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神醫您真會開玩笑!”
江先生滿臉堆笑的拱手道:“您可是杏林泰斗薛老親自推薦的人,薛老說過,您是世上唯一可救我家公子的絕世奇人。昔日之事,如有冒犯之處,還請您多多見諒,我在這裡代我家公子向您表示真摯的歉意!還望您看在我家公子和您家夫君交情的份上,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盡!”
“江先生,換做平日,蘇盼兒或許能夠勉強出手爲你家公子看看病症。只是……”
蘇盼兒一臉爲難之色,輕輕撫摸着那已經八個多月的大肚子:“只是現在我身懷六甲,多有不便,還望先生海涵!”
想當初,看在同舟共濟的份上,秦逸曾經提及幫秦鴻治病之事,當時她沒想什麼就點頭應下了,主動送上門想要替他治傷。
對方卻拒絕了!
現在,對方卻出爾反爾求到她面前來了。
不過,就算這樣又如何呢?
雖然別人常說爲人處世應該肚量大一些,還說什麼宰相肚子能撐舟,可是她蘇盼兒恩怨分明,肚子能撐的不過是大米粥。
她就是不願意治,就是這麼傲嬌,你又奈我何?
江先生滿臉堆笑,又是恭維又是懇求,拉拉雜雜說了半天,奈何蘇盼兒態度堅決,無奈之下,只得悻悻迴轉,稟報給秦鴻聽。
“主公,是屬下辦事不力,未能請來秦夫人,請主公責罰。”
他跪倒在秦鴻面前,低垂着頭。
秦鴻立即一頓劇烈的咳嗽,好像要把肺部咳出去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緩了口氣,擺擺手:“此事,原本就怨不得你。咳咳咳……”
說了半句話,他捂着嘴又是咳嗽老半天,這才閉上眼長長嘆息一聲。
“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當晚。
秦逸踏着夜色往回家方向趕。
最近他幫着葉寒辦理手上的一些案子,每日起早貪黑。
眼看葉府近在眼前,不由加快了腳步,正在此時,卻聽得旁側有人喚他。
“秦大人!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秦逸腳步一滯,扭頭看見江先生抱拳而來。他微微一愣,上前抱拳見禮。
“原來是江先生。可真是巧了,居然在這裡遇上江先生。”
“這可不是巧,是在下特意在這裡等候秦大人的。”
江先生滿臉堆笑:“我家主公想見見秦大人,還請秦大人賞個臉面!”
是秦鴻找他?
秦逸微微蹙眉,隨即笑了笑:“秦公子找在下?可是有什麼事?”
“此事,等秦大人見到我家主公後,就自然明白了。“江先生賣了個關子。
秦逸沉吟片刻,便同意了:“江先生帶路。”
隨着江先生,他在葉府不遠處一間茶樓的雅間裡,見到了身體抱恙的秦鴻。
葉府裡,蘇盼兒讓僕人準備了豐盛晚餐等候秦逸的歸來,卻遲遲沒有見到秦逸的身影,不由眉頭緊縮。
這個書呆子,難道出了什麼事不成?
桌上的飯菜熱了又冷,冷了又熱,好不容易纔看見秦逸姍姍來遲的身影。
“盼兒,你還沒有吃飯呢?來,爲夫來伺候我家夫人吃飯。”
秦逸腆着臉湊過來,帶着些微討好色。
又是替蘇盼兒夾菜又是替她勺湯,忙得不亦樂乎。
蘇盼兒眸子閃了閃,默默拿起飯菜吃着:“怎麼,你不吃點?”
“我已經吃過了,你吃吧。”
秦逸隨口回答着,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秦逸有些尷尬得笑了笑:“不過現在又有點餓……”
看他這般模樣,蘇盼兒一下子沒有了食慾,慢慢把竹筷放下,擡頭盯着他。
“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我沒……是,我有話想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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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覺想否認,可看到蘇盼兒那雙好似洞察世事的目光,他又改了口:“是那秦公子,想讓你幫忙替他治病,找到了我做說客……”他的話說得斷斷續續的,臉上更是臊得一臉通紅。
“哦?”
蘇盼兒冷笑幾聲:“那你是什麼想法?”
“你覺得我會有什麼想法?”
秦逸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直視着蘇盼兒:“雖然他親自找了我,不過,我拒絕了。推說你眼下懷着身孕,身體多有不便。雖然我能感覺他的病請比原來更加嚴重了,但是,盼兒,爲夫沒有徵得你的同意,絕對不會私自替你做決定的!再說了,你不是說過,秦公子的傷不會有生命之危嘛!”
蘇盼兒默默無語看着他,秦逸目光清澈如水看着她。
蘇盼兒淡淡一笑,再度拿起竹筷:“我的確說過,他短時間內不會有生命之危。脾臟破裂受損,一時間的確不會死去。就好比破了一個洞的米口袋不會一下子把米漏光是同樣的道理。不過,那裡終究有了漏洞,失了氣血對身體總歸是不好的。所以,你明白的……”
蘇盼兒一聳肩攤手,說完又拿着竹筷繼續吃起飯菜。
秦逸明顯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
沉默良久,他果斷擡起頭:“盼兒,你心中是否已經下了決定,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否會幫他治病?”
“爲何這麼問?”蘇盼兒擡起頭有些詫異的問道。
秦逸一本正經說道:“如果你打算替他治傷,就早些動手替他治療吧。畢竟這種病,宜早不宜晚。如果你不打算替他治療,我就早些給他迴音,也免得他抱着萬一的希望等在那裡,耽擱了治病的時機。”
“秦逸,那秦鴻並非什麼良善之人……”
蘇盼兒嘆了一口氣!
如果他秦鴻當真是良善之人,他在得知自己說身懷六甲,多有不便後,便應該放棄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幫忙治療的想法。
可他並沒有!
他反而找上了秦逸。明知道秦逸會爲難,明知道自己會爲難,依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門來,這就已經很能夠說明,他那個人自私自利的本質了!
不過仔細想想,或許對方貴爲王公貴胄,大概覺得自己的命天生就比旁人的命更重要吧?
想到這裡,蘇盼兒按住了秦逸的手,一臉凝重說道。
“秦逸,我去替他治療也可以,你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不得陽奉陰違!”
秦逸遲疑片刻,點了頭。
“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