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龍騎衛兵士手持長劍,並肩立於左谷蠡王王帳外的空地上,在他們面前,是十個體格魁梧的匈奴猛士。
十名匈奴猛士,個個手中持着直刀,一個個就如同熊羆般魁梧,一雙雙眼睛死死的凝視着同他們迎面而立的兩個龍騎衛,那眼神,就好似要將兩個龍騎衛給生吃了一般。
與鄧展並肩站在王帳帳簾外,左谷蠡王看着相向而立的龍騎衛和匈奴勇士,心內還是有些忐忑,不時的會向鄧展看上一眼。
和左谷蠡王的擔憂相比,鄧展的神色卻是要淡然了許多,就好像還沒比試,他已經能看出這場拼鬥的勝負。
“請賜教!”被一衆匈奴將軍和大王圍觀,兩名龍騎衛絲毫不見緊張,齊齊抱拳朝對面的十個匈奴猛士拱了下手,說話也是同時開口,異常整齊。
十個匈奴人面對兩名龍騎衛,見那兩個龍騎衛雖說精壯,體格卻不似他們一樣魁梧,每個匈奴猛士心內都已是做好了盤算,還好生揍這倆人一頓,煞煞他們的微風。
雜亂的向那兩個龍騎衛行了個匈奴禮,十名匈奴猛士手持直刀,怒吼着衝向了兩個龍騎衛。
對方先一步動手,兩個龍騎衛卻並未見慌亂,他們彼此背靠着背,將長劍護在胸前,默默的等待着匈奴猛士衝到跟前。
雙方距離不過只有七八步,匈奴人撲向這兩個龍騎衛,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可在左谷蠡王看來,這一瞬間,卻好像十分漫長。
與鄧展站在同一戰線,雖然身爲匈奴左谷蠡王,可他打心眼裡,卻是希望在這場比鬥中,龍騎衛能夠獲勝。
龍騎衛的厲害,左谷蠡王是曉得,可他卻絕對不相信,僅僅只憑着兩個龍騎衛,就能戰勝十個精銳的匈奴猛士。
鄧展這一招,實在是太過冒險了一些!
如果不能將這些匈奴大王和將軍折服,大匈奴反對去卑的力量,便會折損許多,更多的匈奴人會在大單于和去卑之間徘徊。
已經明確和去卑站在兩個陣營,左谷蠡王曉得他是在做一場賭博,一場更加富貴和兵敗生死之間的賭博!
“當!”隨着一聲脆響,一個匈奴猛士手中的直刀和一名龍騎衛的長劍磕碰到了一處。
那匈奴勇士一刀沒有劈中龍騎衛,大吼了一聲,身子向前一壓,就想利用他強壯的身軀,將龍騎衛撞翻在地。
不過他的打算並沒有得逞,就在他身子往前猛的躥出的同時,與他刀劍相碰的龍騎衛,將膝蓋一擡,一腳踹倒了他的肚子上。
小腹被重重的踹了一腳,那匈奴猛士發出一聲慘嚎,竟然出乎所有匈奴大王和將軍意料的朝後趔趄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痛苦,並沒有立刻翻身站起。
匈奴猛士的抗擊打能力,在場的衆人都是十分清楚,被龍騎衛踹了一腳,他竟是沒能立刻站起來,着實讓在場的所有匈奴將軍和大王都是滿臉的愕然。
派出勇士和龍騎衛拼鬥的匈奴部落大王,更是滿臉的驚訝。
比試開始之前,他還以爲十個勇士撲上去,兩名龍騎衛必定當即被制服,壓根沒想到,剛一開場,就有一個匈奴人被撂倒,連站都沒能立刻站起。
就在所有匈奴人都滿臉愕然的時候,第二個匈奴人發出了一聲慘嚎,伴隨着慘嚎的,還有兩聲骨骼斷裂的聲音。
慘嚎聲剛剛傳進匈奴諸王與將軍們的耳朵,一個匈奴勇士就如同斷線了的風箏一般,從戰團中飛了出來。
十個匈奴勇士,不過是頃刻間便有倆人被龍騎衛解決掉,剩下的八個匈奴勇士,頓時也不敢再輕視他們面對的兩個龍騎衛,攻防間,也都多了幾分配合。
四名匈奴勇士,手持直刀,在一個龍騎衛持劍擋住一名匈奴勇士的進攻的同時,分作上中下三路,齊齊將直刀捅向那龍騎衛的胸口。
匈奴勇士的打法,完全超出了切磋的範疇,直刀攻向龍騎衛,目的極其明確,要的便是取了那龍騎衛的性命。
面對四柄直刀的進攻,龍騎衛絲毫沒有慌張,在直刀攻向他的那一剎,他將身子一擰,腳步往側旁一撤,堪堪的避開了匈奴勇士手中的直刀。
在他避開直刀進攻的同時,沒等那幾個匈奴勇士反手發起新的進攻,龍騎衛手中長劍已經掄了起來,徑直朝着其中一名匈奴勇士的頭頂劈了下來。
被長劍徑直劈向頭頂的匈奴勇士也不是尋常匈奴人,見長劍即將劈到頭頂,他趕忙撤步閃到一旁。
可還沒等他的腳步站穩,一隻胳膊已經勒住了他的頸子,緊接着,一柄長劍在他的頸子上比劃了一下。
雖然長劍沒有切到他的頸子,卻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一陣森冷的寒意。
被長劍在頸子前虛切了一下,那匈奴勇士閉上了眼睛,曉得若是果真在戰場上,剛纔他已經是被龍騎衛斬殺。
心底被一股強烈的寒意侵襲着,匈奴勇士只覺着一切全都完了的時候,他感覺到屁股上捱了重重的一腳。
龍騎衛用長劍在他頸子上比劃的時候,確實是手下留情了,可朝他屁股上跺的這一腳,着實不輕,直接把他給踹的朝前趔趄了好幾步,才一頭摔倒在地上。
在地上翻了個身,那匈奴勇士持着直刀,吶喊了一聲,縱步又要衝向剛纔踹了他一腳的龍騎衛。
他翻身爬起,要往前衝的時候,鄧展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站住!”看見鄧展嘴角的冷笑,這幾名匈奴勇士所屬的匈奴部落大王臉色鐵青的喝了一聲,衝剛爬起來的匈奴勇士說道:“你已經死了!”
被大王喝住,那匈奴勇士也不敢造次,只得將直刀收了起來,低着頭撤步站到一旁。
雙方拼殺,不過是頃刻間,十個匈奴勇士便被龍騎衛解決掉了兩個,戰局瞬間從匈奴勇士佔先,轉變成雙方勢均力敵。
兩個龍騎衛面對剩下七名匈奴勇士,並沒有因爲對方減員而產生半點輕敵的情緒,反倒是越戰越謹慎,越戰打法越穩。
剩下的七個匈奴勇士,向那兩名龍騎衛發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可他們進攻,在抵近龍騎衛的瞬間,都會被輕描淡寫的化解,就好似遇見一堵極其堅固的牆壁一般,絲毫沒辦法向對方多挺進半分。
雙方纏鬥了半晌,龍騎衛並沒有改變打法,雖是被匈奴勇士壓制着,卻絲毫沒有慌亂。
相反的,人數上佔優的匈奴勇士,此時卻是有些忙亂了。
一個匈奴勇士見始終難以攻破龍騎衛的防禦,大吼了一聲,把心一橫,縱身朝着一名龍騎衛撲了上去。
衝向龍騎衛,他手中的直刀保持着平行的角度,徑直朝着龍騎衛的心口紮了下去。
就在直刀即將扎到龍騎衛心口的那一瞬間,匈奴勇士只覺着一隻如同鉗子般的手緊緊的將他持刀的手腕攥住。
還沒等他從手腕被攥住的驚愕中回過神來,一柄長劍在他心口比劃了一下,緊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朝他胸前一推,將他推出了戰團。
胸口被龍騎衛大力推了一把,那匈奴勇士趔趄着朝後退了許多步,待到他穩住腳跟,並沒有立刻衝向龍騎衛,而是扭頭朝派他出戰的匈奴部落大王看了一眼。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大王鐵青的臉色。
並沒有等候大王的命令,那匈奴勇士把頭一低,沒再衝向龍騎衛,而是向後退了兩步,承認了失敗。
匈奴勇士的人數急劇減少,戰團中的形勢也在發生着潛移默化的改變。
又有三名匈奴勇士退出了戰團,還在戰鬥着的人數,從最先的十二人,急劇減少爲五人。
減員的都是匈奴勇士,兩個龍騎衛在戰鬥的時候,無論情緒還是攻防,都是沒有半點波動,就好像正在戰鬥的不是他們,而是別人,他們不過是在一旁觀看戰鬥一樣。
第八名匈奴勇士被迫退出戰鬥,場上只餘下了兩個匈奴勇士和那兩名龍騎衛對決。
人數佔着絕對的優勢,匈奴勇士對龍騎衛都造成不了半點威脅,而今雙方人數相等,兩個剩下的匈奴勇士,幾乎是已經陷入了絕望。
與他們不同的,是那兩個龍騎衛,在攻防的時候,絲毫不因即將獲勝而有疏漏,進攻反倒是更加謹慎。
觀看着匈奴勇士和龍騎衛的戰鬥,先前還對龍騎衛戰力有所質疑的匈奴部落大王,臉色已經是一片死灰。
兩名尚未從戰鬥中退出的匈奴勇士,無論在進攻還是防守上,都是亂了章法,可那兩個龍騎衛就好似在逗他們玩兒一樣,始終不對他們發起最後的進攻。“好了,不要玩了!”和左谷蠡王並肩站着,鄧展語氣很是淡然的對兩個龍騎衛說道:“解決了此事,本將軍還有要緊事體與諸位大王和將軍商議!”得了鄧展的命令,兩個龍騎衛齊齊跨步向前,將身子一擰,在那兩名匈奴勇士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一人摟住一個匈奴勇士的頸子,將手中長劍架在了匈奴勇士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