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男人隱匿着的笑容,蕭函慕緊張着的心放下來,看來似乎是沒什麼事情吧?
她大着膽子,將那層面紗給揭下來,只看到一箇舊色的陶罐呈現在眼前,仔細一看,竟然是與當初被摔碎的那個陶罐差不多高,只是顯得有些新穎,罐身上沒有磕磕碰碰的那些年代感。
“你,怎麼會弄這個來?”
她臉上沒什麼特殊的表情,剛纔的動容,只不過隱藏在一閃之後,便盡乎收斂起來。
“當時冉雅把陶罐給摔碎了,我知道這是你媽媽留下來的東西,是我沒有保護好它,現在,就當是它重生,再次送給你。蕭蕭,相信我,會給你幸福,好嗎?”
覃炙頃輕聲喃着,將那陶罐提起來,送到蕭函慕的懷中,“蕭蕭,收下它。”
“你……”
蕭函慕只來得及支吾一聲,那陶罐便被男人硬生生地塞進了懷中。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魅惑的眼眸之中,全是真誠的流動着的盈光。
他怎麼會想到弄這東西給自己,他怎麼會想到陶罐呢?
記得當初在會議室裡面,陶罐被摔碎的時候,這男人似乎並沒有說什麼話地冷眼旁觀,現在他卻是很珍惜的樣子。
蕭函慕又想到他曾經說過,會尊重她的媽媽,會尊重她。
難道這個男人已經漸漸地變好了?
“這東西一定很花時間吧?”
蕭函慕看着陶身,上面的花紋淡淡地,沒什麼特別的質感,但是花紋彷彿是從原來的陶罐上覆制下來的一樣,幾乎一模一樣。
“也沒花很多時間……哦,其實早就想給你個驚喜,所以就做了。”
似乎是發現自己說出的話猶爲不妥,覃炙頃中途變了話,急急地補充道。
蕭函慕聽了他的話並沒有多想,腦中浮現的只是今天上午時,小姚發給自己的那張陶罐的圖片,上面的花紋與自己如今懷中抱着的這個陶罐的花紋一模一樣。
她心裡面感覺古怪,可一時間又說不上什麼來。
只覺得這雖然花紋雖然不算繁複,可覃炙頃卻只是見了這陶罐一面的樣子,他能記住這花紋?而且還好像是全部從原身上覆制過來的一樣。當初的覃炙頃對這個陶罐根本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可他卻能完好地複製出一個來。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懷中的東西被男人給拿出去,放到蕭函慕的櫃頭前面,確保她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這是你的,不會有人再摔碎了,放心吧。”
覃炙頃拍拍她,看到她留戀的目光,男人深覺當初自己做法有些欠妥當。
蕭函慕幽幽的眼看向陶罐,最後把目光放到覃炙頃身上,“頃少!”
“嗯?”
“這東西是真心送給我的嗎?”
“呵呵,”覃炙頃聽了不由地苦笑,看吧,連送個東西都要懷疑上了,他輕輕地握住她小巧而圓潤的肩頭,鄭重道,“當然是送給你的。你沒看那這陶罐的底部麼?”
蕭函慕聽了他的話後,怔了一下,當即上前,將那陶罐抱了個滿懷,把罐身翻了過來,這就看到在陶罐的底部燒製了兩個彷彿度了金子的姓氏“覃”與“蕭”。
在兩個字的中間,還有一個燦輝生亮的心形,是用紅灼灼的碎鑽澆製而成的,直將兩個姓氏連在一起。
“雖然顯得有些像暴發戶,不過,這個陶罐實在是顯得太老土了。”覃炙頃走上前來說道,看到蕭函慕不語不動,他摸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剛纔的話讓
她又覺得她母遭到了觸犯。於是趕緊改口,“其實它有那麼點藝術感的,不過,在下面弄點金燦燦的東西,也能增加美感麼!”
“這是真的鑽石末和金子磨成的泥面子?”
蕭函慕手輕輕以地撫過那個心形和那兩個姓氏。
姓氏是用金子磨成泥面燒製面成的,至於這個被鑽石鑽末填充後的金形,蕭函慕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會看錯,確實是鑽石,她自小認鑽石,不會看錯那東西。
顏色至純,淨度幾臻完美。被大師切割成米粒大小,然後重又粘到了那個心形的表面,蕭函慕看着心驚,“這一定不便宜吧?”
燒製一個陶罐不會太貴,可是這底瓶下面的一道道工藝,讓蕭函慕看得心驚,當這些手續,再加上將近有兩克拉的鑽石價值,蕭函慕望着正深情注視着自己的男人,“以後不要這麼破費。”
這東西不僅燒錢,更浪費人力物力。
她不想收這樣貴物的東西。
覃炙頃輕輕地攬住她的柳腰,大掌輕撫着她的小腹處,輕輕婆娑,“蕭蕭,你這裡不是印着我的姓了麼,雖然好像被我搞得很不好看,但你的身上已經有了我的印記了,現在有這個代表着故去的蕭伯母最愛的陶罐伴隨在你的身左右,這樣,你永遠都擺脫不了我。”
“如果哪一天你生我的氣,要將這個陶罐毀掉,那你是連蕭伯母都摔碎了。”
覃炙頃嘆息一聲,這一天,真累啊!
自從截獲了蕭函慕手機裡面的那張陶罐的照片之後,他就命人連夜趕工,臨時加入了自己的底部設計,忙到了這麼晚,終於完工了。
覃炙頃低眸定定地看着懷中的女人,心裡面溢出滿滿的幸福,原來這個女人也有糊塗的時候,難道沒有摸到陶罐本身還熱乎乎的麼。
這隻陶罐在這短短的一天之內,可是經過了無數人的手啊,就爲了能討她歡心。
可她現在,連笑容都不給自己。
“蕭蕭,對我笑一個。”
“啊?”
蕭函慕對着陶罐沉思,想着覃炙頃那話的意思,由對媽媽的不敬,到開口直呼她媽媽的名字,再到如今的“故去的蕭伯母”,這男人的變化真快!
他讓自己留着這陶罐,還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上。
他,是真的對自己用了心?
“讓你對我笑一個!”
不耐煩她又魂遊天外的覃炙頃,突然把她轉過來,讓她面對着自己,兩隻大掌改掐住她的肩膀,重聲重氣地道,“我累死累活,忙了一天,回來後,你連個笑臉都沒有!”
他的抱怨真是好沒道理,他累死累活?那麼自己就不累?
還有,他賺了錢,又沒自己的份。
蕭函慕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從認識覃炙頃之後,她連一座別墅都沒有收到,更別提染指覃氏的股份了。
他累,關她什麼事?他賺的錢,又不是給她花的?
心裡面雖然這樣想,表面上卻不能這做。
蕭函慕還知道,自己家的閻敏還住在覃炙頃的藝術區,如今杜家沒有與覃氏合作,正是自己下手的好時機,她還得繼續拖着覃炙頃。
想罷,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個自認爲好看的笑容,卻得到男人一記炸雷,“難看死了!”
“難看?”蕭函慕嘴角一抽,她還是第一次聽人說這倆字。
雖然不是絕對的美人,可是自己的長相怎麼着也過得去吧?他卻說難看?
“再笑一個!要用心笑!不僅如此,還要想着我,只要一想到我,
你就要笑!”
男人命令着的語氣,帶着幾絲陳痛之意,句句珠璣。
蕭函慕順從地又做出個笑臉來,下一刻又被否定。
上上下下做了十遍之多,才勉強通過覃炙頃的審覈。
“這纔對。你這個笑容,一定是想到我了,所以纔會笑的吧!”
男人自信而笑,蕭函慕心爲之一頓,彷彿被說中一般瞪向男人。
“哈哈,我說吧!肯定是想到我了!”
覃炙頃見此,更加得意起來,不由分說吻住眼前如花瓣的紅脣,霸道而專橫地朝裡探鎖而去。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蕭函慕臉頰嫣紅,身子都軟得快要站不住,耳邊聽到男人滿足的喟嘆聲,待她看清楚眼前這張放大的俊臉後,不由地低罵道,“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吻我!”
“你以爲誰稀罕?”覃炙頃對道,聲音一如既往的帶着幾分痛斥,“你的嘴巴里面全是中藥味,等你斷藥後一個月再說!”
“還有,明天把那個中醫老頭兒找來,讓她再給你好好看看。”他說着,指尖輕捏蕭函慕可愛的俏鼻,“趕快給我好起來,我只允許你再吃一週的中藥,時間再長,看我怎麼收拾你!”
男人說罷,大搖大擺地朝浴室走去。
蕭函慕望着他的背影,心裡面莫名地感覺得甜蜜蜜的。
晉昊霖敲敲蕭函慕辦公室的門,發覺她手拄着筆,文件上卻半個字都沒寫,只見她低垂着眼眸,嘴角卻溢着莫名的笑。
“小慕,今天的會議要持續進行到晚上,你要有心理準備,先把晚飯吃了。”
見此晉昊霖不由的挑挑眉,在她的桌面上重重地敲了兩下,讓她回魂,“我說,你是不是在想我呢?所以才笑成這副樣子?聽說你這種樣子,是戀愛中的反應。小慕,你是不是在想我?”
晉昊霖湊近她,泛着溫柔色澤的眼眸緊緊地鎖住她,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逃脫。
“啊?我有笑嗎?”蕭函慕怔了下,她同剛纔好像有想到昨天晚上覃炙頃送來的那支陶罐上了。
那個陶罐彷彿已經不僅僅是代表着媽媽最愛的東西了,更是因爲上面的那兩個姓氏,而緊緊地聯繫在一起了。
想到昨天晚上,覃炙頃說的話,蕭函慕只覺得此刻即使喝不加糖的咖啡,都覺滿肚子都是甜膩。
“你沒有笑嗎?你在想什麼?”
晉昊霖溫暖的眸漸漸地冷了下來,蕭函慕那一剎那看自己的目光過於冷淡而陌生,這不是戀愛的徵兆,這不是想着他時該有的反應。
她在想着誰?
“覃炙頃?”
“他、他怎麼了?”蕭函慕彷彿被醍醐灌頂一樣,煞時間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清凜的眸,帶着幾他掩飾地望着面前這張放大的俊臉,然後很不適應地朝後挪了挪身子,以保持兩個人的距離。
她果然是在想他。
看到蕭函慕的表情,晉昊霖心頭涌起一陣失望,這樣戀愛中的樣子,是屬於覃炙頃的,卻不是他。
她果真連心都給了覃炙頃!
“沒、沒什麼。”
避開她的目光,晉昊霖眼底深處帶着一陣陣的痛色,他努力了那麼多年,就想要與小慕在一起;他實現了她的願望,讓她帶領着帕瓦羅蒂的團隊回國內發展,回到X市。
他滿以爲,當她達到她想要的高度的時候,她會再回到他的身邊的。
可是她的高度,永遠達不到;
她想要回的,也將不再是自己的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