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函慕任曼莉戳夠了,便繞過她,靠馬路邊上,準備攔車回家,她實在是沒精力在這兒饒舌。
曼莉滾出公司就可以了,至於滾到誰身邊去,蕭函慕實在沒什麼興趣知道,何況她已經對覃炙頃亂七八糟的私生活,無力心再去觸碰。
馬路邊上突然停下一輛精貴的跑車,蕭函慕定定神,認出了車子是覃炙頃的,想到身後的曼莉,她不由臉色很差地躲開位置,擡步朝更前面走去。
覃炙頃是來載曼莉的吧,蕭函慕沒錯過剛纔覃炙頃開車駛來時,握着方向盤衝自己極盡魅傲的一笑,被一個小小的曼莉欺負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讓覃炙頃也來踩上兩腳。
她心裡面堵着口氣,悶悶地朝前走,可哪知道覃炙頃竟然把方向盤往裡打,一記刺耳的剎車後聲,蕭函慕驚然察覺,車子倏地駛近,下一刻車身幾乎貼到了她的衣服邊上!
她驚然地連動都不敢動,渾身僵住,腦中再次迴盪起當年自己被撞,腿部感覺到那硬生生的從痛到麻木,然後無盡的血,再到毫無知覺。
“上車。”
覃炙頃沒事兒人一樣,拉着她,將人塞進副駕駛座上,自己上車後,順道把車門的暗鎖給上了,這才悠閒地側臉瞧着蕭函慕。
“你在這兒,杜冉雅不生氣?”
“她管不着我。”覃炙頃輕描淡寫,俊魅的臉是一向的專橫獨裁。
“曼莉呢?”蕭函慕又問了句,其實她想說,曼莉就在後面,他找錯人了。
“踢了。”男人彷彿隨手扔掉用過的紙巾般,連眼皮都不擡半下。
這時,車子猛然被狠錘了一下,蕭函慕怔了怔,因爲密閉的車內空間,即使很大的聲音,在裡面的人聽來,也只是小小的“咚”地一記輕碰。
蕭函慕轉頭就看到撲上來的曼莉,隔着車窗,拳頭兇狠地一下下砸上來,咬牙切齒地,剛纔一片燦爛的小臉,此刻變得猙獰痛恨!
蕭函慕臉色難看起來,隨着車窗被呯呯呯地砸敲聲,她轉頭看向覃炙頃,“你這樣對待曼莉,很失公道。”
不是說讓她住到黎園去,不是親自來接她的麼,爲什麼卻突然變成這副樣子?
畢竟曼莉爲他做了不少事。
這一次覃炙頃笑了,猿臂拄在方向盤上,支着腦袋側眸看她,根本無視曼莉那像瘋婆子一樣砸車門的架式。
男人冷湛魅的眸中倒滿是真誠的讚賞,“歷經過我考驗的女人,纔有資格睡到我的炕上。至於那些沒用的,與她們在一起,簡直是在折磨我。”
他說着,目光狀似無意地看向車窗外,陡地利眸幽凜,刺向車窗外面越加瘋狂的女人。
剛纔還瘋砸車窗的曼莉,像被點穴一樣,嚇呆在原地,雙手無助地縮回來,傷痛而絕望地看着車裡面坐着的男女。
“有能力的女人多得是,不缺我一個。”蕭函慕沒注意到這些,只是質疑覃炙頃到底在玩什麼。
“你不是說我讓我給你可以獨立飛翔的翅膀嗎,現在,你的翅膀不是越來越
硬,越來越能飛了?看吧,連我都困不住你了。”
覃炙頃狡詐一笑,冰顏俊容上,難得只在眼前這個女人面前消融。
蕭函慕氣結地別過臉去,這是當初她要的資本,更是他所能付出的!
如今,他處處擋她的道!處處拿捏她,這反倒成了他“幫助”的資本了?這男人,到底要不要這麼無恥?!
“好了好了,有一家餐館不錯,我們去吃吧。還有上次,我要做的水晶蒸包,你還欠着呢,什麼時候給我做了吃?”
覃炙頃還記得這茬,蕭函慕有意氣他,扳着臉冷哼,“包子我不會蒸,不過,我會做蕃茄炒雞蛋,你要不要吃?!”
“真的?”
這男人臉上竟然流露出她意想不到的溫柔和驚喜之色,蕭函慕看得莫名一窒,他不應該鐵青着臉衝她爆吼的嗎,怎麼他會露出喜色?
“回你家,給我做炒蛋。”
覃炙頃彷彿沒看到她的驚訝,當即發動車子,興高采烈而去。
蕭函慕不情不願地把覃炙頃帶回了公寓,男人一看這公寓,當即臉色差起來,公寓的條件不差,他梗梗於懷的是他那一箱子衣服!
索超和索金當初給他說的,蕭函慕住的地址並不是在這兒。
敢情他一直被自己的手下給蒙在骨裡?!
把個無能的傅陽給揮出視線了,原來留在身邊的索超和索金也聰明不到哪兒去,覃炙頃當即決定回去,就把索超和索金給開了!
沒用的廢物,他不要。
蕭函慕回到門前,拿鑰匙將門打開,心中還自擔憂那兩個傢伙在家裡,到底會不會做飯?
杜天奇是個生活白癡,需要人料理的大少爺;
至於閻敏,那傢伙也只會喝酒,做樂曲,弄得屋子亂七八糟,最後譜完曲後,還會跳出來指責你,怎麼不收拾屋子,怎麼飯還沒做好,怎麼時間這麼晚了還不叫他……
這兩個人放在一起,不吵成一團纔怪。
入屋,鼻間就聞到一陣濃烈的血腥之氣!
蕭函慕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來,猛然覺得眼前黑影一罩,整個身子被覃炙頃死死抓住,生生護在他身後,耳中只聽到男人聲色嚴厲地告誡,“跟在我後面,不準輕舉妄動!”
他說着朝前而去,懾人的冰眸四下防備,身體肌肉爆發到頂級防備狀態。
等他站定在沙發前一動不動時,蕭函慕心裡面的狐疑更甚了,伸手就想撥開他去看看,卻反被他捂住了眼,“不要看,會嚇到你的。”
男人的聲音溫溫柔柔,帶着小心翼翼的疼惜。
“怎麼、怎麼了?”
蕭函慕的聲音有些顫抖,心裡嗵嗵直跳,預感得不好,就聽到覃炙頃毫無感情地回答,“杜天奇自殺了。”
“怎、怎麼可能——”
蕭函慕顫了下,猛地撥開覃炙頃,撲上前去。
入目,只見杜天奇身上依舊披着那件貴重的運動衣,是昨天晚上自己給他的,他得到後,甚至還像狗狗一
樣,嗅嗅上面的味道。
遺體浸在血海中,染紅了整個沙發,早已經冰涼;他表情死凝,在灰暗的光線裡面瀰漫出一股靡敗的無望感來。
他右手處放着把帶血的菜刀,血已凝結,眼睛瞪得奇大,卻已不復生前的陽光熱情!
蕭函慕幾乎沒勇氣再看下去,她哽咽了下,差點兒暈死過去,“不可能的,我們說過,今天要離開的。我送他離開,真的,是真的!他怎麼可能自殺,怎麼可能?”
覃炙頃冷眼旁觀這場死亡,神情冷淡,沒什麼感覺。
只是在看到蕭函慕傷痛的樣子時,男人眼瞳驀地一緊,瞪着杜天奇的屍體,剎時間都有些仇視起來。
這個人的死,生生奪走了蕭蕭的心,他真不應該死的。
覃炙頃上前深深攬住她,放進堅硬的胸膛前,男人張了張嘴,終有些不習慣地安慰,“死就死了,人死不能活。”
很快有警方介入,不多一會兒,警方將閻敏也找了來,詳細尋問了一遍,原來閻敏早上醒後就離開了,有證人,更有監控證據。
只是當閻敏回頭目光鎖住蕭函慕時,眼中卻有着實實在在的仇恨,他一把抓住蕭函慕的衣領,揪着她兇狠地問,“你終於又害了一個人,你滿意了?!”
“我就說你怎麼會好心把杜天奇領到你的公寓裡面去,現在我明白了!是讓他給你當替死鬼呢!你這個歹毒的女人!你害死了叔叔還不夠,現在又要害他!”
“你害死人,還上癮了!”
閻敏張牙舞爪地扯着悲痛無助中的蕭函慕,句句指控,帶着難以言喻的痛恨!
他的話引起了警方的懷疑,蕭函慕當場被傳去問話。
一件被視爲證物的帶血的運動衣,上面有着蕭函慕的指紋以及氣味,卻帶着杜天奇的血。
蕭函慕還聽到,警察從公寓裡面搜出來的,來自杜天奇手機裡面的一段錄音,那大約是在他最終彌留之跡留下來的。
他讓她保護好——爸爸。
杜天奇的死,最終被判定爲自殺。
蕭函慕還清晰地記得,她拿着菜刀向杜天奇霍霍威脅着的時候,杜天奇的表情,他在害怕,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害怕。
試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勇氣自己去死呢?他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爲什麼要自殺?
何況他們還約定好了,要在天亮之後就送他上飛機。
她親眼看着,他在笑着點頭,他沒有拒絕,他陽光而熱情的眼眸看着她,還要求她一起走。
蕭函慕把自己的想法向警方提供之後,本來是能夠離開的,卻在驗屍之後發現,誠如蕭函慕所說,屍體的身上有着初時的刀傷口,經鑑定之後,與菜刀的刀口吻合。
既然杜天奇沒有自殺的意圖,那麼他的死就疑點重重了。
本來可以安全離開的,蕭函慕當即被扣留。
覃炙頃追隨在左右,眼看着就能把人接出來了,哪知道中途蕭函慕又變了卦,現在成了謀殺嫌疑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