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與披頭散髮男交流了幾句,也曾試探性的問他是否姓華。披頭散髮男此時,腦裡好似除了醫術藥物能記得外,其餘皆是模糊,抓着頭髮想了好一陣子,都沒能給予文翰一個答案。文翰也只好作罷。
雖然文翰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走了狗屎運,遇到了華佗。還買下了他的五年。不過結果很快就能知道,若是這披頭散髮男當真能醫治瘟疫,而且再加上他那愛解剖的惡習,應該就是華佗不疑了。
而與這披頭散髮男相遇,倒也省了文翰不少功夫。原本文翰還頭疼着在洛陽城裡,找大夫在城外十里,設立帳篷,去爲流民醫治的事情。
雖然當初文翰實牙實齒地和那幾個流民孩童約定,但這找大夫的人選,可是一大難題。在這個亂世中,又有哪個大夫像披頭散髮男那般願意去爲流民醫治,他們只會唯恐躲避不及,怕連自己都染上瘟疫。
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吧。披頭散髮男那簡陋的屋舍,只要稍加修飾一番,就能做醫治的場所。也不必特意地去設立帳篷了。文翰問了披頭散髮男需要多少銀兩,披頭散髮男有些拿不住,先開口說二百兩黃金,後來好似害怕文翰不願,減到一百兩,一百兩也覺得挺多的,咬了咬牙,最後說五十兩黃金。
文翰也是大方,直接給予二百兩黃金。丁原賞賜給他的賞金,還有不少,文翰對錢也不怎麼在乎。然後文翰又派了幾個士卒去幫忙披頭散髮男到城裡拿藥,準備開設義診的事宜。披頭散髮男又是愕然又是激動地,從文翰手中接過二百兩黃金,細細地觀察了文翰許久,忽然張口問道。
“將軍大人,莫非就是那幷州人口中的文冠軍,文翰?”
文翰聽披頭散髮男一問,這才一拍腦袋,才記起自己尚未自報家門。
“呵呵。與你做了此番重大的交易,卻未曾自報家門,此實乃我之過失。沒錯,我就是文翰。待你義診結束後,就回來洛陽城找我吧。”
“難怪,將軍大人願意資助我,出手還如此闊綽。早有聽聞文冠軍親民愛民,看來這傳聞不假呀。”
“幷州百姓謬讚了。我只是做應做之事。”
文翰又與披頭散髮男聊了幾句,把義診之事安排妥當後,這距離的洛陽城僅有半個時辰的路程。文翰領軍與披頭散髮男分別後,很快就回到了洛陽城。
洛陽城內,仍是一副繁華熱鬧的景象。兩邊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潮,有叫賣的小販,有推車的老漢,也有坐着馬車的貴人。與城外那偏地隨處可見白骨的淒涼畫面,又是迥然不同,讓人無法想象,這兩幅畫面僅是用一道城門隔開,區別就有如此之大。
洛陽城雖是熱鬧,但或者是受城外瘟疫的影響,城中人無論身份,個個都似乎十分暴躁,給人一種暴風雨欲來的感覺。
文翰領軍來到洛陽城南門,此時守在南門的是校尉,淳于瓊。此人與袁紹交好,對文翰並無好臉色,惡聲惡語地喝住軍隊前頭文翰,然後就是不依不饒地問三問四,惹得一旁的關羽不喜,眼中散發着銳光,似又不似地想要發作。
淳于瓊見關羽生得孔武有力,身軀壯於一般常人兩倍不止,威風凜凜,氣勢駭人。這纔不敢再有刁難,放了文翰的兵馬入城。
文翰將兵馬安置在洛陽城中校場,因急着知道曹操、蔡邕、王允等,有無因自己渾身身份而受牽連,也不休息,等關羽、徐晃安頓好兵馬後,卸了兵甲,就一同急急地往城中曹府方向走去。
文翰、關羽、徐晃仨很快來到曹府,一別快是一年多的時間,曹府也沒什麼變化。文翰與守在門外的士卒通報後,有些懷念地望着曹府。
他曾經與關羽、徐晃,在這住了半年多的時間,那段日子有曹操、夏侯兄弟這些知已好友相陪,閒來無事下下象棋,喝酒設宴,與曹操吟詩論道,又與夏侯兄弟切磋武藝,日子過得好不瀟灑。
“咳咳。俺想是誰。原來是汝等這仨個災星。”
從曹府大門出來的是曹操的族弟,曹洪。曹洪一直就對文翰、關羽、徐晃這仨人不怎麼待見,在曹府也少有與文翰他們接觸。
平日見到,也不打招呼,當文翰他們透明,是空氣。時不時曹洪還會用他那張毒嘴,諷刺幾句。也被曹操罵過不少,但卻從來沒有一絲要改的意思。
“汝說誰是災星!?再說一遍試試!”
徐晃一直也對曹洪沒有好感,但當時身在曹府,又受到曹操不少恩惠。曹洪平時一些難聽的話,也就忍了,但這災星確實說得難聽。徐晃氣不過來,走前一步,抓起碩大的拳頭,就想向曹洪打去。
“老子罵得就是汝等仨。怎樣?想打架,俺曹子廉定當奉陪,這腳跟子若是退後一步,就是條死狗!”
“哇呀呀,曹子廉汝欺人大甚!”
徐晃眼睛發紅,好似一頭被激怒的惡狼,就要向曹洪撲去。
“公明,住手。若是汝與看門狗一般見識,豈不是自己也成了看門狗?”
關羽一張大手,將徐晃拉了回來,自己卻是挺身而出,丹鳳目眯起,冷盯着曹洪。曹洪本以做好打架的架勢,見面前忽然換了一人。他不由吞嚥了幾口唾液,關羽的本領他可是清楚,夏侯兄弟中的夏侯惇可是曹府中武藝最厲害之人,但關羽尚能壓住他一籌,更不用說比夏侯惇武藝稍低的曹洪。
曹洪有信心與徐公明打個不分上下,卻無信心能在關羽手上走上二十個回合。
“怎麼,徐公明汝剛纔喊得這麼大聲,難不成想要虎頭蛇尾,做縮頭烏龜?”
曹洪不想丟了面子,還在向徐晃挑釁。徐晃怒髮衝冠,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揍他一頓狠的。卻無奈發現,站在他面前的關羽,立如泰山,徐晃連推幾下,也動不了其分毫。
“夠了!曹子廉!我看在孟德份上,平日不與汝計較。若是汝再出言不遜,我兄弟仨也無需客氣。剛纔看汝出來,見到我等,臉上多有怨言。不知,我等兄弟仨何處得罪了汝,這災星之說,又從何而來?”
關羽聽着文翰的話,九尺巍然身軀,走前數步,臉色沉冷下來。大有一副曹洪再敢放肆就出手教訓的姿態。曹洪撇了撇嘴,他可不敢得罪這紅臉巨漢,不甘地喘了幾口大氣,態度很差地說道。
“汝等並無得罪俺。倒是害孟德不少。文不凡,孟德對汝真情相待,多次出手救汝,更推薦汝到何國舅麾下做事。此等大恩大惠,平常人定是知得回報。常言說得好,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
汝倒好,隱瞞渾身的身份。害孟德一身屎臭,遭受朝中不少人的抨擊,何國舅更是大發雷霆,降了孟德的官職。孟德與汝交好,就得罪不少權貴豪門,這次他們還不趁機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害孟德不知受了多少惡氣。更被俺那族叔父,他的爹爹曹嵩大人,嚴厲他要汝斷絕來往。
孟德脾氣倔,不願。就被曹嵩大人下令禁閉,令曹府上下嚴加看管孟德,平日他除了朝廷之事外,其餘時間一律不得出門。汝等還是快快離去,莫要再與孟德糾纏,又給這曹府帶來晦氣。”
文翰一直在旁默默地聽,曹洪後來說的過分話,他也不想再追究了。連嘆了幾口氣,臉色變得很難看,苦惱地閉起眼睛。
“是我文不凡,對不住孟德。曹子廉汝罵得對,我從孟德口中也是聽過汝的脾性,汝惡待吾等兄弟仨,想必也是爲了孟德着想。只不過,我文不凡對孟德之情,絕無虛假,他待我真誠,我亦是真誠而待,坦坦蕩蕩。煩請子廉,告知孟德,我絕不是有意隱瞞渾身身份。若是有所責…
恨…不能二人通心…”
文翰臉色落寞,靜靜說道。曹洪觀其神情都是真情實意,毫無做作,特別是最後那句,恨不能二人通心,好似道盡了天下無奈。
曹洪眼睛溜動,消停了一會後,竟又惡態而對,一邊開口逐客,一邊動手去推。不過,在推動的過程中,暗暗地給了關羽一個眼色,在推撞中來到文翰身邊,偷偷地塞了一條小紙條給文翰。
這事做得隱秘,連一旁的徐晃都沒有發現,徐晃剛纔就壓着一股怒火,又見曹洪來推,趁着一個空隙,立馬衝了上去,朝着曹洪臉龐就打了一拳。
“公明!汝!快向子廉道歉!”
文翰反應過來時,徐晃的拳頭已實在地打在了曹洪的臉上,文翰有些責怪徐晃衝動,令其與曹洪道歉。眼尖的關羽,剛纔卻是看到了曹洪塞紙條給文翰的動作,想其剛開始的惡態必然有原因。或者是做給曹府某些人看。連忙走到徐晃身邊,附耳低聲說了幾句。
徐晃聽後,臉色一變,也是性情中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道歉。哪知曹洪不給其機會,撲向了徐晃,一拳打在徐晃鼻樑上,徐晃連退幾步,手一摸,鼻血都出來了。也不顧再多,與曹洪你一拳我一拳地扭打在一起,打得厲害時,還扭抱着滾在地上,一時引來了不少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