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下午,高順安排完一切任務後,帶領李強、曹山和周飛,踏上了尋找鮮卑邑落的征程;留趙雄負責守護縣城。
他們先從管涔山和洪濤山之間的峽谷通過,向定襄郡的中陵縣方向前進(後世右玉縣境內)。
讓高順失望的是路上只遇到零星的漢人在耕種,而沒有遇到一個鮮卑人,非常好奇,在他們的印象中這裡應該是鮮卑人的地盤了,怎麼還有農民在種地,卻沒有鮮卑人在此放牧?打開系統地圖查看,亦未發現有鮮卑人的蹤跡。
於是高順下馬走向一正在幹活的老農,問道:“老人家,邊地危險,爲何您不搬遷到內地去?”
“哈哈,這位小郎君,這裡雖有危險,不過這裡卻不用交稅。”
“你們不怕鮮卑來掠奪?”
“怕,誰說不怕?不過鮮卑人來掠奪的時間比較固定,都是秋冬季節,只要早做準備,提前躲藏起來,鮮卑人懶的尋找零星的漢人,我們便能躲過災難。”
“那鮮卑人平時在哪裡呢?”
老農回答道:“他們平時在長城外放牧,並不到內地來,只是每年秋冬季節才越過長城來此劫掠,有能力的人都離開了,只有我們這些老弱之人沒有地方去,只能苟活於此;這裡少有人住了,鮮卑人也就基本不來了,除非是路過。”
“謝謝老人家,這是一些乾糧和鹹肉,作爲您提供信息的報酬。”高順客氣的說道。
“哈哈,謝謝小郎君,老夫多年未嘗過肉的味道了。”老人笑的非常豁達。
衆人繼續向前,李強神氣的說道:“哈哈,將軍,這些事情我早就諮詢過曹之謀、張纔等人了,要找最近的鮮卑人要麼向北直接出長城,那裡是西部鮮卑和中部鮮卑的交接處;要麼從此地向西北,到黃河北岸,那裡是西部鮮卑的地盤。”
“那你想怎麼辦?”高順有些懊悔,出來的太匆忙,沒有了解清楚就貿然出來了,回去之後一定要建立斥候隊伍,專門用於蒐集鮮卑逐部的情報,國內情報系統也要儘快建立起來。
“將軍,要麼去偷襲西部鮮卑的邑落,故意遺留一些匈奴人的箭支等物品,挑起他們的戰爭;要麼去偷襲和連本部的邑落,把現場製造成西部鮮卑所爲,讓和連產生對西部鮮卑的仇恨,這樣的話他們即便不發生戰爭,相互之間也要提防,秋冬季節不敢全力南下,可以減輕我們的壓力。”
高順想了一下,暫時他沒有更好的辦法,又不想空手而歸,只好採納李強的建議;不過高順考慮到製造一點小麻煩鮮卑各部之間未必會動手,且手中也沒有西部鮮卑的物件,不好僞裝現場,決定先去偷襲西部鮮卑。
傍晚時分,到達中陵縣城,讓衆人非常失望,縣城已處於廢棄狀態,已無人居住。
周飛說道:“將軍,中陵縣城毀壞不大,咱們何不佔領這裡?稍作修整便可作爲咱們抵禦鮮卑的前線據點,我估計善無縣也是這種情況,最好一起佔領了。”
高順說道:“呵呵,我也想佔領這裡,一是咱們目前實力不夠,沒有那麼多部隊防守;二是我想看看皇帝對咱們這次殲滅鮮卑千人隊是何態度;再說了,即便咱們自己佔領這裡,甚至是更遠的地方,是否要交還給朝廷呢?現在局勢不明,且後邊還有雁門郡守和幷州刺史盯着咱們,小心爲妙,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李強道:“將軍說的不錯,現在不宜操之過急;這次咱們出來,能瞭解到這裡的真實狀況,已經不虛此行了。”
曹山也插話說道:“現在還不能急,要想經營好外部防線,必須等拿下上谷郡、代郡和雁門郡的郡守之後,由三郡同時發力,一起把防線鞏固起來,否則以咱們目前的實力,突出一點,很容易遭到三面圍攻,很難固守。”
李強說道:“不錯,這樣的話恆山到燕山以北的地區咱們就好經營了,北部有大青山,東部有大馬羣山,三郡並進,只有一個方向受敵,且除去羣山的防護,受敵面比較小,防守容易很多。”
高順前世就是朔州人,對周圍的地形非常熟悉。要是拿下3郡太守的職位,在大漢內亂之前,便可以好好的經營北方這塊土地;前套平原和後套平原是他志在必得的地方,沒有了這兩塊平原地區,遊牧民族的實力必將受到很大的損害,其它地方可沒有水草這麼肥美的放牧區。
七月二十一日上午,衆人到達善無縣城,與以前估計的一樣,這裡荒廢的更早,連城內都長滿了荒草。
雁門郡,戰國時趙武靈王置,秦時治所在善無,西漢亦置善無縣爲雁門郡治。東漢雁門郡南徙後,復置爲定襄郡治。
高順打開地圖查看,連一個黃點都沒有發現,8公里範圍內也沒有發現紅點,這麼大片的地區內田地荒蕪,屋宇殘破,人丁流亡。
李強說道:“將軍,我曾問過曹之謀,從這裡沿蒼頭河走,穿參合陘,過長城,鮮卑邑落皆在長城之外。”
“好,咱們邊看邊走。”
參合陘,後世叫殺虎口,兩側高山對峙,地形十分險峻,其東依塘子山,西傍大堡山,兩山之間是開闊的蒼頭河谷地,3裡寬,7里長,自古便是中原地區通往陰山南部平原的交通要道。
穿過參合陘,越過長城,已是管涔山的末端了,只有一些低矮的丘陵,已失去防護作用,再向西北走,便是河套平原;再向北,便是大青山向南突出的支脈蠻汗山;兩山交接處形成一山間古道,西部平原上的蠻族要想進入山西,走參合陘是最便捷的通道。
繼續前行,沿途荒草深密,不時竄出一隻野雞或者野兔。
看着被廢棄的土地,高順感覺心痛,這裡雖說是乾旱少雨,不過河道密佈,且從秦開始,不斷移民實邊,建立了衆多的灌溉水渠,種植糧食作物,產量並不低,要是種植土豆和玉米,產量應該更高;他記得前世的鄂爾多斯和寧夏平原,土豆最高者達萬斤以上,那怕肥料比不上前世,產量能達到三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在這個時代都是驚人的產量。
李強說道:“將軍,這裡便是西部鮮卑與匈奴的緩衝區域,偏關以南是匈奴人的牧區,從這向北的平原便是西部鮮卑的放牧區。”
高順感慨道:“鮮卑太強勢,匈奴太軟弱,這片平原理應是朝廷賞給匈奴的放牧地,卻被鮮卑人佔領了。”
李強說道:“將軍說道不錯,匈奴已經沒落了,且其內部部落衆多,矛盾重重,加上朝廷連年調兵,早無實力對抗鮮卑了,只能不斷後退;不過檀石槐死了,鮮卑又將內亂,我擔心匈奴獲得重新崛起的機會,以後成爲咱們的大敵。”
“我明白你的擔心,咱們這次的任務是獵殺鮮卑人獲得合成名額,等拿下邊郡三郡守後逐漸把鮮卑逐出陰山以南;目前不能明面上對付匈奴人,只能等機會,逐步削弱他們的實力。”
李強建議道:“將軍,我按照曹之謀和張才提供的信息,昨晚設計了一計劃,咱們不能進入東套平原內部,只在南部邊緣活動,然後向東到岱海,經武州返回馬邑,不過這一路離彈汗山很近,非常危險,卻是路程最好走,時間最快的一條道路。”
高順笑道:“哈哈,危險我倒不害怕,打不過咱們可以跑,我就不信鮮卑人還能追上咱們,只要不被包圍便可,再說了,大不了把另外四位護衛一起放出來,給鮮卑人一個慘痛的教訓;只是那樣的話就失去了嫁禍的意義,所以,我決定了,這次咱們只偷襲西部鮮卑,然後從偏關返回,這樣更加逼真,容不得鮮卑人不懷疑。”
李強反駁道:“將軍,要是這樣的話就不能痛快的大殺一場了。”
“你設計的路線太長,我們到時候有很多騎兵,肯定無法掩飾行程,鮮卑人不是傻子。要想引起西部鮮卑與和連的矛盾,只能下次了。”
“是,將軍。”
出了參合陘,越過了蒼頭河,便進入鮮卑人的地盤,高順慎重起來,每隔一會便查看一下地圖,到下午也未發現有鮮卑邑落。
李強建議道:“將軍,咱們在這裡休息一晚上吧,今天走路不少,不宜繼續趕路。之謀告訴過我,出了長城,50裡左右便會遇到鮮卑邑落,我估計距離不會很遠了。”
周飛說道:“將軍,鮮卑邑落的實力遠超匈奴,咱們必須保持馬力,小心謹慎爲好。”
高順決定道:“好,咱們在這附近休息一晚,養精蓄銳,爭取明天大開殺戒。”
“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