動攻來,喪失主動權。盧公行軍打戰多年,難道這點常識也不懂麼?”
來者正是西園八校尉中的馮芳、趙融,他們兩個剛到盧植軍中,聽得先到的文翰已奪得大功,心中着急,怕在聖上面前被文翰比了下去,兩人都是立功心切,正想在這一場大戰中,立下大功勞。
在他們眼裡,黃巾賊軍人數再多,也不過是一羣拿着武器的農民罷了,整的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大蛋糕,這個大蛋糕他們二人可想要分去大半,心中正是焦急萬分,卻見盧植久久不下進攻之令,當即心中不喜,策馬跑來催戰。
“非老夫趑趄不前,而是賊軍陣勢詭異,老夫尚未想得破陣之法。”
馮芳、趙融兩人這番催戰所用之詞,可謂是大不敬,盧植雖然心中很是惱怒,但卻不敢得罪這兩個在朝廷中有大背景之人,特別是那馮芳乃是十常侍之一曹節的女婿,而曹節又是不分黑白、睚眥必報、心胸狹窄的小人。
所以盧植對馮芳再多的不喜,也要死死地往肚子裡去吞,以免遭其老丈人陷害,落得一個無須有的罪名。自從十常侍得權,朝中不知有多少忠臣,遭其誣陷,個個不但死得難看,死後更是被其惡冠不少憑空捏造的罪名。
對此,像盧植這等背後沒有大豪門族羣支持,寒門出身之人,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哼!一羣烏合之衆擺出的陣法,又有何懼?吾剛纔看過一陣,觀此陣左右兩方露有空口,此乃正是破綻之處,吾願領一軍從其左方進攻。
至於右方,就勞煩趙將軍領軍突破。吾等二人左右齊攻,定能讓賊陣大亂,到時盧公再下令發動總攻,方能奪得大勝。”
馮芳一副勝券在握的摸樣,傲然地說道,他從小酷愛兵法,口上紙上談兵的本領甚是不錯,也因此受到曹節的青睞,讓其成爲他的女婿。
而趙融聽得馮芳把他安排上,心中一喜,對馮芳這個好兄弟很是感激,連忙應和道。
“馮將軍果然韜略不凡,依汝所說,這賊軍陣勢如土雞瓦犬耳!吾願配合馮將軍之策,從右方進攻!”
盧植見馮芳趙融都是胸有成竹的摸樣,心中暗道不妙,行軍打戰最忌諱就是紙上談兵、輕敵倨傲。
這兩點,馮芳趙融都犯了。
盧植臉色頓變,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卻被馮芳言色俱厲地駁回。
“盧公,吾敬汝是軍中老將才忍讓再三,聽從汝令。不過,汝年紀已老,老眼昏花,不知拿捏戰局。現在,難不成汝還要阻吾等爲朝廷立功,殺敵破陣麼?若是此陣因此而敗下,吾定要秉知我家丈人,讓他在聖上面前參你一本!”
“哼。馮將軍莫要與這膽小的老匹夫多說,吾等自領軍去破敵。功成破敵後,這老匹夫自然知得吾等二人厲害!”
趙融滿是不屑地撂下一句話後,隨即啪馬奔回麾下隊伍中,整頓兵馬,看就要下令出擊。而馮芳見趙融已經離去,冷冷地哼了一聲,不顧盧植的反應,也策馬回去自軍隊中。兩人端的是目中無人,無法無天。
盧植見此,滿臉盡是無奈,老邁的身軀不斷地在顫。
果然過了一會後,馮芳趙融領着其麾下各五千騎兵,共一萬兵馬,分別向賊軍大陣左右兩方奔去。
馮芳趙融麾下大部分都是從宮中禁衛挑選組成,若是平常士卒,個個都有以一敵三的之能,更不用說這些由平民百姓農民組成的黃巾賊軍。馮芳趙融對其麾下兵馬的戰鬥力,可謂是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