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反殺

月黑風高殺人夜,今夜無月,適合殺人。

黑夜中,有一支人數過千人的隊伍擒着火把,自東向西急速前行,人人披甲,手持長槍,此時已是三更天。

及至瞳孔之中映射出點點星光,這支隊伍才滅了火把,摸黑前行,好在地形平坦開闊,行軍速度並不曾受到影響。

率先前去探路的斥候已然折返,青年校尉緊繃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下令壓低腳步聲行進,距前方駐營百米處,開始衝鋒,殺一人,賞百錢。

近乎三倍的兵力差距,外加趁其不備夜襲,這場戰役似乎沒有太大的懸念可言。

駐營處外僅有三堆篝火,巡夜的士卒更是不足十人,披着破舊的皮甲,圍坐在篝火旁邊打盹兒。

篝火堆裡的乾柴,偶爾會發出一聲細小的爆炸,噼裡啪啦。

夜深,人靜。

已行至百米處的青年校尉啞然失笑,爲了這次夜襲,他甚至連軍中伙伕都配發了腰刀,一路行軍更是小心謹慎,而敵人此刻卻還熟睡正酣,朦然不知,連巡防的士卒都憊懶得呼呼大睡。

終究,還是高看了你。

青年校尉右手緩緩擡起,身後士卒全神貫注,屏住呼吸。

下一刻,那隻右手以迅雷之勢揮下。

“殺~”

上千士卒呼吼向前而衝,呈一張散開的巨網,撲向前方駐營。

百米的距離,也就幾息的功夫而已。

青年校尉騎馬走在最後,數十名精壯軍士護衛左右,慢悠慢悠,像是前來野外踏青的閒遊公子。

他出生士族,身份高貴,自然不屑於那衝鋒陷陣的莽夫之舉。

衝至駐營處的士卒,擡腿踹開各處的營帳,一羣人蜂擁而進,黑燈瞎火之餘,也不管那許多,手中鋒利長槍對準牀鋪就是一陣亂捅。

單方面的屠殺,致使衝進帳內的士卒顯得格外亢奮,殺戮般的快感在心底蔓延。

很快,這羣士卒就發現了不對。

接連十幾槍刺下去,居然沒一個反抗的,甚至連個吭聲的都沒有。

掀開厚厚的棉被,牀鋪裡竟空無一人。

青年校尉勒馬停在了駐營十米處,聽着帳內傳出的喊殺聲,他悠然的哼起了一首輕快的小調。

呂布此刻還沒衝出營帳,想來已是被砍爲了肉泥。

想及此處,青年校尉的臉色越發神采飛揚。

帳內的士卒很快就衝了出來,將帳內空無一人的消息報知青年校尉。

其餘各處營帳也都陸陸續續的來報,並無一人。

wωw⊕тt kan⊕C 〇

一座空營!!!

怎麼可能?剛剛不是還有巡夜的士卒嗎!

青年校尉臉色有些難看,朝那蹲坐篝火旁的士卒看去,分明披甲持矛,卻依舊一動不動。

隨行的親兵上前一腳踹倒了那名‘士卒’,支撐衣甲的木梗乒乒乓乓的散了一地。

木偶!

青年校尉咬牙念出這兩個字眼,火苗在眼中跳動。

營帳是空的,巡夜士卒只是披甲的木偶,青年校尉不傻,立馬就反應過來,他們中了敵人早已設下的圈套。

青年校尉臉色鐵青,只覺得自己像是小丑一般,被人耍得團團轉,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下達‘迅速撤離’的命令,期盼能夠早點脫離這片是非之地。

月黑,無風,馬蹄聲突兀,噠噠、噠噠噠。

有一騎從黑暗中而來,持畫戟,裹皮甲,一往無前。

戰馬奔騰撞開了茫然不知的擋道士卒,馬背上的孤高男子手中畫戟輕輕撥開同時而來的長槍,直刺青年校尉咽喉。

寒氣籠罩住了全身,青年校尉心底泛起陣陣冰寒,急忙收槍回御,只是他這防守的功夫,在那持戟男子看來,實在不堪一擊。

“哧~”

長戟穿喉,青年校尉落馬倒地而亡,至死也不敢相信,這個身份卑賤的男子敢對他痛下下手。

金錢、權利、女人,都消散了……

鄭攸的眼珠迸出,喉嚨處血液汨汨。

呂布收戟,不曾去看死相難看的鄭攸,只是低唸了聲:“你要我死,我自然不會留你。”

鄭攸一死,手下的士卒盡皆譁然,這持戟男子衝殺而來,對其他人不管不顧,只用一招,便刺死了鄭攸,委實太過妖孽。

早就伏於四周的宋憲侯成等人,一併殺出,五百士卒反倒對這一千四百餘人,形成了包圍之勢,並大吼‘投降不死’。

鄭攸手下的心腹自然不服,槍指呂布,怒吼一聲:“弟兄們,隨我殺了此賊,替將軍報仇!”

然而,此人的話音剛落,一柄鋒利的劍尖透出了胸膛,從後至前。

鮮血從身體內流出,透過劍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太快,連呂布戲策等人都始料未及。

那人殺死軍司馬後,將手中武器主動扔落在地,跪伏於道旁,朝着呂布大吼:“郝萌願降!”

有了人帶頭,其他士卒自然也都扔掉武器,跪地乞降。

鄭攸平日裡素來傲慢,看不起窮苦出身的手下士卒,並且喜怒無常,喜好當衆責罰鞭打士卒,然後踐踏其尊嚴。

士卒們心中無不憎恨鄭攸,此番前來襲營也是迫於無奈。

而且呂布剛剛所展露出的武力,更是讓他們望而生畏,況且還有五百悍卒將他們團團圍住,能夠投降不死,誰還願意死戰不退。

呂布沒能想到如此輕鬆便收降了這一千四百人,合上自己的五百餘人,現在所統領的人數竟然多達二千。

呂布將收編的一干事務交由了宋憲與魏木生,徑直走到那個至今跪伏於地的青年面前,狐疑了一句:“你叫郝萌?”

“是!”

郝萌跪在道旁,將頭又重重的磕了一下。

呂布沒有伸手去扶起郝萌,看似漫不經心的說了句:“你今天能夠反叛鄭攸,他日未必不會反叛於我。”

郝萌聽到這話,後背溼透,更是連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只將頭磕得砰砰作響,以致額頭處都印出了血色。

“不管你是爲何目的,但你今天總歸是有大功勞的。”

呂布說完,騎馬從郝萌身旁而去。

直到呂布走了好遠,郝萌纔敢站起身子。拍了拍膝蓋處的泥土,郝萌自言自語了一句:希望這次,別再看走眼了。

戲策的營帳之中,火盆裡的火焰燃燒正旺。

戲策似乎格外怕冷,湊攏了火盆前,伸出雙手在火焰上方不斷的搓和着。

呂布掀帳而入,面朝戲策行了一記大禮,打心底佩服這個智計近妖的枯瘦青年。

若不是戲策料到鄭攸今晚會來襲營,恐怕至少得折損兩百士卒以上。

想到此處,呂布再次行了一禮。

戲策扯了扯搭在身上的棉襖,朝呂布笑道:“戲策不過一介寒士,當不起軍侯此般大禮。”

話雖然如此說着,戲策的身子卻沒有任何動作,受了呂布這兩記躬身之禮。

呂布在戲策身旁坐下,將手伸於火盆上方,“先生,我們下一步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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