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昊霖想了想,直接問道。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不妨直說,天這麼晚了,再這樣拐彎抹腳下去,我們都不必休息了。”
剛說完,電話那頭傳來杜博誠爽朗的大笑聲,聽着晉昊霖一陣厭惡。
沒有什麼人,是不虛僞的;
可是像杜博誠這樣,披着人皮,還虛僞透頂的人,實在令晉昊霖喜歡不起來。
“小慕這孩子,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麼要好的人那?我聽說,她在國外,過得不算差,而且又有你照顧着……”
杜博誠左右打探着晉昊霖的口風,接着又道,“昊霖那,你也知道,只有更瞭解我這個不馴的女兒,我才能對症下藥,做個好父親嘛。而且這對我們以後的合作很有幫助!畢竟……你不是要做回亞太區董事長的位置麼?”
最後那句話卻是透着幾分陰戾的協迫之意。
其實早在蕭函慕送來這份資料之前,他已經做好了與杜家合作的準備,重回原來的位子,再加上阿道夫那邊,意有重納自己入幕的意思,這件事情,就變得簡單很多。
杜博誠感覺到一陣沉默,直覺得晉昊霖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
他立即警覺起來,當初在國外時,有人替蕭函慕擋了一次車禍,那個人如此心甘情願,他早懷疑,蕭函慕一定還有人在她的身後保護着。
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不僅要從那丫頭身上下手,更應該雙管齊下,把她幕後的人給揪出來!
說不定,鑽石就在那個幕後的人手中!
“晉昊霖!看來你是不想回帕瓦羅蒂了!有覃炙頃在她身邊,蕭函慕又勢利刻薄,在她眼裡,你不算個東西!”
杜博誠不耐煩地語出威脅道。
晉昊霖聽了這話,頓時有股摔手機的衝動。
他目光緊緊地覷着不遠處,他完全可以用那份資料,換回屬於自己的位置的。可是,一旦這樣做了,小慕的身上就有污點了,而且很有可能她會被解職。
猶豫了一陣,晉昊霖將早已被撞死的閻商,告訴杜博誠,被連誇着識時務,杜博誠掛斷了電話。
晉昊霖一陣失落,他這算是出賣了小慕了嗎?
他心裡面非常不安,爲了彌補心頭的不安定感,他決定去看閻敏。
傅陽派人沒能安撫下閻敏,那小子簡直軟硬不吃。
在毓航一頓實實在在拳頭的伺候下,非但沒有讓他變乖,反而更難伺候了。派去人的說好話都沒能讓這傢伙安靜下來,還揚言要告他們人身傷害,私自囚禁等等一大堆名而八經的罪名。
傅陽聽到這兒不由地滿頭黑線,這傢伙果真是從國外回來的,法律意識這麼豐滿……
他親自帶人過來,本想好好勸勸這傢伙,讓他先配合一下治療傷患處,省得到時候被蕭函慕看到,又是一頓麻煩。
可傅陽沒想到,自己會在進入藝術區後,碰上晉昊霖。
“晉董事長怎麼會來這裡?”
兩人碰了個照面,不打照呼,實在不像話,雖然僅有幾面之緣,更在從前沒有說上話,傅陽覺得自己該禮貌一下,同時心中暗暗猜測着,晉昊霖不會跟他是一個目的來的吧?
“叫我晉昊霖吧。已經卸任帕瓦羅蒂了。”
晉昊霖着一身休閒裝,當風立在面
前,一身溫柔和煦的氣息,友好地伸手與傅陽一握,接下來話鋒一變,直擊心腑,“閻敏住哪層?”
他指指不遠處如霧似幻的一排排藝術氣息的大樓,沒有任何疑義,而是直接問出閻敏的居住地方。
他彷彿早知道了一樣。
“閻敏是誰?他也住這裡?”
傅陽心中一滯,面上卻巍然不動,平平地反問道。
晉昊霖聞言倒是明顯一愣,面上露出幾分疑惑來,“小敏從英國回來後,說是被覃氏的頃少接到了藝術區來居住,難道是我聽錯了?”
他微帶着尋思,眼睛卻沒離開半刻,緊緊追逐着傅陽的面部表情,突然道,“看來我需要去警局登記個人員失蹤了。”
晉昊霖說着,轉身就走。
傅陽一看,慌了。
“晉先生!晉先生怎麼那麼急呢!”
傅陽趕緊攔住晉昊霖,臉上露出幾分看似真切的關切,大包大攬道,“既然今天我碰上這事了,不如我給你找找,你看行吧?”
“哦?傅先生能幫上忙,這簡直太好了。不知道,我多久能知道小敏的消息呢?一天,兩天,還是一個小時?”
晉昊霖微笑着,帶着淡淡篤定的自信,最後的尾音幾帶着些許戲謔的不屑感。
“儘快吧。”
傅陽看他這副淡定的樣子,頓時知道剛纔晉昊霖在做戲,可如今又沒辦法拒絕,只好硬着頭皮答應。
晉昊霖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
閻敏什麼時候來的中國,甚至是什麼時候被覃炙頃帶走的,這些他都不知道,不過是捕風捉影,然後隨便發揮了下,傅陽就沉不住氣了。
看起來,這裡面有事情。
打定主意,晉昊霖開車尾隨在傅陽一行人的後面而走。
其實他並不想跟蹤傅陽的,可奈何他也要去黎園,而傅陽他們正順路,於是便前後腳到達了黎園。
看着傅陽詫異卻強自鎮定的模樣,晉昊霖心中一陣陣冷笑,小慕就在這個黎園裡面,他卻這麼大清早地趕來,到底是來看小慕呢,還是來看他喜歡的小慕與別的男人……親熱?
剛一進客廳的門,就被保鏢給攔住了,晉昊霖扭頭看向身後的傅陽,將自己腕上的表朝他揮揮,“時間也不早了,相信頃少不會這個時間還在睡覺吧?”
“請容我跟少爺說一聲。”
傅陽上前鄭重地道,這就擡步入內,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記低沉磁性的嗓音,“讓他進來吧。正好,我們在用餐。”
是覃炙頃的聲音。
晉昊霖聽了微微蹙眉,保鏢讓開後,他得以入內,剛走向飯廳,就聞到了濃厚的中藥味,晉昊霖的眉頭一瞬間鎖得更緊更深。
雖然這種藥香有着中國最傳統最精華的存在,只是依然會給人一種陰暗的不詳般的存在。
是誰病了嗎?
晉昊霖暗暗猜測着,腳下步子不停,很快入了飯廳。
“學長來了?”
從飯廳的入口,直往西式長桌的盡頭望去,坐着削弱的蕭函慕,她正放下湯匙,壓抑着有些動容的小臉,滿含期待地望着自己。
“小慕?!”
幾乎不敢確定,自從上次的爭執之後,才幾天沒見,她又瘦了那麼多。
飯廳裡面沒有開燈,靠着窗子外面的光線照射而入,勉強看到她削薄的身子輪廓,晉昊霖掠過覃炙頃的視線,急上前握住蕭函慕的肩膀,“你怎麼了?是你在吃藥?”
“不過是些補藥。”蕭函慕故作輕鬆,語調裡面卻帶着壓抑不住的激動。
輕輕地拉住晉昊霖的手,她淡笑着將人讓入坐,“我最近身體不好,頃少找了專門的中醫……黎園裡面的廚師做的中國菜都是最美味的,我也應該學着入鄉隨俗。”
最後四個字,帶着幾不可聞的悲色,聽在晉昊霖的耳中,卻成了一種覃炙頃對眼前小人兒的變相刻薄。
“你瘦了很多。”
晉昊霖大掌反握住蕭函慕的小手,拇食指不經意地丈量着她的皓腕,感覺到那尺寸是比印象之中又瘦了一圈後,才幽幽地說道。
傅陽守在覃炙頃身後,眼看着自家少爺胸口起伏不定,鐵拳攥緊,渾身散發着危險的寒意,他忙悄聲稟報道,“少爺,有件事情要對您說。”
覃炙頃聽了猛地站起身來,朝兩邊侍候的人,狠狠一個眼色,頓時所有的目光都緊緊地鎖向蕭函慕與晉昊霖身上。
在確定這倆人在“衆目睽睽”之下,不可能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後,覃炙頃這才率先去了書房,傅陽忙跟在身後。
“上次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眼見覃炙頃“知趣”地退席,蕭函慕這才肯提及前塵。其實剛纔她吃早餐時,聽到聲音,她就覺得有可能是晉昊霖來了,蕭函慕想到閻敏,帶着這樣的心情,她小心翼翼地檢查晉昊霖臉上的神色,想要從上面確定閻敏還是安全的。
“事情都已經過去,我已經忘記了。”晉昊霖說着,有些憂慮看着蕭函慕問道,“小慕,閻敏是不是被覃炙頃囚禁起來了?”
“怎麼說?”
聽到晉昊霖終於提到閻敏,蕭函慕臉色一變!
她將自己的存款,乃至爲了留出後路,準備出給晉昊霖洗清污點的資料,都因此交了出去,就爲了閻敏能夠平安。
現在,他卻說閻敏被囚禁了。
這到底什麼意思?自己做的那麼多,他至少應該保證閻敏的平安!
“爲什麼?”
想到這兒,蕭函慕終於沉不住氣了,疾厲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冷冷地瞪着晉昊霖,彷彿是他囚禁了閻敏一樣。
晉昊霖不是傻子,他應該知道,自己肯將誣陷他的資料交出去,冒着被再度撤職的風險,就是爲了閻敏,託他將黑金卡交到閻敏手中,那象徵着她最後的付出,晉昊霖是個聰明人,他應該最明白!
“小慕你別急。”
晉昊霖心下也隨之不安起來,小慕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在意閻敏,可他卻將閻商透露給了杜家,現在不僅是覃炙頃,恐怕連杜家也早晚會查出閻敏來。
“閻敏他是個大人了,不會有危險的。”
“閻敏被覃炙頃囚禁起來?這麼說你根本沒看到閻敏了?”
蕭函慕根本沒聽進去晉昊霖的勸說,不安問道。
“是。”晉昊霖只得回答。
昨晚覃炙頃宣佈解除與杜冉雅的婚約,這個時候正是她攻擊杜氏的機會!可是她身上的案子卻沒結,再者閻敏又被覃炙頃給關了起來,她甚至不知道他的死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