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在蜀道上,在寶成鐵路(寶雞至成都)和陽安鐵路(陽平關至安康)的交匯處,有一個小鎮叫陽平關,又稱做陽安關。北邊是秦嶺山脈,南面是大巴山、米倉山,嘉陵江依鎮而過,把小鎮老街與火車站分成兩塊,雄偉壯觀的嘉陵江大橋象一條綵帶又把他們緊緊繫在了一起。子龍山巍然座落在江邊,據傳說當年趙子龍在此鎮守練兵。老街面對嘉陵江,背靠雞公山(又叫擊鼓山,在不遠處又一村叫擂鼓臺),有山有水。站在子龍山上看江對面的雞公山,就象雄雞的頭冠挺立,翠綠的山體把他裝扮的更加漂亮。
這是後世的陽安關。
古陽安關,又名白馬城、盡口城,始建於西漢,位於今陝西省勉縣武侯鎮蓮水村。北依秦嶺,南臨漢江和巴山,西隔鹹河與走馬嶺上的張魯城遙遙相對,雄踞於西通巴蜀的金牛道口和北抵秦隴的陳倉道口。與漢江南北的定軍山、天蕩山互爲犄角之勢,是漢中盆地的西門戶,同時也是巴蜀通往關中的北端前沿,地理位置十分險要。進利於攻,退可以守。晉人張薈《南漢記》載:“蜀有三關:陽平、江關、白水……”,而《隋書》地理志則對古陽平關的軍事戰略地位描述得更爲詳盡:“西控川蜀,北通秦隴,且後依景山,前聳定軍、卓筆,右踞白馬、金牛,左拱雲霧、百丈,漢、黑、燼諸水襟帶包絡於其間,極天下之至險。蜀若得之上可以傾覆寇敵,尊將王室;中可以蠶食雍、涼,開擴土地;下可以固守要害,爲持久之計。……”因而,古陽平關自古就被視爲“蜀之咽喉”、“漢中門戶”,纔有了人們“漢中最險無如陽平”的感嘆。
正因爲陽平關有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因而各時代衆多的英雄豪傑,歷史巨人都曾在此或以文韜武略,或用金戈鐵馬演繹了一幕幕威武雄壯的歷史活劇。尤其是三國時期,蜀、魏的帝王將相用盡謀略的爭奪之戰,更爲古陽平關平添了許多神秘,使之名揚四海。
東漢靈帝末年,益州牧劉焉陰謀割據巴蜀,遣張魯爲督義司馬,攻打漢中。張魯率兵自成都北上,沿劍閣棧道出古百牢關,到達沔陽(今勉縣)。首先從陽平關打開缺口,並築寨堡於西側的走馬嶺,隨後,南渡沔水(今漢江)佔領定軍山,北面奪取天蕩山,殺死漢中太守蘇固,從而佔領整個漢中,自封“漢寧郡王”,時至曾炩率領大軍攻破南鄭和西城,張魯統治漢中長達六年。
南鄭城破之日,陽安關仍在張魯弟弟張衛手中。
南鄭城破,張魯也很光棍的投降了,並爽快的答應了和北疆合作。
這主要也是張魯和劉璋苦大仇深的緣故。畢竟,張魯的老母親都死在了劉璋手裡,張魯豈有不報仇之理?以前,他的實力不夠,想攻打劉璋也不行。現在,雖然他的勢力煙消雲散了,但是他投靠北疆,而北疆正要南下攻打劉璋,也算是爲他報仇了。
張魯給自己的弟弟張衛寫信,讓他馬上向北疆投降,並配合北疆軍的行動。
張魯在張衛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所以他很堅決的執行了張魯的指示。
攻取南鄭城的北疆大將主要有文丑、徐晃、曾鋒、高覽和麴義,謀士有郭嘉、荀攸和徐庶。在從武功縣出兵之時,曾炩就已經交代了,在攻取南鄭之後,由文丑出任這一路的主將,畢竟,他的軍銜最高。而郭嘉則出任這一路大軍的軍師,負責出謀劃策。
攻取南鄭,並爭取張魯投降之後,郭嘉建議從大軍中抽調士卒,組成兩萬騎兵,悄悄到陽安關換防,並伺機奇襲正在攻擊陽安關的劉璋大軍。
陽安關的特殊地勢決定了正面攻擊關隘的軍隊不能發現在關隘另一方發生的事情,這就讓暗中換防奇襲的計略有了成功的最重要的條件。衆將都接受了郭嘉的建議,在十一萬大軍中抽調了兩萬精卒臨時組成兩萬騎兵,在夜裡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陽安關中。
劉璋派來攻擊陽安關的將領有三人,分別是蜀中大將張任、雷銅和劉璝。
劉璋這次出兵漢中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此時,蜀中大軍不過十二萬,而且分佈在方圓數千裡的各地。劉璋爲了攻取漢中,消滅掉張魯這個心腹大患,他愣是聚齊了八萬大軍。
只是,因爲陽安關的地形限制,在關前擺不下如此多的軍隊,所以,張任幾人決定留下三萬大軍駐紮在陽安關南方八十里的白水關,由大將楊懷率領。而張任幾人則率領五萬大軍,前往攻擊陽安關。
今夜星光黯淡,若隱若現的弦月小心翼翼出沒於厚厚的雲層裡。夜風輕拂,帶來一股清涼,間或還能聞到淡淡的腥臭。
夜幕下的陽安關就象一頭兇猛的巨獸,靜靜地俯臥在西漢水畔悄然酣睡。城樓上有幾堆燃燒的篝火,炙熱的火焰隨風搖曳,長長的煙柱扶搖直上,在夜空裡劃出一條長長的軌跡直至被黑暗吞噬。
四更時分,陽安關的城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一羣羣黑甲騎士騎着用棉布裹了馬蹄的戰馬涌出了陽安關的關門,在關前列隊鎮軍。
雖然這些騎兵多達兩萬,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裡,卻是未曾發出大的聲響。南方八里處的劉璋軍絲毫沒有發覺死神已經降臨他們的頭頂,仍然在酣睡。就是那執夜的士卒也是一個個的懨懨欲睡。
“敵人偷襲……偷襲……”淒厲的叫喊聲響徹了黑夜,劉璋軍大營立時象炸了鍋一般,爆發出一聲轟然巨響。
當鼓聲突起,一隊隊的北疆騎兵從黑暗裡呼嘯殺出的時候,劉璋軍士卒們驚駭至極,一個個哭爹叫娘,狼奔豕突,一鬨而散。
北疆軍將士士氣如虹,吼聲如雷,緊隨逃卒之後,急速推進,意欲殺進中軍,直搗劉璋軍要害部位,一鼓作氣摧毀劉璋軍的指揮,從而迅速取得戰場優勢,徹底擊敗劉璋軍。
劉璋軍的大營沿着西漢水西岸一直向南延伸,足有四五里長的距離。
黑夜裡,恐懼的叫喊聲震耳欲聾,數不請的逃卒在黑暗裡深一腳淺一腳亡命狂奔,失足者痛苦的哭喊轉眼就被瘋狂的腳丫子踩得血肉模糊。
由於一邊是大河,一邊是鋪天蓋地的北疆軍騎兵,劉璋軍的逃卒們在黑夜裡無法辨明方向,只能掉頭向大營後方逃命。奔逃的時間越長,人羣越密集,速度越慢。
北疆軍將士在密集戰鼓的指揮下,速度越來越快。爲了以最快的速度沖垮劉璋軍的中軍,北疆軍放棄了射箭,轉而以密集的衝擊陣列飛速追擊。
劉璋軍亡命而逃,好不容易逃過了清河。劉璋軍士兵心中稍安。
“咚……咚……”
突然,黑夜裡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戰鼓聲,巨大的鼓聲如奔雷躍空,撼動山野,在漆黑的深夜裡聽起來格外恐怖。
緊隨着這驚心動魄的鼓聲,漆黑的夜空裡驀然升起一股沖天烈焰,瞬間照亮了一片小小山坡。
山坡上,一位鐵騎士卒端坐馬上,高舉戰旗,好似一尊黑色雕塑,屹然不動。
大旗在風中狂舞,戰馬在烈焰中咆哮,一股凌厲殺氣霎時撲面而至,籠罩了整個戰場。
天上的那輪弦月被這血腥的戰場嚇得面無人色,手忙腳亂地躲進了厚厚的雲層。
張任猛然勒住急馳的戰馬,兩眼望向黑暗深處。
這面大旗,這束烈焰,這充滿了殺氣和詭異的黑夜,讓張任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不安,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隨着冰涼的河風直入他的心靈。
北疆軍騎兵將士一往無前,殺聲穿透了夜幕,直衝霄漢。
原來,郭嘉在派出兩萬騎兵之後,又心生一計,他讓徐晃率領兩萬步兵,兼程趕往陽安關。到了之後,由陽安關後方抄小道,翻山越嶺,繞到了張任和白水關之間。只等文丑的騎兵沖垮張任軍營寨,張任軍潰逃後就堵住張任軍南下的歸路。
劉璋軍面臨兩面夾擊的危險。
“擂鼓,急速殺進,急速殺進……”張任冷哼一聲,高高舉起長槍,縱聲狂吼,“殺……”
北疆軍騎兵在鼓聲的指揮下,衝擊陣列更爲密集,大軍如同一條飛騰的蛟龍,揮舞着利爪,扭動着龐大而強壯的身軀,向着無助的獵物張開了血盆大口,只待吞噬的一刻。
兩支隊伍一前一後,距離越來越近,就在北疆軍騎兵張開的大嘴即將狠狠咬下的霎那,天地突然爲之一顫,更加猛烈,更加激昂的戰鼓聲沖天而起。緊接着黑夜發出一聲淒厲慘嗥,厚厚的黑幕霎時被碎裂,一堆堆耀眼的火光猛然噴發,瞬間照亮了幾百步寬的戰場,照亮了奔騰不息的西漢水。
張任駭然心驚,被兩面夾擊的命運終於還是逃不掉了。張任用盡全身力氣勒住了馬繮。戰馬吃痛發出長長的悲嘶,一一起飛舞的前腿高高揚起,矯健的身軀幾乎直立而起。
一路狂奔,早已氣喘吁吁,搖搖欲墜的劉璋軍將士如遭重擊,飛奔的腳步驟然慢了下來,殺氣騰騰的吶喊忽然消失了。
這一刻,戰場上除了沉重的喘息聲,只有一堆堆劇烈燃燒的火焰在發出撼人心魄的轟鳴。
鼓聲再起……
烈焰下,一個巨大的攻擊戰陣浩浩蕩蕩地站在原野裡,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
全副武裝的北疆士卒肅然而立,手中犀利的武器在火光的映照下發出冷森森的寒光。
北疆軍步卒戰陣的最前方,兩百臺簡易投石車脫下了蓋在身上的油氈,露出了一張張獰猙的醜陋嘴臉。
徐晃駐馬立於遠處的河堤上,一手執戰斧,一手高高舉起,然後重重揮下。
“放……放……”項澄高舉戰刀,連聲狂吼,“給我放……”
“轟……轟……”兩百臺簡易投石車齊聲怒吼。
“咻……咻……”一千名強弓手射出了手中的長箭。
一霎間,箭矢如雨,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劈頭蓋臉地射向了手足無措的劉璋軍。
慘叫聲頓時響徹戰場。
“殺……殺上去……”項澄一手舉刀,一手舉盾,縱聲狂呼,“兄弟們,殺上去……”
“殺……”吼聲如驚雷炸響,掀起重重波濤,直衝敵陣。
五千北疆將士以排山倒海之勢,迎着劉璋軍的側翼狠狠地撞了上去。
劉璋軍正在往西南方向殺進,在北疆軍首輪箭陣毀滅性的打擊下,劉璋軍猝不及防,死傷慘重,陣腳大亂。
張任從地上一躍而起,手指前方排山倒海一般殺來的北疆軍,高聲吼叫,“衝上去,衝上去,擋住他們,擋住他們……”
“擂鼓,傳令前軍、後軍向敵軍兩翼殺進……”
“大人,你的槍……”一名親衛從地上撿起戰槍,飛速遞給了張任。張任扶了一下歪斜的戰盔,轉頭看看中箭栽倒在地痛苦抽搐的戰馬,怒氣沖天的狂吼一聲,劈手奪過戰槍,仰天狂吼:“殺,給我殺……”
“大人,我們中計了,對面是北疆軍。”校尉成勇大聲叫道。
“北疆軍既然在這裡出現,那麼我們肯定被包圍了,快點撤吧。”成勇的話音剛落,大軍的後方鼓聲齊鳴,陣陣殺聲穿過夜幕,呼嘯而來。緊接着,從東北方向也傳來了殺聲,密集的馬蹄聲由遠而近,讓人肝膽俱裂,那正是剛纔襲營的騎兵。
張任、雷銅和劉璝臉色大變,大軍兩面被圍,唯有東西兩面可以逃生,但東面是沭水河,死路一條。西面是數十丈高的懸崖峭壁,更是逃生無望。
“大人,立即派人殺出重圍,命令楊懷、高沛急速支援。”
張任冷笑一聲,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彈了一下帶血的刀刃,“楊懷、高沛的三萬大軍就在二十里外,轉眼就能趕到。我倒要看看,是北疆軍厲害,還是我益州軍厲害。”
“傳令,結陣死守,死守……”
“射……射……射……”上校蒙思一邊狂奔,一邊連聲大吼。
跑在前排的北疆士卒舉起手弩,對準幾十步外的劉璋軍肆意射擊。飛速殺上來的劉璋軍再遭重擊,立時栽倒一片。
“殺……”蒙思身先士卒,手中盾牌以雷霆之勢一擊而下,把迎面撲來的一名敵卒撞得倒飛而起,跟着戰刀凌空剁下,割斷了身側敵人的雙臂。那名敵卒慘呼未起,一支長矛“撲哧”一聲插進他的胸膛。矛出,帶起一蓬四射鮮血。
更多的北疆士卒衝進了敵陣,殺聲此起彼伏,殺戮異常激烈。
文丑指揮北疆悍卒,猛衝猛殺,意圖把劉璋軍圍而殲之。
張任長槍刀如龍,所向披靡,北疆士卒接二連三地倒在他的槍下,一個攻擊戰陣十幾個悍卒轉眼間死傷殆盡。
徐晃怒不可遏,帶着親衛們奮力圍住了張任,“纏住他,纏住他……殺了他的親衛,快,快……”
張任怒哼一聲,雙手握槍,直衝徐晃,“去死吧。”
徐晃盾牌揮出,手中戰斧在瞬息之間砍到了張任身側的貼身親衛。
“轟……”一聲,盾牌碎裂,徐晃左臂劇痛,身軀不由自主的向後連退數步。
徐晃心中一驚,看來自己遇上一個好對手了。徐晃揮動戰斧,再次迎上了張任。二人頓時戰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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