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威如若古來之惡,嚇得四周蜀兵無不sè變。說時遲那時快,典韋驟馬飛起,渾身氣勢暴漲,惡煞駭人,望華雄殺了過來。華雄宛如看到典韋身邊,好似有一條黑龍,一頭白象,如有毀天滅地之勢。
華雄臉sè劇變,急忙聚起氣勢,全身力勁都壓在那刀的手中,眼見典韋逼近,一刀倏然砍起。倏然間,典韋兩柄鐵戟早就劈出。‘轟’的一聲宛如天裂般的巨響,風塵沖天蔓開,只見華雄連人帶馬從風塵內暴退而出。須臾,典韋亦從風塵內殺出,殺向華雄。華雄只覺渾身五臟六腑好似碎裂開來,一股血氣自從腹部涌上咽喉。眼見典韋將要殺至,一口血剎地當頭噴向典韋。典韋一戟打開,血液濺得他一臉都是。而就在這瞬間,華雄早就勒馬退回陣內,指揮兵馬衝殺。典韋赫然殺去,魏兵士氣大震。曹cāo引兵復回殺來。,
此時,正於附近不遠處的一處山坡上,馬良看見戰況如此,嘆了一聲,速教兵士鳴鼓作響,傳令撤兵。號響一起。華雄立即引兵撤走,千餘刀盾手留下斷後,典韋那股血氣早就散去,當下卻也強突不過。華雄復回殺到魏軍大寨,傳令一部騎兵在四處縱火,然後自引軍與潘平軍一同夾攻曹仁。曹仁軍抵擋不住,潰敗而散。火勢漸漸在魏軍大寨蔓延起來。不久,典韋衝破了華雄軍的防線,大部魏兵撲涌殺來。華雄、潘平不敢過多糾纏,立即撤兵而走。曹cāo引兵趕到營寨,速教兵士撲滅火勢。一夜戰事到此結束。待魏軍撲滅火勢,比及已是平明時分。昨夜被蜀軍這一偷襲,魏軍傷亡足有二萬餘人。而蜀軍不過陣亡了不到二千餘人。曹cāo雷霆震怒,速教兵馬歇息。曹仁則派其部署,前往四處把守,提備蜀軍再來劫寨。
且說華雄大勝歸城,馬良與法正早在城門等候。華雄見到兩人,連忙下馬,向馬良笑道。
“哈哈。季常此計大妙,當居首功,只可惜昨夜未能趁機誅殺老賊!!”
原來昨夜劫寨,乃馬良之計。馬良聽了,卻也謙虛,拱手而道。
“將軍謬讚,得此大勝,全賴諸位將士拼死搏殺之功。良只不過動動嘴皮,焉敢居功!”
華雄聞言,哈哈大笑,對馬良更爲敬佩。當下傳令諸軍歸城歇息,然後又與馬良、法正等人在城內郡衙議事。華雄坐於殿內高堂,衆人坐定,華雄面sè大喜,沉聲而道。
“昨夜一戰,殺得老賊心驚膽戰,何不乘勢追擊,待軍士歇息完畢,今夜初更再往劫寨!!”
法正聽言,連忙出席,搖首而道。
“不可,曹cāo乃識兵法之人。前番之所以計成,全因是攻其不備,兼之曹cāo軍遠途跋涉,其軍皆是疲兵。當下曹cāo必會在營寨四處密佈暗哨,若是貿然而行,只恐是輸多勝少。”
華雄聞言,眉頭一皺,遂向法正問道。
“那依孝直之見,該當若何!?”
法正神sè一凝,腦念電轉,沉吟一陣,方纔徐徐而道。
“前番曹老賊分軍而行,一部殺來襄陽,一部卻攻往荊州。如今我軍雖及時趕援襄陽,但卻不知荊州戰況若何,且先派人前往探尋,以備萬一。”
華雄聽了,卻並無法正那般凝重,哈哈笑道。
“孝直不必多慮。荊州有潘公把守,如今想必潘公傷勢已經痊癒。潘公乃我蜀國無雙上將,兼之又有荊州‘二蒯’爲其出謀劃策,就憑魏國那些宵小之輩,有何懼哉!?”
法正聞言,面sè沉着,搖首而道。
“話雖如此,但在老賊麾下,亦不乏謀多武強之輩,萬不可大意輕敵。還需謹慎是好。”
法正話音剛落,馬良亦隨聲附和。華雄聽兩人都這般謹慎,不敢大意,遂命數員將士,分三路前往荊州探尋。
且說在襄陽城內城外兩部兵馬皆無動靜,一連三rì後。曹cāo命軍士鳴鼓大會麾下文武與帳下商議破城之策。曹仁與滿寵對視一眼,遂出席秉之先前他與滿寵商議之計。
“依某之見,大王何不使軍逼近襄陽,作圍攻之勢。如此一來,華雄大軍被困在襄陽,荊州無兵力救援,縱使有潘無雙把守,但彼孤軍奮戰,豈能抵擋元讓五萬大軍!!”
曹cāo聽計,那雙如能吞天般的細目剎地一亮,遂向郭嘉投去眼sè。郭嘉默然一笑,曹cāo心神領會,遂依曹仁之計,當rì傳令拔寨,就在襄陽城外設立營寨。諸軍領命,拔寨而起。典韋先引一軍,前往襄陽城去,以防華雄軍來襲。不一時,典韋引軍先到,六萬大軍就在襄陽城五、六裡外擺開陣勢,各部魏兵人馬嚴整侯待。城上蜀兵見狀,連忙告之華雄,華雄聽得臉sè大變,遂召法正、馬良一同登城而望。待華雄等人趕來時,曹cāo大部人馬已到,竟就在襄陽城十里外設立營寨。華雄看得怒氣沖天,咆聲喝道。
“曹老賊實在欺人太甚!!!竟敢反客爲主!!看我這就領命,將其殺得退去!!”
華雄喝畢,就yù點兵下城。馬良急忙勸阻,張口說道。
“將軍且慢,彼軍早有提備,典惡來領軍就在城外提備,倘若將軍貿然出擊,只怕不易取好!”
華雄聽了,面sè一沉,冷聲喝道。
“若不如此,莫非就讓彼軍在我城下設寨耶!?”
馬良聽言,嘆了一聲,與華雄謂道。
“魏軍人多勢衆,當下亦都蓄jing養銳,我軍只可據城而守,萬不可輕舉妄動。否則,襄陽危矣。”
華雄聽罷,心裡雖是無比急躁,但卻又無計可施。數rì後,魏軍營寨設定,圍着襄陽四門,重重包裹。曹cāo因見襄陽城壕甚闊,水勢又深,急難近城,乃令軍士運土填壕,又用土布袋並柴薪草把相雜,於城邊作梯凳。又立雲梯,曹cāo親引諸將,rì夜窺望城中。蜀兵見魏兵作好長期作戰準備,無不心驚。華雄卻是rì夜煩悶,某rì華雄聽聞曹cāo又率麾下諸將,在城外登雲梯窺視,心中大怒,怒氣騰騰地趕往城內校場,yù要整軍出戰。馬良、法正似乎早有所料,待華雄剛趕至校場,兩人早就在那守候。華雄見着兩人,臉sè黑沉,怒聲喝道。
“你等莫要阻我。如此下去,無疑是坐以待斃!!潘公接大任交予我,倘若襄陽有失,我如何有顏面見於潘公!?”
法正聞言,搖首一笑,與華雄說道。
“曹老賊平生最擅使攻心之計,倘若將軍若出,便正中其下懷矣!!”
華雄聞言,虎目一眯,他亦非愚昧之人,豈不知這等道理,但是心裡那股怒氣卻難吞下,何況華雄亦有自己的道理,當下喝道。
“當下魏軍只困不攻,若是我等與之在此交着數月,若是荊州有所疏忽,如之若何!?”
原來華雄先前雖說無慮荊州,但其實心中亦是極爲擔憂。畢竟荊州兵力空虛,潘鳳孤軍奮戰,如有絲毫變故,荊州危亦。
法正聞言,長嘆一聲,臉上不禁露出幾分憂慮之sè,沉聲而道。
“當下之計,亦只得望潘公能力挽狂瀾。而我等之責,則是守護襄陽,力保其不失。”
法正說罷,馬良亦是出身相勸。華雄聽了,無奈只好壓下心裡的躁動,靜觀其變。
曹cāo十八萬餘兵馬將襄陽城重重圍住,襄陽儼然已成一座孤城。卻說在荊州漢壽城內,潘鳳傷勢痊癒,先前早就聽聞前方關口將士來報,夏侯惇引軍來襲。潘鳳急將各個關口兵馬調回,在漢壽城聚有jīng兵八千餘衆。
當rì又有斥候來報,夏侯惇五萬兵馬已到漢壽城數十里外。潘鳳聞言,速尋蒯越、蒯良兄弟商議。二蒯相視一笑,蒯良笑容可掬,胸有成竹,凝聲而道。
“潘公不必多慮,良已算定了。”
當下蒯良教計如此如此。潘鳳聽計大喜過望,連聲稱讚。原來二蒯兄弟,自從得知夏侯惇引軍殺奔荊州,連rì商議計策,耗費極多心思,此計可謂是天衣無縫。潘鳳依計,自引一軍去截夏侯惇糧道,又令糜竺、糜芳兄弟二人,分兵兩路去放火燒山。三路軍將,各引二千兵馬去了。
卻說夏侯惇領軍殺奔荊州而來,賈詡教其不可輕敵大意,當應於路探尋。夏侯惇屢屢因那急躁xìng子誤事,自從李典死後,脾xìng大變,如今心xìng比起以往更爲縝密。夏侯惇遂依賈詡之言,令軍沿路哨探。突兀之間,有一隊斥候,急趕來回報道。
“報!!有兩路蜀兵將遠近小路,盡皆塞斷,砍柴去處,盡放火燒絕。不知兵在何處。”
夏侯惇聞言,臉sè一變,正疑惑間,又報有一部兵馬,望糧道而去,似乎yù要劫糧。夏侯惇臉sè一沉,遂向賈詡問計。賈詡雙目爍爍,與夏侯惇謂道。
“糧食乃軍中命脈,萬不可有絲毫錯失。前番潘無雙因傷退守荊州養傷,想必此時傷勢已經痊癒。倘若由他前來劫糧,勢必危矣。將軍可派一員猛將前往守護。”
夏侯惇聽了,重重頷首,遂回顧諸將問道。
“誰敢前往?”
諸將聽聞潘鳳之名,皆有懼sè。可知不久前,潘鳳方纔斬殺李典,重傷樂進,惡名威盛。夏侯惇見諸將皆有懼sè,心裡大怒,咆聲喝道。
“你等皆不願往,莫非教我親自去乎!?”
夏侯惇話音剛落,只見一身穿虎頭金甲,手持一柄七尺虎頭大刀,長得虎頭虎腦,渾身盡是駭人虎威的猛將驟馬衝出,扯聲喝道。
“區區潘無雙有何懼哉,某願往!!!”
夏侯惇定眼一望,見是許褚,心裡大喜,哈哈笑道。
“若仲康若去,必可保得萬無一失!!”
許褚聽言,面sè昂然,虎目中涌起幾分傲sè。賈詡見許褚如此,心裡一抖,連忙吩咐道。
“虎侯名震天下,天下人少是虎侯敵手。但那潘無雙實非等閒之輩,無雙上將之名,絕非虛名。虎侯萬不可輕敵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