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戲志才

涵自然不會知道,伍子方忽然收了一個大耳朵的部下點太低,眼界也差一些,張涵對他不是很注意。最近一次特意要劉備的情報,還是在中平元年(184)黃巾之亂的時候。當知道劉備繼續在家收保護費,張涵很是疑惑了一陣兒,還以爲自己改變了歷史……

不過,時至今日,張涵也並不太在意了。

“文藏,你說上古的時候,三皇從何而來……”

戲志才無語中,張涵今天不知怎麼了,抓着他討論君權天授什麼的。其實,儒生們史書讀多了,也不太相信君權天授。但是,大家誰也不說這個,也不去想這個。真要討論的話,難道春秋戰國是老天爺兒子生多了不成?!

“主公,有話就請直說!”

戲志才能接受‘民爲邦本’,卻不想討論那些有的沒有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張涵的狼子野心。張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文臧,很明顯嗎?”

“主公,不是很明顯,是一目瞭然!”

“嘿嘿,”張涵乾笑兩聲,“文臧,我挺不住了,今天我安頓了一個流民,明天就能出兩個、三個,我安頓了一百萬,就還有兩百萬……而且,”張涵用手向上一指,“收刮的越來越厲害,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再這麼下去,不用三年兩載,青州也要亂起來了……”

“……”

戲志才默然,天下不安,人心思變。

“文臧,你看我這個說法能不能說通?”

上古的時候,百里一國,一國的人很少,不過幾百、幾千人而已,三皇五帝,在這一國中,都是有大功於民,於是民舉而爲王……

“主公,等等,我先問問,三皇五帝,指的是哪兒幾位?”

張涵話說到一半,被戲志纔打斷了,關於三皇五帝,各典籍的說法不一,共有五種,當然要弄清楚了人,纔好對號入座。

“嗯,按《尚書》的說法算!”

“好,那就是三皇:伏羲、神農、黃帝和五帝:少昊、項、帝、唐堯、虞舜了。”

“嗯!因爲三皇五帝德行好……”

簡而言之,張涵就是說,三皇五帝是由民推舉的,所以權利與義務是相對的,他們居於高位,也負有責任,要外御其辱,內安其民;所謂“民心即天心,民意也天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云云。

“哦,粗糙了點兒,仔細改改,也能說的通,比《太平青領道》強不少……不過,主公,你不覺得,眼下並不適合‘覆舟’嗎?還是等等吧,陛下身體不好,陛下身體不好……”

這話題有點沉重,張涵說的漫不經心,戲志才也帶了幾分戲謔之意,但他說到此時,臉色就變了,嘴裡重複了兩遍“陛下身體不好”,嗓音也變了,腦海裡閃電般的轉了七八個念頭,戲志才直勾勾地盯着張涵:

“你,你,你是早有準備!”

戲志才的這句話,帶着“嘶嘶”的出氣聲,好象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他的目光太過駭人,張涵忽然覺得不敢看他,眼光遊弋不定,嘀咕着:

“也沒有多早……”

“……”

從與張涵的相識起,一幕幕閃過他的腦海裡,戲志才木然半晌,才冷笑道:

“沒多早?沒多早!”

戲志才氣的直哼哼,“哼哼!從你一開始找我來……”

“文臧!”張涵眼神遊弋不定,但一直在留神觀察戲志才,此刻厲聲截斷了他的話,“你也太小看我張伯潤了!”

停頓了一下,張涵喝了口酒,慢條斯理地品了品,讓酒液平攤在舌頭上,細細體會那甘醇清甜的味道。

“快說!”

戲志才頭上青筋暴跳,恨不能上前抓住張涵脖子,把話擠出來。

“文臧,你到底在生氣什麼?”

看到戲志才的反應,張涵反而不慌了。與戲志才挑明之前,張涵最害怕的,就是戲志才義正詞嚴。基於信念的東西,是最難改變的。當然,根據張涵的觀察,戲志才並不是對大漢忠心耿耿的人。

“文臧,我可沒有騙過你,我一直在說民爲邦本,保民安國,爲國家保留幾分元氣……我從來就不是黨人,也不是清官,我是青州有史以來,最大的貪官,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在生氣什麼?”

戲志才恨恨不已,怒視了張涵一眼,忽然泄氣了,張涵若不是擺出一幅憂國憂民的模樣,他怎麼會上當受騙,這麼長時間都沒看出來。

作爲張涵手下的兩大智囊之一,戲志才清楚張涵手裡掌握着多大的力量,也隱隱約約覺察到,張涵私下還有着其他力量。但是,戲志才並沒有產生懷疑。張涵確確實實是安頓流民,真心實意、廢寢忘食,希望能給流民找出一條活路來,想讓他們過的更好一點。而縣張氏總是上百年的世家,近年來又勢力大漲,總會有些家族力量的。這些都是平常事,沒想到……

“大忠似奸啊,大忠似奸……”

聽了戲志才的誹謗,張涵也不生氣:

“文臧,天

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

劉氏驅逐暴秦,還民於安,遂據有天下……”

移民夷洲事宜已經步入正軌,張涵卻已經完全不再考慮溜之大吉了。在青州,張涵度過了人生中最寶貴的一段時間,花費了太多的心血,他捨不得……捨不得流民淳樸的感激,捨不得流民臉上的笑容,捨不得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

戲志才一翻白眼,他纔不會與張涵討論這個,這種大義凜然的話,擲地有聲,振聾發聵,張涵做到了,說起來底氣十足,但他現在聽着很彆扭,用力一揮手:

“少說這些個有的沒有的,快說,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戲志纔在這種時候,也沒有說出犯忌諱的字眼來,張涵很是滿意,滿不在乎的說了句:

“這有什麼可說的?建寧二年冬十月……”

“建寧二年冬十月,建寧二年冬十月……”

戲志才念着這個時間,聲音裡有說不清的痛惜,這個時間太熟悉了,天下讀書人一提到,沒有誰不知道的,那是第二次黨錮開始的時間啊!但這都是老黃曆了,黨錮都解除了,他念了幾遍也就算了,隨後他纔想到一事(建寧二年是靈帝繼位第二年,這都十年),立刻就沒了精神,不由自主長嘆一聲:

“哎,回家,回家去,回家去養老……”

“噗,咳!咳”

張涵爆發出一陣兒劇烈的咳嗽聲,他嗆着了。戲志才養哪兒門子老,他比自己還小一歲呢!隨後,他就知道戲志才被打擊到了,強忍着笑,說道:

“咳!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文臧不必往心裡去……”

戲志纔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了:

“行了,行了,這是在安慰我嗎?怎麼聽起來,象說我是愚者似的?”

“咳!不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呃,文臧,你的,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

“行!明白就好,來,文臧,我敬你一杯!”

“我纔不明白呢!”戲志才嘟嘟囓囓了一會兒,還是喝了酒。

過了一會兒,戲志才問道:

“有什麼打算?”

“打算?我身爲大漢國青州刺史,當然是要保境安民,履行我的職責……”

戲志才悶哼一聲,“少敷衍我,小心我去告密!”

張涵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面色不變,一點表情都沒有。

戲志才微笑不語,這也想嚇他。不過,時間一長,戲志才卻有點挺不住了。屋子裡安靜的像是墳墓,靜謐中蘊藏着殺機……很快,他的笑容就僵硬了維持微笑不變也很難。

戲志才怒目而視,用力揉着僵硬的臉頰,惡聲道:“我這是肌肉僵了,可不是怕了!”

張涵也不以意,搖頭晃腦道:“文臧,你我相知多年,何必說這些閒話,你去會有用嗎?而且,難道你會去嗎?”

戲志才呲牙咧嘴,苦笑道:“不會!”

當然,不會!

不說多年來的情誼,不說張涵比靈帝強一百倍,只從利益成敗考慮,戲志才也不會去。

如果張涵造反,輕易就能煽動幾百萬流民這樣的辦法,戲志才隨隨便便都能拿出來七八條。他能想到的,張涵沒有理由想不到。此外,張涵身爲青州刺史,若是打起“清君側”的旗幟,立刻就能拿下青州,並掌握相當部分郡國兵。那樣一來,勢必會比黃巾之亂更爲可怕。那時候,大漢國內憂外患一起發作,只怕立刻就會完蛋。靈帝就算知道張涵想造反,也只能安撫。何況,戲志纔沒有一點證據,能否說動靈帝那個糊塗鬼,還在兩可之間。

靈帝從來就不是個明智之人,他曾經問過侍中楊奇:“我和桓帝比起來,怎麼樣啊?”言下之意,靈帝認爲自己要比桓帝強很多了,自然也希望楊奇知趣,說些恭維的話。可是,楊奇卻不想昧着良心說話,便對靈帝說:“陛下之於桓帝,亦猶虞舜比德唐堯。”意思是說,不要比了,你還不如桓帝呢!

戲志纔跟隨在張涵身後,穿過內院的一處隱蔽角門,轉了幾個彎,穿過一處狹長的甬道,沿途一個人影也沒有,最終進了一座小院子。院子裡沒有任何裝飾,平平整整的青石地面,沒有花草樹木,沒有死角,是一間小小的四合院,戲志纔在這裡纔看見幾個面熟的親兵守衛。

張涵成爲青州刺史以後,對刺史府的內院進行了翻建。在刺史府的內院裡,有一個偏僻的院落與其它庭院分開,那裡是張涵親兵休息的地方。院落的形狀不規則,小院子就隱藏在院落消失的角落裡。親兵們住習慣,也就不在意了,而別人也不會進入到親兵的院落。小院子有着厚厚的牆壁,所有關鍵的會議和交談,都發生這裡。

爲了隱蔽起見,這個院落不大,內裡的房間也算不得寬敞。好在參加會議的人從來就不多,今天人數較多,也只有張澗、劉文標、

戲志才、岑濤、項奉和張涵。一張大桌子擺在正中I首,其他人分列兩旁。

治中從事張澗是張涵的左右手,主管流民安置,張涵有事總愛與他和戲志才商議。張音是張涵的耳目,主管麻雀,負責情報。劉文標是刺史府的大管家,主管張涵的親兵,負責內衛和參謀。岑濤已經管理族學六年,前年來青州的,現爲安民從事,目前是張澗的副手,協助安置流民。項奉是張涵的財務總管。族學轉而交給了張羅負責,家中的普及教育,被交由岑瀾負責,而張律則加入到家兵之中。張家的家兵數量已經超過四千人,成爲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這幾年來,族學不斷把優秀的畢業生,送到青州來,擔任張涵的親兵。張涵的親兵已經發展到三百多人。親兵本是族學中的矯矯者,隨侍在張涵左右,張涵對他們更爲熟悉瞭解,他們也得以在參謀上進一步學研究。然後,張涵會把親兵再派往各個關鍵位置。比如說,張涵給張、張律和伍子方各配備了一組參謀。毋須諱言,這也是爲了加強張涵的控制力。內衛是張涵這幾年新組建的一個部門,主要負責內部監督。在張涵的示意下,劉文標在親兵中發展了少數內衛。當然,在親兵中發展內衛,只是權宜之計。

張涵自然不會介紹這些,在坐的彼此都認識,如今只是簡單地重新認識一下。

“陽的勢力可分爲三股:以十常侍爲首的宦官,以大將軍何進爲首的外戚,及以黨人世家爲首的士大夫。

其中,宦官勢力最強,他們依附於皇權,只要靈帝信任不變,他們的地位就無可動搖;士大夫勢力最弱,治理國家卻離不開他們。外戚勢力居中,爲兩者所拉攏,也膨脹很快。這卻不是陛下所願意看到的……”

張音平淡的聲音在屋子裡迴盪,他正在講述着陽的形勢。

黃巾之亂中,得利的人很多,黨人自由了;世家土地私兵雙豐收;但得益最大的,就要屬何進了。將作大匠、河南尹是很有權力,但不過是九卿之一,與大將軍比起來,就差遠了。大將軍位在三公之上,僅次於太傅,統領大漢國所有的軍隊。歷來外戚都是以此來掌握朝政的。去年,何進的弟弟何苗還討滅了陽賊,被拜爲車騎將軍。何氏權勢之大,盛於一時。

本來,這也稀鬆平常,外戚掌權是大漢國的慣例。靈帝身體不好,長子劉辯爲何皇后所生,劉辯的舅舅何進掌權正是符合慣例,對皇位今後的平穩過渡,也是有好處的。

然而,問題出現了。靈帝這輩子最喜歡的女人,不是死去的宋皇后,也不是現任的何皇后,而是王美人。這個王美人也爲靈帝生下了一個兒子劉協,何皇后感到了威脅,就想辦法毒死了王美人。靈帝愛屋及烏,也恨屋及烏,他想把皇位傳給王美人的兒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何進廣招海內名士,令靈帝大爲不喜。何進招攬的名士中有很多是黨人,及傾向於黨人的。靈帝從來就不喜歡黨人,他覺得,士人們拉幫結夥,是對皇權的威脅。黃巾之亂的時候,靈帝爲了避免黨人與黃巾合流,被迫赦免了黨人,但他並沒有改變看法。而且,何進任大將軍,是他買通了十常侍,也是靈帝迫於黃巾大猖。大批名士投入其門下,何進的勢力迅速膨脹。何進勢力越龐大,劉協繼位的可能就越爲渺茫了,靈帝對此深感不安。於是乎,靈帝正想方設法在削弱大將軍何進的權力。

不過,在儲君的問題上,三股勢力的立場是相同的。何皇后是宦官一手扶立的,何苗與張讓還是兒女親家,何進與宦官素來交好。更重要的是,王美人之死,十常侍是出了大力的。宦官決不會劉協。而嫡長子繼位是傳統,天經地義。若是劉協繼位,年紀幼小,又無得力的外戚,勢必會更加依賴宦官。兩次黨錮,黨人與宦官之間結下了血海深仇,兩者勢不兩立。士大夫也不會劉協繼位。

“……,大將軍的地位似危實安。不過,士大夫拉攏何進,實則是爲了利用他,並沒有看得起他……”

何進只是個屠家子弟,士大夫們瞧不起他。何進求婚於長史王謙。按說,王謙是何進的屬吏,有主從只分,與大將軍結姻應是求之不得的,但王謙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何進。由此可以看出,名士們並沒有把何進放在眼裡。

戲志才坐在胡椅上,有點彆扭,但他很快就津津有味聽起來,臨距離陽1800裡,消息從陽傳到臨

PS:汗|:看着4935字結果一發出來就變成這樣了明天吧

另外說一句從‘何進只是個屠家子弟,‘開始我都是給刪除後再發的所以PS以後的都不算字數

這個5024字有點太敏感了特地解釋一下

明天的更新我就不說了反正肯定有一章預: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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