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善的那句話,讓雲魔神在幹掉了巨震龍之後第一次有種想將一個人從頭骨到指骨一分分碾碎的衝動。
如果不是清楚布善是情急之下狗嘴吐不出象牙,實則源於對他安全的擔心,怕是雲魔神早就按捺不住這樣做了。
布善心裡把雲梓焱罵了個體無完膚,哼了一聲,“算了,今日的事情小爺不管了,你們走吧,走得越快越好,省得小爺改變主意。”布善朝那三個白衣人直揮手,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
那白衣人卻桀桀而笑,聲音說不出的‘陰’冷:“你剛纔是打算拖延時間,古‘門’的援手怕要趕過來了。而他,”那人朝雲梓焱的方向一指,“他的出現,改變了你的主意。”
“你害怕他受到傷害,所以你選擇了退卻。”白衣人死寂的眼光出現了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很可惜,現在我們改變主意了。在你們的國土殺了人,以公正不阿,剛烈不屈而聞名天下的古‘門’是不可能放過我們。既然如此,多殺一個,少殺一個又有什麼區別。”
那人的身子微微一彎:“還要多謝你的拖延,不然我也想不通這個問題。我不會留活口,但會留下你還活着的痕跡。爲了你的安全,我想古‘門’會減少一些衝動和魯莽。而我現在,就先解決了這個讓你改變主意的人,”
男子離雲梓焱的距離很近,話音剛落,手已經朝雲梓焱的‘胸’口抓去。
“你他媽的給我住手。”布善怒喝一聲,想要欺身而上,卻被另外兩人同時揚出的一掌給生生‘逼’退。
看着那已經搭上雲梓焱‘胸’口處的手,一股寒氣,直達腳底,布善瞪得眼眶‘欲’裂,卻已經是迴天乏力。
可那向雲梓焱伸出手的男子,卻在觸及雲梓焱的‘胸’口時看到他嘴角勾起的一抹戲謔而不屑的淺笑而心神一顫。
男子幾乎下意識就想後退,可手卻如伸進黏‘性’極強的泥塘裡再也拔不出來。
男子心神俱震地低下頭,隨即眼睛裡便是難以置信的恐懼。
從他的雙腳開始,目之所見的衣服開始化灰,雙‘腿’瞬間變爲焦炭一般毫無知覺。錐心的疼痛遠遠不及心裡的恐懼。
男子使勁地想要掙脫,獵人與獵物的關係,瞬間可笑地顛倒。
從雙腳一直往上,小‘腿’,大‘腿’,直到腰間處,白布下的臉頰早已扭曲得不‘成’人形。
男子擡頭,看着那如沐‘春’風,在他眼裡卻如同惡魔般的笑容,輕輕冷冷的聲音仿若從幽獄中傳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就是生命流逝的遺憾和悲哀,親身體會的滋味如何?”
身邊的兩個同伴已覺不妥。可還沒等他們動手,砰的一聲,男子的身子瞬間焦黑一片,倒地時生息已失。
“是不是比我今天給蘭‘花’烤的火‘腿’火候差遠了,又黑又糊,嘖嘖嘖,還好,焦而不爛。”雲梓焱朝布善咧嘴一笑,態度甚是和藹。
雲梓焱一笑,布善整個人站立不穩,噗地一聲屁股着地,眼睛在雲梓焱身上和地上的那具屍體來回看,顫顫悠悠伸出的手指,“你,你,不,您。”結結巴巴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不知情的人一看,鐵定以爲他跟白衣人是一夥的,而云梓焱,卻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雲梓焱的眼光一冷,朝剩下的兩人看去,“你們把人吸‘成’人幹,我把你們做成幹人。善惡到頭終有報。”輕笑一聲:“真可惜,我也不會留活口,省得古‘門’的人給我帶來麻煩。”
兩人的眼神裡同樣掠過一絲驚悸,對看一眼,腳步微不可見地挪向相反的方向。
兩人的身子同時掠起,向截然相反的方向逃竄。
只可惜,他們快,雲梓焱的速度更快。
冷笑聲起,兩聲拳頭着‘肉’發出的悶響,雲梓焱的身影詭異地同時出現在兩個人的眼前,那是速度極快帶出的殘影。
布善只感覺一陣焦糊的氣味傳來,身邊的地面顫了兩顫,兩個人的屍體,一左一右,正好砸在他的兩邊。
布善兩邊的臉頰控制不住地‘抽’搐,五分鐘不到,從雲梓焱出現到現在連五分鐘都不到戰鬥便結束了。想到方纔救他一命的當頭‘棒’喝,想到雲梓焱在眨眼之間將三人斃於拳下所展現的對烈火功‘精’妙絕倫的控制,布善的臉繼續扭曲着,但扭曲的神情卻從驚悸變成了‘激’動。
只是接下來雲梓焱的一句話,又再度讓布善的臉青灰一片。
“你坐在地上,是在裝屍麼?”“屍”字被故意拉長,顯然某人對方纔布善的那番噁心言語依舊耿耿於懷。
布善上‘脣’哆嗦下‘脣’顫,想起方纔雲梓焱說殺人滅口是爲了不讓古‘門’的人尋他麻煩,布善的臉‘色’驟然間煞白一片,笑得比哭還難看:“前輩,你不是連我也要滅口吧。”
“你腦袋裡裝的都是屎麼?”“shi”的發音仿若已經鐫刻在雲魔神的心底,輕哼一聲,低喝了一句:“還不站起身來,少裝死。”
布善狠狠打了個‘激’靈,迅速站起身來,站得筆直筆直地,然後便朝雲梓焱規規矩矩,尊尊敬敬地深鞠一躬:“烈火宗第三代弟子布善見過前輩,前輩的敦敦教誨,前輩的救命之恩,前輩的路見不平,晚輩定當銘記在心,晚輩。”
還未說完,雲梓焱無奈地‘揉’了‘揉’眉心。這傢伙,變臉那個叫快,前一刻在他面前以小爺自稱,還劈里啪啦地埋汰他拖累他,此刻卻畢恭畢敬,唯恐得罪了他分毫。
“如今的烈火宗,宗‘門’在哪?”說出這句話的雲梓焱情緒莫名。
布善身子一肅,提起宗‘門’,那一股宗派的氣勢又再度回到他的身上,“回前輩,宗‘門’現在位於雷雲山,宗主布曉凜,也是我爺爺,名列古武高手前五,宗內還有長老五名,內‘門’弟子上千,外‘門’弟子論以萬計,不管是古武還是俗世,我烈火宗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可布善賴以自豪的一番話,在雲梓焱聽起來卻一點也不是滋味。雲朝的雷炎山,雖久不出世,但其超卓地位,千百年來,在英雄輩出的武林,無任何宗派能出其左右。“雷炎寂滅令,追天逐萬里”,雷炎山一聲令下,天下風起雲涌,勢不可擋。
古武高手前五,這就是如今烈火宗的最強戰力。若是讓他那妖孽爹知道,怕會一把火把整個宗‘門’燒了,省得給他丟人現眼。雷炎宗主,火之至尊,其武林排位,從來包攬第一至十,因爲全武林都公認,僅次於他的人,修爲與他相比,差之千里,唯有以第十一位計起,纔是給予雷炎宗主最高的敬意。
“雷炎山,雷雲山,一字之差,謬之千里。但願物是人非,還能看到以前的些許影子。”雲梓焱的聲音很輕,話語中有着淡淡的愁緒和緬懷。
布善心裡奇了怪了,不對呀,好歹他在雷雲山也生活了二十餘年,沒啥變化呀。就連娘長老搭的那個‘雞’圈也是幾十年如一日。
雲梓焱轉頭看看布善,對於這個可能是同宗之人,經過了這些日子,心裡多少有了一絲親切。看着布善有些不解的表情,搖頭說:“我的事情也就只有你一人知道,我相信你不是多話的人。”雲梓焱眨眨眼,“想不想學元陽指。”
布善‘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想!”布善嚎了一聲,那表情,宛如此刻有個脫光了身子,天姿國‘色’的‘女’人在‘牀’上朝他一勾手,問他想不想上‘牀’一樣猴急。
雲梓焱生生打了一個寒顫,懷疑是不是信口一句話給自己招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他們來了。”
雲梓焱話音剛落,一個龐大的身影被拋了過來,正是風水二人轉的邊大胖和路小樹。
邊大胖豬樣大的腦袋直晃,“人呢,都在哪?”
布善嗤笑了一聲,“什麼眼神,活的在這,死的在那。”布善指了指。
布善隨即捂住了鼻子,看着站得遠遠的,一臉鬱悶的路小樹,嚷嚷了起來:“死胖子,你身上都是什麼味?有你這樣大白天噁心人的麼?”
“你還好意思說?”邊大胖口水直噴,“蘭‘花’打電話給我,急得都快哭了,說你和誰誰有危險了。老子蹲廁還沒蹲完,‘褲’子一扯拉就趕來了。”邊大胖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猶自滴着髒兮兮的水,“老子是玩水的,要最快趕到,老子靈機一動,直接就往下水溝鑽進去了。老子‘弄’的一身‘騷’臭,你還嫌棄老子,簡直不是人。”
這麼一說,布善倒有點不好意思,連臭水溝都鑽了進去,真是不折不扣的鐵哥們。
“布善,你什麼時候功力這麼高了,這人殺的很乾脆齊整嘛。”路小樹的聲音冷不防傳來。
布善一聽,討好地朝雲梓焱一笑,立馬‘挺’直了腰桿道:“笑話,小爺練功向來勤奮,功夫突飛猛進那是必然的事情。蘭‘花’就是瞎‘操’心,小爺我三拳兩‘腿’就搞定了。”
“你說蘭‘花’什麼?”雲魔神的聲音溫和傳來。
布善一怔,立馬道:“我是說蘭‘花’就是貼心,顧全大局,高瞻遠矚又心細如髮。”末了還賠笑了幾聲。
“這個一定就是寶‘露’提到蘭‘花’的男朋友,讓老大顏面盡掃的英雄好漢,還要請問高姓大名哪。”邊大胖一看就是惟恐天下不‘亂’之人。
“雲,”布善爲難了,想要介紹一下,奈何他如今不敢直呼雲梓焱的姓名。
好在雲梓焱替他解了圍:“雲梓焱。”
邊大胖熱切地介紹了自己和路小樹一番,拍拍‘肥’‘肉’直顫的‘胸’脯:“哥哥雖然胖,但不是粗人,哥哥知道愛情是自由的,是不畏強權的,哥哥一定替你跟蘭‘花’做主,與老大抗爭到底!”
邊大胖一路念念叨叨的下了樓,然後目瞪口呆地看着雲梓焱上車的時候布善利索地打開車‘門’,把手遮放在車‘門’的頂端,唯恐雲梓焱撞着頭。
“我送人回家,你們善後。”布善擺擺手,直接鑽進了車裡。
邊大胖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小樹:“難道這小子功夫見漲,連人品也水漲船高了,瞧這架勢,跟伺候太后似的。”
車上靜悄悄的。現在的布善別說開口說話,連身子都坐得矮了些,恨不得自己懂得隱身術,直接消失在這對小情人的面前。
雲梓焱注意到蘭‘花’看到他出現的時候眼裡的擔憂化爲欣喜,然後這丫頭就一臉恨恨地上了車。
蘭‘花’不說話,雲梓焱翹着‘腿’閉目養神。
蘭‘花’‘交’叉雙手於‘胸’前,聲音帶着一絲責備:“雲梓焱,你讓我擔心了。”
“嗯,我錯了。”輕緩的聲音傳來。
“你道歉。”蘭‘花’嘟起嘴。
“我道歉。”聲音乾脆利落,只是某人還猶自閉着眼。
“雲梓焱,看着我。”
慵懶的雙眸一擡,風情乍現,讓蘭‘花’的氣消了一大半,聲音也溫和了許多:“雲梓焱,大胖說那可是瑪羅族人,你這樣冒冒失失跟了去,太意氣用事了。你又不懂功夫,跟着上去幹嘛?”
雲梓焱眨了眨眼,說:“如果布善沒給打死好歹我還能及時把他擡下來救治。”
雲梓焱眉頭微蹙,“再說了,你爲何生氣?就算我跟上去了你也該是擔心纔對。”雲梓焱搖搖頭,“難道你是埋怨我拋下你不管?”
“纔沒有。”
“莫不是以爲我自個尋了個地躲起來?”雲梓焱聲音一沉,頗有點受傷的意味。
“我沒有。”蘭‘花’有點急了。
“真沒有?”
“真沒有。”
“你發誓。”
“我發誓。”
“我相信你。”雲梓焱的聲音一緩,優哉遊哉地繼續靠後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談話亦如武道,反客爲主纔是本事。
蘭‘花’捏緊了小拳頭,“雲梓焱,你就喜歡欺負我!”生氣地哼了一聲,蘭‘花’轉頭看向窗外。
“你這話說錯了。”蘭‘花’突然感覺身子被人一撈,耳邊細細的聲音傳來:“應該分開說,我喜歡你,才欺負你。”
正說話間,一輛加長的豪車從他們車邊經過。
從開着的車窗望去,一張比此刻的陽光還要耀眼的俊臉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梵卓一笑,百媚驟生,“美麗的姑娘,我送給你的禮物,你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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