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你還等什麼?快把馬車上的人蔘拿下來。”
“是,王爺。”
孟父感激的看向八賢王,“王爺,這怎麼好意思?”
“別多禮!我和這孩子有緣。”看着吳太醫把人蔘和醫藥箱取了過來,“老吳,快把人蔘給孟少夫人,你趕緊進去看看。”
“王爺,這?”秦九公心裡有些擔憂,這是婦人生孩子,男大夫進去接生?
孟父卻顧不了這麼多,心裡急得跟什麼似的,連忙引着吳太醫往孟夏房門口去,“吳太醫,待會就有勞你了,如果到了那個萬一,你就盡力保大人吧。”
吳太醫聽了,沉默點頭。
這倒是一個明事理的人。
孟父站在房門口,喚了一聲,“孩他娘,你出來一下。”
嘎吱——王氏拉開門,閃身出了房門,隨手就關上門,生怕風灌進去讓孟夏吹了冷風。她滿頭是汗的看着孟父,問道:“武哥,怎麼了?人蔘找到了沒有?”
“王爺恩賜了人蔘,你不用操心這個。孩他娘,夏兒的情況王爺已經知道,王爺恩典讓吳太醫幫忙接生,你迎吳太醫進去吧。”孟武側開身子,伸手朝吳太醫做了個請的手勢,“吳太醫,有勞了。”
“可是武哥……”王氏爲難的看了一眼吳太醫。
“佩蘭,這個時候,夏兒和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王氏被孟父的一語驚醒,連忙迎着吳太醫進去,“吳太醫,你隨民婦進來。”
是啊,這個時候,她還在糾結什麼男女之別?難道閨女和孫兒不比那些人言和眼光重要嗎?
吳太醫點點頭,揹着醫藥箱進了屋。
屋子裡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孟夏慘白着臉望了過來。王氏連忙向她解釋,“夏兒,這位是吳太醫,王爺知道你的情況,便讓吳太醫來爲你接生。”
“有勞太醫了。”孟夏深吸了幾口氣。
“姑娘客氣了,還是留着點力氣吧。”吳太醫匆匆放下醫藥箱,淨了手就走到牀尾,藍氏見狀,手也顧不上洗就往門口走去,“既然有太醫幫忙接生,那我就回去了。”
藍氏的神色有些慌張。
吳太醫低頭看了一眼,立刻喝道:“站住——”
王氏連忙攔住了藍氏的去路,緊張的問吳太醫,“吳太醫,有什麼不對勁嗎?”
吳太醫厲目掃向藍氏,一臉冷穆的問道:“她是穩婆?”
“就是!”
“她好黑的心啊,她居然對孩子下了毒手。”吳太醫說着,也沒有停頓,着手就開始檢查,“把她交給王爺,別留她在這裡礙着我的眼。”
王氏一聽,傻了眼,接着就瘋狂的扯着藍氏的頭髮,拉着她往外拖。
藍氏直喊冤,“你們這是恩將仇報啊,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孩子腳先出,我也沒辦法……”
“佩蘭,這是怎麼了?”孟父等人圍了上去。
王氏豆大的眼淚就如雨般落了下來,哭着道:“武哥,吳太醫說,這黑心的藍氏沒有好好接生,反而對咱們的孫兒下了黑手,她這是懷恨在心啊。”
“我沒有!如果不是你們求我來,我還不來呢。”藍氏狡辯。
秦九公喝道:“把她給我綁起來,等孟家丫頭把孩子生了,再看看如何處置她?”
八賢王冷冷的瞥了藍氏一眼,然後扭頭看了飛掣一眼,飛掣會意點頭,轉身出了孟家院門,直直的去了秦二石家。
“天殺的藍氏,如果我家夏兒和孫兒有事,我一定讓你們全家陪葬。你別忘了,如果不是你家秦小安,我家夏兒就不會早產。”王氏抹去眼淚,目光如惡狼般的瞪着藍氏,轉身返回屋裡。
她不能離開孟夏身邊。此刻,王氏心裡後悔極了,她後悔自己沒有聽從孟夏的意思,從秦家村搬出去,也後悔沒有早點把已說好的穩婆接回家來。
她本也沒有打算請藍氏來接生,就怕她生什麼幺蛾子。只是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孟夏會早產,這才讓她措手不及,只能請藍氏來幫忙。剛剛在房裡,她和秦美華一直在暗暗注意藍氏,就怕她使什麼小手段,沒想到她居然還是下手了。
房間裡,吳太醫給孟夏施了針,緩了緩她的痛。
吳太醫喊着口令,讓孟夏跟着做,而他則幫忙孟夏把胎位調正過來。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胎位沒有絲毫扭轉的趨勢,吳太醫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秦美華端着蔘湯進來,在王氏的幫助下,含着眼淚喂孟夏喝下一碗蔘湯。喝了蔘湯,孟夏的精神好了一些,她張張嘴,聲音沙啞的道:“吳太醫,救孩子。”
這麼久過去了,她知道,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再等下去。
吳太醫蹙眉看向她,見她眸底一片堅定,又看向王氏,無聲的詢問着王氏的意思。
眼下真的到了選大人還是小孩的時刻了。
轟隆一聲,頭頂如被悶雷咋響,王氏腦中一片空白,呆呆的一一掃看屋裡的人。孟夏的企求,秦美華的傷心,李氏的淚眼,吳太醫的詢問和凝重……
大晉朝,慕王府。
院裡的涼亭裡,兩位同樣俊逸,但氣質卻截然不同的男子圍坐在石桌前,手執棋子正在博弈,無聲的棋盤中廝殺。
突然,紫袍男子手中的白子落地,手撫着胸口,臉色煞白的悶哼出聲。
慕雲墨連忙放下黑子,快步走過去關切的低頭看着沈望,問道:“叡安,你怎麼了?要不要找大夫?”他們是至交,私下都稱對方的字。
沈望的字是叡安。
因爲沈望的名字是他父皇取的,望子成龍的意思,只可惜他沒有坐擁天下的心,一心成全他的同胞大哥。而叡安是他母妃取的,所以,他一直以字爲名,在大晉朝,衆人只知攝政王叫沈叡安。
沈望撫着胸口,只覺胸口狠狠的抽痛着,痛得他滿頭是汗。
“雲墨,我沒事!我只是不知爲什麼突然胸口絞痛?”
慕雲墨皺緊了眉頭,不放心的道:“不行!你突然痛成這樣,一定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等着,我這就讓人去請王府的大夫過來。”
“不用!真的不用!”沈望拉住了他,濃眉皺成一團。
“來,先喝杯水。”慕雲墨倒了杯水,見他痛成那樣,便道:“張嘴!我餵你喝。”
這一幕被路過的丫環看到,頓時芳心碎了一地,從此,關於攝政王和慕雲墨的傳言,更是傳得有聲有色。只是再怎麼傳,兩位當事人都是一笑付之。
那一天,沈望被人從慕王府匆匆送回攝政王府,宮中的太醫全都被召去看診,卻蹊蹺的無人能診出沈望胸痛的原因,第二天,天邊剛泛出魚肚白,沈望就輕鬆下牀,彷彿昨天胸痛了一天的不是他。
------題外話------
經歷這一遭,女主要搬離秦家村,要變強。
男女主很快就可以見面了。
再次聲明,女主不包子,只是人不能一下子就變得彪悍起來,得有原因輔助,現在孩子就是一個激起女主彪悍的主因,彪悍的女主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