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
“閉嘴。”
他伸出手,立時被蕭函慕一巴掌打落。
“你沒資格叫我。”
她那雙帶淚柔動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身子一步步朝後退,突然一轉身,跑進臥室,門啪地聲上了鎖。
覃炙頃只覺得自己的世界一角,彷彿剎那間坍塌了一樣。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氣勢洶洶而來時,蕭函慕那三個字“要不起”,她說自己要不起她。
現在回頭再看去,覃炙頃笑了,難道他又陷入了蕭函慕的陰謀?
這就是她的陰謀?
讓他沒辦法,沒有那個心力碰她,哪怕是用強?
她搬了一座超大的山脈,連愚公都移不了的山阻隔在他們的面前。
哪怕他再用強,也始終跨不過橫亙在他心間的那道坎麼?
覃炙頃飛快地找到手機,撥通傅陽的電話。
“少爺,什麼事?”
能在這個時間打來電話,肯定是蕭小姐出了事?
傅陽這邊猜測着,就聽到那邊覃炙頃下了死命令。
“給我捂住蕭白薇的事情。”
“死也要坐實,是晉昊霖誣陷蕭函慕,是他拉她下臺,他是罪魁禍首。”
“少爺……”
傅陽一時語滯。
“這件事情已經做得很妥當了。”
爲什麼少爺又再重複這件事情,傅陽不解,沒有重複的必要。
“我現在要你做得再妥當點。”
覃炙頃在電話那邊,幾乎大吼。
“這件事情,無論是黑的還是白的,都坐實到晉昊霖身上,誰敢泄露半個字的真實情況,你知道我的手段!”
扔了電話,覃炙頃整個摔倒在沙發中,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覺得自己彷彿是從深淵裡面走了一遭。
他能想象得出,如果蕭函慕再知道是自己把蕭白薇的事情揭露出來的,鬧得帕瓦羅蒂沸沸揚揚,甚至把她拉下臺,那女人肯定連咬死他的念頭都有。
他絕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絕不!
這件事情,轉了一圈,本來明明是他追究蕭函慕的,爲什麼事情發展到最後,卻變成那女人來追究他?
蕭函慕第二天出門,沒有遭到任何阻攔。
覃炙頃不在,遠遠地有兩個人跟着她,毫不避諱的樣子。
她朝那兩個人的臉上看去,不是索超和索金。
蕭函慕朝那兩個人勾勾手指,兩個身形利索的保鏢趕過來。
“蕭小姐,什麼事?”
“索超和索金呢?”
自從把以前跟隨在自己身邊的保鏢辭退之後,身邊只有覃炙頃派來的索超索金。
蕭函慕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鬼使神差地竟然問起這倆人來。
“喂鱷魚了。”
倆保鏢異口同聲道。
“什麼?”
蕭函慕瞪大了眼,想起覃炙頃曾經威脅自己,把自己的暗中組織的那個專門負責對付杜家的小組人員,丟進鱷魚池的事情。
“他怎麼能那麼做?”
“因爲……不僅僅是他們,璀華那邊所有的僕人外加索金索超都被丟進鱷魚池了,他們沒用,讓蕭小姐您輕易被人帶走。”
聽到這兒,蕭函慕黯然了下,緩緩地搖搖頭,臉
上顯出失落的無望來。
“都死了?”
“也、也沒有。”
倆保鏢不敢說的樣子。
“就是有的被嚇傻了而已。”
把覃炙頃定義爲惡魔撒旦,一點兒都不爲過,他不給人個痛快,卻要把人嚇傻嚇呆。
這人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蕭函慕氣憤地搖搖頭。
“他一定是惡魔轉世!”
“蕭小姐別生氣,這本就是我們的職責範圍,保護不好您,是我們的錯處。索超索金他們說,養好了身體,會過來接我們班。”
“這麼說,你們還感激覃炙頃了?”
蕭函慕站在人聲鼎沸的街頭,眼睛時不時地朝外掃幾眼,邊接着話茬道。
“頃少給我們足夠的安家費用,我們把命賣給他,都沒關係。”
聽到這話,蕭函慕沒再說什麼,轉身拿起手機掩人耳目地邊走邊說。
“蕭函慕你夠膽,竟然敢給我們假貨。”
裡面傳來一記寒戾的男人音,帶着無邊的暴燥。
蕭函慕擡起臉來,朝不遠處的角落嘲諷地望了一眼。
將鼻樑上的太陽眼鏡緩緩摘下來,對那角落處同樣講電話的人,報以款款一笑。
“周醫師說得什麼話,東西是真的,不信,你去找頂級的鑑定師傅。”
“賤人!你以爲我不知道嗎?現在杜博誠到處派人找我和天奇!我們到哪去找鑑寶師傅?”
“那就沒辦法了。”
蕭函慕淡笑地把鼻樑上的眼鏡重又戴回去,轉而笑道。
“不如你把東西拿給我,我幫你去鑑定?”
“不可能!”
周境得在那邊嗷嗷吼出來。
“哼,當初杜天奇說得多無私。”
蕭函慕嗤之以鼻。
“拿到東西,就把它交給杜博誠,好還他自由,讓他自由地飛邸日內瓦去。現在怎麼樣,你們還不是貪婪地想把東西據爲己有?”
“姓蕭的,你別在這兒裝大公無私的。”
周境得拿着手機,站在角落裡,衝着遠遠朝這兒走來的蕭函慕痛罵。
“杜博誠是個什麼性子,你比我還清楚!把鑽石就這麼給他?他會讓我們都走着進去,死着出來!”
“如果杜博誠這麼好說話,你不早將東西交出去,來搏得一時安寧?!”
蕭函慕站定在陽光之下,上身着雪白襯衫,下身時裝淡灰色長褲,將她高挑纖雅的身姿展露無疑。
覃炙頃沒再讓她穿裙子,而是弄進公寓一套套長褲長褂。
遠遠地看去,她像是從時裝雜誌裡面走出來的模特,只是過於瘦了。
此刻被太陽照耀着,她狀似嫌熱的擼起右臂的袖子,露出雪白的小臂。
蕭函慕狀似無意地再往上擡袖口,被身後的保鏢勸止住。
這時,她從電話裡面聽到周境得彷彿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
彷彿突然意識到什麼,陰慘慘吼叫。
“賤人!是你讓覃炙頃查了我的實驗室?是你?”
蕭函慕露出此時已經可以靈活自由的手臂,本來是想現寶地告訴周境得。
他的陰謀再也實現不了,可沒想到,竟然得到這麼一句話。
這個線索令蕭函慕大吃一驚,同時心頭剎那間想好對策,緊接着回道。
“想要保住你手裡面的東西,杜家不是威脅,威脅到你的只是覃炙頃而已。”
“周境得,你把司宏放了,而且把當初在璀華別墅拍到的照片,傳給我,我保證,覃炙頃不會再找你麻煩!”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
“因爲你現在像過街的老鼠一樣,只要我看到司宏和那張照片,那麼,你可以從老鼠變回人。行不行,你自己考慮下,我只給你一小時的時間。”
蕭函慕掛斷電話,徑直離去。
這一趟,她本來是想去帕瓦羅蒂找林澤。
可沒有想到,周境得自動送上門來。
這是個好兆頭,這說明她很快就能擺脫覃炙頃了。
“叮!”
手機短信的聲音,蕭函慕打開短信一看,是一張彩信。
裡面有好幾張照片,黑洞洞的一切,卻較好的相素將司宏被縛。
以及他周圍的那些木偶般的“女屍”都照得清清楚楚。
收到信息之後,蕭函慕冷笑一聲,眼中燃燒着戰鬥的慾火。
飛快打電話給林澤,略略交待幾句後,她此行沒到目的地,便又回了公寓。
晚上的時候,覃炙頃沒有回來。
蕭函慕也沒期待他回來公寓,不過那兩個保鏢的存在。
總讓她想到覃炙頃,根本沒辦法忽略。
不過,她等待着第二天的精彩好戲。
“覃炙頃,這就是我說過的,你要不起,你、永遠都要不起我!”
第二天,被特意安排去取報紙的兩個保鏢。
看到的頭版頭條就是少爺的璀華別墅裡面上演着“冰戀”情結。
等他們不安地把報紙交給蕭函慕時。
還以爲她會大吃一驚,還以爲她會鬧,可沒想到她竟然跟沒事人兒一樣。
還坦然自若地說,這就是自家少爺的“真面目”?
她過於冷靜的模樣,使兩個都疑竇頓起,又不敢說什麼,只好退出去向少爺請示。
傅陽收到兩個人傳來的消息後,他正一臉憂慮地看着一大堆媒體記者對璀華別墅的“圍攻”之中。
電視屏幕上的畫面,使簡直他坐立難安。
他知道里面有什麼,不過是一具具類似於真的人偶。
可是當這些東西與黑暗,與綁縛與司宏聯繫在一起,共同被拴到破舊的雜屋裡面的時候,那遐想程度根本沒有上限。
“可惡,是誰拍下來的照片,又是誰給捅到報社去的?竟然還有人敢報道這種東西,難道不知道璀華別墅是頃少的地盤嗎?”
不安地來回走動,依然沒能使傅陽收到半點兒的安慰。
他很擔心這件事情被少爺知道,他很擔心,自己會再被訓斥一頓辦事不力。
只是,這件事情覃炙頃終究還是知道了。
不過,他看到的卻是蕭函慕對着媒體款款而談,而她旁邊站立着的中年儒雅的男人,竟然是杜博誠。
覃炙頃看到杜博誠的一剎那就愣住了,饒是他深沉冷酷,也沒能掩蓋自己的失態。
尤其是看到蕭函慕竟然與杜博誠相識一笑的時候,覃炙頃幾乎以爲自己看到了幻象。
使勁地揉揉眼睛,那在記者攝像畫面下的女人,確定是蕭函慕無疑。
可是,現在的她竟然與杜博誠狼狽爲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