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去年,匈奴南下,代郡可是重災區。
代郡治所高柳那還好,城高牆厚,匈奴人打不進來。幾個重要的縣城也沒事,地方鄉鎮也有一部分居民當時遷徙到城中逃過一劫。
然而這糟了胡禍的地方,誰還敢繼續住下去?
十月份之後,大量的百姓難逃,目的就是爲了避免再次被匈奴人打草谷。整個代郡的常住人口不足最高數據的35%,大部分鄉村荒廢,城鎮也顯得蕭條得緊。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劉銘來到了治所高柳,接任了代郡郡守一職。
郡守的府衙並不奢華,一來這裡的財政收入一直不高,有錢也大部分用於修繕防禦工事,所以反而沒什麼錢修繕府衙了。再則原本的郡守是難得的清官,只可惜匈奴南下總需要有替罪羊,結果這傢伙悲劇了。
劉銘打開系統界面,查看了一下勢力線。
結果卻是發現代郡及其下屬各縣各鎮已經成爲了自己的領地,唯一值得可惜的是,自己的威望遠遠不足以升級時代。
通過昨天的詢問,他已經知道,系統的都城是可以自由切換的。只是作爲代價,原本都城可建造的五十塊豐產田,會瞬間毀掉三十塊,僅剩分村可建造的最大二十塊的數目。
所以,他沒有把都城遷徙到這邊,他需要漢縣爲代郡最大限度的補充糧食。
但是,他卻是把代郡當成分村來建設,一晃眼原本的府衙就被系統府邸取代,也就是在半夜做的好事,沒造成太大的騷動。
劉銘不希望裝神弄鬼,畢竟張氏兄弟裝神弄鬼如今是什麼下場誰都看在眼裡。在這件事沒有被淡化之前,裝神弄鬼不過是給別人一個打擊自己的藉口罷了。
哪怕本來可以藉機宣傳‘權力天授’接位儀式,他也沒有舉辦。若是他舉辦,接過印璽瞬間,系統判定此地爲自己領地,那麼之前升級過的科技,會立刻使得代郡的居民變得更強壯、更聰明。
這種實實在在感受得到的‘神蹟’,必然可以將自己的聲望提升到最高點。
在代郡外的郊區那邊買下了一片土地,在上面修建了二十塊田地。耕種者自然是向系統購買的村民,只有使用他們耕種,自己才能夠放心。
門閥們辦事多少還有點靠譜,整個代郡的官職都給自己拿了下來。
下屬縣令、縣丞之類的官職,等着利益圈那些世家前來接收。
在此之前,任命田疇爲郡丞,劉二狗爲主簿,程昱爲治中,高順爲郡尉,所有下屬皆有升遷。原本士兵之中立了功的,也提拔爲軍官,分散下去每個縣城駐紮個二百人什麼的。
漢縣這個大本營,則交給王臘負責。
這位‘曾經的縣令’,如今又當起了老本行。不說,幹得還聽得心應手的,若非知道他是什麼來路,劉銘還真的以爲這傢伙以前真的幹過縣令。
入駐代郡前後三天,基本上一切都安頓下來了。真正要開始處理政務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完全就是一個爛攤子,一大堆問題需要面對。
糧食和銀錢都沒有,也不知道誰都給搶了,還是真的都花光了。
官吏的俸祿已經大半年沒人支付,縣官被門閥打點走了自然不好再向劉銘要求什麼,但是下面的小鬼們卻是餓了大半年,如今都眼巴巴的過來求餉了。
他們大部分其實都是老實人,很少有爲非作歹之輩,最多有點灰色收入。不誇張的說,這大半年他們就靠着這灰色收入緊巴巴的過日子,再沒有俸祿他們當真是想不反都被逼反了。
更絕的是,不知道誰,反正劉銘可以肯定不是上一任的郡守。就是那麼一個非常神秘的‘有關部門’稅吏,直接徵收了三年的稅金。這其實也是代郡,爲什麼常住人口下降到35%的一個關鍵因素。
簡單來說,劉銘擔任郡守,至少三年內不能夠徵收一分錢,否則下面的居民和商人要麼全部走人,要麼全部站出來反了。
更糟糕的是,各地士卒經過統計,才發現大部分都被吃了空餉。下面縣城原本每個都有五百個士兵駐守,畢竟是邊境城市嘛。
可實際上,下面的縣城裡面,最多隻有一百到二百個,看起來比流民好不到哪裡的士卒,感覺就像是臨時招募的。個別縣城裡,這樣的士卒只有二十個。同時,他們的軍餉同樣欠了大半年。
據報告的人說,他都不知道這幫瘦的皮包骨的傢伙,怎麼撐過這大半年的。
另外又有公文,表示最近幾個月,因個各地缺乏官員,再加上如今小吏的大部分收入都是來自灰色收入那部分,所以那些不法之徒到處作案,各地治安差的要死。
wωω⊕ttKan⊕CΟ 讓人絕望的是,在北方長城那邊,又出現了匈奴人的偵騎。據高順等人分析,最多今年秋收,這幫傢伙或許有可能會再次南下……
劉銘接手的就是這樣一個爛攤子,按照遊戲術語的說法,那就是骨灰級別難度的開局,不是個中裡手最好敬而遠之。
劉銘真的是恨透那些個十常侍了,原本說好的是涿郡郡守,看看如今被他們攪成什麼樣啊?!
不過就算再怎麼不爽,現實卻是不得不面對。
於是,他要找來了所有的文臣,希望從他們那裡獲得解決的辦法。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封書信送到了他的面前。
頓時,讓他覺得有種屋漏恰逢連夜雨的即視感。
這封信裡是什麼內容?
寄件人是宋家族長宋祖,內容很簡單,北方太荒涼,下面的子弟不想過去。不過他們也厚道,所有的官職全部都給買下了,劉銘直接派人過去接手就是。
換言之,原本約定好的各縣文武官員什麼的,是不會有人再來了。甚至,如今在代郡的宋謙和程昱會不會離開,同樣是未知數。
帶着幾分希望,劉銘還是召集了文武官員。
宋謙果然跑沒影了,這傢伙不愧是家族子弟。反而是程昱這個世家的女婿留了下來,因爲他的風骨容不得他臨陣脫逃。更別說,劉銘一直信任他,重視他,‘士爲知己者死’不過是區區代郡的治中,他程某人接受這個挑戰了!
田疇、田豫和趙風自一開始,已經認準了劉銘,自然不走。其餘高順、張飛等人自然是更加不會走的,大家都等着看劉銘的崛起。
“我們的境地不太妙,隨時都有可能會全軍覆沒的危險。若說得更糟糕一些,說不定還會身敗名裂,甚至葬身戰場之中。
這對我們是一次挑戰,但同樣是一次機會。若是這樣的局面,都被我們扭轉過來,那我們豈非是要名垂青史了?各位,可否願意跟隨我,接受這個挑戰?!”劉銘當着大家的面,據實說到。
當然,最後還不忘稍微幽默一下。
大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裡。
田疇和田豫閉目養神,天知道他們到底聽沒聽到自己說的話。
程昱捋着鬍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高順張飛聳了聳肩,也不知道是毫不畏懼,還是覺得事不可爲。
劉二狗卻是猛地站了起來,大叫:“怕他個球!幹了!”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笑了,其實他們心中的答案也是這個。
下一刻,劉銘欣慰的笑了笑。
他知道,就算局勢再惡劣,至少自己並不是孤軍奮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