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仔細思考着蔡邕的話,從蔡邕的話他得到了不少信息,一來這宦官當權,禍亂朝堂,引起不滿久已,不止是黨人,連朝臣也不滿多時,這其......張平靈光一閃,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關鍵點。
“伯父,你剛纔說到黨人與黃巾勾結,若是真的你覺得如何?”
“什麼?”蔡邕一驚,雙目頓時瞪大,有點不能相信。
張平一看便知蔡邕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伯父,我的意思是,若是我黃巾軍願與黨人合作,助黨人剷除宦官,只求黨人掌權後,爲我正名,伯父以爲如何?”
蔡邕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良久才吐了口氣,“嗯?你有何計劃?”
“有個大概想法,是以我黃巾在外給朝廷壓力,讓朝廷啓用黨人,然後黨人在朝站穩,剷除宦官後,朝廷認可我太平道爲正名。至於具體如何,還需要與黨人好好商量一番。”
蔡邕點了點頭。
“只是......”張平撓了撓頭,“這黨人如何聯繫?”
蔡邕哈哈一笑,“無妨,無妨,這黨人說不好找倒也不好找,說好找倒也好找,這滿朝廷除了宦官都是黨人。此事交給我了,我來幫你聯繫。”
張平聽了滿頭黑線,這聽起來太不靠譜了,剛纔您老還說第二次黨錮是因爲泄密被宦官知道了,這才導致功敗垂成的,你這要是所託非人,豈不是......張平都不敢想下去,一頭冷汗。“伯父,這個...可要慎重啊,事有不密,怕是又是新一輪的黨錮啊。若是因此累伯父深陷,那是平大大的罪過了。”
蔡邕擺了擺手,“放心,我知道輕重,我且先去探探口風,其他的再說。”
“不知伯父要探誰的口風?”
“唔,沒想好。”蔡邕擺了擺手。
張平一臉驚詫,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和善的老頭蔡邕嗎?怎麼感覺這麼不靠譜呢?但是看到蔡邕一臉不耐的樣子,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悻悻的閉了嘴巴。
從蔡府出來,張平有點意興索然,一來他認識到了自己的理想化,自己這一路來其實並沒有計劃好如何去實施自己目標,二來這個世界遠他所知道的還要現實和殘酷,他對自己能否應付眼前的紛繁複雜有點沒有信心。這讓他再次感到了缺乏參謀智囊的缺陷,更加急迫的想要有人爲他參詳一二,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予建議和提點。
他揉了揉腦袋,有些迷茫的擡頭看着天空,秋日的暖陽懶懶的照射這大地,讓遍灑枯黃落葉的街道多了一絲溫暖。張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嘴角微揚,臉已經換了慣常的微笑。
張平又帶着禮物往韓府而去。韓府相較蔡府稍微精簡了許多,只大門遠不如蔡府寬大闊氣,位置也是在外城的西北處。張平被家丁引入庭,四下打量,卻見韓府四下佈置倒是精巧,桌椅傢俱一看便知是好紅木精製而成,牆掛着幾幅字畫,倒是有幾分雅緻。
不多時,門口進來一個個頭不高,身形略微肥胖的身影。張平擡頭再一看這身影的臉,便知這是韓實韓胖子的爹韓馥無疑,只因這粗短的脖子,圓圓的臉型,小小的眼睛,招風的大耳,無一不跟韓胖子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尤其是這身影此時笑起來的神情和韓胖子一模一樣,整個是一個年版的韓胖子。
張平起身拱手:“見過韓大人。”
“免禮,免禮,你便是黃平公子吧。”
“是,大人。”
“你與實兒同輩,叫我一聲叔父好,休要大人,大人的叫生分了。”
“是。”
“賢侄是哪人啊?”
“平是冀州鉅鹿人。”
“哦?冀州?賢侄也是在潁川求學嗎?你與實兒可是同學?”
“不是,我只是那日偶然到訪潁川書院,有幸與厚德賢弟相識,頗爲聊的來,倒也算的是一見如故。”
韓馥點了點頭,“實兒實在頑劣,也只有把他丟在書院我才能放心點。”
張平不好置評,只能笑而不語。
“賢侄此番來雒陽,所謂何事?若是無事,定要在這雒陽多呆些時日,這雒陽的繁華可不是一日能夠看盡的。”韓馥說着,摸着肚子,一臉陷入了美好的記憶狀。
“是,多謝叔父提點,侄兒定當將這雒陽好生遊覽一番。”
“光顧着與你說閒話,都忘了實兒說你來雒陽有要事需要幫忙?不知是何事?爲叔的定當助你一臂之力。”
張平略一思索,自己和韓馥還不是太熟,卻不好向和蔡邕一般推心置腹,眼睛一轉道:“這個...,不知叔父可聽說過黨人?”
韓馥聞言一驚,“這個,賢侄,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
張平見此,也不再多言,連忙起身向韓馥告辭。
出了韓馥大門,張平搖了搖頭,咧嘴一笑。這韓馥真是膽小。自己才只剛剛說出黨人兩字,都還沒說是何事,這韓馥變一副避之唯恐不急的樣子。這要是告訴他自己是太平道天師黃巾反賊,他豈不是立馬喊人來抓自己了。還好自己什麼也沒有說。倒是可惜了胖子韓實的一片好意。
張平在街隨處亂逛着,走走看看,雒陽城不愧是大漢朝首都,第一大城,其繁華確實遠飛鉅鹿可。看着街邊琳琅滿目的店鋪,街旁的隨處可見的小商小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熙熙攘攘的行人,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一個行將木的王朝。外面那些災患、戰亂根本沒有波及到這裡,人們依然過着自己幸福而美好的小日子。
難怪這裡的大人們只想着權力爭鬥,根本不知外面百姓的疾苦,不知有多少百姓在受飢捱餓。自己爲了太平道去跟那些只知朝堂爭鬥的大人們合作,真的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嗎?以自己粗鄙的政治覺悟,淺薄的鬥爭經驗,真的不是在與虎謀皮嗎?自己會不會被這些黨人利用完再倒打一耙,被人賣了還被人數錢呢。