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侯淵、張頜驚異間,賈詡引兵隨後而到。夏侯淵、張頜趕來問計,賈詡目光陰寒,遂下令刀盾手各居兩翼,弓弩手居中射箭。賈詡令聲一落,魏兵速做調動,兩翼刀盾手前往抵擋箭矢,中間弓弩手卻向關上放箭。陸遜在關上看着,毫無懼色,喝令弓弩手與關下魏兵對射。一輪輪箭矢飛襲,關上關下喊殺聲驚天動地。魏兵來得箭矢,半個時辰,箭矢用盡。賈詡見之,心裡一涼,速教刀盾手壓前,弓弩手撤去,其餘兵馬徐徐而撤。陸遜在關上見得,冷然一笑,心知魏兵箭矢已將用盡,當下一聲令下。各路吳兵殺出關口,鋪天蓋地地追襲殺了過去。甘寧、呂蒙、淩統、丁奉等將,早已歇息完畢,此下氣力正勁,又是憋了一股濃烈的殺氣,各個勇不畏死地引兵殺來。“”,
朱然、蔣飲二將,引兵居中,隨着四將兵馬掩殺過去。吳兵奮勇來殺,殺氣滔天,魏兵抵擋不及,節節敗退。魏兵中大多都是疲憊人馬,而甘寧等將,所引的大多卻是陸遜帶來的新力軍,銳氣正盛,吳兵諸軍一下猛衝,魏兵漸有潰敗之勢。甘寧縱馬舞刀,在亂軍中衝殺不停,那一道道寒光飛搠間,血花連道綻放。夏侯淵眼見甘寧殺來,嚇得未戰先以心寒,急勒馬而逃。另一邊,淩統舞動雙鞭,殺得魏兵人潮波開浪裂,敗若山崩之勢。魏兵將校,凡見得淩統殺來,不戰就逃。張頜在後見了,忿然勒馬與淩統廝殺。淩統大喝一聲,迎住張頜,雙鞭如同怒濤拍岸之勢,狂攻不停。張頜一路追襲,並無歇息,氣力不濟,反之淩統剛纔在關口蓄勢養銳,當下攻勢極猛。數十合後,張頜敗退而走,淩統在後追襲不放。幸得張頜麾下心腹兵馬,拼死而擋,張頜方能逃脫。此時在亂軍中路,只見呂蒙、丁奉二將並馬而衝,各舞兵器,殺開一條大道來擒賈詡。“”看
“賈文和,若我將你擒得,必將把你碎屍萬段!!!”
呂蒙面容猙獰,扯聲暴喝,聲若雷轟。賈詡早就嚇得魂魄驚飛,拍馬狂奔,左右將校見呂蒙、丁奉勢強,竟紛紛嚇得逃散而去。賈詡身邊只剩下數十人馬。呂蒙加鞭飛行,好似一道迅雷般望賈詡殺了過來,丁奉亦縱馬追去,兩將一左一右,望賈詡斜刺裡夾攻過來。眼見賈詡將要被二將追上。就在此時,一聲暴喝聲起。忽有一彪人馬從後涌了過來,爲首之將正是許褚。許褚引兵趕上,救了賈詡,立即掄刀策馬,來迎呂蒙、丁奉二將。呂、丁二將抖數精神,各把武器舞得密不透風。此時許褚氣力亦是用了七八,哪裡是呂、丁二將的對手,數十合後,許褚刀式凌亂。呂蒙看得一個破綻,驟然一槍刺出,許褚連忙驅身一閃,呂蒙的槍支在許褚的鎧甲上帶出一道火花。同時,丁奉掄刀朝着許褚頭顱就砍。許褚低頭就避,寒光一閃,許褚盔上紅纓頓時斷開兩半。許褚嚇出一身冷汗,幸好許彪引兵趕來,許褚方得以死戰逃脫。另一邊,卻說甘寧追着夏侯淵,不知何時一手取了一條鐵鏈,猛地飛起。夏侯淵聽得風聲巨響,連忙擰槍去擋。只見那鐵鏈就宛如一條蛟龍,猝然捲住了夏侯淵的槍支。甘寧冷然一笑,遽然用勁一扯。夏侯淵情急之下,只得棄了槍支。甘寧一抽鐵鏈,那槍支飛去一邊,赫然打在了一員魏將身上,然後鐵鏈又是飛蕩而起,望夏侯淵身上打來,這隻發生在一瞬之間。夏侯淵當下無兵器可擋,正是惶急時。突兀,一陣惡風襲來。一柄鐵戟赫然地打住了那條鐵鏈。甘寧虎目一凝,順勢一抽,便把那鐵戟捲住了,定眼一看,面色陡變,那來將正是典韋。典韋滿臉惡笑,望着甘寧的眼神,盡是鄙夷之色,大喝一聲,驟然使勁。典韋天生神力,那龍象之力一使出,甘寧剎時憋紅了臉。‘嘭’的一聲,鐵鏈剎時斷開。典韋早已飛馬衝起,來戰甘寧。甘寧怒瞪虎目,見典韋衝來,把那半截鐵鏈,猛地一甩。眼看鐵鏈將要飛到典韋身前,典韋迅起一戟,火光現時。甘寧飛馬趕至,一刀赫然向典韋脖子就砍。典韋似乎早有預料般,另一戟猛地一刺,刺中了甘寧的刀刃。甘寧大刀霍地上升時,典韋又一戟殺出,直刺向甘寧的心窩。甘寧倒身一避,剛是避開,立即掄刀斜劈。典韋迅疾擋住。兩人殺得正是激烈,須臾朱然、蔣飲趕了過來。典韋似乎不願與甘寧多做糾纏,雙戟連舞殺起,逼開甘寧,勒馬就走。甘寧勒住馬匹,並無去追,頭上落下一顆顆黃豆般的冷汗,心中腹誹道。
“這典惡來實在厲害!!”
各個魏將紛紛逃退,各路吳兵乘勢掩殺,復奪戰馬數千匹,曹兵傷者,不計其數,大敗而回。比及平明時分,兩軍撤去。賈詡、夏侯淵等文武紛紛來見曹操,具告昨夜戰況。曹操聞言,細目內閃爍陣陣精光,與衆將謂道。
“彼軍援兵以致,且欲拼死決戰。我軍連番惡戰,兼有兵馬連日奔波,人疲馬乏,不宜追擊。可先做歇息,再做計議。”
曹操此言一落,諸將皆露驚駭之色。夏侯淵急拱手而道。
“若是如此,那孫仲謀趁機逃脫,如之奈何!?”
曹操聞言,轉眼默默地望着夏侯淵,深邃的目光,如同一無底深潭,寒澈而又令人生畏。曹操不慌不忙而道。
“人苦於不知足。如今孤之大軍已大破吳兵,孫仲謀縱然能逃回江東,亦無兵據守。只要孤引軍渡過長江,攻克東吳如若囊中探物,有何慮哉!?”
一旁的張頜聽了,眉頭一皺,亦張口勸道。
“如今主公已得荊州,又大破吳兵,江東震動。若能再擒殺孫仲謀,江東無主,勢必瓦解。智者貴於乘時,時不可失也。”
張頜話音剛落,劉曄亦頷首而道。
“張將軍之言是也。若少遲緩,使得孫仲謀得以逃脫。以東吳張昭、顧雍之才,明於治國,甘、呂等勇冠三軍而爲將,江東若定,據守關隘,把守長江,不可犯矣。”
“士卒惡戰勞苦,且宜存恤。何況如今彼軍雖敗,但東吳俊才皆願捨生而保孫仲謀,若強硬攻之,難以讓。何況孤所慮東吳者,只有周公瑾。如今周公瑾已逝,東吳無人統率三軍,亦不過烏合之衆。孤決意已定,不必再議!!”
曹操以不容置疑地語氣凝聲而道,諸將見曹操決意已定,亦不敢多言。於是魏兵各部人馬,先屯於空闊之地以作歇息。旬日之後,斥候來報,孫權引一衆殘兵敗將望丹陽而走。曹操見兵馬皆得歇養,疲勞已解,遂引兵追襲。沿路間,追到一山,見四周風塵滾滾,鳥雀驚鳴,曹操疑有伏兵,速教軍馬撤後。賈詡縱馬趕來,急與曹操言道。
“主公,此乃疑兵之計,不可信之。可教兵馬速行。”
曹操聽了,面色一沉,在馬上看了許久,遂先教張頜引一軍去探。張頜領命,引兵馳上山來,陡然間,炮石打落,張頜急勒馬而退,兵士折損大半。此時,四下擂鼓聲大震,驚天動地,喊殺聲四面八方響起,正不知有多少兵馬殺來。曹操心裡一驚,驟馬望西而走,冠簪盡落,披髮奔逃。諸軍紛紛撤走,一時棄槍落盔者,不計其數,人如潮涌,馬似山崩,自相踐踏。
張頜、許褚連忙趕上,扯住轡環。曹操驚疑不定,回勢四周,這才發覺四周只有聲勢,卻不見東吳人馬來戰。張頜急拱手而道。
“魏王休驚。料吳賊那殘兵敗將,何足深懼q急回軍殺去,孫權可擒也。”
曹操神色方纔稍定,乃張頜、許褚再至前方山谷探聽消息。且說淩統見魏軍一擁而退,不敢追趕,速喚回原隨數百餘騎,趕回去見孫權。沿路淩統過了一橋,忽然勒住馬匹,心起一計,此處路段,若要通過,只能渡過此橋。若是把這橋斷了,卻可震得不少時間。淩統想畢,速教軍士將橋樑拆斷。
且說張頜、許褚等人正去打探,其餘各將正在收整兵馬,曹操定了定神,與賈詡、劉曄等謀士問道。
“周公瑾已逝,不知時日使這疑兵之計者,又是何人?”
賈詡聽言,面色一凝,腦海中隨即涌起一人,拱手而道。
“若詡所料無誤,此人大多就是那陸伯言也。此子年紀雖輕,看似溫文儒雅,可卻非等閒之輩。時聞他出於江東陸氏世族,其祖父陸纖官至城門校尉,父親陸駿曾任九江都尉。他十歲喪父,隨其從祖父廬江太守陸康,在其任所讀書。後來孫堅取得江東之地,陸氏一族投之。待孫策接任江東,陸遜深得其重用。近年,又聞孫權將其兄之女,許配於陸遜。此事卻乃周瑜極力撮合。能得孫策、周瑜如此重視,可見此子之才定非一般!”
曹操聞之,臉色微微一變,稍有驚異而道。
“哦,東吳竟尚有如此人傑?”
與此同時,卻說淩統回馬來見孫權,具言斷橋一事。陸遜一聽,搖首一嘆,速與孫權而道。
“主公可速令大軍加緊腳程,曹操不久定將火速引兵來追!”
孫權聽言,臉色大變,急與陸遜問道。
“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