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埋葬

一語既出,石破驚天。

瘟疫?若論古人最怕的是什麼,毫無疑問便是瘟疫,染了瘟疫能夠逃生者微乎其微。

兵卒的長官,看着裝應是個小吏,面色不信,疑問道:“小郎君這般說,可有憑證?”

伏泉回道:“並無憑證,只是家中長輩當年便是這般染了瘟疫而死。”

“那便是猜測了?”那小吏眼裡閃過一絲輕視,吩咐左右曰:“速速驅散閒雜人等,搬了屍體。”

“諾。”一衆兵卒連忙驅趕伏泉等人。

“不可,若是瘟疫需要立即防治,否則悔之晚矣。”因趕來的家僕人少,抵抗不住這幫生猛兵卒,只能裹挾幾人退卻。

這時候,劉華看了這邊異常,急忙下馬車,厲聲喊道:“住手。”

一幫兵卒看到一位貴婦前來,摸不清對方底細,停下來觀望那小吏,那小吏見了劉華裝束,心中一緊。聯想剛纔伏泉穿着,心道自己莫非衝撞了什麼貴人?雒陽乃大漢京師,天子腳下,城內遍地都是達官顯貴,伏泉到底是什麼身份還真不好說。

示意兵卒停下動作,那小吏走向劉華問道:“汝乃何人?”

劉華未答,此時她身邊家僕立即回道:“大膽,此乃先帝長女陽安長公主,身份尊貴,豈是你這巡街小吏隨意訓問?”

小吏一聽,臉色大變,急忙行禮道:“韓飛見過陽安長公主。”

沒稱官職,想來只是沒有秩不入流的小吏,統率着維護治安的兵卒,在街道上稱王稱霸。當然了這些兵卒想來也不是精兵,類似於後世的警察城管一類,不過能被選來維護治安,也不是一般儒弱男子可比的,畢竟有漢一代,始終秉持着“士不教不得徵”的傳統。

劉華斜眼看了一眼韓飛,淡淡說道:“出了何事?”

韓飛指着伏泉與地上屍體回道:“這小兒在此胡言,說此人染了瘟疫而死,吾怕引起恐慌,下令驅逐。”

劉華隨即問了伏泉:“汝今日能不能讓我省心?莫要胡鬧了。”說完,就欲下令家僕帶他離開。

“可是此事反常,這人病因與父親母親死時模樣相差不多,而且據其子交代,其父死前,其所住村莊多有發熱不適之人,而且此人生前雖然生病,但看着無甚大事,怎會突然病故?不是染了瘟疫,說發就發,病急攻心,哪會這般死去?”

“什麼?”劉華聽了大驚,伏泉父母死前她還見過,急忙走到屍體不遠處觀察。待看到屍體情形,卻看不出太多情況,她本非醫匠,哪能看清,不過憑着記憶,以及今日伏泉表現,她已確信七八分,隨即與韓飛說道:“此人屍體,汝最好小心收斂。”說完便帶人慾離開。

家僕強拉伏泉就要離去,顯然也是怕真染上瘟疫,要知道家主兄長夫婦可就是得了瘟疫不治而亡,伏泉僥倖活了下來,可不能讓他們的獨苗再出什麼意外。

可是伏泉看到屍體身邊小孩,甩開僕從,不知怎麼像是觸動了什麼心絃,心生同情,上前問道:“汝叫何名?家裡還有其他親人嗎?”

那小孩此時冷靜了下來,遇到落寞的說道:“吾叫於忠,阿母發大水時不幸遇難,阿父也死了,村裡親友或死或散,哪有什麼親人?”

原來和自己一樣也是沒了父母的孩子,隨即說道:“隨我走吧,汝父我來埋葬。”

於忠看了一眼伏泉,幼小的身子散發着一股倔強,喊道:“阿父是吾大人,與你何干?”

“可汝獨自一人能自己葬了汝父嗎?而且汝父極有可能得了瘟疫,最好火化,免得讓他人也傳染。”

“吾……”於忠顯然還想繼續爭辯,然而伏泉說得對,他現在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獨自一人如何才能埋葬他父親?突然之間,他臉上露出淚花,語氣哽咽的說道:“汝幫吾埋了父親,吾這輩子跟定你了。”

話語終了,事情最終也有了定論,家僕在伏泉的嚴聲指揮下,不情不願的拿着白布裹了嘴鼻,擡着於忠父親的屍體出了雒陽城。韓飛見有人幫那孩子,便離開了,並未把伏泉的提醒記在心裡。

不過有人對此時無所謂,有人可不行,劉華便是其一,她知道伏泉要把那具可能染了瘟疫的屍體埋葬,心裡可是一萬個不願意,喊了伏泉來嚴聲禁止。

“這事情交給那韓飛不好,你爲何非要做此事?”

“那孩子與我一樣,父母皆亡。”

劉華聽後楞了半響,後來在聽了伏泉所說自己早前染過此病,以後很難再染,這才放行,不過還是關心囑咐道莫要輕易接觸,留了親信家僕照顧,便回府了。

因是瘟疫,家僕找來馬車裝了於忠父親,本想就此出城,可是於忠哭鬧,希望能爲父親潔面梳洗,即使生前如此窮困潦倒,死後他也希望父親能夠好好的走,漢代重孝由此可見一斑。

“汝不怕也得了溫病?”

“得了又何妨,阿父含辛茹苦養大於吾,至死也希望吾能存活,吾做這點事情算得了什麼?”

一句話,就把伏泉嗆的不清,暗道這孩子比自己還早慧,莫非也是穿越來得?別無他法,命家僕去買乾淨衣衫,然後出城,找了一空曠地方,一邊讓家僕尋來柴火搭建焚燒場所,一邊從附近找了水來,煮開後,爲於忠父親擦洗身子,梳理打扮,並換來一套嶄新衣裳。

伏泉望見於忠摸着父親身上衣衫時,眼中流露一絲欣慰,想想也就明白了,家僕買的不是平民穿的短褐,而是士人穿得長袖一類的袍服,或許他這輩子都沒穿過吧。

事情終了,因漢代人死去有“飯含”一說,即口含玉石珠貝等珍貴寶物,死者爲大,無論貧富,都會爲親人尋來寶物,爲此入獄者也不在少數,伏泉隨手把懷裡麋良送自己的美玉放入於忠父親口中。

於忠見了十分詫異,這玉石之大他當然知道價值幾何,憂心說道:“少主,此玉太過貴重,忠不敢要也。”

“閉嘴,休管吾事,玉乃吾物,如何處理,與你何干。”

“這……”

一句話,說的於忠無言以對,他年紀尚小也不知如何拒絕,只能閉嘴。顯然,伏泉幫他處理父親喪事讓他十分感動,語言裡開始稱“主”了,畢竟他的行爲與賣身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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