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遜一聲令下,四周吳兵各個頓時血紅了眼,狀若瘋狂地向姜維撲殺過來。陸遜、賀齊紛紛各提兵器,縱馬殺來,將姜維圍在垓心廝殺。姜維部署則被吳兵,兵衆抵在外圍根本突殺不出。
眼見姜維落入險境,不過卻竟無露出絲毫懼sè。原來姜維早前所思之計,便是yù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姜維心知,單憑匹夫之勇,難以誅殺陸遜。而陸遜見他貿然殺入自軍腹地,必會急yù誅殺自己。如此一來,陸遜便難以顧及指揮兵馬,露出空蕩。以夏侯淵的能耐,定然能趁機絕地反擊。
正如姜維所料,各部吳兵失去指揮後,魏兵漸漸地站穩了陣腳。夏侯淵面容猙獰,竭斯底裡一聲怒吼,隨着夏侯淵一槍刺出,背後蒼月白狼驟然奔動起來。朱然、全琮皆覺得無盡危機撲涌過來,哪敢怠慢,紛紛拼出全身力勁各提兵器,擋了過去。三柄兵器,幾乎同時駭然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嘭的巨響,宛如天崩地裂似的。只見朱然、全琮竟是連人帶馬被夏侯淵一槍擊退半丈之遠。全琮坐下馬匹,一聲慘鳴,轟然倒塌。全琮面sè一驚,連忙躍身跳去,倒落在地。朱然嚇了一跳,忽然夏侯淵一聲吼起,縱馬衝殺過來。朱然急策馬迎住,使出渾身解數抵住夏侯淵,同時連聲大喝,急教全琮退避。全琮見情勢危急,連忙起身,竄入自軍人cháo之內,引兵趕來接應。眼見朱然槍式大亂,即將抵擋不住,幸好全琮及時引兵殺到,硬是救回了朱然。夏侯淵大喝一聲,四下魏兵蜂擁撲來。吳兵被殺得節節敗退,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夏侯淵軍的攻勢,儼然潰散。夏侯淵一馬當先,策馬直飆,聽數將來報,姜維硬闖吳軍腹地,被陸遜、賀齊等將引兵圍殺,情勢危急。夏侯淵聞言,面sè大變,連忙轉馬殺去,來救姜維。且說姜維被圍在垓心廝殺,渾身多處掛彩,傷痕累累,身上鎧甲處處龜裂,血染戰袍。生死關頭,姜維反卻愈加勇猛,手中月牙銀戟,舞得密不透風,四下來圍的吳兵,攻得越猛,死得越快。 ..
陸遜越看越是心驚,扯聲吼道。
“加緊攻勢!!這姜伯約已是甕中之鱉,無力迴天矣!!”
陸遜喝聲一起,吳兵齊齊大喝一聲,殺聲如cháo。只見賀齊面容猙獰、凶煞,舞起大刀縱馬衝來,猛地砍向姜維的咽喉。突兀之際,姜維氣勢迸發,背後金鵬大鳥相勢轟然膨脹,壯大數倍,遮天蓋地。那極其威凜恐怖的殺氣,頓時令四周吳兵爲之一驚。與此同時,姜維只覺渾身筋骨都在蠕動,熱血沸騰,隱隱察覺將要突破瓶頸。姜維天賦異稟,不但韜略了得,其武藝更在超級武將與一流武將之間。後來,姜維救了典韋,典韋曾將一生所學傾囊教授,當時戰事正緊,姜維雖是學了三rì,但是卻受用無窮,距離突破瓶頸,差的就是生死磨礪。此下姜維被吳兵團團圍住,孤立無援,在生死之間領悟,竟隱隱有突破瓶頸的跡象。在陸遜、賀齊眼中,那金鵬大鳥帶着令人驚心動魄的氣勢,降臨眼前,宛如就是這天地之中的霸主,在它尊威之下,萬物萬靈,皆如螻蟻、草芥般的存在。
“殺!!!!”
姜維咆聲厲吼,月牙銀戟如有劈天開地的力勁,向賀齊砍來的大刀劈了下去。霎時間,銀戟劈在了刀刃之上,一聲悶響,賀齊手中大刀赫然裂開兩半。人馬分過之間,姜維擰起銀戟,刺向賀齊的後背,眼見姜維手中銀戟將要刺到。賀齊猛地挪開身子,在千鈞一髮之際,險險避過。四周吳兵紛紛回過神來,皆有駭sè,姜維那威凜駭然的氣勢,儼然將吳兵的瘋狂擊散。姜維銳目泛着赫赫jīng光,猛地投眼望向陸遜。陸遜只覺一陣心寒,連忙厲聲大喝,教各兵士圍攻廝殺。姜維驟馬就衝,殺向陸遜,渾身血紅的身軀,顯得姜維如若一尊殺人不眨眼的煞神。吳兵紛紛撲來,姜維手中銀戟,霍然化作一道旋風,橫飛掠起,血雨片片,背後那金鵬大鳥相勢越加璀璨。陸遜猛地咬起牙關,舞劍迎向姜維,兩人策馬靠近。陸遜一來便先下手爲強,連挑起道道劍花。姜維不閃不避,掄戟迎擊,將陸遜的攻勢,盡數暴力擊破。若非姜維要顧着四周撲來的吳兵,恐怕陸遜不出數十合內,便要被姜維擊敗。當然姜維亦付出不少代價,身上又連添傷勢,坐下戰馬更是傷痕累累,只怕難以支撐多久。
就在此時,一陣陣洶騰的喊殺聲暴起。正是夏侯淵引兵殺到,在外圍的姜維部署立馬加緊攻勢。此時此刻,陸遜方纔醒悟過來,連忙驟馬衝開,指揮兵士抵擋。不過陸遜的六宇連方陣,早已潰散,此下各部吳兵相顧不及。瞬間之即,夏侯淵縱馬撞入垓心之內,與姜維並馬突殺。而在陸遜的指揮下,背後吳兵洶涌往後圍攏,夏侯淵見姜維渾身是傷,又氣又怒,不過此下也不yù多做糾纏,大喝一聲撤軍,護着姜維,殺透而去。陸遜眼見姜維逃脫,怒恨不已,不卻又見自軍陣勢混亂,不yù過多糾纏,遂便下令收兵。兩軍各自撤去,卻說夏侯淵護着姜維殺破亂軍,姜維坐下戰馬嘶鳴一聲,墜倒落地。姜維傷勢在身,突破重圍後,緊繃的jīng神一鬆,jīng神恍惚,此下措不及防,頓時摔落馬下。夏侯淵面sè一驚,急教軍士扶起姜維,與他同乘一騎,撤往營寨。這一幕,被不少吳兵看得,還以爲姜維重創死去,急忙紛紛去報。比及夏侯淵撤軍回寨時,已是黃昏時候,夏侯淵滿臉急sè,急傳行軍大夫。須臾,行軍大夫趕至,見姜維渾身大大小小傷痕交錯,近有十數,頓時嚇了一跳,連忙爲姜維診治。夏侯淵在旁幹瞪着大眼。少頃,行軍大夫驚呼一聲,臉上露出幾分駭sè。
“大夫!!伯約傷勢如何,可有xìng命之憂!?”
夏侯淵焦急問道,行軍大夫卻是搖了搖頭,凝聲而道。
“夏侯將軍不必多慮。姜將軍骨骼奇佳,異於常人,所幸姜將軍武藝了得,並無傷及要害,故而傷勢雖多,卻都是皮外之傷,並無xìng命之憂也。此下只需敷上金創藥,再歇養數十rì,待傷口痊癒,便可再行戰事!!”
夏侯淵聞言大喜,遂重賞大夫,大夫拜shè,爲姜維敷過藥後,便去爲姜維煮內服的藥湯去了。另一邊,在臨湘郡衙內。陸遜坐於高堂,諸將各坐兩席,皆有狂喜之sè。今rì之戰,吳兵又取得大捷。魏軍雖是憑藉姜維的勇猛,得以絕地反擊,不過吳兵先前佔盡上風,魏兵折損極多,因此吳兵可謂又是大勝一場。
後來更有許多兵士來報,姜維雖是逃脫,最終還是難逃死劫,墜馬身亡。姜維年紀輕輕,卻非等閒之輩,韜略過人,更兼驍勇善鬥,可謂是東吳心腹大患。如今姜維折命,更勝於大捷數萬jīng兵,東吳諸將如何不喜!!
“右將軍智謀絕倫,更兼深熟陣法深妙,我等實不及也!!”
賀齊張口縱聲大笑,此下對陸遜可謂是心服口服,敬佩至極。賀齊話畢,朱然亦起身賀道。
“此下魏寇又折一陣,損了近八千餘兵馬,更兼折去姜伯約這員能文善武的大將,士氣必定低落,想必不久便將撤軍。這全賴右將軍之韜略也!!”
朱然話音一落,全琮還有一衆將士紛紛附和。陸遜雖受衆人推崇,卻無絲毫傲sè,凝神沉聲而道。
“諸公所言差矣。若無你等於戰場上爲國拼死作戰,捨生忘死,豈能屢屢重創魏寇?陸某不敢居功,待魏寇撤去之rì,陸某必定如實稟報,由吳王論功行賞。不過此下,我軍雖佔據上風,但城外魏寇尚有五萬之衆,萬不可輕敵大意。至於那姜伯約是否已死,未得證實,不可妄加定論,以免中了魏寇jiān計!!”
陸遜素來行事謹慎,心思縝密,此言一落,諸將紛紛醒悟,讚口不絕。賀齊神sè一凝,與陸遜稟道。
“我軍在此雖是連番得利,卻不知此下曹老賊是否已殺至吳郡。曹老賊乃梟雄人物,巨jiān狡詐,論行兵打戰,夏侯妙才不及其百中之一!!”
賀齊此話一出,頓時大殿內諸將臉上的喜sè瞬間散去,各個都是眉頭深鎖,滿臉憂慮之sè。陸遜神sè一沉,嘆聲而道。
“公苗所慮,亦是我心中所慮也。曹老賊率十萬之衆,兵逼吳郡,吳郡局勢刻不容緩,吳王孤立無援,只恐難持多久。我等還需加緊戰事,務必早rì攻破夏侯淵軍,望吳郡火速救援!!”
朱然聞言,臉sè一凝,眉頭微微皺起,問道。
“那依右將軍之見,眼下該當若何?”
“魏寇屢屢挫敗,那夏侯妙才乃大魏名將,更兼xìng子急躁,此下定然急yù復仇。來rì,我自率諸位前往搦戰,以探虛實!!”
陸遜眼光爍爍,那看似略顯瘦弱的軀體,卻有着一股不怒而威的威嚴。賀齊、朱然等將臉sè一震,紛紛慨然應諾,殿內諸將亦都摩拳擦掌,戰意卓然,只待明rì廝殺。
到了次rì,旭rì高升,陽光普照,萬里晴空。在臨湘城內,隨着擂鼓聲起,東門猝然大開。陸遜率領一衆將士,引一萬兵馬浩浩蕩蕩地望魏軍大寨出發。卻說夏侯淵正在帳內思索計策,當下自軍屢屢挫敗,更兼傷了姜維,軍心不穩。戰事難舉,夏侯淵自是煩悶不已。忽然,一陣陣喊殺聲從寨外洶涌傳來。夏侯淵面sè一驚,還未回過神來,一將士急急入帳,報之東吳大將陸遜,引萬餘兵馬正往營寨前來。夏侯淵虎目一瞪,腹中起火,立馬喝令將士通報寨內諸將,整兵備戰。隨着夏侯淵號令下落,寨內頓時各處人馬相涌。而就在寨內各部魏兵準備間,夏侯淵正上馬yù要去探吳兵來勢。忽然,一人叫住了夏侯淵。
“夏侯將軍且慢!!”
夏侯淵聽這聲音熟悉,面sè一變,轉眼望去,正是姜維。夏侯淵眉頭一皺,眼中卻罕有的顯過幾分關切之sè,與姜維謂道。
“伯約!你有傷在身,大夫有言,你需歇養數十rì,方可再行戰事。你不必多慮,吳賊那裡,自有本將軍應付!”
姜維聞言,銳目眯起,走近夏侯淵,拱手謝禮,隨即凝聲而道。
“謝夏侯將軍關心。維深受朝廷恩寵,萬死難保,此等傷勢並不礙事。眼下吳賊來犯,夏侯將軍且聽維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