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炩拍手鼓掌起來。
曾炩笑道:“老太尉說的好啊!曾炩深有同感。但是有一點,曾炩現在仍沒有弄明白,還望老太尉給曾炩解惑一二。”
楊彪說道:“大將軍請講,楊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曾炩笑道:“老太尉一直說大漢國已經腐敗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而老太尉一直將這主要的原因歸咎於奸閹。但是,自從十年前袁紹、袁術兩兄弟將宮中奸閹誅殺一空後,皇宮裡面再無一箇中官,而奸閹的朋黨也盡數被貶。那麼,按理說,大漢國的官場應該澄清了吧?但是這些年來,除了我北疆,其他地方未曾有絲毫的改變呢?”
楊彪老臉一紅,強辯道:“那是因爲大將軍這樣的諸侯無視大漢,割據一方造成的。”
曾炩笑道:“老太尉,這些諸侯中,除了我曾炩,其他的好像大部分是門閥士子出身吧?他們麾下的官員,好像大部分也是門閥士子出身吧?”
楊彪楞楞的說不出話來。
曾炩臉色一變,大聲說道:“說來說去,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歸結到你們這些門閥巨族上去了吧?”
楊彪的臉色也變了。
曾炩說道:“哼,你們這些人,不知反省自身的錯誤,卻一直將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卸。在以前,你們將大漢吏治腐敗歸咎於中官和外戚。現在,中官和外戚都倒了,你們又將責任推到我曾炩的頭上。可是,你們可曾想過,我大漢國數萬官員,九成九的都是出身於你們這些士族門閥?他們貪墨腐敗,到底是誰的原因?他們貪墨腐敗,到底是誰受益?大漢的百姓過着牲畜不如的生活,你們這些門閥巨族又是過的什麼日子?真當我曾炩不知道嗎?”
頓了頓,曾炩說道:“在我曾炩看來,你們這些門閥巨族的眼中,從來未曾真正的有過我大漢。你們的眼中,只有你們這些門閥的利益。而你們口中的大漢,也只是你們門閥士族的大漢。雖然你楊彪處處將大漢百姓掛在嘴邊,但是,你敢告訴我,你心裡真正的關心他們了嗎?你敢不敢這樣對我說?”
曾炩聲色俱厲的說道:“數百年來,富庶強盛的大漢就是被你們這些門閥士族吸盡了所有養分,變得搖搖欲墜。而你們這些門閥士族的家中,卻是錢財滿倉、物資腐爛。儘管就是這樣了,你們可曾將其拿出來賑濟我大漢的飢餓民衆?你們沒有,你們只是更加變本加厲的收刮!正是你們,一步一步將富強的大漢推向了傾頹的深淵!”
曾炩一直臉無血色的楊彪,罵道:“而如今,我穩定了司隸,讓司隸的百姓開始過上了好日子。可是你們這些門閥士族卻開始在背後給我搗鬼,甚至想將我曾炩置於死地!你們到底安的什麼心,你們自己心裡最清楚!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又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們的所作所爲,只會將你們自己以及你們的家族推向滅亡的深淵!”
“說一說你們具體的行動計劃和參與的人員吧?”曾炩看着臉無血色的楊彪問道。
楊彪又嘆了一口氣,接下來便將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
好一會兒過後,楊彪終於敘述完了,然後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
聽完張楊彪的敘述,曾炩不禁眉頭緊皺。根據楊彪所說的,司隸的門閥士族竟然絕大部分都參與了此事!
稍作思忖後,曾炩對楊彪道:“很好!你所說的這些情報很重要,不過我會進行覈實,如果你敢說謊,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下場!”
楊彪連忙道:“不敢!在下絕不敢欺瞞大將軍!”
曾炩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楊彪不禁一驚,連忙問道:“大將軍,您不是說要放了小兒嗎?”
“怎麼?怕我食言?你放心好了,等這件事情解決之後,我會派人將令公子送回府上。”曾炩說道。
楊彪聞言,不禁心頭一陣氣苦,但他不敢有絲毫異議。
“大將軍之命,老朽不敢違逆,不過老朽希望在離開前能見一見小兒,望將軍恩准!”,楊彪懇求道。
曾炩稍作思忖,便點頭道:“可以。元直。”
“屬下在。”徐庶立刻應道。
曾炩接着道:“你陪楊老太尉去看看楊二公子吧。”
“是。”徐庶隨即轉身朝楊彪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楊公,請隨我來吧。”
楊彪連忙朝徐庶抱拳道:“那就有勞啦。”,隨即朝曾炩一拜,“老朽告退。”
曾炩點了點頭。
然後楊彪便跟着徐庶往刺史府的廂房方向走去。曾炩並沒有將楊泰關入長安的監獄,畢竟楊泰的身份不同一般。
大約一刻鐘後,徐庶又回到了內廳。
“主公。”徐庶抱拳道。
曾炩微微一笑,問道:“楊彪走了嗎?”
徐庶點頭道:“剛離開。”
“父子見面,場面想必很感人吧?”曾炩笑道。
徐庶微笑着回答道:“確實很感人!當時,這兩父子抱着哭得一塌糊塗!就彷彿生離死別似的!”
曾炩又笑了笑,然後話鋒一轉,問道:“各位,你對司隸內部的局勢如何看?”
法正立刻回答道:“一羣烏合之衆罷了!不值一提!”
曾炩笑道:“孝直可不能小看這些烏合之衆啊!有的時候,就是這些烏合之衆能惹出大麻煩!”
頓了頓,曾炩嚴肅地說道:“我不管對方是不是烏合之衆,所謂 ‘獅子搏兔,必盡全力’,我軍必須趁此機會以雷霆萬鈞之力完全解決掉司隸的所有內患!”
“是!我等明白!”衆謀士鄭重地應諾道。
曾炩說道:“消滅這些叛逆簡單,我們還是說說今後該怎麼做吧!大家說說自己的意見。”
荀攸說道:“主公,現在馬騰和韓遂剛剛經歷大敗,我軍正宜西進,以雷霆之勢西進,不給其喘息之機,將其徹底消滅。”
賈詡說道:“主公,西進是必然的,但是詡認爲,馬騰和韓遂已經到了滅亡的邊緣,用不着我們再花太多的力氣。現在,羌族各部加上馬騰、韓遂的軍隊,尚且不足八萬人,而我們雲集西疆的軍隊,多達四十萬,要是我們全力西進,無異於殺雞用牛刀,不划算。而現在我們又剛好遇上劉璋攻擊張魯,正好給了我們進軍益州的機會。所以,我認爲我們完全可以兵分數路,同時攻擊韓遂、馬騰、羌族和益州。”
法正贊同道:“文和先生所言甚是。雖說獅子搏兔也要用全力,但是此時完全不必如此,因爲我也覺得南下攻取益州要更好一些。”
一時間,衆謀士紛紛發表意見。很明顯,贊同主力南下攻取益州的意見佔了上風。此時,在長安的曾炩麾下的五個主要謀士賈詡、郭嘉、荀攸、徐庶和法正,除了荀攸外,其餘四人都贊同南下攻取益州。
曾炩也覺得此時正是南下的好機會。
此時,在長安一帶的軍隊都是剛剛到達的,並沒有參加什麼戰役,正是龍精虎猛的時候。而此時正值七月中,如果南征順利,那麼在九月左右能夠進入蜀中。那時,蜀中最熱的季節已經過去。這對於這些來自北方的軍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曾炩很清楚,對於北方的軍隊征戰南方,天氣將是一個影響戰爭進程的絕對因素,畢竟,南方和北方氣候的差別實在太大,更不用說這四川盆地了。曾炩前世就是重慶人,自然對盆地裡的天氣感受頗深。
所以,曾炩斷然決定,大軍大舉南下。
大軍南下,但是西方的戰局也不能放鬆,畢竟,馬騰、韓遂和羌族的軍隊加起來還是差不多有八萬人的,這並不算是一股小力量,要是不注意,同樣會讓他曾炩崩壞牙的。
最後,曾炩決定讓趙雲率領本部九萬人繼續掃蕩西涼,其餘大軍轉道南下攻取益州。
大軍南下了,那麼在西涼的軍隊就已經不再佔有絕對優勢了,所以,曾炩吩咐趙雲,對西涼的戰事要放緩。
在兵力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再採取急攻,那麼肯定會損失慘重的。
此時,韓遂讓本部兩萬餘大軍全部退回了金城郡,意圖憑藉金城郡周圍的山脈天險阻擋北疆軍的攻擊。而馬騰也將本部所餘的四萬大軍全數退守張掖郡以西地方。他派兒子馬超率領一萬五千大軍駐守張掖郡驪靬縣,馬鐵率領一萬五千大軍駐守番和縣,他自己則率領一萬大軍駐守日勒,相機增援前線。
驪靬和番和剛好位於絲綢之路的兩邊,呈掎角之勢,牢牢地鎖住了向西去的大門。如果想繞開這一道防線,則需要多走數百里的路程纔可以。
現在韓遂龜縮於金城郡,地勢比張掖郡更危險要,更難攻取,再加上還有幾大羌族部落爲奧援,所以,打下金城郡的難度無疑更大,而且現在趙雲部主力都在武威郡,更靠近張掖,所以,趙雲只是派了一萬大軍防備韓遂之後,將其他的八萬大軍盡數集中於武威郡的姑臧、休屠、顯美三城,做好西進攻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