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恭話說的很是明白,遼東並不歡迎秦軍。.: 。
他們甚至願意坐視曹‘操’在遼東攻城略地,也不肯讓秦軍進入遼東境內。
一直以來,遼東與大秦之間的關係都是十分微妙。
雖說公孫度也曾聽從過劉辯調遣,不過征討匈奴,對於遼東軍來說,不過是損耗極大的事情。
更何況,當日華佗來到遼東,還曾爲公孫度醫治眼疾,征伐匈奴,也只能算是公孫度還劉辯個人情!
聽了公孫恭的一番話,呂布冷笑了一聲說道:“曹‘操’領軍進入遼東,已是有些時日,本將軍卻是從未聽聞,遼東軍何時同曹軍展開廝殺……”
“我遼東大軍,自有計較!”不等呂布把話說完,公孫恭就抱拳朝他拱了一下,冷聲說道:“將軍還是請回吧!”
公孫恭毫不掩飾的下了逐客令,呂布眼睛微微眯了眯,冷笑一聲,兜轉戰馬,朝着秦軍陣列去了。
看着呂布離去的背影,公孫恭身旁的一個遼東軍偏將湊到他身旁,小聲說道:“呂布乃是人中之龍,將軍不若趁他不備……”
“‘射’殺呂布?”扭頭看了偏將一眼,公孫恭小聲說道:“即便‘射’殺了呂布,那顏良、文丑又豈是好相與的?父親雖是要拒秦軍入境,卻是斷然不肯輕易同秦軍反目。假若某‘射’殺了呂布,秦王必定下令大軍攻伐遼東。試問在秦軍兵鋒之下,我遼東又可抵禦幾時?”
被公孫恭訓了一通,偏將抱拳躬身,駐馬立於一旁沒敢再吭聲。
騎着戰馬,徑直回了大陣,剛到龐統近前,呂布就對他說道:“軍師,那公孫恭果然是前來攔阻我等,某且領軍衝殺一陣,將道路殺將出來!”
“不可!”呂布話音剛落,龐統就微微一笑說道:“遼東軍既是不肯要我軍入境,我軍撤走便是!”
“軍師……”龐統說出要撤軍,呂布一愣,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大軍已然進入遼東境內,此時撤走,某等如何向殿下‘交’代?”
“遼東正值‘混’‘亂’,我軍前來,不過是個引子!”微微一笑,龐統對呂布說道:“溫候只須依計行事,這遼東不日便會入得我軍之手!”
說了這番話,龐統回頭向身後的一名親兵吩咐道:“前去見那公孫恭,告訴他,某與溫候領軍撤走可以,三日之內,若遼東軍再不攻伐曹‘操’,某當領軍折回!”
“諾!”親兵應了一聲,雙‘腿’朝馬腹上一夾,策馬往遼東軍大陣去了。
目睹着呂布折回了大陣,公孫恭並沒有將大軍撤走,而是觀望着秦軍動向。
呂布剛回到秦軍大陣沒有多會,便有一名秦軍策馬朝他這邊奔了過來,他不由的將眉頭又擰了起來。
秦軍來到遼東,說是討伐曹‘操’,可一旦真個讓秦軍在遼東駐紮下來,日後想要將他們送出去,怕不是那麼容易。
看到迎着他奔過來的秦軍兵士,公孫恭緊緊的攥着拳頭,心內琢磨着,究竟該如何,才能將秦軍趕走。
心內還在盤算着怎麼趕走秦軍,秦軍兵士已經策馬來到了他近前。
到了離他還有六七步遠近,那秦軍勒住戰馬,抱拳朝他一拱,高聲喊道:“公孫將軍,某家軍師說了,我軍來到遼東乃是爲剿滅曹‘操’。既然公孫將軍不‘欲’我軍入境,我軍便暫且後撤。只是三日內,若遼東軍與曹軍無有戰事,或不是曹軍對手,我軍當會折返!”
說了這番話,根本不等公孫恭迴應,秦軍兵士兜轉戰馬,掉頭就走。
眼看着他策馬離去,公孫恭愣了一愣,眨巴了兩下眼睛,滿臉都是愕然。
前來攔阻秦軍入境,爲的便是將局勢掌控在自家手中。
秦軍倒是也給了面子,表示願意折返,只是這條件……
三日之內想曹軍發起進攻!
公孫恭很是清楚,公孫度眼下並沒有進攻曹軍的想法。
將曹‘操’留在遼東,只要能夠掌控他實力發展的速度,曹軍擊破遼東軍,可能並不是很大。
若是能夠掌控曹‘操’,對公孫度來說,無疑是個極大的助力。
可秦軍話說的明白,三日內不向曹軍進攻,或者遼東軍不是曹軍對手,秦軍將會折返。
屆時再做攔阻,恐怕秦軍根本不會買賬!
曉得事態已是發展到憑着公孫家難以掌控,公孫恭趕忙向身後一名親兵吩咐道:“即刻趕回襄平,面見刺史,就說秦軍雖是折返,卻要我軍三日內向曹軍發起進攻,假若我軍不是曹軍對手,秦軍也會再度進入遼東!”
“諾!”抱拳應了一聲,那親兵掉轉馬頭,策馬往襄平去了。
向公孫恭傳了話,龐統即刻便下令大軍撤出遼東。
走在龐統身旁,呂布不時還會回頭朝遼東大軍列陣的方向看上一眼。
大軍一路‘挺’進,進入遼東,他本想將遼東奪下,在劉辯登基之時送上一份大禮,卻不想,龐統竟會應了公孫恭,下令將大軍撤走!
“溫候可是心有不甘?”從呂布的臉上看出了糾葛,龐統微微笑着,向他問了一句。
假若龐統不問,呂布也是不好說出口,他這麼一問,呂布恰好找到了說話的由頭,對龐統說道:“我軍進入遼東,先行攻伐曹‘操’,待到將曹‘操’擊破,再攻打公孫家,不過旬月,遼東便可入了我軍之手!只是不知軍師因何下令撤走?”
“遼東公孫家,並未入得殿下之眼!”呂布的問題才問出口,龐統就面帶笑容說道:“殿下所‘欲’擊破者乃是曹‘操’。眼下曹‘操’雖說兵力大不如前,可麾下猛將、智者如雲,一旦給了他喘息之機,將來必定成爲我軍勁敵!”
“不入遼東,又如何擊破曹‘操’?”搖了搖頭,呂布緊蹙着眉頭說道:“我軍這一撤,若是公孫度果真發兵討伐曹‘操’,又待如何?”
“假若公孫度果真發兵討伐曹‘操’,這遼東便是入了我大秦隻手!”微微笑着,龐統說道:“公孫康與公孫蘭兄妹二人,領軍在外,同高麗人廝殺卻遲遲不肯將高麗軍擊破,必定是意圖藉機奪取遼東之權!河北袁氏兄弟內鬥之事,在遼東怕是要再度發生。不過與袁氏不同,袁氏乃是兄弟之爭,而遼東,卻是父子之爭!一旦公孫康、公孫蘭奪取遼東大權,殿下便可以忤逆之罪,興兵討伐!區區遼東,在我大秦鐵騎下,又如何保得完卵?”
一直沒有將事情看得如此通透,聽了龐統的一番話,呂布一愣,遲疑了一下,才恍然道:“原來殿下與軍師早有商議!”
面帶笑容,龐統沒再說話。
劉辯確實說過希望遼東‘亂’起來的話,只不過具體的細節,還是由他來掌控,到時只須給劉辯一個滿意的答覆便可。
龐統下令大軍暫且撤出遼東,益州的諸葛均,卻是在軍營內接見了一隊劉璋的使者。
秦軍帥帳中,諸葛均端坐在首座,在他的左右兩側,分別坐着高順等人。
與他同帳坐着的,除了高順等秦軍將領,還有一個三十多歲,面相生的頗有幾分像是老鼠,給人一種‘精’明、詭詐感的中年文士。
這文士不是別個,正是與法正商議妥當要暗中獻出益州的張鬆。
隨同張鬆來到秦軍軍營的,還有一些隨從,不過那些隨從身份頗爲低微,並沒有資格進入諸葛均的帥帳。
帥帳內,衆人面前的矮桌上擺放着美酒、‘肉’脯。
諸葛均端着一盞美酒,嘴‘脣’湊在酒盞邊,卻始終沒有將酒漿飲入口中。
他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凝視着張鬆,嘴角帶着的一抹笑意,讓張鬆心內直感到一陣陣的不安。
“子喬所言,日前孝直也曾與本將軍提及!”並沒有飲下盞中美酒,諸葛均把酒盞往桌案上輕輕一放,對張鬆說道:“我軍來到益州,乃因殿下有令,劉備假冒皇親,着實是罪該萬死!我軍只是借道討伐劉備而已,對這益州並無奪取之心!”
“將軍!”諸葛均話才說完,張鬆就站了起來,跨步走到帥帳正中,抱拳躬身向他一禮說道:“將軍此言,若是讓那劉璋聽了,或許他會信以爲真。可某等卻是曉得,秦軍來到益州,所圖正是巴蜀!”
微微擰着眉頭,諸葛均的眼睛眯了一眯,冷冷的問道:“子喬何出此言?”
“劉備雖說假冒皇親,而今又在劉表之處棲身,殿下若是有心殺那劉備,只須知會劉表一聲,劉表必定動手將之擒獲!”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張鬆說道:“即便要那劉備逃了,日後再擒獲他,也斷非難事!”“劉備滑入泥鰍,怎是可輕易擒獲之人?”嘴角漾起一抹笑容,諸葛均搖了搖頭說道:“子喬將事情看得太過簡單!”“有膽假冒皇親,那劉備也是世之梟雄!”放下抱起的雙拳,張鬆對諸葛均說道:“殿下擔憂者,乃是如今不取巴蜀,日後爲那劉備取了,再想討伐,便是多了無盡周折。秦軍進入益州,所圖正是巴蜀!所爲,乃是斷絕劉備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