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看齊!向前看!向右轉!跑步前進……”
張涵對這一個多月的訓練很滿意,隨着他的口令,十四人……嗯,還有岑家兩兄弟,是十六人了,排成整齊的一列,跑步來到操場上。
“立定!少息!”
“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大家都知道了,是不是?”
“是!”
整齊劃一的回答中,夾雜着忍俊不住的笑聲。張涵也不生氣,自從他穿着這一身衣服以來,看到他的人沒有一個不笑的。再多的不滿,也早沒脾氣了。
張涵穿了一身怪衣服。下身是一條粗麻布做的褲子,上身則緊窄的像件內衣,只是多了兩條長袖一直延伸到手腕處。褲子和衣服上,縫有大大小小的口袋和鈕釦,釦子是銅做的,閃閃發光,引人矚目。
說胡服,卻也不是,怎麼看都是奇裝異服,反正人見人笑。
說白了,張涵穿了一身制服。他本打算做一身軍裝穿穿,但是,由於他的記憶很不可靠,這身衣服改來改去,也不像軍裝,最多也只能說是制服。好在,如今總算是穿着舒適,活動自如了漢服不是不好,但不太適合運動。
今天把人都集合到了操場,張涵就是要給參與訓練的人,每人做兩套制服。另外,還要做一雙鞋子。
張涵對訓練很滿意。問題卻層出不窮,但多數問題,張涵都想方設法解決了。不過,有些問題,卻不是他能解決的。
例如,訓練者的衣服和鞋壞的很快這是必然的,再仔細,也沒用。這一個月訓練下來,累計衣服損壞十九人次,鞋子穿破七雙其餘也奄奄一息,不堪久用了。可想而知,隨着訓練強度的進一步提高,壞的還要快一些兒。
於是,張涵向母親張王氏說明了情況和自己的想法。這自然是要花上一筆錢的,張王氏請示了張昭,就派來了兩個裁縫來,還隨身攜帶了一百多匹布料。
兩個裁縫都姓王,是張家的奴隸,做衣服是拿手本事。沒想到,張涵要做這麼一身怪衣服。結果,折騰了好幾天,修改了好幾遍,才做出一身令張涵滿意的衣服。今天便是給訓練隊的人量體裁衣。
初冬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所有學子都聚到了操場看新鮮,有人羨慕,有人好笑。不過,這終歸是在做新衣服,張涵一力堅持,他自己又連續穿了幾日怪是有些兒怪,憑着張涵近期樹立的一點兒威信,還沒有人反對。
當然,很多人暗地裡決定,訓練一結束,就立刻把這衣服換下來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鞋子可比衣服要受歡迎多了。爲了運動需要,又是冬裝,張涵決定給每人做雙皮靴。儘管不會是上等小牛皮,但也不是平常人家能穿得起的。
“給我的鞋做大點兒……”
不止一個人這樣要求,張涵只好令工匠把鞋子做的稍微大一些兒,多顛上兩層墊,用鞋帶繫緊的話,就不會影響活動了。關於鞋帶又是好一番解釋,只是幾天來,張涵的怪想法多了,工匠早已習慣,聽吩咐就是。
張涵在族學所做的一切,自然瞞過生活在一起的岑氏一家人。張涵也無意對他們隱瞞。訓練家兵都可以光明正大的進行,何況張涵這點兒孩子們的把戲。
岑晊只當他以童子爲戲,並沒放在心上。張涵喜歡兵法,他是知道的,抓週宴上便說要做大將軍。
岑晊在講解兵法時,曾詳細詢問過張涵。張涵對軍事本就一知半解,正需要有人研究,對岑晊的疑問有問必答。
張涵把士兵的戰鬥力歸納爲紀律、身體、技巧、配合和勇氣。其中,紀律最爲重要。
“隊列訓練就是爲了能通過簡單的動作聯繫,加強士兵的紀律性。使服從命令成爲士兵的習慣,甚至本能,在接到命令以後,不加思索的,就會按命令行動,從而使整個軍隊如臂使指,宛如一人……”
“那麼說來,隊列訓練是爲了訓練紀律性,跑步、伏臥撐、深蹲、游泳等是爲了鍛鍊身體,騎馬、射箭、習武則是爲了練習技巧,配合和勇氣練習還沒有了?”
岑晊精通《左傳》,對兵法有過深入研究,張涵說的,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是練兵之策。
“配合訓練現在是沒有,稍後會進行分組對抗練習,並進行實戰演練。現在每天艱苦的訓練,會令人更加堅毅,也算是初步的勇氣訓練了。”
張涵畢竟瞭解軍事有限,很多地方都說不清楚,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解釋。其訓練富有新意,岑晊覺得頗有意思的。但是,也就如此而已。張涵終歸還是個少年如果不說是兒童的話岑晊很難重視他。其訓練方法再獨特,在還沒有具體效果之前,岑晊也不會放在眼裡。
岑晊的兩個兒子岑濤和岑瀾,一個十二歲,一個十歲,總在族學裡玩,很快便成了族學裡的編外人員。後來,兩人也住到了族學裡,正式參與訓練了。
建寧三年臘月二十,張涵帶領着族學衆生,一起返回了張塢。在給長輩們行過禮後,張涵就被母親張王氏拉到屋裡,單獨說話。
張塢地處泰山以南,屬於溫帶氣候,冬天的氣溫最低也就零下十幾度。在這裡過冬天,室內是沒有什麼採暖設施的,只有人生病,或者其它特殊情況,才燒個火盆什麼的。
張王氏的屋裡,並沒有燒火盆,室內溫度約在零上七八度左右,還是有點兒冷的。然而,看着眼前的帳本,張涵只覺得渾身躁熱,汗都要出來了。
“行啊,不簡單,跑到卞南,三個月都不回家一躺,很能耐呀”
張王氏站在兒子身旁,滿心疼的。張涵在卞南的活動,張王氏一清二楚,她知道兒子有多忙,人都瘦了。
張涵不敢提他臘日祭的時候回來過一天,母親擺明了很生氣,他要再不識相,非要跟張王氏講道理,那就太愚蠢了。
況且,這短短几個月,族學就花銷了二十二萬多,實在出乎張涵的意料。如此算來,三十一個人的族學一年下來,還不得花上個五六十萬錢,教育真不是窮人玩的起的。
張涵想想又覺得不對,不應該呀,怎麼能花這麼些錢,那明年他還要做很多事,練騎馬就要準備馬匹,練射箭就需要準備弓和箭,練刀槍就需要準備刀槍,練分組對抗就需要準備藤甲和跌打大夫……簡單算算,那還不得(dei,三聲)個幾百萬的!
這才三十一個,如果是三百一,甚至更多,他怎麼開支的起呀?!
張涵打開帳本,仔細查看。
帳本是那種古老的流水帳,看起來很是吃力。張涵花了好一會兒工夫,纔看出點兒眉目來。張王氏倒也沒有做假,所有開支都是有根有據的。
比如說,張涵做衣服。
冬天衣服分爲內外兩層,中間還有夾層,平均一套就需要三匹布1匹布寬2尺2寸(515釐米),長4丈(936米)。十六個人,加上張涵一共十七人,每人兩套,就是三十四套,共計耗費了一百零七匹麻布。雖然多是最便宜的粗麻布,在集市上買的話,總價值當在四萬錢上下。張王氏記爲四萬一千三百錢,卻也不算多。
還有糧食、雞魚肉蛋菜、鞋等等開銷,張王氏都是這麼記的,如此一來,自然少不了。
不過,這些東西十有,都是張家自己出產的,這麼記就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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