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鷹看着她的表情，覺得自己的怒火快要再次爆發，索性別過臉去不看，往椅子上一坐，不客氣地逐客：“行了！既然老方你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攬過去，那我就不多過問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方元安翹起嘴角，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轉頭輕蔑地看了曹練一眼，剛要張口，曹練卻截住了他的話頭：“是要扣工資，還是要怎麼樣？”
雷鷹又被氣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不知好歹——”
方元安連忙又摁住雷鷹，大聲道：“雷總！不是說了交給我嗎？小曹！你回去寫份檢討交給我！然後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的行爲！致勝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逞口舌之利的地方！”
雷鷹聽着他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更加惱怒，喝道：“還有呢？扣她的工資！”
方元安苦笑一聲，雙手一攤：“雷總，如果麒麟真的能給咱們降價百分之十，無論如何，小曹都可說是功不可沒。致勝不給她發獎金已經是很大的懲罰了，您要是還扣人家的工資，那下一單，我還怎麼談？採購部的其他人還怎麼談？”
曹練冷冷地看着方元安表演，忽然轉身就走。
這下，連方元安，帶雷鷹，都愣了。
方元安先反應過來，又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攤手道：“雷總，你看看，這就是個孩子嘛！這可怎麼辦喲？”
等雷鷹緩過神來，卻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拉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衝着站在電梯門口的曹練吼道：“話還沒說完就想走，你這是什麼態度？”
曹練冷淡地擡頭看他：“雷總，用工合同上寫得清楚明白：我份內的工作是採購部採購專員，在採購部經理的授權下，全權負責採購合同的簽訂和續訂。這項工作我做到了，在方經理因病不能出席談判的情況下，談下來了一張採購合同。如果你們覺得這張合同談得不好，可以解僱我，重談這份合同。”
“同時，在同樣的設計逼迫下，我還做了兩份額外
的工作，自問也做得還算圓滿。”
說到這裡，曹練冷冷地看了一眼雷鷹瞬間僵硬的臉龐，然後續道：
“而我的工作時間，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早九點到晚五點。現在已經將近六點。按照公司規定，加班需要打報告，直屬領導以上級審批。我今天不打報告，我不加班，我需要休息。”
“至於你們口中的那些工作錯失，不論是缺席判決爲開除，還是扣工資通報批評，隨你們的便。”
說完這番話，曹練關上了電梯門。
雷鷹目瞪口呆地看着曹練的身形從眼前消失，半天沒有言語，終於反應過來時，惱羞成怒，猛地回頭看向方元安：“老方！這樣的人，還能留在公司嗎？！”
方元安揉着額角站在雷鷹身後，苦笑連連，低聲道：“可是，雷總，她已經把公司的情況摸了個清楚明白。你確定現在這種情況下趕她出公司，她不會投到對方公司裡去？比如，跑去麒麟做銷售……”
雷鷹狠狠地瞪着他，就像是在瞪着曹練：“公司的保密協議沒有讓她籤嗎？我借她八個膽子！她敢這樣違背職業道德做事，我一定讓她在圈裡立不了足！”
方元安搖頭，低聲嗟呀：“現在的年輕人，誰還在乎什麼職業操守啊，一個個跳槽跟玩兒似的……”
但在雷鷹的灼灼目光中，方元安也只好一邊搖頭一邊跟他一起下了樓，卻發現前臺只剩了藍依依。
方元安略微有些不自然地問藍依依：“曹練呢？”
藍依依微微一笑，有條不紊：“沒瞧見下來。剛纔一部電梯，從三十層直接去了一樓，中間哪兒都沒停……”
雷鷹的雙眉幾乎要豎起，咬着牙罵了一句：“該死！”回頭衝着方元安咆哮：“你給我好好地收拾她！不然她就更加蹬鼻子上臉了！”說完，怒氣衝衝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方元安皺了皺眉頭，左右看看，低聲問：“步小雨和小蔡呢？”
藍依依看着他，
目光粘稠，聲音嬌軟：“你們一上樓步小雨就走了。小蔡也趁機溜之大吉。我等了你，嗯，等了你們半天了……”
方元安低下頭，卻在盤算另一件事，半晌，擡頭輕聲問藍依依：“葉卞，和曹練，正式開始談戀愛了沒有？”
藍依依嗤笑一聲，一邊搖頭，一邊也開始拿自己的外套皮包，低聲道：“怎麼可能？葉卞倒是半真半假的，但那個姓曹的，擺明了就拿葉卞當擋箭牌呢！你放心，他們倆的關係沒有那麼好，就算曹練被趕出去，葉卞也不會真的怎樣的——不然這個時候，就算再閉塞，也該收到了風聲，也沒見葉卞爲那個女人出頭啊！”
方元安再次左右看看，才和裝束停當的藍依依一同進入電梯，摁了B2層，低聲道：“現在不能趕她出去。麒麟的老張看上那丫頭了，我們這邊趕出去，那邊肯定立馬招過去！到時候萬一在談判桌上碰到，雷鷹會起疑的。”
藍依依顯然已經顧不上這個話題，在電梯關上門的一瞬間，扭身撲到了方元安懷裡。
……
回到家的曹練只覺得疲累欲死。
就跟上週五回來一樣……
沙發上，曹爸爸和曹媽媽正各自端着一杯茶小聲議論着什麼，見她回來，曹媽媽忙放下茶杯迎了上來：“阿練，回來啦？吃飯沒有？”
曹練把兩隻高跟鞋踢掉，有氣無力地往自己的屋裡走：“沒……”
曹媽媽哦哦兩聲，轉身去了廚房。
曹爸爸看着曹練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低聲嘟噥了一句：“不就是份工作麼，做什麼這樣拼命……”
曹練充耳不聞，洗澡換衣服，頭髮吹乾，這才倒在了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跟曹爸爸沒話找話：“爸，今天怎麼樣？”
今天是曹練二姨媽家的大表姐的訂婚儀式。
曹爸爸哦了一聲，敷衍：“能怎麼樣？就那樣唄——哦，你不是說今天跟着部門領導去談平生第一筆單子麼？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