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抱進臥室,拿薄被將她蓋住。
可林澤卻看到了剛纔歪在一側,壓住了的一半臉頰米粒狀大小的紫痕交錯縱橫,頓時蹙起了眉頭。
“小慕,你真的被人綁架了嗎?”
他喃喃地低語,可惜牀上的人根本就聽不見。
掀開她凌亂的薄片似的衣服。
林澤看到那被破舊布包扎過了的肩部傷口,趕緊去拿了醫藥箱。
許是消毒的滋辣着的疼痛擾醒了她。
蕭函慕悠悠地轉醒,當看清楚面前的人時,不由地低低一笑。
“抱歉,我是不是個大麻煩?”
“的確很麻煩。”
林澤淡笑。
“比我那些情人要麻煩好多。”
他看看自己這間裝飾華貴大氣,女性風範十足的公寓,低念着說道。
“本來我是偷情纔會來這裡的,可你看,卻無意中把你帶來了,我的情人們如果來了,肯定會誤會。”
林澤這說着,邊幫蕭函慕處理傷口,傷口結痂,有轉好的跡象。
不過在痂口處又再傷而扯裂了,裡面流出新鮮的粉色的血液。
“下一步要怎樣做?”
說了一番話,卻沒有聽到蕭函慕搭茬。
林澤知道自己想轉移話題的期望被識破了,只好轉到正題。
“我聯繫了杜博誠。”
蕭函慕默了默,淡淡地回他。
輕靈的眼眸微微眯起,帶着鋌而走險的寒冷。
“你覺得杜博誠接下來會做什麼?”
“你怎麼能與杜博誠合作?!”
林澤驀地收手,站起來,凌聲質問。
包紮了一半的傷口,還露着殷殷鮮紅,他也沒管,只是緊盯着蕭函慕,問她原因。
“我現在一無所有,又出不去,困獸猶鬥,只能如此。”
接過那半截紗布,蕭函慕草草地爲自己包紮上。
“你想離開,我可以送你出去。”
林澤復又傾下身,語重心長道。
“小慕,你不是最恨杜博誠麼?現在你聯繫杜博誠,無異於與虎謀皮。”
“雖然我不知道你與杜博誠合作,到底爲了什麼,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晉昊霖絕對沒有出賣你,在公司裡面散佈你母親的那些醜惡新聞,絕對不是他發的。”
“你被彈劾出帕瓦羅蒂,也絕對不是他導致的,要知道,他現在在總部也是步履維艱!”
……
草草地在傷處打了個結,蕭函慕默了良久後。
側過猶帶着瑕疵的一邊臉頰,衝他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明顯是不想再進行晉昊霖這個話題。
“覃炙頃一定在到處找我,如果你有真本事送我出去,又爲什麼把我藏在你用來招待情人的公寓裡?”
林澤臉一下子僵住,幽藍色的眼眸又是委屈又是無奈。
乾脆奪過桌上的咖啡自己吞了一大口。
“散播故意醜化我媽媽的事情,我自然會查清楚,這件事情,是不是與學長有關係,我會慎重處理,你不必爲他辯解。”
蕭函慕站起身來,輕拍他的肩膀。
“你也不用氣成這樣,我又沒說什麼,而且杜博誠也不是老虎,他不過是隻上了年紀的病貓而已,既然病了,相信有些東西一定能讓他暫
時忽略我的。”
把傷口用避水的繃帶包裹住。
蕭函慕在林澤的公寓裡面,滿滿地泡了一個安心澡。
披着浴袍出來後,她有聞到空氣裡面食物的味道。
微烤的培根乳蛋,南瓜蘑菇煎湯以及醬雞翅鬆肉餅,小巧而精緻的擺上了桌子。
蕭函慕大讚一聲,笑眯眯地坐下來,一手刀一手叉。
叮鈴交鳴着仰起小臉,滿是幸福地看着一身廚師裝的林澤,擺上最後一道大餐。
“哇,林澤,你手藝越來越好了。”
不等對方答覆,她雙手合十低念一聲。
“感謝上帝,感謝閻叔叔,感謝媽咪,感謝林澤,我要開動了哦。”
林澤看到她低下頭,開動狂吃起來,當即不由地搖搖頭。
“你這吃相也忒難看了。”
“是啊。”
在大吃狂吃的人竟然沒反駁,嘴巴咀嚼着食物,一邊含糊不清道。
“所以在外面,我從來沒吃飽過,得拿捏架子,各種各樣的禮儀,層出不窮。”
“林澤啊,也只有在你面前,我纔是真正的蕭函慕啊。”
她感慨着,舀起一湯匙南瓜湯,吞了一口。
輕吁了一口氣,把食物都嚥下去,最後舔舔嘴角,放下刀叉。
“就吃這麼點?”
林澤皺眉看着,蕭函慕每一樣食物都動一點,卻並不吃盡,導致偌大的浪費,報怨道。
“以後誰娶你這樣的敗家女人,誰倒黴。”
“聽我爺爺說過,娶的女人如果點餐時,每道餐只吃一點,那麼這種女人是不準進門的,實在是太浪費糧食了。”
林澤做了一個就是你這種女人的表情。
蕭函慕則笑了,扮可愛地湊到他跟前。
長長的頭髮猶帶着水氣,都沾到了林澤寬厚的肩膀上。
她可憐兮兮地蹭蹭他,乖乖巧巧地低喃着。
“我不是女人,我是你家養的小貓呵,所以,把這些好吃的飯菜都收起來吧,下一頓,由我解決!”
天知道,她最近都沒吃過一頓可口的飯菜。
也只有真正體會過的人才知道,當長期的不得味的飯菜吃下肚。
如今再見這麼一桌子可口的飯菜時,她那乞丐心理再度發作。
不願意全部吃完,好像以後再也吃不到一樣。
“你呀!”
林澤摸摸她的頭髮,淡笑卻無奈地搖搖頭。
伸出有力的手臂,輕輕地把她纖柔的身子摟在懷中,沒有任何慾念,卻異樣和諧而美好。
“小慕,辛苦你了。”
他的手臂輕攏着她的腰際,一點兒也不敢用力。
剛纔她睡着時,他抱着她,她的輕了很多。
隱隱露出來的身體的一角,猶帶着於痕。
他知道,在這次綁架中,她一定吃了不少苦。
覃炙頃猶疑地婆娑着早竄出一截鬍渣的下巴,專橫冷酷的眼眸中全是莫測的詭異。
傅陽在旁邊立着,小心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又問道。
“少爺覺得這件事情怎麼辦好?”
“如果她不在那裡……”
“少爺,我們大約知道蕭小姐在那裡,不如派人先去探探,然後再觀察?”
傅陽試
探性說道。
“也好,讓你的人先去看看,回來再說。”
覃炙頃終於覺得這方案可行,擺擺手示意傅陽下去做。
林澤的表情不像是知道蕭函慕在哪的樣子。
如果自己的人闖進林澤平時用來招待情人們的公寓,覃炙頃不但覺得會掃草驚蛇,更會事先破壞他完美的計劃。
目前他的計劃還算成功,至少把晉昊霖那個礙事的,在蕭函慕心中給抹黑了。
至於杜天奇,根本構不成威脅。
現在只剩下一個林澤了,覃炙頃玩味地邪邪地勾起脣角。
關於林澤這場戲,他得好好玩玩。絕不能事先搞壞了。
他拿起桌上的那份巫照凡傳來的檢查報告,重又看了一遍。
心裡面已經把與杜天奇接觸的所有的人過濾一遍,似乎明面上只有那個周境得最可疑。
他是搞醫學的,更是研究藥物成分,而且還是博士生導師。
不但經驗豐富,更是頂級專家。
尤其是在杜家的資助之後,這個人說起來還是相當危險的。
不過,把他與杜天奇掛勾,覃炙頃還是覺得有些勉強。
這時傅陽進了來,把任務都交待下去,他又帶來一個並不算好的消息。
“少爺,查到杜家近期有一筆票據支出,款子不少。”
“杜天奇的公寓空了,還有,我們也查不到周境得的行蹤,也許您懷疑得對,杜天奇向蕭小姐注射的藥物,極有可能是從周境得那裡來源。”
“能查出他們去哪兒嗎?”
聽了這話,覃炙頃卻是看不出半點異色,仍是一副十拿九穩的樣子。
“暫時不能。”
傅陽懦了懦,輕聲道。
“別灰心,就算咱們不盯着杜天奇,杜博誠也會盯着他。”
覃炙頃衝傅陽安撫一笑。
“杜博誠是絕不會放過杜天奇,這頂偌大的綠帽誘因的。
“雖然他不是曹偉芸生的,不過杜博誠想查出杜天奇親生父親的勢頭還很不低。我們坐等就好。”
“至於周境得——”
覃炙頃剛纔還輕鬆暢快的語氣,一下子變得陰沉冷硬。
“捉住他,我要親自處理!”
兩人正在說着,傅陽的電話響起來。
他接通了只三秒,便將電話掛了,眼中冒出精芒。
“少爺,找到了。”
蕭函慕十分粗略地把自己被綁架的過程給簡短地說了一遍,省略掉鑽石部分。
在林澤問及自己身上的於傷和臉頰上的斑痕時。
只是解釋了一下,自己與周境得的近身肉搏。
當聽說覃炙頃竟然把林澤找去,追問自己下落時。
蕭函慕只是冷笑,對林澤的規勸充耳不聞。
“你不必擔心,用不了多久,覃炙頃會自動放棄對我的執著。”
“小慕,你至少應該再找個地方吧。”
林澤不放心道。
“我是從頃少那裡出來的,我很擔心他會派人跟蹤我,到時候他找到你,那就麻煩了。”
不敢想象,她會再被帶到璀華別墅裡去,與自己永遠隔絕掉。
對此蕭函慕只是無畏地聳聳肩,大氣地翹起二郎腿,輕鬆地扮了個鬼臉,顯得毫不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