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練本能地一擡手，砰地抓住了她的腕子，腳步一錯就把她一把拽倒在地！
娜塔莉又摔了個狗啃地。
不過，這次她終於想起了曹練前頭說過的話，不由得悲從中來，趴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曹練看着奇怪地趴在地上的女人，覺得那樣子像一條扭曲的蟲，心裡頓時厭惡到了十分，冷哼一聲，道：“愛情？！就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娜塔莉哭聲一頓，總算想起來輸人不輸陣這個俗語，急忙再次爬了起來，一邊擦淚，一邊哭着回罵：“你個黃毛丫頭懂什麼？”
曹練雙手抱肘，好整以暇，上下打量她，口中的話再不容情：“你這條裙子是紀梵希去年的夏款，如果是今年買的，那價格應該在三萬七八的樣子；你這雙鞋是吉米周今年春季發佈會剛出的，標價八千三；你的項鍊是尚美十年前的經典款，售價一直沒變過，一萬零一歐元，取萬里挑一的意思；你的化妝品不錯，應該是迪奧今年新出的彩妝系列——可你的手包，是香港的一家三流牌子的大路貨，不過千元上下。而你的頭髮，我打賭，做一次，絕對不超過五百。”
娜塔莉被她一路說過來，莫名其妙起來，眼睛狠狠地瞪着她：“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曹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小姐，我在說，你身上的東西幾乎都是雷老闆給你買的吧？但手包，還有做頭髮的錢，都是你自己的吧？你自己沒感覺不搭麼？”
娜塔莉的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強嘴道：“是又如何？我樂意這樣搭配！”
曹練仰天哈了一聲，嗤笑道：“我拜託你！致勝科技是高科技公司，做的是智能芯片，每年光原材料採購就得七八個零，雷老闆的身價至少得十億起算，可你呢？就憑你自己花的這份錢，你的月收入頂天了不超過五千吧？你跟他的距離，中間起碼差了十個小資產階級吧？”
“你說愛情？！
別逗了姐姐！他說夏威夷遊艇的時候，你恐怕只能在北海公園的鴨子船上yy吧？他懷念意大利歌劇的時候，你恐怕只有德雲社可以賣弄吧？真是的愛情的話，你別畫這麼濃的妝把自己弄得跟廉價站街女似的，你別在工作時間翹班來他公司宣揚你那個tmd愛的奇蹟——你有本事，別花人家一分錢啊！”
“我恐怕，你這是身上的東西還沒完全換齊呢，就被人家厭煩了你這個無底洞，所以被禮貌客氣地說斷絕業務往來了吧？”
娜塔莉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尖叫起來：“你這個賤人！”
曹練這回真惱了，上前一步，擡起了右手：“你這人怎麼不長記性？！我都說了好好說話別人身攻擊！我一女的，又直又帥，可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
娜塔莉以爲她又要摔自己，嚇得尖叫一聲，轉身就想往外跑：“別打我，別打我……”
曹練越發不耐煩，手一伸，倏地捏住了娜塔莉的腕子：“誰打你？我收拾女人從來都動口不動手！”
“你剛纔口口聲聲狗屎的愛情，還什麼真心啦錯待啦。我倒是認真問問你，就你目下這個德行，你是上得了廳堂還是下得了廚房，你是能跟他一起創業還是能給他帶來榮光，你是燃得起他生活的激情還是舒緩得了他工作的緊張——”
哎喲我去都押韻了啊……
曹練走了個神兒，又哼了一聲，繼續機關槍一樣說下去：“就算是人家花費重金把你從頭打造到尾，我受累探究一下子，你的生活目標難道真的是並肩和人家往下闖，直到生命的盡頭宇宙的終結嗎？恐怕不是吧？你的目標應該就是吃他的穿他的花他的順便享受人家提供的高質量體內推拿服務吧？當然也許我說得不對，或者你更希望的是衣錦還鄉，讓所有舊日曾經認爲你是一隻小小鳥的人們刮目相看五體投地，排着隊地來恭維你本來就是鳳凰浴火女神重生？”
“至於錯待，我倒是覺得雷老闆當年必
須是瞎了眼纔會選你這種腦殘做了後宮之一。像你這種要啥沒啥卻還不安於在芙蓉園裡找個犄角旮旯紅袖添香夜夜等的主兒，穿着齊bi小短裙還打算給資本家當正室大房，就算再狗血的瑪麗蘇小說也未必敢寫，偏你竟然還覺得自己有資格公然到皇帝的朝堂上來晃盪——你這腦回路究竟是京港高速啊還是二環高峰期？”
“尤其是如今人家都覺悟了，我說大嬸你還不趕緊回家洗盡鉛華然後白蓮花着私下給雷老闆賠罪以博得個被甩補償款，還這兒跟我一外人剖白個毛啊？哪怕我是一八卦記者，這時候也不會因爲你曾經是雷老闆的緋聞而遷就你，說不定立時三刻找人來暴揍你一頓來增加這條新聞的炸裂程度呢！”
“美人兒啊！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自己做錯了什麼？要不要我從頭到尾地給你列一下？”
“第一你就不該搭上這種一貫低調沒緋聞的隱形富豪，因爲他們一向都聰明，不喜歡麻煩，當機立斷心狠手辣；第二你搭上了就該明白自己的身份，乖乖地安於外室，努力提升自己的優雅程度和審美層次，說不定有一天可以跟上他背影的腳步；第三如果你實在受不了那種冷清寂寞，你就該自立自強，敲上一筆分手費然後揚長而去，拿着這個當炫耀資本好好地找一份更加體面的工作以勾搭更高層次的有錢人；第四，不要遷怒別人，說不準你在哪兒遇到的誰就是你一輩子都惹不起的主兒——譬如我這樣的，雖然沒權沒勢沒錢沒靠山，但我的拳頭夠硬嘴夠狠，別說你只是個男人的小蜜，你就是那個男人本人，你也一樣惹不起我啊親……”
娜塔莉已經快要暈過去，這個時候終於再也承受不來，崩潰嚎啕：“你別說了你別說了！我走還不行，我這就走！”
眼看着娜塔莉失魂落魄遊魂一樣晃出去的背影，曹練只覺得端了許久的淑女範兒引起的胸悶終於完全散去，於是習慣性地擡起大拇指橫過鼻尖，挑眉，拍手，哈了一口氣：“打完收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