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龐統出計大破蜀軍,將據守於梓潼一帶關口的數萬蜀兵,幾乎殲滅——張飛、王平等將拼死逃脫,更兼擒了蜀臣文聘、黃權。當日,文翰整軍完畢,大會文武於帳內,軍士先解黃權入帳。黃權跪伏於地,文翰坐於高堂,刀目凌厲,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黃權。黃權一臉慨然之‘色’,竟對文翰瞪目怒視,毫無畏‘色’。文翰心知黃權乃忠義之士,張口問道。
“公自謂足智多謀,今竟何如?”
“哼!纔不如人,死不足惜!!但恨某壞我主大事,使得賊人得以破關,萬死難辭其咎!!”
黃權一聲冷哼,忿然喝道。文翰聽了,面‘色’一凝,遂又問道。
“你已爲我階下之囚,今日之事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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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權聞言,瞪眼大喝,儼然一副視死如歸之態。
“文不凡你出身貧寒,深受皇恩,卻不知效死報國,割據皇土,罔稱王號,乃禍國‘亂’賊!!我主劉玄德,仁義充塞四海,更乃漢室帝胄,國之義士。我焉能棄義而投惡!!今日有死而已!!!速速斬我!!”
文翰聽罷,心裡一顫,卻無怒意,反而頓生敬意,向黃權又道。
“如今關口已破,我即可長驅直入,遲早攻克西川。兼之此時,曹‘操’舉三十萬雄兵攻打荊州,潘無雙雖是無雙勇士,卻孤掌難鳴。如是這般,蜀國難以久持,你何不投孤麾下!?”
黃權一聽,竟放聲大笑,瞪眼向文翰喝道。
“諸葛孔明腹中謀略,豈是你等可知?我蜀國有其坐鎮,必可穩若泰山!文不凡你雖佔上風,不過一時之利,不出百日,你麾下兵馬當被我蜀軍殺個片甲不留,血流成河!!至於荊州之地,待掃清你等惡賊,諸葛孔明自會引軍復奪!!如今我身既被擒,當以死明志,請即就戮,並無掛念!”
文翰一聽,猛地起身,正‘欲’去問。黃權徑步而走,口中大喝速速行刑,左右牽之不住“,”。文翰喝住刀斧手,哪知黃權猛地發作,一手猛奪了一個軍士的刀劍,衆人大驚。黃權突兀把劍在脖子一割,喉破命絕,屍體倒落在地。
文翰眉頭深鎖,腦海中尚且在回想着黃權臨死之言。關羽見文翰臉有慮‘色’,冷聲而道。
“主公何必多慮。此惡賊不知好歹,臨死還大放厥詞,‘欲’要‘亂’我軍心。倘若主公信之,卻正中其下懷。”
關羽此言一落,衆將一紛紛附和,說是如此。文翰嘆了一聲,命軍士以棺槨盛其屍。少時,文翰又召文聘入見。武士擁文聘至。文聘屹立不跪,軍士見之,面‘色’大怒,正‘欲’強行。文翰把手一招,手指文聘謂道。
“這人好生面善。”
文聘聞言,冷聲而道。
“昔年定軍山中,曾相遇之,如何忘卻?”
原來當年在定軍山下,文翰敗陣於劉備之手,文聘引一伏軍圍殺,文翰幾乎被其誅殺。
文翰聽了,燦然一笑,卻無絲毫恨‘色’說道。
“你原來也記得!”
文聘冷酷着面‘色’,又是說道。
“只是可惜!”
“可惜甚的?”
“可惜當日某武才庸俗,未能殺死你這國賊!!!”
文聘猛地瞪大雙眼,扯聲咆哮。文翰聞言,勃然大怒,口中喝道。
“敗將安敢辱孤!!!”
喝畢,文翰掣出腰間寶劍,親自來殺張遼。文聘全無懼‘色’,引頸待殺。就在此時,文翰背後一人攀住臂膊,一人跪於面前。文翰視之,背後那人乃是戲志才,跪地之人,卻是將文聘所擒的張遼。
背後戲志才,急聲而道。
“大王且莫動手!此等赤心之人,正當留用。”
戲志才話音剛落,張遼亦附聲而道。
“遼素知仲業乃忠義之士,願以‘性’命保之。還望大王三思,留爲所用!!”
其實文翰哪裡是要殺文聘,不過做戲罷了,而戲志才最熟文翰,如何不知,便來相助“,”。不過張遼卻是不知,此番爲文聘告免,乃是真心實意。文聘見了,心裡連起漣漪,對願爲‘性’命相保的張遼,不由生了幾分相敬之‘色’。文翰面‘色’一沉,望向文聘問道。
“文仲業,你可願降孤?”
文聘閉目沉‘色’,口中徐徐而道。
“幸‘蒙’文遠這般厚愛,可某生爲蜀中之臣,死亦爲蜀中之鬼。此意已絕,可速斬我!”
文聘說得輕描淡寫,似乎早將生死置之於外。文翰聽了,面‘色’稍‘露’不忍,卻不願放棄而道。
“仲業莫非家中老小?”
文翰此言一落,文聘健碩的身軀,微微抖動。文翰看了,正‘欲’張口,哪知卻聽文聘忽然說道。
“唐王豈不聞,將不怯死以苟免,壯士不毀節而求生。望唐王賜以一死,使我可赴全忠義!”
文聘此言一落,帳內一衆西唐文武,無不臉起驚歎之‘色’。文翰唏噓一嘆,遂依文聘之願,處刑後,命一隊蜀兵俘虜將其與黃權屍首一併帶回梓潼。
卻說張飛敗退奔回梓潼,途中正遇王平的殘兵,兩人一同趕回梓潼城去,來見劉備。兩人拜伏於地,各言前番中計之事。劉備臉‘色’劇變,大發雷霆,連聲呵斥張飛、王平誤事。兩人不敢反駁,皆言願受處罰。忽然,有兵士來報。諸葛亮引軍歸來。劉備聞言,慌‘亂’的心神方纔稍定,連忙召諸葛亮來見。須臾,諸葛亮與張任一併同來,兩人施禮畢。諸葛亮見張飛、王平兩人兵甲不齊,戰袍破口無數,灰頭土臉的樣子,皓目一睜,面‘色’大變。諸葛亮急喝道。
“翼德爲何在此,莫非關口已失!?”
劉備面龐一抖,甚是倉惶地向諸葛亮說之前事。諸葛亮聞得,好似被‘抽’走了渾身氣力,厲聲喝道。
“我屢屢叮囑你等,萬不可擅自出動,只可據守關口。如若這般,我得以劫其糧道。彼軍無糧,不日即退。即時我軍乘勢追擊,彼軍可破矣!!如今你等誤事,我雖已燒燬彼軍大半糧草,亦難成大事矣!!!”
張飛、王平兩人聽了,滿臉愧‘色’。張飛一時氣衝上腦,掣劍於手,遞向劉備,泣聲而道。
“弟無謀,誤兄長大事。兄長可速斬我,已證法度!!”
劉備聽了,把牙一咬,取劍在手,口中大罵。
“你我雖是兄弟,可軍法不可違,你即犯事,定應處斬!!”
劉備說畢,作勢就‘欲’斬下。諸葛亮見了,連忙來勸,遂又向王平問道,此乃何人之計。王平如實而告。諸葛亮聽是黃權之計,又聞黃權被擒,遂順水推舟,將罪過全加於黃權頭上。劉備聽了,方纔繞過張飛。不時,又有兵士來報。有一隊俘虜,護着文聘併兼黃權的屍首歸來。劉備聞報,急往迎去,見二人屍首,慟哭不止。凡見之人,無不動容落淚。劉備遂命人將黃權、文聘共葬於城南之處,其子嗣繼承爵位,各有加封。
且說劉備大損兵馬,又折了文聘、黃權兩人,心中煩悶。次日,劉備急聚諸葛亮前來商議。諸葛亮面‘色’蒼白無‘色’,一看便知昨夜並無歇息,兼之前番遠途跋涉,如今已是疲勞過度。劉備見之,連忙詢問。諸葛亮只道無事。他自知如今情勢危在旦夕,西唐大軍一日不退,他豈有心思歇息。諸葛亮神‘色’一凝,強打‘精’神,張口而道。
“如今關口已失,西唐軍兵力浩大,但其糧草不足,必切於急攻。依亮所料。彼必會分兵而取,發一路兵馬殺往巴西,一路兵馬望梓潼進軍。主公,可遣張任引兵三萬於巴西以作籌備。一面再遣人趕往南蠻催發援兵。”
劉備聞言,臉‘色’一緊,遂分別召張任、伊籍前來。諸葛亮先與張任教計如此如此,張任受計而去。隨後,諸葛亮又與伊籍吩咐一番,然後取出一個錦囊,‘交’予伊籍,令其轉‘交’馬超。伊籍聽命,拜退而去。
卻說,文翰整軍完畢,諸軍皆得歇息。數日後,鄧艾押輜重先來。文翰聞得,召其入見。須臾,鄧艾至,禮畢。鄧艾跪伏於地,先具告前番蜀軍劫糧之事。文翰聽言,臉‘色’連變,方知黃權臨死所言,是何意也。幸好鄧艾當時勸徐榮將運糧隊分爲兩部,否則倘若糧草盡失,那自軍被不得不撤軍而退。到時,蜀軍乘勢追擊,自軍必定大敗。可以說,若非鄧艾心細,那當下文翰便要落得進退兩難的處境。鄧艾的出‘色’,亦令帳下一衆文武,紛紛‘露’出驚歎之‘色’。文翰欣然而笑,遂封鄧艾爲中郎將,鄧艾惶恐,不敢居功,又道當日文舜英勇營救王雙之事。文翰聽聞,扶須而笑,顧諸臣謂道。
“孤家麟兒,豈是凡俗之物。”
諸臣聽了,亦紛紛稱讚。文翰遂亦加封文舜爲中郎將。封賞已定,文翰命鄧艾入席,一同議事。鄧艾聽言,心裡大喜,轉向帳內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坐定。文翰面‘色’一沉,與諸臣謂道。
“當下我軍糧食無多,戰事不可延誤,當應速攻之。依諸公之見,當應若何?”
戲志才燦然一笑,起身拱手而道。
“諸葛亮劫糧之計,雖是‘精’妙,但他卻無料張飛竟會失守關口。兼之幸耐士載縝密,保得過半輜重。如今可乘其尚無準備,把大軍分與兩部,一部攻往巴西,若能將其急破,再長驅直入,殺往巴東、建平二郡,若能盡數破之。西川東北之地,便盡落我軍之手。同時另一部兵馬,則殺往梓潼,一路直搗黃龍,分別攻克廣漢、蜀郡兩郡,以取西川西南之地。即時,蜀兵若退守德陽,兩部則齊往西川腹地進軍,左右夾攻,大事可成矣!!”
文翰聽計,刀目內一連暴起‘精’光,大笑而道。
“軍師神智,此計大妙,當應速行。不知軍師可要如何分撥?!”
戲志才聞言,嘴角笑容更燦,隱隱看向關羽,凝聲而道。
“西南之地,自由主公親自統軍攻略,至於東北之地,依臣之見,須有一位智勇雙全,將中之龍方可。”
文翰聽了,心裡明悟,遂望向關羽,燦然笑道。
“如此人傑,實非二哥不可。不知二哥可願往耶?”
關羽一雙丹鳳目剎地亮起,慨然出席,厲聲喝道。
“主公有命,關某定當竭力相赴!!”
“哈哈。好!好!好!”
文翰縱聲而笑,連聲道好,遂命關羽爲統將,率領六萬兵馬,兼同周倉、鄂煥、鄧艾等將,戲志才爲軍師,不需告辭,點齊兵馬,即日出發。衆人聽令,紛紛拜禮而退。當夜關羽整軍完畢,命鄂煥、鄧艾押行輜重、器械爲後軍。命周倉引軍八千爲先鋒,先是進發。關羽則自統大部人馬爲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