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多顆頭顱滾落在地上,兩百多具沒了頭顱的屍身排成整齊的兩列平平的趴伏在村口的空地上。
每具屍體的頸部,都還汩汩的流淌着鮮血。粘稠的血漿從腔子中緩緩流出,在頸子前面的地面上一灘灘的慢慢擴散開來。
鮮血洇紅了泥土,空氣中也瀰漫着濃重的血腥氣息。
離這兩百多具屍體不遠的地方,一堆黑壓壓的螞蟻覆蓋在一個人形的鼓包上。那是渾身塗滿了蜜糖的匈奴將軍,他身上甜甜的蜜糖和鮮血的味道,引來了無數的螞蟻。
被螞蟻叮咬,起先他還能發出一聲聲慘嚎,可到了後來,螞蟻越來越多,被捆着雙手、兩條腿也受了重傷的他,想逃也無法逃開,硬生生的被無數的螞蟻包裹其中,成了這羣小生靈口中的美食。
幾乎所有的匈奴人都被劉辯下令殺死,唯獨留下了一個看起來年歲最小的年輕匈奴漢子。
將軍被以極其殘酷的手法殺死,身旁的同伴也一個個被砍了腦袋。那年輕匈奴人驚恐的瞪圓眼睛,渾身不住的哆嗦着,望着不遠處正欣賞着滿地屍首的劉辯,只等着洛陽軍手中鋒利的長劍從他的後頸劈下,將他的頭顱也從頸子上砍落,結束他這被恐懼填滿了的人生。
讓年輕匈奴人無比意外的是,當身旁最後一個同伴被砍去腦袋,一名洛陽軍兵士已走到他的身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頸子,確定從什麼角度劈砍時,劉辯叫住了那洛陽軍兵士。
手按劍柄,在一片屍體前站了一會,劉辯扭頭朝村口的人羣看了看,擡手指着柳奴,向她喊道:“你不是學過匈奴話麼?過來,幫我跟這匈奴人說幾句話!” 三國之特工皇帝354
眼看着曾經保護她的這隊匈奴人被劉辯一次殺了個精光,帶領這隊匈奴人的將軍又死的極其悽慘,柳奴早已是嚇的小心肝“撲騰撲騰”『亂』跳,劉辯突然擡手指着她,竟是把她驚的雙手掩住小嘴,不由自主的低低驚呼了一聲。
“叫你過來!”見柳奴沒有動身,劉辯又瞪了她一眼,再次向她吼了一聲。
被劉辯這麼一吼,柳奴雖說心內一千個不願意,卻也不敢違拗,渾身微微哆嗦着,一步一蹭的向劉辯挪了過來。
過度的緊張,讓她的舉止顯得很是失常,好在她是個女兒家,圍觀的鄉民中,許多女子起先也是睜圓了眼睛等着看殺人,可待到洛陽軍真的開始屠殺匈奴人,很多女子早是嚇的用雙手捂住了眼睛,不敢去看那血腥的場面。
與那些鄉民女子看見血腥時的驚懼和惶恐相比,柳奴的反應倒是不覺得怎樣誇張,也正是因此,她的緊張並未引起鄉民們的注意。渾身微微哆嗦着,她慢慢的蹭向劉辯,圍觀的村民們,也都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她的背影。
“快些!”柳奴剛到劉辯近前,還沒來及給他行禮招呼,劉辯就一把拽過她,拉着她朝那個唯一存活的匈奴人走了過去。
“告訴他,讓他轉告去卑,如果想接回你,就讓去卑到洛陽找洛陽王!”拉着柳奴到了那匈奴人身前,劉辯小聲向柳奴吩咐了一句。
“洛陽王”三個字從劉辯的口中說出,柳奴一雙杏眼瞪的溜圓,滿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劉辯。
“說!”微微擰起眉頭,向柳奴低喝了一聲,拉着她手臂的那隻手,稍稍的用了些力氣,捏了捏她胳膊上的皮肉。
被劉辯捏了一下,柳奴猛然一驚,打了個激靈,趕忙低頭向渾身纏裹着繩索跪在面前的匈奴人說了句匈奴話。
聽完柳奴的話,那匈奴人也是滿臉驚愕的扭頭看着劉辯,一雙原本就滿是驚懼的眸子中,更是凝滿了恐慌。
“他聽明白了?”從那匈奴人的眼神中看出了無盡的恐懼,劉辯扭頭向被他拉扯着的柳奴小聲問了一句。
“嗯!”柳奴低着頭,輕輕的應了一聲,就沒再敢多言語。
殺這羣匈奴人,劉辯始終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此時的他在柳奴的眼中,就是冷酷和兇殘的化身,誰也說不準開罪了他,會遭到怎樣的報復。
“給他一匹馬,讓他滾!”從柳奴那裡得到了確切的迴應,劉辯向一名兵士擺了下手,拉着柳奴快步往村口方向走去。 三國之特工皇帝354
得了命令的兵士趕忙幫跪在地上、還唯一存活的匈奴人解下綁縛在身上的繩索。
就在那兵士剛剛把繩索解開的那一剎,已經轉身走了幾步的劉辯,向立於不遠處的裨將使了個眼『色』。
看到劉辯的眼『色』,裨將什麼話也沒說,跨步朝那個剛被解了繩索的匈奴人走去。
到了匈奴人近前,裨將猛然從腰間抽出短劍,揪着匈奴人的一隻耳朵,將短劍朝上輕輕一挑。
隨着匈奴人的一聲慘嚎,裨將手中已是多了只剛剛切下的耳朵。
耳朵被裨將切掉,剛剛站起的匈奴人雙手捧着被切去了耳朵還噴濺着鮮血的傷口,慘嚎着栽倒在地上,滿地打起滾來。
聽到身後匈奴人的慘嚎,劉辯停下腳步,向在場的所有官兵喊道:“將士們謹記,我等行軍打仗,不許虐待戰俘,但是有一種人例外,那便是異族!凡是進入中原,迫害我中原臣民之異族戰俘,除非有用,殺無赦!”
“諾!”劉辯的話音才落,所有在場的洛陽軍騎兵全都雙手抱拳,齊齊應了一聲。
“打點行裝,今晚好生睡上一覺,明日一早,前往洛陽!”一手拉着柳奴,劉辯微微側着頭,向所有的洛陽軍吩咐了一句。
抱拳躬身,目送着劉辯離去,洛陽軍兵士纔開始清理村口的兩百多具屍體。
那具匈奴將軍的屍體,上面爬滿了螞蟻,爲了趕走螞蟻,將他的屍體撈出埋進坑裡,幾名洛陽軍兵士還專程燒了開水。
開水澆在屍體上,燙死了許多螞蟻,也將那具已被啃的『露』出了骨頭的屍體給燙了個半熟。
唯一活着的匈奴人被割了一隻耳朵,他痛嚎了一會,待到傷口不再那麼疼痛,趕忙上了一匹洛陽軍爲他準備的劣馬,策馬飛快的朝着長安方向奔去。
自這一天開始,這名匈奴人心內便暗暗發誓,只要他還活着,再也不會來到弘農地界,即便來了,他也絕不敢對當地百姓再做出任何違逆人倫的事情。
劉辯的殘酷,遠遠超過了他們這些匈奴人施加到中原百姓身上的殘虐。也正是由於放走了一個匈奴人,以後的許多年裡,劉辯的名字在南匈奴,被傳揚的就如同惡魔一般,只要提及劉辯這兩個字,即使是正在哭鬧着的匈奴小孩都會立刻止住哭聲。
拽着柳奴的胳膊,劉辯幾乎是連拖帶拽,將她拽進了村裡。管青和四名最先跟着劉辯來到這裡的兵士見狀,也趕忙跟進了小村。
劉辯等人進村之後,所有站在村口的鄉民都扭過頭看着他們的背影,已是有些人小聲在談論着柳奴爲何會懂匈奴話的話題。
拖着柳奴到了他住處門口,劉辯回頭向跟在身後的一名兵士吩咐道:“告訴將士們,那一百八十二名被匈奴人擄去的女子,若是有願隨我等一同前往洛陽者,便將她們帶上,回到洛陽自會爲她們重建新家。”
“諾!”一名穿着深衣的兵士抱拳應了一聲,返身朝村口跑去。
這條命令,對劉辯來說下的不僅有些多餘,而且還有些太過爛好人。他很清楚,那些女子由於被匈奴人擄走過,即便留在此處,將來也定然是會受盡鄉民白眼,被人戳着後脊樑說上許多難聽的話。
若是她們願跟隨劉辯一同返回洛陽,劉辯就可以將她們許配給尚未成親的受傷兵士,讓他們安居樂業,一來重傷兵士後半生有了依靠,二來這些女子也可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只要這些女子思維正常,她們一定不會拒絕跟隨劉辯前往洛陽。
待到得了命令的兵士跑向村口,劉辯拉着柳奴鑽進了屋內。管青站在門口,先是遲疑了一下該不該跟進去,隨後朝另外三名兵士擺了下手,終於還是跟着進了這座民宅。
民宅門外的三名穿着百姓深衣的兵士,在管青進屋後,手按劍柄,立於門外,爲劉辯等人把住門口,嚴禁任何人前來『騷』擾。
“坐下!”進了裡側耳房,劉辯鬆開拽着柳奴的手,朝一旁牆角的草蓆指了下,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柳奴吩咐了一句。
見識了劉辯殺人的柳奴,此時心內早已是一片驚懼,哪裡還會違拗劉辯的意思,沒等劉辯話音落下,她就像在匈奴時一樣,盤腿在草蓆上坐了。
匈奴人的坐姿,與中原人完全不同。中原人坐在草蓆上,都是採取跪姿,爲的是保持身體挺拔,以符合禮儀需求。而匈奴人卻不是這樣,生長於草原的匈奴人,天『性』豪邁,無論男女,皆可上馬騎『射』。他們坐下,便是爲了舒服,根本不會去顧及甚麼禮儀,因此匈奴人席地而坐,多是採用更爲舒服的盤腿姿勢。
跟着進入屋內的管青,一臉茫然的先看了看柳奴,隨後又看向劉辯,在臨門的地方跪坐了下去。
“方纔代本王與那匈奴人說話,想來你已是猜到了本王身份!”待到二人坐下,劉辯目光森冷的凝視着盤腿坐在草蓆上、將頭低垂在胸口的柳奴,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既是如此,本王便不再瞞你,本王便是河南尹、河東郡以及弘農郡之主,洛陽王劉辯!”
雖說已是猜到了劉辯的身份,可劉辯親口說出這番話,卻還是給了柳奴不小的震撼,她渾身微微哆嗦了一下,隨即便將身子躬了躬,以帶着些顫抖的聲音輕聲說道:“匈奴居次柳奴,叩見洛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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