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終有一別,盼兒,就到這裡吧!”
秦逸果斷搖搖頭,輕輕掙脫了她的手,撫摸上蘇盼兒的頭頂,出口的話分外愛憐。
“從這裡到河中府路程也不遠,你要過來也容易。我,走了!”
說完,他收回手,便頭也不回地,徑直跳上了馬背,對着馬肚子猛抽了一鞭,便趁着月色朝着那條小道疾馳離開。
剩下的心腹將士也逐一朝着蘇盼兒一見禮,也各自跳上馬背離開了。
馬蹄帶起煙塵滾滾,加上夜色朦朧,很快,那一行人便從蘇盼兒的視野裡消失了。
蘇盼兒忍不住追出一小段距離,最後還是頹然地停下了腳步,慢慢蹲在地上,掩面低泣着。
還記得剛剛來到這個異世時,她還癡癡念唸的想着,如何從他的身邊離開。可到了現在,她反而恨不能時時刻刻跟隨在他身旁,再不要分別。
果然,世事變幻真快呀!
可日子還得繼續,蘇盼兒直到自己雙腿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時,才起身,踉踉蹌蹌的回了山寨。
隨後,她一方面吩咐人手加緊製造那霹靂炮,免得到了需要的時候數量不夠;一方面又吩咐人手接管秦逸打下來的對面山頭;最後,她還督促衆人加緊開荒,她也仔細查看過,這坡地上別的也出產不了什麼,不過,栽種地瓜倒是正適合。
種地瓜好啊,不但藤蔓可以食用,也可以用來餵雞喂牲口,種出來的地瓜也方便運輸,用作口糧也適合。眼下雖然栽種晚了些,不過山間陰涼,到秋季採收倒是不晚。
好在山寨裡旁得不多,就是人口多。一塊地這邊開荒,這邊便施肥插苗——當然,這也是蘇盼兒早就看過,山寨裡原本就有育地瓜苗的結果。
等事情都漸漸步上了日程,蘇盼兒才鬆了口氣,也不知道秦逸此刻到了京兆府沒有,可和葉大哥見了面,那邊情況如何了。
秦逸此刻已經到了京兆府,正和葉寒談起盼兒的事。
“盼兒安頓好了,也讓我放心下來專心打仗之事。眼下我們腹背受敵,我委實抽不出手來照顧她,反而還要讓她替我操心。”
說到這裡,秦逸頓了頓,又把話題一轉:“我是聽聞這邊出了點事兒,這才着急趕過來的。如何?眼下你可找出瞭解決之道?”
一說起此事葉寒就眉頭緊鎖。
“哪有什麼解決之道。此事越說越錯!聖上以雷霆手段,直接將幾個膽敢觸怒聖顏的老臣斬殺在午門外,這才稍微截止了朝中議論此事。眼下,聖上主要是憂心腹背受敵情況,朝中態勢嚴峻,獨木難支……其實,你不該在此刻回來。”
外面談及他葉寒和太后娘娘有染,可他葉寒人正不怕影子歪,他沒有做過此事,自然不懼人議論!
可那些人見縫插針,偏以此事渲染,真真叫人百口莫辯,多說多錯,還不如不說。
“哦?這裡面,可是還有什麼彎彎繞繞?”
秦逸眸子一轉,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異常,這才湊到葉寒身邊:“要是有事你不防直說,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指不定我們一起想,反而想出辦法來了那。”
“此事,我是真爲難了……”
考慮片刻,葉寒才說出了他的爲難之處。
其實,那些流言飛語倒還容易解決些,畢竟那都是捕風捉影之事,對方又沒有真憑實據。真正讓葉寒頭疼的,是聖上一日緊迫似一日的態度。
“昨天早朝時,聖上居然直接下旨要我娶妻。我以先帝早有指婚爲名婉拒了。此事只能拖一時,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當初,先皇有意把君若雪許給秦逸做平妻,後來秦逸求到葉寒面前,葉寒便自行奏請先皇,想娶君若雪爲妻。難得葉寒想娶妻,不論心意是真是假,聖上都巴不得葉寒娶個女人回府。只是,先皇說要問過君家的意思,此事便暫且擱淺在那裡。之後,更是由於先皇病重、隨後駕崩,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眼下,葉寒委實是無路可退,這才重提這樁婚事。
可也是這樁婚事,把當今聖上難住了!
如果是以前,聖上大可以大筆一揮,直接下旨賜婚。
可眼下,君家投靠了秦子通,和聖上站到了對立面。可偏偏葉寒又誓言旦旦的說,這樁婚事是當初先皇仙逝前,親口允諾的婚事,立馬就把聖上難倒了。
“那聖上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秦逸皺着眉頭問葉寒。
葉寒淡笑,搖頭:“他沒有說話。不過,最近秦子通派人來遊說,說只要聖上肯服軟,他便將河中府、京兆府、以及附近幾個府一起劃給聖上管轄,大家和平共處。最讓人氣憤的是,朝中居然還有人站出來勸說聖上,讓聖上答應對方的條件。可恨的是,由於前段時間流言的影響,眼下太后娘娘也取消了垂簾聽政,就連我這個攝政王也不敢輕易攝政,長此以往,我擔心……”
一旦秦緋墨同意了秦子通的提議,從此之後,不就淪爲藩王之流?那他們這些原本有從龍之功的人,便瞬間成爲明晃晃地靶子,到時候,多半都會率先成爲對方急欲剷除的對象。
可眼下,卻偏生出了這檔子事,他有心分析給聖上聽,可眼下秦緋墨根本不召見他,讓他空有滿腔熱血,卻無處使力。
“難道這些人就如此心胸狹窄,不懂得同朝爲官,脣亡齒寒的道理嗎?”
秦逸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他們這般做派,是存了心想讓聖上失了人心。眼下估計還看不出來,可這一步步的,真的等手下的文武百官離了心,再想收復,那可就難了!”
葉寒投以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
“聖上終究年幼,容易被旁人左右,又說不得,罵不得,更打不得。最近他……性子變了好多……”
尤其有傳聞傳出聖上是他葉寒和太后娘娘媾和的孽種之後,聖上更是直接將他孤立起來,哪裡還肯和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