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二……”
張涵側身而立,身體不再前進,腳下卻沒有停歇,一直在不停的跑動。
“跟上!跟上!一二,深吸;一二,深呼……注意呼吸節奏……”
不過五百步便氣喘如牛,需要好好鍛鍊鍛鍊,張涵這麼想着,心裡卻說不出的興奮,他的眼睛閃閃發亮這就是他的子弟兵,這就是他起家的本錢,這就是他的黃浦軍校……
“後面的,跟上!”
“好咧!”這點兒運動量,張奐就是小菜一碟,手持一根短木棍虛空揮舞了兩下,他響亮的應了一句。
張涵笑笑,有張奐壓陣,別人不敢偷懶耍猾的,他緊跑兩步,重新回到了隊伍最前方,繼續帶隊領跑,又跑了約五百步,這支小隊重新回到了出發點一排整齊的紅磚房處。
除了張奐、伍天德、劉文標等寥寥數人外,其餘人跑完這一千步(1500米),都有些疲憊。張超發出一陣急促的喘息聲,遠在幾步外,都能清楚地聽見,而張澗身體更差,和幾個年紀小的一樣,小臉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
張涵頗有點兒不好意思,是不是跑快了,要不,下回慢點兒……
“起來,都起來,慢慢走幾步,不要立刻停下來……說你呢!”
張涵擡腳踢了張英一下,張英是張奐的弟弟,今年整好十歲,也是個惹事聲非的主。他時常鍛鍊,一千步跑下來,並不是很累,卻也懶的動彈。這時忽覺有人踢他,不由轉身看看是誰這麼大膽。
“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張涵又踢了張英一腳,他現在跟張奐都能打的有聲有色,如果張英敢起刺,他不介意活動活動筋骨。
“十七哥呀……”
張英看了一眼,原來是張涵,趕緊打了個招呼。張涵他大哥交情好,他自己又打不過,只好起身慢慢走起來。其他人見此情形,也都起身,慢慢走動了起來。
“怎麼樣?要不……”
張涵這時候纔有時間去看張澗,三哥家境不好,又缺乏鍛鍊,身體向來平平,這一回可是讓他受苦了。
“沒事!”
初次帶着人跑,張涵領跑的並不很快,張澗喘了一會兒,已經能說話了。聽見張涵如此問他,未曾開口,張澗先瞪了對方一眼這是關心嗎?
這是幸災樂禍!他在這裡年紀最大,連十歲的小孩都沒說什麼,他如何能個打退堂鼓,丟不起那人!硬撐張澗也必須撐下去。
張涵呵呵一笑,“三哥,我是說,你這身體可不行,要不,一會兒再練一遍……”
“去死!”張澗喘息未定,這話說的一點兒氣勢也沒有,只激起一片笑聲。
正說話間,一股濃郁的肉香隨着風飄了過來,張涵聽見一連綿不斷的吞口水聲。
“菜做好了,什麼時候開飯?”
若若遠遠的喊了一聲。若若非要跟着過來,張涵也滿捨不得的,立場本不堅定。在若若的懇求下,便很沒出息的改變了主意。
不過,張涵自己是個懶散之人,又喜歡美食,若若在他的多年調教下,燒的一手好菜,很有幾分青出於蘭而勝於蘭的味道。所以,他很快就發現,帶着若若也是滿不錯的。
“來啦!來啦!馬上!”
“去,去,去,都去洗澡,洗乾淨點兒,洗完了就吃飯,不洗乾淨不準吃……”
一大早,張涵就憑着自己的人品,把族學中所有十歲以上的學子都集中起來,進行鍛鍊。因爲有張奐、張超、伍子方等人的,鍛鍊順利完成了。但是,強制總不是個辦法,往後的訓練會越來越艱苦,單靠強制,早晚有造反的一天。
張涵早早的預備好了胡羅卜……呃,錯了,是紅燒肉。他要通過特殊化,使人人都把訓練當成一件重要的事,當成一件光榮的事,當成一件有益處的事,從而自動自覺的去做。這樣一來,張涵就好管理了,對訓練不利的人進行懲罰,也就順理成章了。
在此過程中,張涵很容易便樹立起權威來。蔣委員長能以一個軍校統一中國,張涵沒有道理做不到。
“……”
張涵仰面撫額,無語中。這都是什麼人,洗了三遍了,還是一雙小黑手,身上就更不用提了。張……哦,張羅也急了,吃快的一碗都快吃完了,張奐正端碗過來,要盛第二碗。
“我來吧!”若若一直站在一旁幫忙分碗筷,見此情形就走了過來,她牽着張羅,拿了塊肥皂,到一旁的蓄水池處取了盆水,給他洗起手來。
“都去吧!”張涵把其餘兩個小孩都趕到了若若那兒紅酥手小黑手,還真是鮮明的對比。
“下一個!”張涵隨手舀了一勺,正要倒到碗裡忽然發現不對。張律這小子什麼時候跑過來的?張律是張涵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八歲了。
“哥……”張律把碗往前蹭了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張涵不由好笑,這小子,像他……他狠狠地敲了一下弟弟的腦袋。
“去!一邊站着去!”
張律很是委屈,眼淚在眼圈裡直轉。
“這是給早上訓練的人準備的……”張涵瞪了他一眼,讓張律站在一邊。張律不明白哥哥怎麼會這樣,但他還是服從了,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昂頭站在一旁他不想讓眼淚落下來。
在給所有大孩子分完了肉,張涵看看還有多的。這才把張律和小孩們招呼過來,每人分了一小勺紅燒肉。等所有人都吃上以後,張涵纔給自己盛了一碗。
分給張律的時候,他倔強着不肯要,眼淚珠子不由分說流了一地,張涵不由得笑了出來。
“這麼大了,還哭,丟不丟人……”
張律一耿脖子,纔不跟他說話呢!但是,他還胡亂的用袖子,抹了把臉,來掩飾自己曾經哭泣過。
“紅燒肉是給訓練的人準備的,你們也可以吃,但必須得等訓練的人都吃了,才能輪到你們,知道不?好了,別哭了,哥的也給你……”
張涵溫和地拉過張律,把自己碗裡的紅燒肉撥了些兒給他。
這樣的小插曲,無關緊要。然而,此事過後,人人便知,訓練的人待遇比別人要好。如這紅燒肉:訓練的人,每人一大勺,吃完了還可以再添;沒訓練的人,就只有一小勺,吃光了就沒有了。通過這點點滴滴,人人都知道,訓練是重要而特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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