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噤若寒蟬的瑪麗呼吸急促,連伸手擦臉都不敢,戰戰兢兢地看了雷夫人半天,才乍着膽子顫聲說了最直接的目的:“我……我是來要封口費的……我知道您是雷林和他老婆的媒人……”
雷夫人這才正眼看了瑪麗一眼,目光中有了一絲不明意味。
瑪麗被這一絲意味激勵,鼓足了勇氣,低聲道:“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關於這次事件的所有情況都告訴您,但是請您給我一些錢,讓我能躲開雷林的追殺……”
雷夫人終於聽到了她的底牌,瞭然地拿出手機,開始編輯短信。
瑪麗不知道雷夫人究竟是什麼意思,但看她發短信,以爲她是在命人給自己打款,心裡雖然忐忑,但終究還是高興的,趕忙在餐巾紙上寫了自己的銀行卡號遞給了雷夫人,然後滿臉喜色地等着自己的手機響。
雷夫人瞥了一眼她遞過來的紙巾,繼續把短信發完,然後繼續恬然自若地飲茶。
可是就這樣等了許久,瑪麗卻發現一直沒有收到錢的短信傳來。
瑪麗狐疑滿腹,忍不住問雷夫人:“夫人,您真的知道我的銀行卡號麼?我……我一直都是用……”
話音未落,一個人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瑪麗擡頭一看,花容失色,臉上頓時一片慘白——
來的人,是雷林。
雷夫人嘴角彎了彎,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輕輕地吁了口氣,站了起來,拍拍自己的裙子,連半個眼神都不給雷林和瑪麗,自顧自地嫋嫋婷婷地出門去了,看到站在一樓大廳裡的大堂經理,還笑眯眯地揮了揮手。
雷林看她的背影一眼,轉過身來,臉色鐵青地盯着瑪麗,咬緊了牙,牙縫裡擠出來兩個字:“賤人……”
瑪麗被雷林兇狠到嗜血的眼神嚇得幾乎要失禁,聲音變調地喊了出來:“救命,救命啊……”
一位侍應生走到了門口,一手在前,一手在後,微微欠身,彬彬有禮地問:“小姐,請問,要給您報警麼?”
雷林獰笑一聲,看
着瑪麗,雙手握拳,手指捏得嘎巴嘎巴響:“對啊,要不要幫你報警啊?瑪麗小姐?”
瑪麗想起雷林的手段,不要命一樣撲向門口,嘶聲喊道:“我要報警,我要自首!我寧可去監獄!我罪不至死啊……”
雷林一個耳光抽過去,狠狠地揪住了她的頭髮,拖着扔到了門口。
門口兩邊閃出兩個壯漢,一把推開侍應生,一個伸手一塊布捂住了瑪麗的口鼻,不過幾秒鐘,瑪麗就暈了過去。
另一個彎腰就把她扛了起來,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
會所門口停了一輛麪包車,司機戴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壓得低低的。
壯漢把昏迷不醒的瑪麗扔進了車廂,立即有人上來把她的手腳捆好,嘴裡塞上布團。
敲了敲車窗,壯漢瘮人地衝着司機笑着低語:“別總想着佔便宜,第一時間把這個女人賣去金三角。不然,咱們誰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司機沉默地點點頭,啓動車子,開走。
雷林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車裡,看着麪包車開走,壯漢回頭點頭示意,自己也就升起車窗,鐵青着臉發動車子。
他得趕緊去找雷夫人,還不知道瑪麗到底都說了什麼,也不知道那個姓溫的女人會怎麼開價……
可是,當他快步走進雷家大房的大宅時,看着迎面過來的仍舊保持禮貌的顧嫂的憐憫眼神,雷林心中猛地一顫。
再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客廳裡,雷雄、雷毅、雷鳴、雷森都在。
雷雄雷鳴怒容滿面,雷毅雷森則尷尬沮喪。
雷夫人面若寒霜雙手抱肘坐在雷雄身邊,面前的桌子上是兩個信封。
就在看到客廳這一幕時,雷林已經明白自己的好日子到了頭兒,不由冷笑一聲,施施然走了進去。
雷毅看着他滿不在乎的臉,簡直都要氣瘋了,搶了雷雄的柺杖,跳起來掄着沒頭沒臉地往雷林身上招呼,嘴裡更是罵聲不絕:“你瘋了嗎?竟然去搶威廉的女人?還讓那個賤女人
拍了照片送來家裡氣跑了你老婆……”
雷夫人聽到這裡,眼睛一眯,不客氣地出口截斷:“二弟,你要給你兒子通風報信就直說,別把我兒子拉下水!什麼叫搶威廉的女人?那是我兒子早就扔掉的破鞋!何況,微微也不是氣跑,而是要求離婚。”
說着,雷夫人拿起了桌上的一隻信封晃了晃,續道:“微微在信裡說得很清楚,她與雷林感情不和,決心離婚。但是雷林顯然不是很好的和平商議對象,所以她決定直接出國生活一段時間。如果雷林願意立即簽署離婚協議書,則由我代理辦理;如果雷林不願意,那也沒關係,兩年後她將以分居事實起訴離婚。”
雷林額上的青筋暴起,但臉上仍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甚至找了個地方歪着身子坐下,笑着點了點頭:“她倒是沉得住氣,前幾天被我捆在牀上\幹\都沒露出一絲口風……”
雷夫人聽了這話,霍地立起,狠狠地咬着牙,半天,冷冷地看着已經臉上蒼白的雷毅,道:“這件事情,麻煩二弟一家不要再管。我會給時家一個交代。”
說完,雷夫人轉身離開,連半個字都不打算再聽雷林說。
雷鳴就沒這麼好說話,一個字不吭地走過去,把雷林直接從沙發上拖起來,摁在地上一頓暴打!
中間雷毅很想站起來爲兒子說句話,但是雷雄一個淡淡的眼神就讓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雷林被打得鼻青臉腫,甚至鼻子嘴角都出了血,卻一言不發。
雷鳴打得累了才住了手,站起來狠狠地甩着自己的手,冷聲道:“說吧,譚家到底想要做什麼?”
雷林半蜷在地上,手腳半天都沒動,聽到這話卻嗤笑了一聲,咳了半天,低下了頭,慢慢地撐着自己坐了起來。
雷鳴等了他五分鐘,他卻始終一言不發。
雷雄皺了皺眉頭,繼而瞭然,哼了一聲,轉向雷毅:“你兒子很硬氣。這是想要看着威廉死的意思啊。我現在,就是不知道你的意思,和雷森的意思,究竟是怎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