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深,曹軍軍營一片寧靜。。
由於郭嘉被刺,曹軍對幕僚們加強了保護,每個幕僚帳前的衛士都增加了一倍,不僅如此,他們營帳附近,還多點燃了許多火盆,以便及時發現蟄伏於近處的刺客。
軍營內,一隊隊持着盾牌、短矛的曹軍,排着整齊的長隊,於帳篷和帳篷之間穿行着。
從帳篷之間走過的曹軍,不時會扭頭朝兩側的間隙看上一眼,以免有人藏在後面,而他們沒有發現。
許都城牆上,每隔幾個城垛,就會‘插’着一支火把。
火把的光亮雖說不如火盆照‘射’的範圍廣,卻也是將城頭上秦軍將士的臉映照的一片通紅。
城‘門’內,呂布提着方天畫戟騎着赤兔馬,面朝城‘門’而立。
在他身後,是排列着整齊隊形的秦軍將士。
夜間突襲曹軍,秦軍的隊列中並沒有強弩手的存在,所有強弩手都被分配到了城牆上,聽從魏延號令守衛城池。
仰臉望着蒼茫的夜‘色’,呂布臉上的神情是平淡如水。
他在等待着,等待天‘色’再晚一些,便領軍殺出城去。
呂布臉上的神‘色’是一派平淡,可他心內,卻是‘波’濤洶涌‘騷’動不堪。
先前敗於曹軍之手,對他來說,是個難以抹滅的恥辱。
人數並不比曹軍少上多少,整體戰力強於曹軍,卻還是被敵軍包圍起來壓着打。
今晚,呂布要率領麾下兵馬,殺出城去,給曹軍一些好看!
在呂布身後列隊的秦軍將士們,一個個也是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衝出城去,同曹軍廝殺在一處。
秦軍將士們一個個都緊攥着手中的兵刃,只等城‘門’一開,便跟隨呂布殺出城去。
在呂布率領的這支大軍身後,張遼與太史慈也各自引領着一隊兵馬,等待着出城的命令。
太史慈與張遼並騎而立,望着前方黑壓壓看不到盡頭的秦軍
張遼小聲對太史慈說道:“子義,不知因何,今晚某心內總是覺着好似有大事要發生。”
凝望着前方呂布率領的大軍,太史慈也是點了點頭說道:“某也有這種感覺,只是不曉得究竟錯在何處。”
“你我二人出城之後,夾擊曹軍,當各自留下少量兵馬,以備不時之需!”看着太史慈,張遼小聲說道:“只是此事斷然不可讓溫候知曉!”
扭頭與張遼對視着,太史慈沉默了片刻,才點了下頭說道:“某曉得了!”
秦軍在城內等待着出城的命令,曹軍軍營內,所有營帳中的曹軍將士都沒有睡覺。
每個人都是穿戴整齊了衣甲,持着兵刃,靜靜的等待着秦軍向他們發起進攻。
在一頂曹軍帳篷內,一個穿戴整齊衣甲的曹軍兵士,手中持着短矛和盾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小聲向他身旁的另一個曹軍問道:“老兄,曹公要我等今晚不得睡覺,不曉得秦軍可會真的殺出城來。”
“曹公決斷何時有錯,只管等着便是!”帳篷內黑黢黢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對方的臉,就連自己伸出巴掌,也看不見手指,另一個兵士聽得有人發問,小聲應了一句。
問話的兵士得了這個回答,也便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等待着秦軍殺來。
眼見臨近亥時,夜空中的星星異常明亮,夜幕籠罩下的大地,並不是特別的黑暗,憑着人的視力,也是能看見數十步開外的景緻。
早年由於桓靈二帝昏庸,各地官僚盤剝剋扣,百姓與將士們,有着許多人都得了嚴重的夜盲症。
可隨着各路豪雄各自爲政,每一路豪雄都是曉得強民便是強兵,強兵便是多了幾分征伐天下的勝算,對百姓的盤剝,要比桓靈二帝時輕了許多。
生活條件的改善,使得夜盲漸漸在世間消失,豪雄們的軍隊中,患有夜盲眼的將士也是越來越少。
尤其秦軍之中,所有夜盲將士都已解甲歸田,而今的秦軍,每個人到了夜間,視力都是如常。
同樣的,曹軍也是如此。
曹軍主力的將士們,雖說在伙食上不如秦軍那般‘精’致,卻也是吃的不差,每隔一兩日,還都會有一頓‘肉’食,將士們的體魄,也非當年的漢軍可隨意比擬。
兩支大軍在各自的陣列中靜靜的等待着即將展開的廝殺,雙方將士的心中,都對這場戰鬥抱着極大的期待。
數日前吃過曹軍虧的秦軍將士,期盼着在這場戰鬥中將曹軍擊潰,以此洗刷當日的屈辱。
而曹軍將士們,則希望通過這一戰,攻破秦軍,進而進入許都城內,將他們失去的一切奪回。
在雙方將士們的等待中,駐馬立於許都城內的呂布,終於擡起了手臂。
當呂布擡起手臂的時候,在他身後列隊的秦軍將士們,一個個都屏着呼吸,靜靜的等待着他將手臂按下。
擡起的手臂懸停着,呂布臉上的表情凝重了許多。
終於,他猛的將手臂往下一按。
隨着他手臂下按的動作,早已在城‘門’後等待着的一羣秦軍,立刻將城‘門’打了開來。
巨大的城‘門’緩緩打開,當城‘門’只開出一條容得下一人一馬通過的縫隙時,呂布雙‘腿’朝着馬腹上一夾,策馬衝出了城去。
呂布衝出城‘門’,在他身後列陣的秦軍將士們,也都紛紛從打開的城‘門’涌了出去。
秦軍將士們並沒有點起火把,也沒有發出吶喊。
在呂布和魏延的料想中,曹軍此時應當已然歇下,默不吭聲衝到近前,才能起到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效用。
‘潮’水一般的秦軍涌出了許都城,向着在城外不遠駐紮的曹軍撲了過去。
“秦軍來了!”秦軍剛衝出許都,曹軍軍營內,立刻就傳出了一聲大喊,一個負責監視許都城的曹軍兵士,飛快的在軍營內奔跑着,一邊奔跑,還一邊大聲喊叫着。
他的喊叫,刺破了曹軍軍營內的寧靜,早就等待在營帳內的曹軍將士們,在聽到喊聲的同時,紛紛從帳篷裡跑了出來。
一員曹軍小將,騎着一匹黃驄馬,在秦軍從許都城內涌出之後,提着長槍,縱馬衝出了軍營。
“迎戰!”那曹軍小將衝出軍營,將手中長槍一揮,高聲喊了一嗓子。
此人不是別個,正是在曹‘操’營帳內,討得了先鋒之職的曹毅。
隨着曹毅的一聲大喊,曹軍軍營內,立刻便衝出了數千將士,跟在他的身後,迎着秦軍衝殺了上去。
殺出城的秦軍,見曹軍軍營內衝出了一支人馬,也是曉得他們的衝鋒再也起不到突然‘性’的效果,齊齊發了聲喊,向着曹軍涌了上去。
狹小的城‘門’內,不斷的有秦軍衝出。
衝出城的秦軍,一時半會也是難以形成戰陣,而曹軍又已是迎面衝了上來,將士們只得如同‘浪’濤一般,拍向曹軍。
迎面殺上來的曹軍,人數要遠遠少於秦軍,衝在最前面的曹毅,揮舞着長槍,徑直撲向了呂布。
見一員曹軍小將朝他撲了過來,呂布嘴角一撇,策馬迎着曹毅殺了上去。
眼見快到呂布近前,曹毅大吼了一聲,手中長槍一挽,朝着呂布的心口就紮了過來。
呂布也不躲閃,在曹毅把長槍朝他刺過來的同時,手中畫戟一掄,斜着自下而上劈向了他。
雖說呂布是後動手,可他的畫戟,卻是要比曹毅的長槍快了許多。
長槍離呂布的‘胸’膛尚有半尺,畫戟已經從曹毅的腰肋劈入,將他的鎧甲連同軀體一道劈開。
策馬從呂布身旁衝過,曹毅只覺着腰肋一疼,緊接着他看見眼見就要刺中呂布的長槍,貼着呂布的手臂擦過,而他在錯馬而過的一瞬,兩眼已是一黑,一頭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曹毅掉落戰馬,後面涌上來的秦軍‘潮’流,瞬間將他淹沒,一員自信滿滿的曹軍小將,在呂布面前只是一個錯馬的當口,就被挑翻當場。
跟着曹毅衝出的曹軍將士們,眼看着將軍被呂布一戟挑翻,一個個心頭一緊,方纔的氣勢也是落了不少。
面對衝殺過來的秦軍,數千曹軍的氣勢陡然下落,而秦軍卻是不給他們絲毫思考的空間,飛快的朝着他們撞了上去。
因曹毅被挑翻戰馬,曹軍將士們的衝鋒速度要慢了不少,秦軍卻在這時,持着朴刀、盾牌,狠狠的撞向了他們。
持着朴刀、盾牌的秦軍,在撞上曹軍的時候,給他們帶來的傷害還不是很大。
真正給曹軍帶來成片傷亡的,恰恰是那些雙手端着陌刀,雖說還沒有列起整齊隊列,卻已經有了隊列雛形的陌刀兵。
成排的陌刀兵衝向朝軍,他們手中端着的陌刀,就好似犁頭一樣,將眼前的曹軍成片推翻。
一個秦軍陌刀兵,雙手端着陌刀的刀柄,一邊怒吼着,一邊‘挺’着陌刀,扎向一個擋在他身前,企圖躲閃,卻被一旁其他曹軍擋住去路的曹軍兵士。鋒利的陌刀深深的扎進了那曹軍兵士的小腹,可端着陌刀的秦軍,卻根本沒有止住步伐的意思。陌刀的刀尖上,挑着一個被刺穿了小腹的曹軍,那秦軍依然是怒吼着,推着被他刺中的曹軍,衝進了成片的曹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