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賈詡的問題,讓孫尚香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
低頭沉思着,孫尚香說道:“賈公如此詢問,在下果真不知該如何迴應纔是。近日江東兵馬倒是與朝廷大軍有些接觸,雖說並未挑釁朝廷天威,卻也因有大軍駐守,彼此有過廝殺。然,每每廝殺,江東將士終是不敵!”
孫尚香語氣中流‘露’出無奈,賈詡沒有說話,只是面帶笑容默默的看着她。
外面的木質樓梯傳來一陣腳步聲,聽到腳步聲,賈詡微微一笑,對孫尚香說道:“來了!”
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要見她,聽賈詡說來了,孫尚香連忙朝‘門’口走了去。
到了‘門’口,她看見樓梯處出現了幾個人。
當先一人大約三十多歲,穿着一身月白長袍,上了樓梯,徑直朝包房走來。
守在雅間‘門’口的孫尚香護衛,見來人帶着幾個漢子過來,連忙上前想要阻攔。
可他們還沒到跟前,隨着來人一同到此的漢子們就一閃人,沒等護衛們明白髮生了什麼,已經被漢子們扭住。
“將他們放開!”看了一眼被扭住的護衛,來人淡淡的向漢子們吩咐了一句。
得了吩咐,漢子們紛紛鬆手。
手臂被擰的幾乎快要折了的護衛,被放開之後紛紛撤到一旁,只是‘揉’着胳膊,卻沒有一個人再敢上前。
漢子們的武藝,不僅震撼了護衛,也讓孫尚香吃了一驚。
雖然見過鄧展帶的龍騎衛,當日護衛並沒和龍騎衛‘交’手,她只能感覺得到哪些龍騎衛不簡單,至於不簡單到什麼程度,她根本無法考證。
而跟着來人的漢子們,剛上二層就表‘露’出了這一手,自是會讓孫尚香感覺到,來人若是要殺她,她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到了孫尚香近前,來人並沒向她行禮,只是雙手負於身後,面帶淡淡的笑容凝望着她。
“敢問閣下……”抱拳朝來人行了一禮,孫尚香打算詢問他的身份,可話剛出口,來人就朝她擺了擺手。
“入內說話!”以一種居高臨下不容辯駁的語氣吩咐了一句,來人根本不理會滿臉愕然的孫尚香,徑直進入了包房。(
包房中,賈詡抱拳躬身,向來人行了個大禮。
朝賈詡虛擡了一下手,來人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到了窗口。
孫尚香進入屋內,‘門’口的兩個漢子將房‘門’關上。
回頭看了一眼被關上的房‘門’,孫尚香心內多少有些忐忑。
站在窗口,望着外面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來人根本沒有回頭去看孫尚香,只是淡淡的說道:“孫尚香,你好大的膽子!”
那人說話的語調低沉,帶着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孫尚香只覺着渾身透着一股涼意,兩‘腿’竟也不自覺的有些軟了。
在江東,她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除了吳國太會讓她感覺到有些壓力之外,孫策活着的時候,都是拿她這個妹子沒有半點法子。
江東小霸王尚且聽之任之的她,面對來人,竟是有些懼了!
自打來人進入包房,賈詡就沒再言語,只是立於一旁伺候着reads;。
整個洛陽城,能讓賈詡如此恭謹的,掰着手指頭也數不出幾個。
大腦飛快的運轉着,孫尚香眼睛陡然睜圓,一臉愕然的向來人問道:“閣下莫非是……?”
“既知是朕,因何尚不見禮?”轉過身,劉辯斂起笑容,對孫尚香說道:“莫非江東果真是要與朝廷爲敵不成?”
劉辯此言一出,孫尚香雙‘腿’一軟,竟是屈膝跪在了地上。
低頭看着她,劉辯臉‘色’一片‘陰’冷,語氣也是冷冰冰的問道:“來到洛陽,你究竟意‘欲’何爲?還不速速和盤托出?”
跪在地上,孫尚香只覺着後脊樑躥起一陣寒意,讓她渾身冷的有些發抖。
吳國太還要她試圖接近劉辯,與這位皇帝生寫瓜葛,從而爲江東贏得更多的時間。
可劉辯的突然出現,卻讓她感覺到,眼前這位皇帝,根本不是她能應付的!
征伐多年,幾乎一統了天下,劉辯與桓靈二帝自是不會相同。
跪伏在地上,孫尚香渾身哆嗦着,並沒有開口迴應。
朝她虛擡了一下手,劉辯淡淡的說道:“起身吧,要一‘女’子跪在面前,朕也是覺着渾身不舒坦!”
得了劉辯這句話,孫尚香才勉強站了起來。
站起之後,她依然覺着雙‘腿’有些發軟,還有種要一屁股坐倒在地的感覺。
“朕本想將你留在洛陽,好生閒置一些時日!”凝視着孫尚香,劉辯說道:“只是昨晚,朕改了主意。魯肅、呂‘蒙’已在洛陽多日,倘若再將你留在洛陽,江東孫氏焦躁之下,必定狗急跳牆!”
劉辯把江東孫氏比作狗,孫尚香卻沒敢頂撞半句。
闖進孫權的議事廳,當着江東幕僚、將軍大放闕詞,她是毫無顧忌,畢竟孫權不能將她怎樣,至少不會要了她的‘性’命reads;。
可劉辯與孫權不同,劉辯同她非親非故,而且如今江東又擺開了架勢,大有同朝廷廝殺到底的態勢。
在這種情況下,孫尚香所能做的選擇,只是沉默不言。
撒謊,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至少在劉辯的面前撒謊,這個選擇很不明智。
“朕要先見見你,且聽聽你此來洛陽,究竟有甚麼打算!”返身走到首座,劉辯坐下之後,朝孫尚香和賈詡虛按了兩下手說道:“都坐下吧。”
得了這句話,孫尚香猶如‘蒙’了大赦,趕忙謝了一聲,在側首坐下。
或許是太過慌‘亂’,她坐下的時候,甚至還碰到了面前的矮桌,把桌子朝前推出了一些。
矮桌被朝前推出,桌‘腿’蹭在地面上,發出很難聽的聲音。
看了孫尚香一眼,劉辯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流‘露’出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淺笑。
“可曉得朕因何提早見你?”孫尚香坐下之後,劉辯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向她問了一句。
低着頭,孫尚香輕聲應道:“陛下乃九五之尊,思慮必定通達,小‘女’愚鈍,如何可知陛下心思……”
“你不曉得朕的心思,朕卻曉得你的!”冷冷一笑,劉辯對孫尚香說道:“江東孫氏,爲保家業,竟是讓一‘女’子不遠千里來到洛陽,可見孫氏已是無人。如此沒落‘門’閥,朕即便留着,也是難以統轄江東,倒不如一併收歸治下,另着他人前往!”
劉辯說出這樣的話來,孫尚香吃了一驚,連忙低下頭不敢言語。
朝廷大軍整備已是將要完成,只要劉辯下達一道旨意,便可揮師南下。
江東一隅之地,無論人力還是物力與朝廷都是無法抗衡。
凝視着孫尚香,劉辯的神情是越來越凝重,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接着說道:“你來到洛陽,要見大喬,可是認爲大喬會以趙雲夫人身份,懇請朝廷暫緩出兵江東?要與朕相見,可是又有着其他目的?”
想到臨行之前吳國太對她說的那些話,孫尚香的臉頰陡然一片‘潮’紅。
吳國太要她想方設法嫁給劉辯,而劉辯眼下就在面前坐着,她卻絲毫沒有能夠與這位皇帝走到那一步的信心。
身爲皇帝,劉辯身旁必定是美‘色’環‘侍’,孫尚香雖說生的容貌嬌美,卻也不敢說她能比得上劉辯身旁的幾位皇妃。
孫尚香低頭不語,劉辯站起身說道:“既是不肯言語,今日朕便是白走一遭。明日孫小姐還想早早收拾,返回江東去吧!”
劉辯站了起來,孫尚香連忙坐直身子說道:“陛下請留步!”
聽到孫尚香挽留,劉辯扭頭看向她,雖是沒有說話,目光中卻流‘露’出了要她把話說出來的意思。
腰桿‘挺’直,孫尚香仰臉看着劉辯,對他說道:“不敢欺‘蒙’陛下,小‘女’來到洛陽,一來是探望寡嫂,二來則是懇請陛下,留江東孫氏一條生路!大軍南下,小‘女’也是曉得勢在必行。家兄因力保孫氏基業,同朝廷爲敵實屬不智!陛下天顏震怒,或會‘玉’石俱焚,來到洛陽之前,小‘女’尚且妄圖說服陛下莫要動兵。自與寡嫂一席攀談之後,此念是再不敢有,指望陛下日後攻破江東,給孫氏留下一根血脈……”
“孫小姐了不得啊!”微微一笑,劉辯對孫尚香說道:“倘若強行勸阻,朕必定心中不快,大軍南下不過指日之間!可小姐這番話,卻是讓朕心生不忍!倘若朕不是顧慮到日後養虎爲患,大軍或不會南下!”
劉辯所說的這番話,讓孫尚香‘精’神先是一振,隨後又黯然了下去。
漢軍還是要出征,江東還是保不住!
來到洛陽,她所能做的,無非是說服劉辯不要將孫氏趕盡殺絕。或許劉辯做出這樣的決定,還不是她說服的效用,而是他原本就沒打算將孫氏徹底抹去。“當年董卓‘亂’政,孫堅領軍同西涼軍廝殺,可謂是立下了赫赫戰功!”看着孫尚香,劉辯面‘色’再度凝重了起來,對她說道:“只看乃父孫堅顏面,朕便不會將江東孫氏斬盡殺絕!今日晚間,你好生歇着,明日一早朕自會着人前來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