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章 馮府有人再上門(懷疑定親)

安寧聽着聽着,發覺有些變味了,連忙岔開了話題,“凡伯,那猴頭菇,你清點過了嗎?”

“點過了,這是給你的銀子。因爲你沒有說怎麼分,所以,我沒有分。”凡伯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遞了過去。

“不用分了,小茶的那份,我待會給她。”安寧微微一笑,看了嚴小茶一眼,兩人齊齊起身,“凡伯,家裡還有事,我要回去了。”

凡伯頷首,突然又喊住了她,“安寧姑娘,這藥你帶上吧,還有這瓶藥膏,這是生肌養膚的,早晚一次抹傷口,這樣不會留下傷疤。”

安寧疑惑的看着他手中的瓷瓶,凡伯笑着解釋,“這也是我家公子讓我交給姑娘的,姑娘就收下吧。”

又是他家公子?

自己好像並不認識他家公子啊。

這樣白白的佔別人的便宜,承別人的情,不是她的作風。

安寧打開錢袋,掏了十兩銀子出來,“凡伯,這些藥我買下了,謝謝。”

“這不用錢,這是我公子特意準備給姑娘的。”凡伯不肯收銀子。

“凡伯,如果你不收銀子,我就不收下這藥膏。你們是打開門做生意,而我和你們公子又素不相識,這樣一次次的從你們這裡拿東西,我做不到。”上次藥粉是因爲救的是【永康醫館】的病患,所以,她沒有推辭就收下了。

現在這生肌養膚一聽就不是便宜的東西,還有那止瀉的藥丸真的很見效,她只服了三粒,這麼一會兒,她就已經好了。

凡伯點頭,接過她的銀子,“走吧,我到櫃檯給你找錢,這兩樣東西,要不了這麼多。”

“不用了,凡伯,我雖不懂醫術,但我也對藥材這些也略知一些。這東西這麼好,應該遠不止這個價,如果凡伯還給我找錢,這跟白送我又有什麼區別。”

安寧拉着嚴小茶,笑着朝凡伯揮揮手,“凡伯,我們先回了,回見。”

“路上小心一點,回見。”

凡伯也揮揮手,低頭看着手中的銀子,對安寧更多了幾分好感。

家境不好,卻從不起貪念,做事有自己原則的女子,還真是不多見。

他出了花廳,轉身朝孟晨曦的房間走去,“公子,這是安寧姑娘留下的十兩銀子,她說是買那些藥的。”

“嗯,收下吧。”孟晨曦端着茶,慢條斯理的潑去茶水上面的浮葉,節骨分明修長的手指在青花瓷茶盞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白皙,好看。

凡伯把銀子放在桌上,拱手,道:“那小的先出去忙了。”

“去吧。”

孟晨曦輕瞥了一眼桌上的銀子,嘴角輕勾,低頭輕啜了一口茶水。

這丫頭,沒有讓他失望。

一旁,白虎瞧着,輕問:“爺,真的不管她嗎?”

“管?怎麼管?拿什麼立場去管?”孟晨曦放下茶盞,“你讓人時刻關注牛頭村的一舉一動,沒有我命令,誰也不能輕舉妄動。”

“爺,那施大貴簽了兩份協議,這個亂局安寧姑娘,她能處理嗎?”

“若能,那說明我沒看錯你,或不能,就是死也是她的命。”孟晨曦風輕雲淡的道。

白虎深深的看了孟晨曦一眼,他有些看不透他了。

若是不關心這姑娘,他爲什麼要在暗中一再幫她,若是關心,他卻又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她在掙扎。爺這到底是打着什麼樣的算盤?以前可從未像現在這樣。

“別看了,你這樣看着小爺,小爺還以爲你在暗戀我呢。”

“呃?”白虎面色漲紅,“纔不是。”

“最好不是!小爺可沒有這麼特別的口味。”嘴角輕翹,眸中掠過絲絲捉弄,孟晨曦擡手,輕道:“下去把事情安排下去,山上尋找太歲的那些人不能撤。”

“是。”白虎匆匆離去。

出了房門,他望天,搖頭,長嘆。

以前那個小暖男何時變成這樣的?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着桌面,孟晨曦低聲暱喃:“安寧,一世安寧。”

當年,他爲給孃親出氣,請沈守業下旨讓安侯爺把安二夫人踢出侯府。當他得知自己那一句無心的妹妹,讓安大夫人在侯府的地位驟降,他有些自責,就在爲沈守業選皇后的百花宴上,他自作聰明的爲安大夫人未出世的女兒取了一個名字。

因爲爲沈守業主持百花宴的是孟夏,他又年紀尚小,所以一直在那些貴夫人小姐叢中打轉。

猶記得,他走到安大夫人面前,手撫着她隆起的肚子,掃看着衆人,道:“她叫安寧,一世安寧的安寧。我皇兄說了,她將會是安寧郡主。”此話一出,引起一陣譁然。

一個侯府未出世的嫡女,這麼就被封會郡主,這怎能不讓人驚訝。

孟晨曦以爲,他這麼補償,安大夫人就能得到安公侯府的重視,就能一世無憂。可他錯了,就在他陪爹孃雲遊四年回來後,據說安大夫人難產,母女倆無一生還。

他沒有想到在這個偏僻的小鎮上,他會遇到那個十七年前就不存在的安寧。

他讓白虎去調查,很快就查出了她們母女的真實身分。他知道大戶人家的後院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沒有想到,一個寡婦,一個遺腹子都不肯放過。

現在安寧的經歷與他年幼時有些相似的經歷,讓他不自覺的關注着安寧的一切。

當然,他也發現了現在的安寧和他調查結果中的很不一樣,他很準確的發現這個不一樣的安寧是從死而復生後纔出現的。

安寧拉着嚴小茶匆匆出了【永康醫館】。

“安寧姐,你今天還要買東西嗎?”

“我不買了,嬸子不是讓你買東西回去嗎?走吧,咱們買了就回家。”

“哦,好。”嚴小茶一邊走,一邊回想李氏讓她買的東西,“咱們先去一趟布鋪,我娘說快到冬天了,買布匹回去做棉衣。”

“好。走吧。”

安寧拉着嚴小茶急步從一輛停在街邊的馬車旁走過,風吹過,車簾被掀起一角,露出一截銀白色的袍角。

“少爺,那位穿着淺藍裙子的就是安寧姑娘。”

外面,馬車看着前面的兩個姑娘,低聲向馬車裡的人彙報。

修長的手微微掀開車簾布,目光落在了那抹淺藍身上。安寧走着走着,感覺後面有人盯着自己,便回頭看去,直到沒有發現異樣,她才蹙眉催促嚴小茶,“咱們快點。”

“知道了,安寧姐。”

馮致遠的心怦怦直跳,剛剛那一個回眸,已讓他失了心魂。

“小年,你去【永康醫館】買幾瓶可以讓傷口不留疤痕的藥膏,再去買一些滋補品,晚一點,你送去牛角村的施家。”他剛剛看到安寧的額頭上包着白紗布,應該是受傷了。

不是說她的手被自己咬破了口,額頭上是怎麼一回事?

小年點頭,“是,公子。公子,咱們現在去哪裡?”

“送我回府吧,你再出來辦事。”馮致遠靠坐着,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安寧的模樣。他微微的笑了,暗暗下了決心。

他一定會好好對安寧的。

“是,公子。”

馬車調了個頭,徐徐離開。

馮府。

馮致遠剛下馬車,就見馮夫人身邊的春暖正焦急的在等他,“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夫人和劉媒婆正在廳裡等你呢?”

“劉媒婆來了?”馮致遠的心跳加快,嘴角若隱若現的溢出笑容。

春暖瞧着,捂嘴笑了,“公子,你一定是早就盼着劉媒婆來了吧?”

以前,但心有媒婆上門,馮致遠都會發火,剛剛他卻是笑了。雖然笑得不是很明顯,但春暖看得出來,他是發自內心的笑了。想必他對這門親事是很中意的。

馮致遠的臉唰的一下紅了。

一旁,小年把馬車交給門房,笑嘻嘻的站在春暖身旁,“春暖姐,剛剛公子還上街去偷偷看安……”

“小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馮致遠低喝一聲,打斷了小年的話,臉上火燒火燎起來。

春暖輕笑,沒有再說什麼。

小年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她卻已經聽懂了。

原來公子這麼早出門是爲了到街上偶遇安寧姑娘,看來,這次公子是真的上心了。

客廳裡,劉媒婆不知跟馮夫人說了什麼,馮夫人一直笑過不停。她見馮致遠回來了,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致遠,這回你可得好好的答謝劉媒婆。”

馮致遠一聽,內心不由狂喜。

聽這語氣,這門親事是定下來了。

他走到劉媒婆面前,抱拳作揖,“多謝劉媒婆。”說完,吩咐一旁的小年,“小年,去取一百兩給劉媒婆,謝謝她的辛苦跑動。”

“是,公子。”小年高興極了,由衷的爲馮致遠開心。

“喲喲,小婦人受寵若驚啊,既然公子打賞,那小婦人就不客氣了。”劉媒婆一聽,喜上眉梢,連忙起身回了馮致遠一禮,“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公子真是太客氣了。”

“劉媒婆,請坐,喝茶。”

馮致遠雖如往常一樣,一臉淡泊,但他眸底的激動卻沒有瞞過馮夫人的眼睛。

馮夫人高興極了,想到已談成的親事,更是高興。

她不需要一個門當戶對的兒媳婦,她只需要一個能讓她兒子開心,能夠護得住大房這份財產的兒媳婦。聽過安寧的悍舉後,她更加確定安寧就是她要的兒媳婦。

馮致遠挨着馮夫人坐了下來。

“致遠,你看,施家已經簽了定親書,還有這是安寧的生辰八字。待會我就讓人送到縣裡去找人合算一下你們的生辰八字,順便挑一個吉日。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早日成家,娘也放心。”

馮致遠紅着臉,微微頷首。

馮夫人瞧着他害羞的樣子,不由的哈哈大笑。

他們母子二人沉浸在開心中,誰都沒有察覺到劉媒婆眸底的慌亂。

不一會兒,小年取了一百兩過來,劉媒婆千謝萬謝,尋了個理由就告辭了。

小年也出了府,他要去買藥膏,買滋補品去牛角村。

小年看着那破破爛爛的兩間茅草屋,傻傻的愣住了。這是什麼家啊,比人家的茅房都要破舊,這樣的地方,颳風下雨時還能住人嗎?

“小哥,你找誰啊?”

李氏回家一趟,辦完事又趕回施家。

小年扭頭看向李氏,堆起笑容,恭敬的行禮,“施夫人好!小的叫小年,馮府大公子的隨從,公子讓小年送些東西過來。”

“不不不,我不是什麼施夫人。”李氏連忙擺手。

“啊?”小年指着面前的茅草屋,問道:“這裡不是施家嗎?施安寧姑娘是不是住這裡?”

李氏點點頭,“是這沒錯,不過,我真不是施夫人,施夫人在家裡呢。我是她們的鄰居。”

“哦,不好意思啊,我弄錯了。”小年窘迫的撓着腦袋,尷尬的乾笑了幾聲,“大嬸子,你是來施家的嗎?能不能麻煩你進去幫我通報一聲?”

李氏笑了笑,“小哥,那你先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跟大妹子講一聲。”

“好咧,謝謝大嬸子。”

李氏笑眯眯的進了院子,直接進了屋,“大妹子,門口有個小哥,他自稱是馮府大公子的隨從,說是馮府大公子讓他送東西來的。要讓他進來嗎?”

“馮府大公子?”

顧氏擰眉,隨即搖頭,“不見!讓他提着東西回吧。”

安寧不想嫁進馮家,這馮家人她自然也不會接見。

省得又惹出什麼事來。

李氏點頭,“那我出去打發他走。”

“謝謝嫂子。”

“我們之間,你什麼事都說謝字,這樣也太見外了吧?”李氏拍拍她的肩膀,“少做些針線活,傷眼睛。你有什麼要做的,跟我說一聲,我幫你縫,便是。”

“我沒事的,眼睛累了,我會休息。”

李氏沒有再說什麼,出去回話。

“小哥,施夫人她不舒服,不想見客,你先回吧。”

小年愣了一下,“嬸子,這馮施兩家馬上就要成親家了,這施夫人爲什麼不肯見我?再說了,這些藥膏和滋補味都是我家公子的一片心意,我家公子知道安寧姑娘受傷了,特意找了這不留疤的藥膏,讓小的送來。施家不感激也就罷了,怎麼還不能見人呢?”

李氏驚訝的看着小年,“不留疤的藥膏?”

小年點頭。

“那我進去再問問。”

“謝謝嬸子。”

不一會兒,李氏又返回院門口,一臉歉意的看着小年,道:“她說了,藥已經有了,還是讓小哥提回去。另外,她說多謝馮公子的好意。”

“這……”小年猶豫了一下,心裡有些氣憤。

“小哥,你先回吧。”

小年朝院子裡面掃了一眼,點頭,“那行!我先回去給公子回個話。”‘

他心裡很疑惑,劉媒婆連定親書都送上了,現在瞧着這施家的態度,怎麼有點不太對勁啊?

如果定親了,不該連馮家的人都不見啊。

太奇怪了。

李氏回到屋裡,顧氏問道:“人走了?”

“走了。”

顧氏放下手裡的針線,半眯着眼睛,有些奇怪的道:“這馮家大公子是怎麼一回事?好好的,怎麼讓人送東西過來?他怎麼知道安寧受傷了?”

“也許,他是知道上次咬破了安寧的手。”

“嗯,可能是這樣。”顧氏點點頭。

李氏坐了下來,想起了小年剛剛說的那些話,她有些擔憂的道:“大妹子,剛剛那個馮家大公子的隨從說,馮施兩家馬上要成親家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他這麼說了?”顧氏問。

李氏重重的點頭。

顧氏皺緊了眉頭,好好的,這馮家大公子身邊的隨從怎麼會這麼說?明明那天就把媒婆給轟走了,馮施兩家又怎麼可能會成爲親家呢?可人家也不可能平白無故上門說這些。

難道是?

顧氏嚯的一下起身,瞪大了雙眼。

不會是施大貴在背後做了什麼她們不知道的事情吧?

施大貴那人,按道理來說不可能這麼乖乖的聽話,里正讓他不回家,他就不回家。這其中定是有什麼下三爛的招數,不然,他絕不可能就這樣悄然無聲的不露面。

李氏緊張兮兮的站了起來,“大妹子,你這是怎麼了?”

“我想去看看施大貴在不在他大哥家裡?”

“不在,他昨天就出村了,有人看見的。”

“昨天就出村了?”顧氏聽着,心裡更是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到底是怎麼了?”李氏擔憂的看着她。

顧氏坐了下來,喃喃的道:“我就擔心施大貴揹着我們做了什麼事,你想想啊,馮家的人怎麼會憑白無故來到這裡,還說什麼快成親家的事?”

李氏一聽,驚愕得瞪大了雙眼。

“這…這…這不可能吧?”

顧氏恨恨的道:“這世上還有什麼事,他施大貴是做不出來的?”

李氏聽着,沉默了下來。

的確!

施大貴是沒什麼事情不敢做的。

生埋女兒這事,他都敢做。

“那該怎麼辦?”李氏急得直搓手。

顧氏揪着衣角,緊抿着脣,好半天才吭聲,“咱們等安寧回來,先把這事跟她說一聲,看看她有什麼主意。”

“嗯,也只能這樣了。”

安樂午睡醒來,見兩個大人坐着發呆,便問:“娘,大嬸子,你們怎麼了?”

“沒事!”

安樂半信半疑,穿了鞋往外走,“我去跟小黑玩一回,姐姐應該也快回來了。”

“嗯,去吧。”

李氏不時看向顧氏,顧氏一直就那麼呆呆的坐着,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房間裡,靜悄悄的,李氏覺得有些壓抑,正想開口,顧氏就道:“大嫂子,我這也沒什麼事了,要不,你先回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好!那我先去菜園裡乾點活,晚一點再過來。”

“嗯。”

“你也別想太多,這些都只是猜測,不一定是真的。你可別把自己給嚇壞了。”

“我知道,大嫂子就放心吧。”

李氏起身,“那行!我這就回去,有什麼事兒你讓安樂來叫我。”

“好。”

出了院子,李氏交待正在與小黑玩耍的安樂,“安樂,嬸子先回家一趟,你家若是有什麼事,你就來喊嬸子。”

“知道了,嬸子。”安樂脆聲應道,又低頭和小黑玩了起來。

李氏輕嘆了一聲,搖搖頭,出了院門。

施家這事怕是沒那麼容易就平靜了。

過了晌午,安寧和嚴小茶就回到村口了。兩人都揹着一竹簍的東西,不過全是嚴小茶的,安寧今天沒有買東西。家裡吃的用的,前兩次都置辦得差不多了。

“小茶,我先幫你把這些東西揹回家去。”

“好!待會我拿了鋤頭和你一起去把菜地挖了,昨天說要去挖的,結果出了那些事情。”

安寧點頭,“行。”

“喲,這又是到鎮上去勾搭男人了吧?”施鳳竹和賴氏挑着箢箕,看樣子是要去地裡挖紅薯。兩人見安寧和嚴小茶揹着滿滿的東西,有說有笑的回來,心裡直泛酸。

小賴氏剛剛把猴頭菇的事情告訴了她,她正想着晚上竄掇楊氏去弄些銀子回來。

這些年,施大貴從楊氏那裡挖了不少銀子走,她找顧氏要回一點,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嚴小茶先安寧一步,停下來瞪着施鳳竹,呵斥:“施鳳竹,你的嘴巴怎麼這麼臭?你說這話,不怕我回家告訴我祖母,說你到處敗壞我的名聲?”

“我又不是說你,你幹嘛急着承認。”施鳳竹瞥了安寧一眼。

嚴小茶的聲音漸大,“你剛剛的話,任誰聽了,也會往我身上想。”

“難道你真的跟着安寧一起到鎮上勾引男人?”施鳳竹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這話是你自己說的,你可不能賴在我頭上。”’

嚴小茶本就知道施鳳竹說的是安寧,她不過就是想找個理由抽施鳳竹罷了。只見嚴小茶擼起衣袖,惡狠狠的衝了上去,“你還說,看我今天打不打你。”

賴氏攔在了施鳳竹面前,臉上帶着和氣的笑,“小茶啊,鳳竹說的不是你,這點嬸子可以做證。你可千萬別動怒,你和鳳竹都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這事若是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這事已經鬧大了。”

“怎麼說?”

“你家施鳳竹剛剛已經敗壞了我的名聲,我今天必須教訓她,她必須跟我當衆道歉。”嚴小茶雙手環胸。

施鳳竹一聽,不樂意了,“你讓我當衆跟你道歉?”

嚴小茶用鼻子哼了一聲。

賴氏連忙勸施鳳竹,“鳳竹啊,快跟小茶姐說聲對不起。”

這事,她是不想鬧大的,剛剛她沒有阻攔,那是因爲沒有想到嚴小茶會跳出來這麼幫安寧。

“娘。”施鳳竹不敢置信的看着賴氏,“明明就是她多事,明明就是她胡攪蠻纏,明明就是她自己往自己身上潑髒水,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說的是安寧那個賤丫頭,我又沒說她。”

啪的一聲脆響。

嚴小茶衝上去就甩了施鳳竹一耳光。

“你剛說什麼?賤丫頭說誰呢?”

施鳳竹被她打懵了,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誰敢打她。她不自覺的挺起胸膛,大聲吼了過去,“我。”

“你是賤丫頭啊,這個我知道。雖然我對你很不屑,不過,你這麼大聲的承認自己是賤丫頭,我還是挺佩服你的。”嚴小茶一臉狡黠的笑了笑,突然,她鼓了鼓掌,“她的勇氣可佳,大家說是不是?”

“噗……哈哈哈……”周圍有些去幹活,路過駐足的人聽了,不由的噴笑了。

“嚴小茶,我跟你拼了。”

“別啊,你自己承認的,又不是我逼你的。你要拼命,也該找對人啊。哦,那人就是你自己,那你回家找根繩子,河邊那裡有一棵歪脖子樹。你在那裡上吊,歪脖子樹應該也不會太委屈了。”

“哈哈哈……”

衆人笑了。

安寧笑了起來。

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嚴小茶的口才這麼了得?

“你你你……”

“看吧!這都結巴了,你別急,那歪脖子樹也沒人跟你爭。”嚴小茶說完,拉了一下安寧,“安寧姐,咱們回去,別被瘋狗咬了,這不值當。”

賴氏攥緊了拳頭,胸膛劇烈起伏。

施鳳竹要衝上去,她死死的攥住她。

這架若是打起來,吃虧的一定是她的鳳竹。

里正怎麼也不可能讓他自己的孫女吃虧。

賴氏恨恨的瞪着從她身旁走過的安寧,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安寧,你等着吧。你得意不了幾天,總有你還賬的時候。”

安寧停了下來,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這話正是我要說的,咱們且等着。”

“哼——”

賴氏冷哼一聲,扯着施鳳竹往地裡走,“鳳竹,咱們走,別跟她一般見識。”

“娘。”施鳳竹沒想到賴氏不幫她打嚴小茶和安寧,居然要這麼就算了。

她實在是忍不下這一口氣。

“走!”賴氏低斥。

施鳳竹這才作罷,紅着眼眶,一臉委屈的跟着賴氏去地裡。

看熱鬧的人也散了,各自忙去。

安寧扭頭看着嚴小茶,笑道:“謝謝啊,剛剛的你可真是威風,把她們母女倆氣得半死,又不敢發作。”

“讓她們隨便欺負人。她們也就是專揀軟柿子捏。”

“那我就是那個軟柿子了?”

嚴小茶偏過頭,笑了一下,“以前是,現在不是了。安寧姐,你一定要像現在這樣強悍一點,不要再像以前一樣任人搓園挪偏也不敢吭聲了。我祖父說過,惡人只怕比他更惡的人。”

說實在的,如果安寧還是以前的性子,嚴小茶也不可能跟她走得這麼近。

她心底是瞧不起以前的安寧的。

安寧點頭,“我不會再做以前的安寧,那個安寧已經死了。”

那個安寧已經死了,真的死了。

只有她知道。

“嗯,看到安寧姐現在這樣,我很爲你高興。”

“呵呵!”

李氏回家拿了鋤頭,準備去菜園,見她們這麼早回來,有些意外,“今天怎麼這麼早?”

“娘,你怎麼在家裡?你不該是在安寧姐家嗎?”嚴小茶緊張的抓着李氏。

“我這也剛回來。”李氏看向安寧,“你家裡也沒什麼事,我打算去菜地裡。晚一點再過去的。”

“辛苦嬸子了。”

“這有什麼啊,你快回家去吧。”李氏搖搖頭,笑了。

安寧點頭,“我把東西放下先。”

嚴小茶拉着她進屋,“安寧姐,先進去喝杯水,坐着休息一會。”說着,她又看向李氏,“娘,你先把東西放下,進屋瞧瞧你讓你買的東西都齊了沒有?”

“欸,好。”

李氏放下鋤頭,三人一起進了堂屋。

“安寧,先喝杯水,小茶,你也喝。這些東西放下,我來整理。”

“哦,好。”

布匹,針線,糕點,茶葉,還有茶具,豬肉……

李氏點完了,看着安寧空空的竹簍子,問道:“安寧沒有置辦些什麼?”

安寧笑着搖頭,“家裡不缺東西。”

“你這孩子可真是顧家,有錢也不會亂花。瞧瞧我家小茶,有點銀子放身上,她就像是被蟲子咬了一般,不花出去,心裡就不好受。”李氏嘴裡說着這話,臉上的笑容卻是很燦爛。

安寧瞧得出,她心裡是高興的。

“娘,哪有你這麼說自家閨女的?”嚴小茶不依。

嚴老爺子走了進來,“你就是該多說說,年紀不小了,該存點體己錢了。”

此話一出,嚴小茶立刻臉紅了。

安寧低笑着。

嚴小茶的臉就更紅了。

體己錢就是私房錢,女子出嫁後留着傍身的。

“里正好。”安寧起身,乖巧的打招呼。

“坐吧。”

“不坐了,我先回家看看。”安寧拿起一旁的空竹簍,嚴小茶立刻道:“我陪你一起回去,等一下,咱們一起去河邊挖菜地。”

“去吧!”李氏連忙附合。

嚴老爺子也道:“能幫的,就幫着做一些,家裡有你娘在,不用你。”

“知道了,祖父。”

安寧彎腰,鞠躬表示感謝,“謝謝里正,謝謝嬸子。”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見外?”

“回吧。有時間多過來坐。”

“知道了,里正。”

嚴小茶在院子裡拿了鋤頭,高興的和安寧一起回家。

夜裡,顧氏把今天馮家下人來送禮的事情說給安寧聽,眉宇間有化不開的憂愁,“安寧啊,你說,施大貴會不會瞞着咱們做了什麼?”顧氏就擔心施大貴自己找上馮府,把安寧的親事給定下來了。

這樣的事情,他不是不敢做,也是做得到的。

畢竟,安寧現在姓施。

他是安寧名義上的爹。

“娘,這事咱們在這裡猜測也沒有用,只有等事情出來了,咱們才知道。”安寧挪了下身子,依偎着顧氏,道:“娘,最壞的打算就是他把兩家的親事定下來了。這個時候,咱們也改變不了什麼,唯一能做的還是見機行事。這馮家大公子,我不會嫁!只要我不嫁,誰也勉強不了我。”

明眸中閃過絲絲堅定。

安寧不是不想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而是她沒有那本事去弄清楚一切。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強大自己,就算哪天要離開這裡,她們母女幾人也不會餓死才行。

顧氏聽她這麼一說,心裡更是着急。

“安寧,你可不能做傻事。”她怕安寧又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娘,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珍惜自己的這條命。”

“有你這句話,娘就放心了。”

“娘,不早了,睡吧。”

“嗯,睡覺。”

屋裡的燈熄了,四周一片黑暗。

施家前的草叢搖晃,一陣莎莎聲後,賴氏從草叢後爬了出來。她看着已被黑暗籠罩的茅草屋,嘴角溢出一抹幽冷的笑容。她現在就要進去,把安寧這幾次掙的錢都拿走。

風吹過,賴氏打了個冷戰,心下不安的四處掃看。

嗬!

她突然雙目圓瞪,滿臉惶恐,目光死死的盯着右邊樹前的黑影。

散發披肩,身體在半空中飄動,她甚至還能看到那黑影有一雙發青光的眼睛。賴氏死死的咬着嘴脣,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抖如篩糠,一股騷味撲鼻而來,她的腿間已有一股熱流。

鬼,有鬼啊。

黑影越來越近,她終是沒忍住,尖叫一聲就從地上連滾帶爬的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回家。

“大富,救我。”

進了自家院門,她淒厲的喚了一聲,便軟軟的倒在地上。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透,安寧和嚴小茶,孫婆婆,李氏,四人就上了山。

安寧的竹簍裡揹着小黑,它的傷勢快好了,就算放回山上,它也可以獨立生活了。

到了山上,天已大亮,因爲林子深處纔有猴頭菇,所以,她們便先在外面砍好柴。待太陽出來了,四人才一起往林子深處走去。一直在竹簍時安靜呆着小黑突然騷動了起來。

一直嗚嗚直叫。

安寧的心咯噔一聲,剛想讓大夥出林子,就見兩匹老狼衝了出來,朝着她們吡牙。

“啊,有狼。”嚴小茶尖叫一聲。

李氏拽緊了嚴小茶。

安寧則站到了孫婆婆面前,她發現那兩匹老狼一直緊盯着她背上的竹簍,她往左邊走一步,老狼就向左邊挪步。

“你們別過來,我往那邊去一點。”

安寧一邊把竹簍取下來,一邊往旁邊走去。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兩匹狼的目標是她的竹簍,嚴小茶緊張的喊道:“安寧姐,你小心一點。”

“我不會有事的。”

老狼一步一步的逼近,安寧努力的讓自己不那麼緊張,可雙腿仍舊不停的打顫,她看着老狼,輕道:“你們別過來!我知道,你們是小黑的爹孃,你們放心,我今天就是送小黑回家的。”

竹簍裡的小黑歡叫着,一聲比一聲大。

老狼急了,快速的圍了上來。

“你們別過來,我這就放小黑出來。”安寧把竹簍放在地上,老狼停在五步外,目光發亮的看着竹簍。

安寧一手緊握着柴刀,一手把竹簍推倒,小黑跑了出去,衝到老狼面前,嗷嗷直叫。

老狼擡眼朝安寧看了過來,仰首嗷了幾聲。

小黑跑回安寧身邊,在她的腳下蹭了幾下。

安寧蹲下身子,捋捋它的毛髮,“跟着你爹孃回家吧,以後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跑了。”

小黑似乎聽得懂她的話,嗷嗚幾聲,在她的手心中蹭了幾下,又舔了幾下,這才顛顛的跑到老狼身邊,三步一回首的進了林子深處。

嚴小茶長吁了一口氣,雙腳發軟。

孫婆婆和李氏這纔回過神來,兩人齊聲道:“原來小黑是小狼崽。”

安寧撿起竹簍,指着樹幹上零零散散的白毛茸茸的東西,道:“李嬸,孫婆婆,這就是猴頭菇了。咱們快點摘吧。”

“這就是?”孫婆婆和李氏相視一眼,驚訝的上前,摘了一個,上下打量着。

這東西,她們見過,可就是不知這東西這麼值錢。

“娘,婆婆,你們摘這附近的,我和安寧姐往裡面去一點,咱們摘完了趕緊回去,也不知還會不會有狼出現。”嚴小茶想想剛剛那兩匹老狼吡牙的樣子,就忍不住的害怕。

李氏不放心,“你們別走太遠。”

“知道了。”

猴頭菇不多,這裡一個,那裡一個,兩人摘了半竹簍就停下來了。

“不能再往裡面去了,改天,咱們去其他山頭找找。”這地方有狼,那就一定不止小黑一家,她不能帶着嚴小茶她們去冒險。

嚴小茶立刻同意。

兩人提着竹簍往回走。

咦。

突然,安寧停了下來,看着地上的凌亂的大腳印發愣。

這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腳印?

前幾天她們來時,並沒有發現啊。

這地方,打獵的人不會來,畢竟還是深山處,野獸不多。打柴又全是女人們的活,男人一般不會來這裡。可地上這些腳印太大了,又很多,根本不可能是女人的。

“安寧姐,你怎麼了?”

安寧回過神來,“沒事!咱們去找你娘和婆婆。”

011章 特別的方式再見面081章 我能歇在這裡嗎?063章 當街戲豬王074章 相逢,卻是陌生人069章 賢王來信058章 打架012章 馮府有人再上門(懷疑定親)004章 金鎖上的字087章 沈望和孟夏的進展069章 賢王來信064章 痛扁馮家孿生兄弟065章 生意上門065章 生意上門061章 孟家小暖男141章 一敗塗地082章 赴宴,大鬧一場(1)063章 施家的凋零058章 打架026章 馮夫人上門(全訂有福利)045章 決裂(2)028章 被整了060章 捨不得娘082章 赴宴,大鬧一場(1)047章 不要賞賜149章 幸好活着065章 痛扁馮家孿生兄弟〔2〕137章 救回故人138章 不做虧本生意028章 決定方向042章 沈望做夢021章 吃醋且不自知071章 慕雲墨送禮137章 救回故人106章 擔驚的一夜057章 孩子毒發058章 孟家三少066章 孟晨曦送的禮物007章 羅家鬧事(3)038章 敗給生火052章 自有用意023章 險中尋太歲120章 平回谷城,無影門生變(1)068章 煎熬048章 黑衣人061章 救孕婦030章 心臉狹窄的嚴峰林052章 自有用意013章 見面不相識056章 撤回033章 大嫂,你來!070章 熱鬧的別院046章 八賢王到021章 吃醋且不自知151章 圓滿(2)036章 王氏落水151章 圓滿(2)121章 平回谷城,無影門生變(二更君)138章 不做虧本生意145章 孟晨曦急了017章 馮府下聘(上)032章 施針047章 不要賞賜123章 故地遇故人(二更君)001章 大雨衝了新墳082章 赴宴,大鬧一場(1)109章 八賢王的野心003章 你不怕被嚇到?002章 別惹我,否則砍你029章 黃金的處理073章 誤會042章 沈望做夢006章 這丫頭,有意思052章 自有用意110章 孟文上門025章 不跟狗講道理108章 我明的,我嫁他娶128章 羅大嘴的下場055章 反擊(3)112章 秦寶林拒婚055章 反擊(3)030章 商業秘密(1)077章 沈望知情,孩子離家054章 全家擔憂005章 姑娘,你能不能起來一下?030章 商業秘密(1)068章 孟夏知沈望的身份032章 清姑來訪039章 上衙門037章 還得緩緩069章 久別重逢,上欒城124章 歹心反致殘131章 老狐狸120章 平回谷城,無影門生變(1)142章 寒氣入體055章 孩子大哭059章 上蒼龍山064章 痛扁馮家孿生兄弟139章 想死,沒那麼容易015章 逗比式的相處126章 挑撥父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